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上山
晚上，宋母拿着全新的小铁锅，小心翼翼的开了锅，又把剩余的猪板油全部熬了出来。
油脂的香气蔓延在屋子里每个角落，小丫咬手指馋的直掉口水，三丫也受不来了的跑道屋外，她怕再在屋里呆着，她也要和小丫一样了。
宋母笑着，一人给挑了一块猪油渣，滚烫的还带着热油的猪油渣在嘴里来回的咀嚼倒腾，半点舍不得吐出来，林溪吸着凉气，她发誓她从来没有觉得猪油渣这么好吃过，油脂高热量就是最好吃的，等她以后有钱了，一定要一天三顿的买肉。
一斤猪板油就出了小小一碗的猪油量，宋母小心翼翼的倒出来，就是那点猪油渣自己也没舍得吃，挑捡了几块配着青菜煮了一大锅疙瘩汤，就算是沾沾腥味了。
这一顿饭，大家吃的都格外满足，只是，林溪看着低头扒饭的林母皱了眉。
饭后，她把大丫三丫喊了出来，“我想上山。”
“不行，山上有狼，还有野猪，不能去山里。” 三丫第一反应就是拼命的摇头。
“我也不同意。” 大丫脸色一白，语气坚定道，“我和大队长说了，明天起我去和周大娘她们干一样的活，只要我能再下工的时候干完，大队长说愣多给两个工分。”
林溪看着她衣袖下缓了一晚上还依旧微微颤抖的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大丫是真的在拼命撑起这个家。
“我知道山上有狼，有野猪，但是我们家冬天的食物远远不够。” 林溪缓缓解释道。
家里没点煤油灯，冬日又黑的早，他们就靠着火塘里的一点火照明，愿意孩子高兴可能没注意，但是她看到了。
一点猪油渣，给了孩子，给了丈夫，自己却是一口没吃。
一锅锅疙瘩，给丈夫盛稠的，给孩子盛稠的，给自己盛的却最稀最少的。
她叹气，还是家里粮食太少了。
她没有当众说，因为她知道，哪怕她当众说，宋母也会在别的时候偷偷省下来，最明显的，宋父三十多岁的成年男人，因为不能下地，现在都在省饭量，每顿子控制在都和他们几个孩子的饭量是一样。
这怎么能行，她让这几个家帮出来是想过好日子，不是让每个人累死累活还吃不饱穿不暖的。
“我不往深山里面跑，而且你们也知道，我现在力量明显很大，遇到野兽我跑快一点，活着跑树上躲一下是没问题的。”
“可，可是……”
林溪按住大丫的肩膀，“大丫，我们是一家人，我不能眼看着你每天在地里累的半死，我们坐享其成，我就回去山上看一眼，如果实在没有什么，我就赶紧下来。”
“如果你们不愿意，我偷偷跑山上不是更危险。”
大丫抖着唇，心底里一百个不愿意，可是，她又知道二丫现在有主意，她拦也拦不住。
“那你记着，一定不能进深山，把爹破竹子的砍刀带着，我去把食物给你煮上，明天你……”
林溪拉住人的手，“东西我都带着，先别让爹娘知道，爹娘身体受不住刺激。”
“嗯。” 大丫带着重重的鼻音，低着头不敢在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就哭出来。
林溪又看着眼眶红红的三丫，“明你在家记得给我打掩护，别让爹娘担心。”
三丫瘪着嘴要哭不哭，应了一声“好。”
林溪笑笑，“干嘛一副我有去无回的样子，都放宽心。”
“呸呸呸，童言无忌，赶紧吐出去不算。”
“大丫，你怎么和奶一样迷信起来了。”
大丫捶她，“你赶紧的。”
“好好好。”
再怎么插科打诨，等晚上进了屋两个小孩还是明显辗转反侧，尤其大丫一夜没睡沉，早上林溪一动，她就惊慌的跟着起身。
林溪洗脸跟着，林溪上厕所跟着，林溪去拿筐也跟着。
最后，大丫拉着她道，“要不，我今天不去上工了，和你一起去上山。”
林溪哭笑不得，“我一个人跑得快，你就放心吧。”
说上山她也不是胡来的，上辈子为了采药，她没少跟着外婆上山，虽然地方不一样了，但有些经验总是相通的。
拿麻绳把袖口裤脚都细细的的缠紧，防止有虫子叮咬，又在门口烧了一把树叶子，人站在上面熏一熏，可以掩盖一些身上的味道，也可以防止一些蚊虫叮咬。
她把大大的背篓往身后一背，冲着大丫道，“我走了。”
天色还早，走出屋子的时候，天还不大亮，深秋雾浓，带着露水的野草很快打湿了她的脚背。
这个点本来就没几家人起身，他们的屋子有位置偏僻，导致林溪越往山里走越觉得寂静。
树木高大，野草堆叠，她拿着棍子在身前敲敲打打，虽说她在大丫三丫面前表现的胸有成竹，这会儿走在寂静的林子里，心底也有些晃神，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似的。
