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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统领

    偌大的庆元殿里,一个高大的背影正垂首挺身而立。启暄见着第一反应是,这人还真高大。来到这个世界里,她还没见着这么高的人,好像比钟鸣还要高一点。

    “要命,怎地又想起他来了。”启暄摇了摇脑袋,轻咳一声。

    那个背影立马转了过来,一张轮廓分明的年轻脸庞映入启暄眼帘。

    “禁军总管谢良辰参见陛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谢良辰双膝下跪,给启暄行了一个大礼。

    “谢总管平身吧……”启暄装作不经意地说道,不过一双眼睛已经把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之前曾听秀月提起,这位禁军总管不仅治军有方,而且本人更是武艺超群,剑法更是有“打遍天下无敌手”之称。

    谢良辰依然是双膝跪地,没有一点要起身的意思。他郑重地磕了一个头道:“微臣无能,未能护得陛下周全,请陛下责罚!”

    “责罚?谢总管已经被关了一个月了,难道还不够么?”启暄抿嘴笑了笑,心想这谢总管看来是个实心眼。

    “再说你看朕这不是也没事么……”启暄走到他跟前,伏下身去,在他耳边低语道:“谢总管这般跪着,朕没法和你讲体己话。”

    谢良辰微微一怔,忙站立起身。他抬眼偷瞄了一眼启暄。只那么一眼,他便觉得这位年轻的帝王与以前大为不同,至于哪里不同,他一时却又说不上来。

    启暄满意地对他笑了笑,自己这边总算是抽到了一张好牌。“谢总管,既然被放出来了。可要好好记得自己是怎么被禁足的。”启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谢良辰。

    他双瞳倏地一聚,抬手行了一个礼道:“多谢陛下点拨。微臣不敢忘。”

    “谢总管不敢忘,朕是不能忘。”启暄意味深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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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你和谢良辰已经说了很多体己话了!”钟鸣这话听着有些酸不拉唧。

    启暄这才被他拉回了思绪,一脸得意地说道:“谢总管治军统筹的能力一流,又忠心耿耿,为人也是顶天立地。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朦胧的灯光下,钟鸣脸上浮现出的表情有些无法捉摸,只听到他淡淡自语:“是了,他必是长进了不少。”

    这话在启暄听来隐着浅浅的失落感。她心中有些懊恼:“他们钟家和谢家同为四大家族,估计以前也是同窗好友,如今一个成为统帅禁军的大总管,一个却沦为朝庭罪臣。难怪他心里不好受。”

    她正想着说些什么安慰他,却听他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他们谢家一直掌管着天青城的禁军。虽然人数不如巡防营和羽林卫的,不过都是精兵中的精兵。在质量上绝对压制过其他两卫。”

    “什么?你说禁军都是精选之人,杨昕那种货色还算是精选出来的?”启暄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冀王把谢良辰关起来以后给你安排的禁军都是临时从巡防营那边抓来的。所以我才能那么简单地来来去去。”钟鸣轻嗤了一声。

    “这样啊,不过我现下已经换上了谢大统领了,怎地你还能溜进来?说明谢良辰也不咋的?”启暄说着又皱紧了眉头。

    “谢良辰和我算是一同长大,他的排兵布阵我再熟悉不过了。”钟鸣不以为意地说道。“我少年时期曾和他在谢老将军的兵营训练过。不过后来家父出事后,听说谢老将军不仅把西梁的兵权全都交给朝廷,连世袭的侯爵位都不要了。”

    “这大抵就是兔死狐悲,唇亡齿寒吧。”他说着眼中又闪过一丝落寞。

    “原来是这样。”启暄沉吟道。“那西梁的兵权现今在谁手上?”

    “西境一向平稳,背靠几座大山,又多是沙漠,鲜有战事,所以朝庭收回了一部分兵力调回京中,还有一部分给了南边的佟王爷。剩下的是谢老将军的旧部在打点。”

    “佟王爷……”启暄手指在桌上轻磕一下,“郑国公,谢老侯爷,这位佟王爷看来是你们四大家族之首了。”

    钟鸣抬眼在她脸上扫了一圈,道:“你说的没错。佟家本是南韶国的皇族,因为不满南韶皇帝昏庸统治,这才带着手上十万大军投靠大楚,而大楚也靠着他们佟家把南韶国吃了下来。所以佟家就被封了唯一的外姓王。”

    “不过佟王爷确实也配得上这些。”钟鸣眼中流露出钦佩的目光。“我早年有幸得过佟王爷的指点,至今都觉得受益匪浅。”

    短暂的沉默后,启暄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那你们钟家的兵呢?后来都去哪了?”

