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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浊雾(七)

    刘夫人口中的贱妇和孽子,说的是刘仲的妾室王姨娘与庶子刘文将。

    因她一直不同意仵作剖验,刘仲今日哄骗她去了观音庙。可方才回府,走过前厅时,听见刘仲与武子义、甄禄二人交谈,才知刘文举的尸身已被剖验。

    再一细听,她的儿子竟是被人所害。

    除了府中那两个居心叵测之人,谁人有胆子敢谋害她的儿子?

    变故来得突然,不等房中四人解释,刘夫人便带着一众小厮走了。吴姨娘大呼不好,扶着腰往门外走,“刘管事,夫人去找王姨娘了,快去找老爷,晚了怕是要出人命!”

    刘管事见刘夫人来此已是惶恐不安,如今听吴姨娘此言,更是大惊失色。慌忙让袁满三人与吴姨娘待在此处后,他便急着去前厅找刘仲禀告了。

    袁满不明所以,“吴姨娘,为何会出人命?”

    吴姨娘叹气之后,说道:“夫人素来不喜王姨娘与二公子,平日里对他们也是非打即骂,引发公子赤白游风之症的庵罗果便是二公子带回府中的。公子自病后,夫人整日吩咐小厮鞭打王姨娘与二公子,如今得了准信,怕是...”

    如今证据凿凿,足以证明刘文举是被人所害,刘夫人自然会疑心是王姨娘与刘文将故意报复她,所以暗害了她的儿子。

    听完来龙去脉,袁满当下拉着穆止风与辛辞二人去追刘夫人。

    刘家西南角的偏院中,哭声求饶声不绝。刘夫人坐在榻上,王姨娘跪在她身前,两个婆子扣住王姨娘的手。另一婆子立于王姨娘身前,撸起袖子左右开弓,打得她口鼻渗血。

    刘夫人用手指着王姨娘的脸,不停逼问,“贱妇!说,毒物在何处?”

    婆子停手的片刻,王姨娘跪下给刘夫人磕头,“夫人,贱妾和文将真的没有害过大公子。”

    刘文将本在府中后院侍弄花草,等回来时,王姨娘已被打得不大能说话,他忙上前磕头求饶,“夫人,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别打姨娘。”

    说完,开始扇自己的巴掌。

    刘夫人见到他,更是怒从心起,抄起榻边小几摆的花瓶便朝他扔了过去,看他头破血流仍不解恨,起身狠狠踢了几脚,又吩咐小厮找来鞭子打他。

    刘仲听闻消息赶来,一声大喝,鞭打的小厮才停手。

    “齐氏,你要作甚?”见妾室与儿子被打,刘仲怒从中起。

    “老爷,文举死得那般惨,除了他们,这府中谁还敢谋害他?”刘夫人回得声嘶力竭,“只要文举没了,这个孽子便是刘家唯一的儿子!好歹毒的如意算盘!”

    刘仲不欲与刘夫人过多解释,吩咐丫鬟扶她回房,又让跟来的刘管事去请大夫入府。

    刘夫人回房时,正巧与跑来的袁满三人撞上,她凄凄然拿着手绢抹泪,求他们一定要查出毒害刘文举的凶手。

    他们到时,王姨娘的院中,已是一片乱哄哄,院中花草被人践踏,房中物件俱被小厮翻得乱七八糟。刘文将与王姨娘相互搀扶,准备去旁的院子。

    袁满见状,推穆止风去扶刘文将,自己则去扶王姨娘。

    五人在房中待了有一炷香,刘管事带着一中年男子入内,后面还跟着一穿着蟹青色衣衫,腰间坠着一弯月形玉佩,手提医箱的公子。

    袁满定睛一看,正是刚才离开刘家的许笑风!

    “你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还会看病?”袁满凑上前,偷偷问他。

    “狗眼看人了不是,好歹我也是许家医术的唯二传人。”许笑风一本正经,倒逗得袁满哈哈大笑,“那你会看病吗?”

    “不会。”

    “你真是狗掀门帘子,全凭一张嘴。”

    这边两人说着悄悄话,那边大夫已看诊完,与刘管事说,王姨娘与刘文将并无大碍,多休养几日便会好。

    “笑风,医箱给我。”他正要写字开药,转头却发现许笑风拎着医箱和一女子聊得正欢。

    穆止风看不下去,把袁满拉到自己身边。

    许笑风只当穆止风吃醋,打趣他是千年醋坛子精转世,连他都防着。穆止风用手指指他的身后,结果一回头就见自己的亲爹生气地盯着他,为防被骂,赶忙打开医箱递上纸笔,“爹,我刚赶蚊子呢~”

    许大夫对这个儿子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滚吧。”

    许笑风得令,捂嘴偷笑,偷偷摸摸想溜出去,许大夫又补上一句,“你祖父在季家,你近日若敢去季家找他,我打断你的腿。”

    “知道了...”

    从刘管事的口中,袁满得知,许大夫叫许珏,是许笑风的亲爹,也是许老太医的独子。医术绝绝,与见素医馆的方大夫不相上下。

    想起在甄耀宗院中找到的药丸,等许大夫开药之际,她上前将药丸递给他,求他帮忙辨别一二。

    许大夫一番细瞧与嗅闻之后,说这药丸是回春丸,“男子食后,可重振雄风。”

    袁满不解,“重振什么雄风啊?雄风是病吗?”

