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吵

    王予心捏紧手里的手机,背后出了一层冷汗,众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其中大部分女生带着艳羡的目光,这些人的目光和声音密密麻麻的,使她陷入了一个尴尬窘境。

    她真是为难极了,如果对象换成任何一位陌生的异性,她会轻松地对视,毫无精神压力。

    可是,对象是傅司,一位霸占他们家的大神。

    “不可以反悔哦!”萧青看出了王予心的退却之意,再接再厉。

    她一咬牙,就扭过头来,看向傅司的双眼,两人的目光撞了一个满怀,她如明月一般皎洁的眸色,不含任何心事,映入了一汪深沉的大海。

    他眼睛的形状甚是好看,让她想起翩翩起舞的蝴蝶,状似有情,可是眼里满含涩意,咯得她脸疼。

    萧青不嫌热闹事大,大声数着时间。时间一秒一秒流逝……

    忽而,傅司嘴角撇了撇,不给王予心和其他人反应时间,他生硬地移开目光,扭过头来,给和谐的狂欢曲里写下戛然而止的一个音节。

    他一下子站起来,像颗笔直的树,一步一步移到外面,包间的门“砰”地一身甩上,惊地王予心回过神来。

    她缓缓闭上眼睛,试图将他的目光从脑海里驱除。

    逃过一劫了,她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幸运感,却也觉得失落,明明她才是不愿意和他对视的人,结果,强迫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场面微微有点些失控,众人吵吵闹闹的,争论傅司离开的原因,萧青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俩人明明认识啊,为什么好像不认识一样,似乎比陌生人还多一层哪里来的仇怨。

    在八卦的风暴中心里,有同情的目光,有讽刺的揶揄目光,校草不给面子,岂不是一件丢脸的事。

    王予心任凭风暴发酵,她安静地唆着饮料,想不通,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啊?”陶白突然靠近的脸蛋吓了她一大跳。

    想不通明明是他要占了我的便宜?却仿佛是我占了他的便宜。

    王予心的心里话差点脱口而出。

    “我也想不通啊。”陶白眨巴了一下眼睛,撞了撞王予心的肩膀,“他一直看你啊,有了正大光明的方式,怎么又不看了?”

    王予心扶额,今天的陶白有些敏锐,让她无力招架。

    “如果你俩不熟的话,那校草会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啊?”陶白真诚发问。

    她心跳漏跳了几拍,手机传来消息,她慌张查看,差点打翻杯子里的果汁。

    fs:还坐着那里干什么?等着被人耍吗?

    她看看表,快要九点了,计划和陶白一起去喂大橘的事要泡汤了。

    隔着屏幕,她感受到他的怒气,没有方向,汹涌而来。

    她也生气,联想到陶白的话,消息不经大脑审查就发了出去:你干嘛一直看我,陶白都发现我们的关系了。

    傅司站在嗨吧的侧门口,明明灭灭的灯光将他笔直的背影拉的很长,地下的影子被葱茏的树影割碎,犹如失去了颜色的破碎月光。昏黄的路灯给他蓬松的黑发涂上一层蜜糖色,低垂的睫毛和眼角荡着一层温柔的错觉,那勾起的嘴角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显得暧昧无边。

    他低着头,那边女孩的话不知不觉溢出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撒娇味道,好像他们共同拥有一个全世界不知道的秘密。

    他看着她撤回消息,心里荡起的情绪微微克制了一下。

    王予心捂着胸口,等到她意识到话里有点暧昧的时候,已经发出去了,幸好可以撤回。

    她邀陶白回去,顺便看看猫。

    陶白如水的眼神看着远处:“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她和陈莎莎打了一声招呼,悄悄地溜了出去。

    外面天色大黑,丝绒般的天空点缀着几颗不太亮的钻石,傅司斜靠在山地车旁,还没有走。

    她假装不认识他,朝着学校附近的居民区走去,这地方离学校很近。

    走到某处,边掏出袋子里的火腿肠,边学着猫叫唤猫。

    大橘应声,飞跳到她身边,轻盈如精灵,只是这次,它的身边还多了一只大猫,这只猫看起来很健康,黑色的油亮毛发,支愣着两支耳朵,一对琥珀色的大铜铃警惕地看着她。

    不太像流浪猫,脖子上系着铃铛,显然是有主人细心照顾的。

    她摸着养顺了的毛发:“大橘交了朋友啊。”

    它抖抖耳朵,埋头啃着鸡骨头,吃的心满意足。黑色的大猫高冷地坐在一旁,看大橘吃的不成猫样。

    她边看着它吃饭,边开始碎碎念,将这星期发生的事情颠三倒四说来,还指着头发上的鼓起的大包,自我解嘲。

    想要撸这只黑色的大猫,它却离得远远的,她上前一步,它向后退好几步,嘴里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

