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

    冯妈妈着急以至于心绞痛,眼前一黑,身体支撑不住,跌倒在地上。

    霍童被吓得反应慢了半拍,想不到冯海彦的妈妈这样脆弱。

    王予心是第一个上前看人的,只见她表情痛苦,额头冒汗。

    “阿姨!阿姨!!你怎么了?”

    陶白也上前:“怎么办啊,欣妹?我不会救人。”

    冯妈妈睁了睁眼睛,艰难地说:“包里…包里…我包里有药。”

    一种紧迫感袭上她心头,救人成了眼下她心里最紧要的事情。

    急忙拉开冯妈妈的小包,她掏出几个小药瓶。

    外面的大动静惊动了屋里的几个人,实际上,早在和稀泥的主任巴不得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好拖延两家不可调和的矛盾。

    傅司心早已经硬的像一块石头,尤其是对冯海彦爸爸这样目中无人,唯有金钱的人。

    他准备硬抗到底,听到了外面的一阵动静,吓得教导主任提议打开门看看。

    只有教导主任和冯爸爸上前去,像看热闹似的不匆不忙。

    傅司和王予心爸妈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对着药瓶上陌生的名字,王予心六神无主,不知道要拿多少,怎么处理。

    教导主任打开门,看到几个女学生扶着一个倒在地上的女人。

    冯爸爸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脚步滞在了门里。

    傅司隔着一道门槛,先他一步小跑到王予心身边。

    “怎么了?”他没有说询问对象的姓名。

    只看见地上女人的面容,联想起刚才见过的陌生女人,心中有了七七八八的猜测。

    “她知道了冯海彦的事后,昏倒了。”王予心将那些药瓶打开,看见熟悉的脸,心突然安定了下来。

    傅司主动上前,插入他们慌乱的局面,霍童和陶白都有些讪讪的,尤其是陶白,呆愣了几下。

    霍童在操场上,已经见过这位校草护王予心的样子,心中有所了然。

    陶白目瞪口呆地看见好闺蜜熟练地和傅司交流问题,匪夷所思。

    他安慰王予心不要慌张,帮她看了看药品上写的使用说明。

    几个学生在这里忙来忙去,那边的教导主任插不上活,冯爸爸缩了回去,离那女人远远的。

    温婷和老王坐的不耐烦,一出门,就吓坏了。

    到底是帮他们将药服给那女人。

    “她是谁?”温婷问。

    陶白嘴快:“冯海彦的亲妈。”

    傅司站起来,不屑地瞥了一眼袖手旁观的冯爸爸,既然从前也算是做过世界上最亲密的人,现在却一点忙也不帮吗?

    女人咳嗽几声,缓了几分钟,睁开了眼睛。

    王予心惊喜,自顾自地和温婷将女人扶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

    这几下子折腾,费了好大劲,王予心才将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办公室内前所未有的热闹,好多的人。

    傅司经过她身后,似乎是胳膊碰了碰她的后背,她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他怎么在办公室,和自己爸爸妈妈在一起。

    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她无法得知事情的处理结果。现在冯妈妈也在场,身体虚弱。她不想听见残忍的话,正想要找一个借口扶冯妈妈离开。

    教导主任却先发话了:“你看今天,这事好好的,被打断了,要不,咱们明天再来商量商量。”很是和蔼的口气。

    傅司还没有发作,冯妈妈捂着心口,已经大声开口:“不用了,就今天说,你要把彦彦怎么样?”眼神明晃晃地朝向暗处不吭声的男人。

    教导主任还没有弄清楚情况:“请问,您是冯海彦的哪一位啊?”

    这种血淋淋的陌生话语直接刺伤她的心,虽然是亲生的儿子,却像陌生人一样,还要向别人证明。

    她的眼泪簌簌地往外涌:“当然是他妈妈。”

    看见女人的眼泪,霍童的心突然痛了起来,仿佛感同身受一般,他的妈妈很爱他呀!他还有一位从不会抛弃自己的亲人,往常冯海彦对家人的谩骂和诉苦,似乎有了解决办法。

    众人正在消化这个信息量的时候,冯爸爸咬了咬牙,他讨厌死女人哭哭啼啼的样子,尤其是还蛮不讲理地跑到儿子学校来向他发疯。

    他倏尔开口,声音含着愠怒:“你别管这件事了,快回去吧。”

    “我不回去,这是我孩子,我听一听他的事情,怎么了。”她软绵绵的声音里含着坚定。

    “何文琴!!”冯凭怒吼:“你清醒点,我们已经离婚了,孩子在我名下抚养。”

