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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月宗之殇

    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伙陨杀卫,手持弩箭向着伍月宗弟子连二连三射出密密麻麻的冷箭,一瞬间伍月宗弟子便倒下一大片。

    伍月沧雪睚眦尽裂,旋剑飞舞,与几名宗门长老挡下许多暗箭,随即高喝:“宗门弟子,退回屋内!”

    庭院里早已尸横遍野,死死伤伤,惨不忍睹。有些弟子被冷箭戳瞎了眼,一时间哀嚎不止。

    “来人,将公主拿下,避免她在这里碍手碍脚。”陨杀卫首领见明音又击杀一人,十分愤怒,大手一挥,四五个陨杀卫就向着公主冲去。

    百京尧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招招狠厉,将陨杀卫逐一击退。

    就在此时,黑压压的一大片甲士冲上了伍月宗,将宗门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是一名将军,高声喝道:“此处交由我禁军接管,陨杀卫一干人等,速速离去。”

    陨杀卫首领皱了皱眉头,说了句:“撤!”

    而那名为首的将军气势雄浑,冷声喊道:“传陛下旨意,伍月宗通敌叛国,意图谋反,杀无赦。明音公主受其蒙蔽,罚禁足一月,齐柔皇子,干涉栢晏国事,打入天牢。”

    “通敌叛国?呵……我伍月宗之人向来只潜心于剑道,何来通敌叛国一说,就算是编造个理由也要像样一些。”慕容烟咬牙切齿,眼中怒火似乎能将这些军士吞没一般。

    “还敢嘴硬,带上来!”为首的将军眉头紧皱,大手一挥。

    一名身着伍月宗服饰的弟子被绳索捆绑的死死的,身上早已被刑具折磨得血肉模糊。

    他如死狗一般被扔在地上,凭借一双断腿艰难地向前匍匐着。他看着不远处的伍月沧雪,表情十分痛苦。

    “师傅,弟子对不起您!对不起伍月宗!”他跪在地上,眼中血泪横流,似是有无尽的悔意。

    将军沉声说道:“伍月沧雪!你可看清楚了,此人名叫韩淳,乃是你伍月宗弟子,本身就是叛军韩峡之后,被你藏在伍月宗,两月前与叛军余孽密谋私通之时,被朝廷抓获!你还有何辩驳?”

    慕容烟脸色铁青,立即出言反驳:“韩淳曾是我伍月宗弟子不假,只是心术不正,早就被我宗门剔除,如今他所作所为与我伍月宗有何干系!”

    只见那为首的将军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笺,那信上写道:“我等须静待时机起事,势要以千钧一击,夺下玉京城。”上面那枚明显的印戳,乃是伍月沧雪的私章。

    “韩淳!宗主待你不薄,你竟借管理书房之机,窃取宗主私章,伪造这谋反密信。我要将你这小人千刀万剐。”慕容烟的脸色煞白,已然怒火中烧,顺势就要提剑砍去。

    到了现在,百京尧心中已经琢磨出来个大概。必是那韩淳拜入伍月宗之后,妄图以叛军之名与伍月宗联手谋反,却被伍月沧雪斥责而后赶下山去。

    不知是心生怨恨,还是想将伍月宗绑死于叛军的阵营,便窃取了伍月沧雪的私章,伪造下这密谋信。

    慕容烟刚踏出一步,却被伍月沧雪拦下。只见伍月沧雪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就那样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求饶的韩淳,她说:“韩淳,我念你无父无母实在可怜,将你收养在山上,二十年来,一招一式从未吝啬教你。伍月宗虽不大,却也是你的家,不曾想你如今却变成这般模样。早知你狼心狗肺,我当初便该看着你冻死在山林里,也不会有我伍月宗今日的大难临头。”

    “师傅,韩淳知错了!韩淳知错了!求师傅饶了我!”韩淳连连磕头,面露惊恐,身子一个劲发颤。

    “你并非知错,只是求生罢了。亲自动手,脏了我伍月宗之人的手。”伍月沧雪的秀发夹杂着血迹在风中飘扬,她转头将目光放在了百京尧的身上,道:“这位少侠,可否替我除了这丧尽天良的贼人。”

    百京尧重重的点了点头,回道:“好。”

    此人行径恶劣,又何资格苟活于世,百京尧都不忍看下去了。

    百京尧无视韩淳披头散发的狼狈哀求,走上前去,将浑身力量集于右臂,一剑穿心而过,鲜血直直地淌了下来。

    韩淳目光中的惶恐还未消散,已然死透了。

    那为首的将军也在此时开口了:“圣旨已下,我等只得从命,黑炎军,送他们上路吧。”