    她心里默默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大黑。

    喂完猫,转过身要走,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缩在墙角,王予心吓了一跳,定眼一看,却是傅司。

    “你怎么在这里?”她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响亮。

    傅司一时没有说话,只有猫叫声围绕在他们身边,大橘亲昵地蹭着她的腿,丝毫没有感受到气氛的紧张。

    他的脸一半埋在夜色的阴影里,一半摊开在月光下。

    真是感人至深的场景,他心里讽刺到,给它送那么多食物,却不养他们,这是什么假爱心。

    “你真有爱心。”傅司慢慢直起身来,露出了一张俊脸,这张脸此时说着恶毒的话,“给它食物,给它温暖,让它上瘾,却从不把它抱回家?”

    她被他这句阴阳怪气的话呛得哑口无言,两人的位置和第一天雨里的场景重叠,他依然是一个冷漠的人。

    “噢,那你是一个有爱心的人吗?”王予心气的叉起腰来,摆出教育小孩子的架势。

    她并不是不养猫,温女士过敏,她没有养它的条件,却想冬天的时候,在这里给它安一个小窝。

    “比你们这种人强,你每天给它希望,让它活着,在大街上流浪,不如恶毒给它一脚,让它自强,不亲近人,省的哪天被人毒死。”

    “你竟说出这种话!”王予心一字一句说出口,又慢慢缓和下心里的怒气,“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有多冷漠,你一定记得那天下雨,我的伞被刮到你旁边,你连看都不看一眼。”她的眼睛里有泪花闪动,在路灯下亮的像珍珠。

    “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体会别人的痛苦。”王予心自顾自地说着话,不怕激怒傅司,也不看他的反应,她只是找到了一个出口,让自己心里的想法倾泄而下。

    傅司记得那天的事,他无法反驳,他承认,他是一个冷漠的人,他没有她那样的爱心。

    可是这句话却像一把刀一样,精准地刺中他的心,挖开他心底见不得人的伤疤。

    这么多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冷漠,可是她却直直地抵达他的心底,是第一个说出这句话的人,尽管这话让他痛得无法呼吸。

    小巷里一个人都没有,静得能听见俩人的呼吸声。微风略过一排排阴森森的树木,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猫儿叫的寂寞,不久便跑远了,也不知道他们的争执皆因它们而起。

    王予心擦了擦因为激动溢出的泪花,她再开口,声音有些嘶哑:“那你养这猫啊?”这句质疑并不要求他的肯定回答。谁敢冒犯她心爱的猫,她就和谁吵架。

    “你说的没错。”傅司低沉地声音在无人的巷子里响起。他快速推开墙边的山地车,不再看她一眼,骑向远处,消失在曲曲折折的巷子里。

    王予心在地上蹲了一会儿,冷风呼呼吹着她的脖子,将近10点了,走出巷口,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她裹紧身上的外套。

    这时候不知道能不能打到车,她在路边漫无目地地走着,心情郁闷。

    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身后的人逐渐放肆,有人跟着她。

    她的第一个想法是:一定是傅司。想到这儿,心里烦闷极了,刚刚两人吵过一架,她并不想面对他,也不想向他低头。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哼着的不成调的曲调,听得出是一些粗俗歌曲,这曲调回荡在身后,如贴着耳根的幽灵。

    王予心的后背抖了抖,绝不是傅司,他不会哼着歌,而且,他还骑着车。

    她放慢了脚步,沉下呼吸,打开手机电筒,快速回头看一眼。

    明亮的手机灯光照出一张不怀好意的脸。

    “嗨,王予心。”对面的人一头染黄的头发,左耳钉在灯光下一闪,吹了一声欢快的口哨。

    “冯海彦。”这语气十分肯定,没有他意想的慌张。

    王予心心里放下了七分紧张,原以为是街上的混子,却是一个学校里认识的混子,心里不知名的恐惧减少了很多。学校里的混子应该没有街上的无业混子嚣张。

    此时街上人很少,并不是她和冯混混算头顶伤的好机会。

    她关闭手机的手电筒,边打车,边向前走去,冯混混紧紧跟着她,在她身边絮絮叨叨搭话。第一次觉得一个男生聒噪。

    看见王予心一点反应也没有,冯海彦有些生气了,第一次遇见这么硬的女生,以往那些娇滴滴的女孩子见到他,要么怕的要死,要么就是要他干一些不好的勾当。

    那些女孩子虽然很美,却没有王予心这么好玩,他决定说一些有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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