第一百一十三章

    温京墨预想过很多翊王进屋的模样,唯独没想到他会如此纠结?

    从进门前便在门口徘徊许久,这会终于进得屋来却也一语不发,喜帕缝隙里看他放在身侧的手,举来又放下,最后也没动作,转头竟去桌前饮了杯不知放了多久的冷茶……

    喜帕下的温京墨微微愣了愣,心里突然泛起一个荒谬的想法。

    这想法来得突然,却在各种细枝末节上逐渐严丝合缝起来,直到温京墨气愤地一把掀开头顶喜帕,果如意料那般,眼前出现自己朝思暮想的美人脸。

    坐在桌前正欲再饮一碗茶水冷静的大白,被温京墨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直接僵硬成一座恨不能随风而去的石像。

    “你是翊王?”

    温京墨简直要被自己之前的“睁眼瞎”气笑了。

    明明有那么多线索摆在眼前,愣是全部被她忽略,一点都没朝这个方向想过。

    徐川的帮助可以归结为自己给了军费,但知县林庭生可是大白亲口介绍给自己的。

    还有圆光都不敢得罪的亭风,竟称大白为主子,以及他身上那种不同于普通人的行为举止,出色的头脑与利落的武功,还有非生物体萌萌都只见过三次,差点闪瞎自己眼睛的金色气运……

    如此多如牛毛的细节,无一例外都在印证他不俗的出身。

    温京墨心想:“他果然并非凡人。”

    此时的她既有点安慰,又觉得不是滋味。

    安慰的是,之前一切的疑虑现今都豁然开朗,真如自己所料那般,白大哥有这混装古代最好的出身,自己眼下的困境皆可解除,不用费心换大腿了。

    同时一想到翊王那臭如茅坑般的名声,温京墨便无法把这俩人划等号,见自己穿睡衣都脸红的男人,怎会做出强抢民女的败类之事啊?

    那边快被风吹散的大白终于回魂,一脸苦涩地解释道:“我以为温家送来的是温启思。”

    “温启思才14岁,翊王您可下得去嘴啊?”

    温京墨从复杂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气不打一处来。

    大白看着温京墨阎王一般的黑脸,竟突然品出一丝甜来,那些纠结拧巴的心绪奇异地平复了。

    大白闭了闭眼,也不敢多看温京墨,微微移开视线才敢说话:

    “我从未碰过除你之外的任何女人。”

    突如其来的一句告白似的解释,猝不及防让温京墨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如果换别人说这话她绝对不信,但是大白的话,她无法不信。

    他们相处的时日里,大白的为人如何她再清楚不过,温京墨无需从外人那听来的流言蜚语判断好坏。

    单就对外名声来讲,二人臭得旗鼓相当,堪称三观败坏的卧龙凤雏,可实际情况如何,他们彼此最为了解。

    “怎么?送来的是我,你不满意?”

    虽已不再对大白生气,但想到今日下定决心所做的种种准备,温京墨也不可避免地阴阳怪气起来。

    “没有,我只是低估了温家的卑劣,没想到他们会用此等……”

    大白急得起身解释,无法自控地离温京墨越来越近……

    温京墨带着淡淡的脂粉香气,有点甜,似乎带着钩子般,直把他压抑的思念一股脑地勾了出来。

    温京墨一身大红喜服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样子,即便在梦中也是他不敢妄想的画面,此时却无比真实的出现在眼前。

    他本以为自己能克制住,毕竟温京墨排斥身体接触的反应他看在眼里,没料到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没有人能面对挚爱之人身穿喜服而无动于衷。

    大白暗自抽了一口气,径直上前,一把抱住温京墨。

    “我好想你……”

    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耳畔,哪怕温京墨是个石头做的,都要被这四字催得生出血肉来。

    眼看小黑点迅速朝大白聚拢,温京墨抬起推开他的手,却在僵持片刻后,放弃抵抗般落在大白腰间,紧紧回抱住她也朝思暮想的男人。

    或许没那么糟糕了呢?毕竟自己已解决过温家两人,黑色气运的伤害可以减轻了吧?

    温京墨自欺欺人的想法没能瞒过萌萌,可向来实事求是、规则的化身周日,却没有出声阻止,好似通了一丝它从未有过的人性。

    “我也很想你啊……”

    温京墨一句话说得嘴里发苦,很想摸颗大白兔来嚼。

    本想好好地解决掉温家,无债一身轻地再来找他,谁知自己竟被当成抵债资产被送了过来。

    大白闭了闭眼,知道不能再继续了,从善如流地放开手。

    “所以你到底……你出血了?”

