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萧月已经两日没见到秦执了,他既没让她回北院,也没说留她在南斋。

    她摸不透他的意思,本以为这几天之后应该能跟秦执关系缓和一些的。可他这都两天没来药房了,摆明了是躲她,前世秦执可是天天都要来药房看看制药的情况的。

    而且估摸着这两天秦苡萣就要回来了,这可是和秦苡萣搞好关系的好机会。前世萧月就听说她见多识广、结交广泛,有了她就有了这江湖一半的关系网,对她查明真相、找到母亲可有大用处。

    她正踌躇着要不要自己回北院的时候,就听见一个豪迈不羁的女声从外面传来。

    “我的小美人呢?我来接她回北院了。”

    果然,萧月往药房门口望去,就见一身暗红劲装的秦苡萣进了门。

    秦苡萣走到她面前,绕着萧月走了两圈,又从头到尾地仔细打量着她,“萧月,是你吧?”

    “大,,大小姐好,奴婢萧月见过大小姐。”她眼眸躲躲闪闪,耳垂因为秦苡萣的过分端量变得通红。

    秦执跟在她身后,抱着双臂冷嘲热讽道:“这也叫美人?姐,你是不是最近眼睛不太好使,要不要我给你抓点药?”

    “去去去,你懂什么,你姐我就喜欢这种单纯羞涩的小美人。”秦苡萣推了推秦执,一脸惊喜地拉过萧月的手,“走吧,咱们回北院,我这趟又买了好多好多东西,你穿上指定好看。”

    “姐,”秦执攥住秦苡萣的手腕,有些不满,“你给她打扮多浪费啊,她就是一个普通药人。”

    秦苡萣双眉紧蹙,看向秦执说:“那我给谁?我穿上不方便,你又不能穿女装。好不容易我北院来了个漂亮小姑娘,我得给她好好捯饬捯饬,过过我这裁缝的瘾。”

    说罢,秦苡萣兴致勃勃地拉着萧月走了。

    秦苡萣走得很快,萧月被她拖着往前,快出南斋门口的时候,她故意回眸,不舍地看了秦执一眼。

    被她一瞧,秦执的心瞬间慌乱起来。他这两天故意不来药房,就是因为脑子里老是出现萧月的脸。

    他不敢走进药房、不能走进药房,一走近便会心慌。

    刚刚听见两人的对话,萧月不禁对秦苡萣好奇起来,前世她在秦执面前是个病弱的笨蛋美人,很少出南斋,也不见外人,对秦家其他人的了解大多来自秦执。

    今日,还是她第一次了解到秦苡萣居然想做个裁缝?一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堂堂秦家大小姐,最喜欢的事情居然是做裁缝?

    她忍不住问秦苡萣,“大小姐,你居然喜欢做针线活,我还以为大小姐英姿飒爽,不喜女红呢。”

    秦苡萣为人单纯、性格爽朗,回答到,“我最喜欢女红了,你不觉得做一件漂亮衣服特别有意思吗?不过我平日没时间,就只能出门的时候买些喜欢的回来。等会儿我给你量了尺寸,我改几件你瞧瞧,我手艺可好。”

    “那真是可惜了,我听吴妈说大小姐常常带着商队在外,在庄内待的时间很短。”萧月惋惜地说道,她其实也没搞明白,十几年前的秦家人丁很兴旺,怎么现在就只剩他们四兄妹了。而且秦家本就是神医世家,家里长辈也应很长寿才对,再者说,怎么不叫大公子秦立去管商队。

    “是啊,带商队确实很忙。可没办法啊,你看我这几个哥哥弟弟的,要不就是身体差、要不就是沉默寡言的。要是把商队交给他们,还赚什么钱啊。”秦苡萣也抱怨到。

    萧月语气欢快,“看来还是大小姐厉害。”

    秦苡萣骄傲地仰起头说:“那是自然!”,说罢,她眉开眼笑地看向萧月,“看来吉音说得不错,不仅是个美人,还是个嘴甜心善的美人儿。”

    “萧月不敢,大小姐才是真正的风流倜傥。”萧月又微微颔首,故作一副羞涩小女儿模样。

    “哈哈哈,风流倜傥,我喜欢这个词。”

    回了北院,一杯茶水下肚,秦苡萣便开始拉着萧月量尺寸、试衣服。

    萧月坐在一旁,看着秦苡萣大刀阔斧地改造起那几件衣服起来。一盒盒的珍珠宝石就摆在桌上,吉音十分认真的帮秦苡萣挑选出适合尺寸的珍珠宝石。只见秦苡萣手里的针仿佛有生命一般,三下五除二就缝好一面珍珠,她在一旁惊叹:

    “哇,,好,,好快啊,大小姐。”

    秦苡萣抬头对她一笑,“不快怎么赶得及呢,这都是我练出来的。”

    “吉音,再给我挑些小点的水晶珠子,白的蓝的都要。”

    “好的,小姐。”

    见两人一直在忙活,萧月也不好意思一直在一旁看着,询问道:“我能帮什么忙吗?”

