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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军中饮酒?”

    萧晗挨了萧仲明一鞭子,脖子上都拉开了一道血口子,但只是跪地请罪不敢吭一声。

    “谁的主意?”时雨冷瞥了影弋一眼,影弋膝行上前一步,还未能开口,就挨了时雨一耳光,时先生虽是文人,但到底不是等闲之辈,裹挟着内力的一巴掌饶是影弋武力高强还是被扇的口鼻流血。

    “先生,是弟子坏了规矩,五少爷发现我行踪诡异,是跟踪我前来阻拦的,弟子同五少爷动手犯了大忌,还请先生饶恕。”影弋说着叩头到底,萧晗愣了一下,他万万想不到影弋竟要为他开脱自己全部扛了下来。

    冷静下来,咬咬牙就豁出去了。

    “大帅,属下违反军规私自饮酒,愿受责罚。”一声大帅险些噎死萧仲明,纯粹是咬着后槽牙听着萧晗继续说,“烦请大帅暂时饶恕,等度过雪川行军,属下甘愿双倍受罚。影弋将军是先锋,战前不应轻易妄动,还请大帅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一口气说完,萧晗也捏了把汗,暗暗咬牙等着忍受萧仲明的耳光。

    萧仲明盯了他片刻,缓缓开口,“这四十军棍我给你记下了,滚起来,做你该做的事情去。”

    父亲这般好说话让萧晗有些愕然,但是不敢耽搁,还是跟着起身,随着萧仲明往回走。但是影弋还跪在地上,萧晗一步三回头,看着脾气很好的时先生,心里还是替影弋担心。

    二人一走,时雨的脸沉的能滴出水来。

    “影卫的规矩全都忘了?”

    “弟子张狂,愿受责罚。”

    “急行军耽误不得,军法暂时给你记下,”时雨冷冷的扔下两根银针,影弋浑身一抖,颤抖着从雪地里捡起那两根冰冷的银针,看着时雨转身离去的背影,咬咬牙,将银针打进了腋下穴道。影弋顿时疼的满头汗水,穴道传来的阵阵刺痛让他浑身僵硬,可是也不敢耽搁,扶着地踉跄的爬起,硬撑着走回了军营。

    这才是受罚的第一天而已。

    这边萧晗跟着萧仲明回了大帐,一路小心翼翼,生怕一步跟不上被萧仲明回身一脚。一进大帐萧仲明就坐在了椅子上,淡淡吩咐了一句:“倒茶。”

    萧晗一愣,心想父亲今日怎么这么好糊弄,忙去倒了茶,低头恭敬奉上。

    萧仲明并不接。

    萧晗明白,双膝跪下,茶水高举过头顶,“属下知错,请大帅责罚。”

    一声“大帅”,萧仲明顿时没了喝茶的心思。

    跪了好一阵儿,只感觉杯里的茶都凉了,萧仲明还是不发一言,萧晗这才反应过来,谁说好糊弄了,难道不打就是放过了?父亲的规矩,只要不受重伤,不影响行军,那就是没事,平日里没错还要扒层皮,何况今日犯了军法呢。

    萧仲明倚在椅子上小憩了一会儿,再睁眼时只见萧晗高举着的茶盅已经开始颤抖,茶水都浮着几块薄冰了。

    拿起桌上的马鞭,挑着下巴抬起萧晗低着的头,看着萧晗眼里的恐惧,悠悠开口:“这是拜佛呢?还是唱戏?”

    萧晗知道父亲嫌自己跪的不好,猛咬牙挺直脊背,浑身的骨头都已经快要散了架,膝盖针扎一般的疼,身上的汗已经成股流下,内里的衣服已经快要湿透了,紧紧的贴在背上,凉的透骨。

    刚刚父亲不理他的时候,他真想挨一顿毒打算了,最起码挨完了,还能回去好好睡个觉,总好过现在这样生不如死。

    “这么没力气,一小杯水就晃得这么厉害?”萧仲明拿鞭子敲敲他的胳膊,好像跟小孩子玩笑一般的语气却说的萧晗几乎要落下泪来。他不敢再晃,可是手早已经没了力气,又麻又疼,恍惚间,突然想起最开始跟着师傅练枪的时候,师傅让他胳膊上挂沙袋锻炼臂力,教了他一套调整静脉内力的方法,和萧家剑法的经脉运行恰恰相反。他想着师父的话,半信半疑的逆向驱动内力,却感觉手上轻快了不少,很快就不抖了。

    可是想到师父,竟鼻尖一酸。若是师父,绝不会这样折磨他,他练功累了,师父总是许他休息,若是师父在,现在或许能靠着师父的肩膀休息片刻。

    “不抖啦?”萧仲明又看了他半晌,估摸着快到行军的时辰了,才接过已经浮着一层薄冰的茶水,“起来吧。”

    萧晗脑子早已经有些迷糊,乍一被他拿过茶盅,整个人都一愣,放下举了一个多时辰的胳膊,刺痛钻心入骨,疼的眼泪汪汪。

    “回去休息吧。”

    如听仙乐,萧晗感动的想哭。

    回到营帐里一头栽倒在榻上,草草的把被子一卷,就睡了过去。

    他睡得很沉,连帘子被掀开有人走到床边都没有发觉。

    宁熙儿拿起他扔在一旁的狐裘给他披在身上,拿出些安神的药材扔到篝火里,再拿出药膏小心的给萧晗涂抹到脖子上。萧晗脖子上的伤口不深,只是蹭破皮成了一道血痕,涂上药膏后更是有些触目惊心。

    做完这一些,她就坐在榻边看着他有些疲倦的脸,心里的心疼泛起,却不知道能做什么,只是将狐裘盖的严实了些,才起身离开。

    紧蹙的眉头尚未能舒展,军中的号角已经响了第二遍。

    萧晗收拾完自己这一边还要去萧仲明那里服侍,自然等不到第三遍号角响。萧晗认命的睁眼,发现狐裘压在身上,有些疑惑,他不记得自己昨天晚上有把狐裘盖上,但是也来不及多想,忍着痛,一条腿刚挪下榻,全身上下的骨头就开始叫嚣。

    果然,两条腿都落地的时候,还是摔在了地上。膝盖上大概已经淤青一片了,但是来不及处理,只是强撑着穿上衣服,穿戴整齐,就熄了营帐的篝火。

    这个世界上没有吃不了的苦,也没有受不了的罪,人的忍耐是无限的。

    他依旧挺直了脊背在马背上,依旧穿戴整齐披着干净规整的狐裘,长发被风佛起,还是那副桀骜的模样。他从不愿把自己吃了多少苦拿到明面上来说,他宁可咽下所有的狼狈,也要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远远看到影弋端坐在马上,似乎并没有什么伤,萧晗这才放下心来。

    看到身后的马车,不由得摸了摸怀里那个香囊的位置,那个紧贴着里衣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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