    许大夫淡定自若,正要开口与她解释,许笑风从袁满身后冒出来,赶紧拉走她。

    “你还真是乡下来的野丫头,该问不该问的都在问。”

    “那...那个药到底是治什么的啊?”

    “不举的男子,吃了便举了。”

    “不就壮.阳丸吗?还取个文绉绉的名字,你们彭城人,真会附庸风雅。”

    ......

    袁满问药时,穆止风正在房中询问刘文将。

    据刘文将所说,庵罗果的确是他带入府中的。他自小便喜欢伺弄花草,有一日去城外买兰花时,路遇一外番人在集市卖庵罗果。

    他没见过也没吃过,心下好奇买了一个尝,金灿灿的浓香,稍一入口一嚼就化成一汪蜜汁儿。

    “我觉着好吃,便买了五个。回府后,大哥见我拿着庵罗果,全拿走了。后来,我听说他也很喜欢吃,还特意让小厮找外番人买了一筐。”刘文将弱弱解释。

    至于之后的事,因刘夫人一向讨厌他,不准他去望竹轩,更不许他与刘文举说话,所以不甚清楚。只知有一日,刘夫人大发雷霆,将他与王姨娘拖到院中鞭打。

    过后才知,刘文举因吃了庵罗果,得了赤白游风之症。

    “姨娘当时还宽慰我,说赤白游风好治,我们挨顿打,夫人出了气,就没事了。谁知大哥的病症却越来越重...”刘文将陷入自责的回忆中,觉得是自己引来祸端害了刘文举的命。

    死前几日,刘夫人鞭打他们时,说若刘文举出事,他们也要陪葬。

    他这才知晓,刘文举食不下咽,已经快没命了。

    “我偷偷趴在窗户边瞧过大哥,他那时气息微弱,不停挠着手和脖子,喊痒。有时还会掐着脖子,嘴张着大口喘气。”刘文将边说边将当日所见之事还原给穆止风看。

    穆止风见他此刻的情形,便知那时刘文举应是呼吸不畅,妄图通过掐脖子的姿势将水肿之物移位,同时嘴张开,竭尽所能的喘气。

    辛辞已问完王姨娘,在门外向穆止风摇头。

    刘文将与王姨娘看似动机充足,但他们绝无下手的可能。她找刘管事问过,王姨娘原是刘家老夫人的丫鬟,刘仲见她貌美,收她做了通房丫鬟。

    刘夫人入门后,得知她的存在,便不时折磨她。

    刘仲虽贪图她的美貌,但对刘夫人所作所为历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对庶子也是这般态度。

    母子俩在府中仅仅比丫鬟小厮过得好点。

    刘夫人生下刘文举之后,更是防备王姨娘,将她赶去偏院住就算了,平时也不准她出院子。如此,王姨娘与刘文将若真想在府中悄无声息的下毒,怕是难于上青天。

    辛辞:“刘家是刘夫人管家,所有奴仆都是她买的,卖身契都捏在她手上。”

    穆止风:“刘文将的衣衫洗得发白仍在穿,房中物件都是集市摊贩售卖之物,想来不会有多余的银钱收买奴仆。”

    辛辞四下环顾,想不通凶手到底是如何下毒的?刘夫人与吴姨娘整日守在房中,入口的食物,刘夫人找人盯着甚紧,连刘管事都觉得她多此一举。

    袁满找来告知二人,甄耀宗房中的药丸是壮.阳之物,“想不到他方二十就不行了,果真这万事啊,都需张弛有度。”

    辛辞面上羞红,“你懂得还挺多...”

    袁满潇洒摆手,说她也不过知晓一二罢了。

    今日的调查依旧无结果,三人垂头丧气地离开,身后跟着兴高采烈的许笑风,说要请他们去酒楼大吃大喝,“走走走,鲜满楼的厨子可是御膳房出来的。”

    馋鬼袁满被他顺嘴报的一溜菜单勾得馋虫乱蹿,口水直流,屁颠颠跟着他走。

    可是,今夜鲜满楼有贵客;不巧,正是许笑风的心上人季二公子家宴客,包了整个鲜满楼。

    许笑风走到门口,看见季家的马车和自己的祖父,连他们三人都未管,直接跑了个没影。

    “见色忘义的狗东西!”袁满气得牙痒痒,对着他离开的方向一顿骂。

    “走吧,回见素医馆吃红烧鱼。”穆止风拉走她,袁满好奇他怎么知晓今日青黛做的是红烧鱼。他看向她,轻声说:“因为我给了她十两银子。”

    青黛等到戌时才等到他们回来,招呼他们坐定后,问起今日的查案进展。

    袁满记起青黛好像是彭城人,便问她是否知晓刘、甄、武三家人可曾得罪过何人。

    “死的四人加上许家那个断袖,常聚在一块玩乐,他们得罪的何止一人,”青黛夹了一块鱼肉吃,等吃到一半,想起一件事,“不过,两年前,他们四个在妓馆打死过一个妓子,甄大人找人瞒了下来,我也是听更夫无意间提起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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