    一时间,大批甲士纷纷抽出手中利刃,冲杀而来。

    “父皇……怎么会……”明音径直晕了过去,眼角的泪珠如断线的风筝。

    伍月沧雪脸色苍白,语气几近哀求:“将军,我宗门弟子都是无辜的,只我一人死,可否放过我宗门一干弟子。”

    “宗主,不要……不要……”

    慕容烟疯狂摇头,眼眶已经红如热炭。

    她自知无力抵抗,宗门弟子对上无数甲士,面临的只有屠戮。

    “陛下旨意,一个不留,没有人能违抗,还不速速自裁谢罪。”

    “好,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心狠手辣的栢晏皇帝,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伍月沧雪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自刎而去。

    一代名剑,剑花蝶影伍月沧雪,终是死在了自己的清月剑下。

    这一幕在百京尧心中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他的喉咙似乎被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弟子们疯了似地闯出来,抱着伍月沧雪的尸体嘶声裂肺地痛哭。

    更有无法接受者,于伍月沧雪身边一同拔剑自刎。

    哭声响彻天寰,仿佛是引动了天怒,一时间黑云密布,雷声滚滚,暴雨倾盆而下。

    山门上的血,被洗刷成了红色的河。

    将军似乎也看不下去了,转身闭上了眼睛。皇命难违,他也没有办法,只是一声令下:“杀!”

    那些甲士像无情的杀戮机器,收割着一条条无辜的生命。而百京尧此时也被甲士缴了兵器,用绳索捆住了双手。

    他是齐柔的殿下,做不了栢晏的主。

    齐柔的万千子民还等着他去拯救,他又能如何?

    百京尧的双眼似乎被眼前的惨烈刺痛了,又或许是雨太大模糊了视线,他只觉得眼前一团团的黑色的东西像从尸体上飘了出来,凝成了怨恨的脸。

    数百名弟子转瞬间被屠戮的一干二净,就在将军大喝一声“收兵”的时候。

    她来了。

    伍月澜。

    可她不该来的。

    百京尧的眼前似乎一切都被放慢了,亭亭玉立的黑衣少女缓步走来,好像走了很久很久。

    她走到了百京尧的身边,那些甲士顿时如临大敌。

    可她依然不曾理会。

    她冲着百京尧,笑。她好像一点也不害怕。

    “月澜……”

    “嗯…别动……”她的表情似乎没有起伏,只是说:“玉扳指在身上吗?”

    “在。”

    那将军有些不耐烦,说了句“杀了吧。”

    可还不等那些甲士拔剑,他们就好像被禁锢住了一样,只见伍月澜的身上的原本未曾显现的血管都清一色的变黑,一团团黑色的气流从她的玲珑有致的身上散发出来,迅速笼罩了四周,所有气流侵入甲士的身体,瞬间令其七窍流血,中毒而亡。

    甲士们根本来不及反应,顷刻间便倒下了大片。为首的将领刚想下令撤退,已然被黑色气流包裹,下一刻也一并倒在了血泊中。

    狂风大作,将黑色气流扩散,伍月宗之上的所有甲士,无一人能够幸免。

    以百京尧为中心的五步之内,却不受黑色气流的侵袭。他低头看去,藏在胸口的那枚玉扳指散发着浓浓的荧光。

    当甲士纷纷被黑气腐蚀成了干尸,伍月澜身上的黑雾也逐渐散去,眼睛刚刚恢复一丝清明,却又昏死过去。

    身处百京尧一侧的慕容烟已经奄奄一息,全凭一口气吊着,望着这一幕,眼神中透露着无穷的哀伤。

    “慕容前辈,你坚持住,我这就去山下找医师。”百京尧强撑着剑站起身来,说道。

    “不必了,只消片刻了。”

    她身上伤痕累累,已经灯枯油尽了。

    “罢了,公子,我伍月宗气数已尽。只是我们少宗主……”

    “月澜,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魔刹骨身……宗主访遍天下神医……也束手无策……”

    “魔刹骨身?”

    “唉,少侠,月澜和明音……便托付给你了……定要好生照顾……”话还没说完,慕容烟已经撒手人寰了。

    魔刹骨身,这四个字却在百京尧心中留着重重的忧愁,听这名字,便知不是什么好东西。

    风卷残云,雨停了。

    熊熊大火将整座伍月山烧成了焦黑,千百弟子执剑而立,终成过往。

    火是伍月澜放的。

    满天火光映着她娇柔的脸庞,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她没哭,只是分明指甲嵌入了掌心里,刮出了一簇血痕。

    醒来的明音公主蜷缩在伍月澜的怀里,早就已经泣不成声。

    或许是冲击太大,百京尧一时也无法接受,只觉得头疼欲裂,更不知道要怎样安慰她们。

    名震天下的伍月宗,就此消散于世。真相都随着火光付之一炬,没有人知晓个中缘由。

    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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