在又一次疑神疑鬼的回头后，她不禁加快了脚步，或许等天色慢慢亮起来就会好点吧，她发散思维的想着，试图分散自己的一些注意力。
一路走来，草木枯黄，她什么收获也没有，她不禁叹气，果然不是女主的命啊，想想人旧爱穿越小说，一旦上山必有收获。，野鸡野兔基本的，野猪和人参更是常有的。
可轮到她，野猪就算了，就她这小身板，真碰上了，谁杀谁还不好说了，至于人参，他们这也不长，野生的人参一般都在中国东北长白山那片，跟他们这完全不搭嘎。
她叹气，拔开竹筒，喝了两口水，一口气爬了将近两个小时，他也是有些累了。
突然她眼睛一凝，突然站了起来。
是一条蛇，身体抬高，头颈高高竖起，身体呈”S“状，正准备攻击她。
她脚步一退，慢慢又定住了，这蛇她认识。
身体很长，看着接近有两米的样子，体背土灰，眼后有标志线的黑眉黑纹，身上有黑色梯状纹，黑眉蛇，又可称家蛇，脾气暴躁，但是无毒。
以前外婆会收来泡酒，用来给人治疗风湿关节痛，她收拾过不少。
在她眼里，这不是蛇，这是肉，不要管什么蛇身上寄不寄生虫，她家里现在缺肉，都需要肉来补身子。
虽然这个季节蛇类该很少了，但是，这蛇今个既然让她看见了，那就别想跑了。
她绷紧身子，一手握紧了手里的棍子，一手拎着背篓。
蛇信嘶嘶突出，蛇身一个起跃，就是现在，他把背篓重重的往蛇头上一砸，手里带着分叉的棍子紧随其上。
等反应过来，她已经拿着石头一下一下的把蛇头砸的稀巴烂，她瘫坐在地上，后背起了一身冷汗。
来不及多歇，她扯了一把枯草把死蛇包裹好，就开始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冬天天黑的早，她得尽量利用白天的时间找食物。
没过多久，她发现了一丛木耳，只是抬眼她对上了一只狼，应该是一只狼，高大，油光水滑。
她握紧手里的砍刀，没敢轻举妄动。
幸好，狼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默默的转身走了。
狼的嘴角应该还带着血迹，应该是吃饱的状态。
顿时舒了一口气，剩余的木耳也不要了，脚步飞快的往另一个山头敢。
之前只知道说山里有野兽，这还是她头一次亲眼所见，说不害怕是假的，只是越是关键时刻，脑子越清醒。
走走停停，几乎一上午就捡了一些零星的野板栗和野果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让人提前都摘走了，这个山里的的物资格外少。
最后在半下午，林溪几乎都要放弃的时候，才在另一个山头看见了苦槠，前世最有名的就是苦槠豆腐。
苦槠有好多种吃法，苦槠含淀粉，浸水脱涩后可做苦槠豆腐、苦槠粉皮、苦槠粉丝、苦槠糕等多种原生态食品。苦槠通气解暑，去滞化淤，特别是对痢疾和止泻有独到的疗效；腹泻只要喝上一碗苦槠羹，基本上都能够止住腹泻。1
林溪一喜，苦槠都是成片生长，只要有一颗，这附近肯定有一片了苦槠林子。
果不其然，她再往里走，就是一片很大的苦槠林，遍地都是指尖大小的苦槠果子。
这就叫山重水复疑无路，宋暗花明又一村，果然功夫不负苦心人，林溪高兴坏了，蹲在地上和掉进米缸的老鼠一样，乐不思蜀的捡着指甲盖大小的苦槠。
等她累的脖子酸疼，才发现天色不早了。
冬日天又黑的快，她脚步匆匆的往家赶，只是上山艰难，下山更难，尤其她后背还一背篓的苦槠。
脚下一软，盛满背篓的竹筐重重的往后背一撞，她几乎不由自主的连滚带爬一路小跑。
树枝滑过脸颊，手掌被树皮磨破，但幸好安全下山你。
她往上颠了一下竹筐，就发现，前面有人。
她背着背篓后退，就听到前方有人喊，“二丫，二丫。”
原来是大丫他们，吓了她一大跳。
大丫走过来接过背篓，三丫走在她身侧扶着她，三人一瘸一拐的回了家。
等到了家实在没了力气，林溪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三丫把洗脸盆端了过来，“快洗把脸。”
她摆摆手，这会儿实在没有力气，勉强伸手胡乱抹了两下，“背篓里有蛇，记得要收拾了。“
她实在没有力气多说什么，现在只想躺着一动也不动。
大丫拿着毛巾给人仔细擦了把脸，其余几个人去收拾背篓。
“娘，真有蛇！”
“嘘。“ 大丫回头，“小声一点，二丫睡着了。“
三丫捂住嘴，宋母起来和大丫把人放到炕上，几个人就着灶膛的火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