    钟鸣眸底一抹寒意掠过,徐徐说道:“父亲上缴帅印后麾下两万精兵立马划给了郑国公,镇守北疆。另外的一些还在东海水师,那边倭盗猖獗,不得不防。”

    “这老皇帝是傻么?”启暄忍不住脱口骂道,“一边说要帮小皇帝巩固帝位,一边还在帮敌方添砖加瓦!真是个老糊涂!”她白眼一番,摇了摇头。

    “呵!”钟鸣捂着嘴轻笑了一下。“你倒是实诚!”启暄第一次见他笑得这般明朗,长眉入鬓,眸如灿星,“原来你笑起来这么好看。”她低声嘟囔了一句。

    “!”钟鸣立刻收敛了笑意,转过脸去,不让启暄看到他微微泛红的双颊。

    “对了,说起来,我这两天去查了一趟万兴会,也算是颇有收获。”钟鸣等脸色恢复了正常,又转回过身来。

    “啊!是吗!这太好了!”启暄双眼一亮,“之前周启晟拿着郑国公手中的兵权压我,想让我把这事不了了之了。我听说他回去就把施诚乱棍打死了。不过讲到底,施诚不过是他的走狗。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罢休的,秀若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被杀的!他不想让我把事情搞大,那我就悄悄地搞。刚才我已经吩咐过谢良辰秘密追查万兴会。”

    “拿去吧。”钟鸣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这些都是我查到的。”

    启暄正迫不及待地要打开,却听见钟鸣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慢慢看。我先走了。”说着便不见了踪影。

    “这家伙,每次都不好好和我道别。”启暄嘴里轻嗔了一句。刚说完,却见钟鸣又回来了。

    “怎么?想要和我说晚安了么?”启暄吃吃地笑着。

    “什么?我又不是你的臣子,需要和你说‘万安’……”钟鸣轻皱着眉头,他显然是对“晚安”这个词不太明白。“外面禁军加派了人手。我还是等等再寻机会出去。”他说着在桌边坐下拿起了茶杯,呼呼地往嘴巴里灌水。

    “原来你也有今日!”启暄眼眉一下亮堂了起来,“这谢总管还真有两把刷子!”她不由自主地夸道。

    钟鸣不屑地瞥了一眼启暄,口气略微酸涩地小声嘀咕道:“我不过是不想惊动太大。”

    话音未落,只听见殿外一个低沉的男声唤道:“陛下!庆元殿内动静有异,微臣恐有贼人匿身于此。还请陛下准微臣入内一窥。”说话之人正是禁军统领谢良辰。

    启暄惊得毛孔都直立起来,她连忙给钟鸣一个眼色,自己则故作镇定道:“朕没事,要歇息了。谢卿退下吧!”

    那边听见谢良辰诺了一声,似乎就再没声响了。启暄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却撞见钟鸣正一脸戒备地盯着门口,右手放在腰间长剑上。她正欲开口询问,只听见“啪啦”一声,一个黑影从门外撞了进来。霎时间两把长剑舞在眼前。她还没反应过来,却觉得腰间一股力量,原来竟被钟鸣揽到身后。

    她站稳脚跟仔细向前望去,两个黑影一个轻逸如风,另一个则凌厉如雷,而两把长剑像两道闪电一般,泛着丝丝银光,在空中闪出无数个残影。启暄又揉了揉眼睛,才看清和钟鸣打得不分上下的竟是谢良辰,两人各执一剑,剑光人影交错叠嶂,看得启暄眼花缭乱,这种高手对决的画面她从前只在书籍和电视中见过,如今就这么近在咫尺,让她不由得心跳狂飙,喉间竟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咣当——”一声巨响,两人隔着两剑四目相对,手上拼力量,眼中屏杀气,这一刻时间似乎都静止了下来。

    启暄正要开口大声喊停,却见两个身影个自往外一闪,迅雷之速地分开了两头。

    “钟鸣!好久不见!你果然还是技高一筹!”只听见谢良辰声音中满是钦佩,忽然他话音一转,举着剑指向钟鸣责问道:“不过你今日夜探庆元殿,所谓何事?”

    钟鸣把剑收入腰中,不紧不慢地反问:“你道为何?”还没等谢良辰应答,他目中忽然凶光一闪,恨恨地说道:“自然是为了报当年之仇!”

    “你!”谢良辰立刻又作出要开打之势,他长剑划过头顶,正要往钟鸣冲去。却听见启暄大喝一声:“够了!”

    他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御前。谢良辰自幼听觉灵敏过人,适才钟鸣在庆元殿里的动静让他感觉里面有蹊跷,再加上启暄又唤他“谢卿”,其实这个称呼是以前谢良辰和裕熙帝的暗语。平日里裕熙帝都管他叫谢总管。若遇上危险没法交流,便会叫他“谢卿”。启暄因为一时紧张之下乱叫一通,这误打误撞地让谢良辰以为她身陷险境,于是便引发了这场世纪大战。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谢良辰忙跪了下来,但又不放心一旁的钟鸣,只得偷偷抬眼盯着他。

    钟鸣却装作没看见,只径直走到启暄身边,贴着她的耳朵轻语道:“你的臣子来和你说‘万安’了,我就算了吧……”他的声音如潺潺溪水一般,让启暄心头竟有股春意冒尖了出来。

    她还沉静在这团奇妙的情绪之中,耳边轻风一阵,钟鸣瞬间又没了人影。谢良辰正欲追出去,转念一想还没听见启暄说“平身”,只得继续跪着。

    “陛下,请准微臣追过去!”谢良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

    “不必了。”启暄轻轻摇头道,“让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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