    女人慌乱地用手抓着自己衣角,无法忍住不哭。

    众人都被男人的吼叫吓懵了,刚才面对冯海彦的事情,冯爸爸虽然傲慢无比,却依然带着理性的面具,如今仿佛是被什么激怒,把这层面具撕掉了。

    不是的,不是的,她根本没想到儿子会走到这一步。

    她有理说不清楚。当初她也不忍心舍弃掉自己的心头肉,可是所有的事情都在逼着她做出决定。她是一个家庭妇女,没有经济来源,无法拿走孩子的抚养权。

    她声音喑哑:“他是我的亲生骨肉,怀胎十月是我生的,我犯了什么错,你要我狠心对他不管不顾吗?”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孩子在我这边,吃穿住行皆是上流,你能给他什么?”冯爸爸嗤笑一声。

    “你不要太过分了!”何文琴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你若养的好,他怎么会惹上这种事情。”

    “总好过跟着你吧!”冯凭往她身边走了一步,“你别忘了,儿子可是主动选择的我,你别妄想他能回去。”

    “而且,我们一家人现在好好的。”

    “你们…你们一家人。”女人哀怨的瞳孔突然放大,她处于崩溃边缘,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曾经作为一个贤惠的妻子,她自问已经做到最好。

    当初冯凭嫌弃她的家庭条件,她出于补偿心理和对他的爱,一嫁给他,就放弃了厂里不好的工作,为他洗衣羹汤,尽力讨好冯凭的爸妈。

    后来发现他出轨,她一直听他妈妈的话,替他隐瞒着。

    直到某一天,他正大光明将女人带到孩子的身边,她再也忍受不了,想要离开这个男人,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可是,她才幡然醒悟,她已经失去了一切,连心爱的儿子已经迷失在对方的糖衣炮弹中。

    女人的哭泣几乎绝望,王予心眼睛瞪的圆圆的,被眼前两人的争吵吓坏了。

    傅司看着这场闹剧,有种似曾相识的痛感,不同的是,他妈妈不会像这个女人一样绝望地哭,她会和傅成博激烈地争吵,吵到整座房子在震动,然后是乒乒乓乓的声音,家里的东西碎了一半。

    “冯凭,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何文琴想不明白,曾经她好好的家庭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自问自答:“你为什么对我如此残忍,你出轨,就罢了,我原谅你,可是你把那女人带回家向我介绍,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女人声嘶力竭。

    其他人都大气不敢出,却悄悄打量冯爸爸,毕竟出轨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比起离婚,总是有些道德上的瑕疵。

    冯凭的脸阴沉沉的,他不明白今天这个女人疯到说这件事,她总是很乖的,即使是离婚的时候,也没有要正大光明地提他的过错。

    “你在说什么?”他装做听不懂的样子。

    霍童看着男人冷静的样子,突然发现,中年男人此时的样子好像冯海彦,每次她心动地凝视着男孩,他总是一脸冷静,玩世不恭的笑容挂在脸上。

    她是一头被他捕获的猎物,无法自拔地沉浸在爱的迷雾中,或是像她的母亲一样,早已经陷入一个看不见的泥淖。

    她的母亲如此可怜,被他父亲如此苛刻,可是为什么?他还是选择跟随自己父亲,霍童听见自己心里“登”的声音,在提醒自己远离这陷阱。

    傅司不想再听下去,因为他已经知道对方拿了什么剧本。

    中考完后,父亲说为了庆祝自己考上最好的高中,打算带他们一家三口去吃大餐。

    那天,天气明媚,他等来了一个陌生的女人,他傻傻地问:“爸,她是谁啊?”

    他说:“叫阿姨。”

    他装作腼腆的样子不肯叫。

    其实爸爸不知道吧,他早已经见过她,那个暴雨的深夜,他一直等着他回来,却等到那个女人扶着醉酒的他。

    那时,刚上初中,还很天真,虽然家里冷冷清清的,对未来却有一种执拗地幻想,他想,一切还会回到过去的。

    那女人是父亲的新秘书,他傻傻地把两人领进父母的房间。

    那天,他的父亲撕开脸面,私底下问:“你看,让她做你妈妈,好不好?”

    他的胃里翻浆倒海,不知道哪里的空气,熏得他想吐。

    他不敢捅破一切,害怕父亲发火,只是糊弄过去,勉强吃完饭,回到家里,他将在豪华餐厅吃的饭吐得一干二净。

    男人都会出轨吗?

    傅司不想再听再看那种陈词滥调的事情,他低下头,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现在,他无比想离开这个办公室。

    透过指缝间的间隙,他看见王予心的后背,她的黑发顺从地披在脑后,他好像告诉她,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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