    温京墨询问的话被手中带血的匕首打断,原来大白抱她时被匕首割伤了,却没事人一般,力道竟无一丝减轻,甚至动都未动过一下。

    温京墨想赶紧上前查看,却又无奈停下。

    刚才的触碰已算放纵,这会还是尽量不要制造接触为好。

    “我无碍。”

    大白从容不迫地在站在一旁,背后的手被捏得死紧,他忍着内心滋生的一团野火,根本没在意这点伤痛,相反适当的疼痛还能帮他冷静下来,以免显露内心那些疯狂的想法。

    他想要的太多,多到根本不讲道理。

    他想不管不顾地屠了温家,想将眼前人推倒在身后的床上,想亲手解开那身红色嫁衣,今日不是他们大婚的日子吗……

    “你没事个屁啊?我在匕首上涂过毒!”

    温京墨没好气地摸耳,手中出现一颗药丸,赶紧放在桌上让大白自己吃下。

    就着冷茶吞下解药,温京墨嫌弃地将匕首扔在桌上,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道:“你被割伤也不知,中毒也不知,就连房里抬了哪个女人都不知,你这翊王怎么当得这样窝囊?”

    大白嘴里满是冷茶的苦涩滋味,心中疯狂的想法好像并未因解药而有所收敛,反而越演越烈,竟还希望自己能中毒更深些,毕竟庆云庵地宫里中毒的他,得了这世上最宝贵的解药……

    见大白不说话了,温京墨只当自己把话说重了,那些阴阳怪气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原路咽了回去。

    最后只好疲惫地坐回床边,扶额问大白:“跟我说说云裳娘子的事,她是温京远派给我的内应,说是能助我当上翊王妃……”

    说起翊王妃温京墨便更闹心了,据说还有个郭侧妃?

    如果说群烟阁里的都是烟雾弹,那这两位总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吧?

    大白听话听音,二人向来思想一致,又哪里不知道温京墨在想什么,赶紧出声解释:“她们二人如你一般有不得已的苦衷,而我正需要她们娘家的助力,那时我还未遇见你,我的确准备让她们退位,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温京墨:“……”

    敢情能当翊王妃居然是真的?

    大白太会说话了,既交代了三人的因果,又说清了之后打算,几句话便将温京墨的疑虑尽消,还感同身受地替他难受起来。

    “在未遇到你之前,我只想在这波鬼云谲的乱世苟活保命,便也放纵自己做了很多不计后果的蠢事……”

    大白看着温京墨红中带黑的肿眼泡,立刻就说不下去,满心满眼的都是愧疚:“我不该隐瞒自己的身份,竟害你毫无防备地一脚踩了进来。”

    温京墨沉默了一会,指指大白腰间的伤口:“还疼吗?”

    大白摇头,温京墨的药向来很好用,况且他本就不在意这伤,此时除了衣服上的血渍,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了。

    温京墨起身也想给自己倒杯凉茶,奈何竟一滴不剩都被大白喝了个干净。

    摸耳间两罐咖啡出现在手中,她递给大白一罐。

    “以前你总头疼也没给你喝过,现在应该可以了。”

    这种罐装饮料,大白在温京墨那喝过不止一次,大多是甜甜的小糖水味道,没想到这次的却是苦的。

    大白喝了一口便放在一边,他已经灌了一肚子苦涩冷茶,并不需要再自找苦吃。

    温京墨却皱着眉头喝了起来,不摄入点咖啡因,她怕自己坚持不住。

    “我的与众不同你应该早就知晓,可以理解为我是借尸还魂在温三小姐身上的鬼。”

    这还是温京墨第一次跟人讲起自己身上的诡异事件。

    她晃动手中的咖啡继续问大白:“你知道咖啡因吗?”

    大白自然不可能知道如此现代的名词。

    “我手中的饮品跟茶水里都有咖啡因,它会让人精力旺盛,哪怕身体极累也可让人即刻恢复。”

    温京墨一饮而尽手中的咖啡:“自然这也伴随着危险,好似小桃姐姐那般,看着是好了些,实则内里已被腐蚀,就像此时我们的关系。”

    温京墨直言不讳地继续道:“我每每与你发生接触,这些毒便会丝丝缕缕地进入你的体内,而我却只能看着,无能为力。”

    大白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温京墨斟酌片刻,又道:“今日我明了你的身份,也大抵能猜到你的苦衷,但你若真想好今后要走哪条路,也不用有太多顾虑,只要没哪位神仙再捉弄与我,让我再死一次,总有力气替你把那些挡路的障碍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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