    秦苡萣头也不抬,直接说:“你也跟吉音一起挑珠子吧。”

    于是,她也加入进这两人,跟着吉音一起挑选大小合适的宝石珠子。

    很快,一件蓝色华服便初具雏形了。

    “看看,怎么样。”秦苡萣兴奋地举起刚刚缝好的衣服。长长的下摆被她剪成不规则的鱼尾状,背面和后摆都缝上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珍珠和宝石,看上去流光溢彩。

    萧月和吉音两人都非常捧场地拍起手来,异口同声道:“真好看。”

    秦苡萣欢喜地将衣服收起来,大大咧咧地说:“还没好呢,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刺绣了。好了好了,吉音,你再去库房帮我找些蓝白绢纱来,越薄越好,多拿些。”

    “是,小姐。”

    萧月也打算跟吉音一起退下,秦苡萣却把她留住了。她拉过她的手,“萧月,你别走,你先试试合不合身。”

    “在这里吗?”萧月有些难为情,虽然她以前确实在醉月楼做琴师,可她还没在谁面前衣衫不整过。

    “哎呀,咱们都是女人,脱吧脱吧,我给你试试。”

    看着秦苡萣眉欢眼笑的样子,她也没法拒绝,只得慢慢悠悠地把衣服脱下。

    秦苡萣本以为萧月只是脸长得不错,谁知这脱了衣服,身子更是白净得不行,两节手臂跟嫩藕一样,白粉白粉的。细腰不堪一握,四肢纤细得紧,胸却用白布缠了一圈又一圈。

    她盯着萧月看,如此香香软软的美人叫人越看越喜欢。

    萧月垂下眼睫,耳朵红得能滴出血:“小姐,我们可以换了吗?”

    “哦,可以可以,换吧。”秦苡萣这才反应过来,萧月简直是长在她的心尖儿上了,脸楚楚可人就算了,连身材她也喜欢,要是她是个男人,一准把她娶了。

    两人正穿到一半,门便被猛然推开。

    “姐,我说你,,”

    他刚踏进门,便被半披着衣服的玉白肩背刺得目定口呆。

    还好秦苡萣眼疾手快,一把将萧月揽进怀里,背对着秦执骂道:“你小子,又不敲门,信不信我揍你?”

    “我,,我”他脑子空空洞洞的,一时间语无伦次起来。

    “出去,你什么你。”秦苡萣又骂他,这臭小子,总是这样没大没小的。这么大了进她房间还不敲门,真是没规没矩,等会儿真得好好骂他一顿。

    秦执手忙脚乱地退出去关了门,心跳声就像飞流直下的瀑布,澎湃又雄浑,一直在耳朵边回响。

    “没吓到你吧,小月月。”秦苡萣给萧月仔细穿好衣服,又细致地摸了摸腰部和胸部的尺寸。

    “奴婢不敢,小姐。”萧月也才缓过神来,美眸半阖。

    “什么奴婢不奴婢的,我北院可不讲究这些。我听吉音说你很缺钱才去南斋做的药人,以后别去了啊,做药人那么危险。”秦苡萣捏捏她的脸蛋,“你呀,就负责和吉音一起陪我做衣服吧,我给你涨工钱。”

    萧月一副欣喜的模样,对秦苡萣重重行了个礼。

    “哎呀,都说了我北院不讲究这些了。”秦苡萣扶起她,又说:“你穿上果然好看啊,等我在绣个两三天的,这件衣服就做好了,到时候指定更像个仙女儿。”

    她将萧月身上穿的蓝色华服小心换下,才拉着萧月的手出房门。

    “哟,跑得还挺快,这么快就没影了。”秦苡萣目光在北院里扫了一圈,看来秦执早就羞得回南斋了。

    “你和吉音玩儿去吧。”她对萧月摆摆手,又叮嘱道:“除了天塌下来,否则千万别来打扰我,我得闭关刺绣。”

    萧月一脸懵地看着她,她听说过闭关练功的,倒是第一次听说闭关刺绣的,既然秦苡萣这么喜欢做针线活,怎么秦家非得她去跑商队。

    “去吧去吧,去玩吧。”秦苡萣对萧月摆摆手,便又转身进了屋子。

    既然没事儿,萧月倒是准备去北院的树林喂喂小麻雀了,都差点把它给忘记了,不知道它有没有带回回信呢?

    她拿上一把干掉的小红果子,便出了门。

    “啾啾,啾啾,,啁啾,,”

    还好那只小麻雀没忘记她,萧月坐在树林边界,一边喂它吃东西,一边细致地听着它叫的每一声。

    不过没什么重要信息,主上只说了会查查此事,其余的就是叫萧月尽快取得秦家人信任,偷取丹药和秘方了。

    “唉,看来没什么发现。”她自然自语道,“唉,这下到底该从哪里查起呢?”

    没想到重生一次她也一点思绪都没有,到底谁才是杀她的人呢?能在千机阁能藏得这么深,还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最后利用她对母亲的执念来迫害秦家,最后还能亲自杀了她。这计策环环相扣、滴水不漏,真是高明。

    不会是主上吧?下一刻,萧月又彻底打消这个念头,当年她跟随主上的时候,主上也就十来岁,他能跟自己的母亲有什么仇什么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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