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是来找一种草药果子好吗?”萧月为自己辩解到,看着秦执那副了不得的模样,俏皮话脱口而出,“我知道三公子瞧不起我这种青楼女子,我萧月虽然为了寻我娘亲将自己卖给了千机阁,但也绝不是恩将仇报之人。苡萣姐和宗主、大公子待我很好,萧月不会做对不起她们的事。”

    秦执略一凝眉,笑容僵在脸上,“出去。”

    反正也没找到红子,萧月怕再多说一句就要惹得秦执不快,便叹了口气就要往外走。

    四周安静得只有萧月离开的脚步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有些后悔和害怕,心想早知道就好好跟秦执说话了,说不定挤几滴眼泪他就会帮自己找红子,现在惹他不快,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去藏有医书和诊籍、医案的厢房里将那本名册翻出来啊。

    刚要出厅堂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了萧月意想不到的声音。

    “你要找什么药果?”

    萧月惊讶地扭头看着他,一时忘记了回答。

    “又哑巴了?我问你找什么药果?”秦执的眉头拧成一个结,一脸的恼火。

    “红...红子,一种红色的果子。”萧月忙回答他,生怕自己说慢了又惹恼了秦执。

    “红色的果子?有多大?”秦执眉头稍稍舒缓了一些。

    “没多大,大概...就我小指甲盖儿这么大。”她举起了手指给秦执示意。

    “嗯,知道了。”说罢秦执转身走近了铺满了整面墙的药柜子,拉开了几个柜子,拿了些药材出来装在手中的小簸箕里。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又转身问:“你做什么用的?”

    “喂鸟。”她答得干脆。

    “喂鸟?就是我第一次在北院树林里见你的时候,你手里握着的那种红果子吗?”秦执的声音已经完全平静下来,轻轻的、稳稳的,好似清澈的溪水,贯注她的全身。

    萧月没想到秦执居然还记得,一个劲儿的地点头,还不忘拍他马匹讨好他,“对对对,三公子记性真好。”

    听了她的话,秦执极其快速地勾了一下唇角,快得令人难以觉察。

    他搬来一旁放着的梯子,架靠着那一面药柜子爬了上去。

    “三公子小心啊。”萧月继续献着殷勤,快步跑过去帮秦执扶着梯子。

    秦执低头瞥了她一眼,一声不响地继续往上爬了几步,拉开一个药斗子,抓了许多东西放在那个小簸箕里。

    见他拿着东西下了梯子,萧月极为狗腿的没有先伸手去接他递给她的小簸箕,而是将梯子搬回了远处,才过来接过秦执手中的东西。

    “拿着吧。”

    萧月将簸箕里的小果子拿起来把玩,还真的是她要的红子,秦执的记忆真的太好了吧,瞥一眼就记下了。

    她悄悄抬起眼皮,好奇地观察秦执,见他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冷傲模样,愈发觉得秦执奇奇怪怪的。这人今日怎么受了自己的挖苦还愿意帮她找东西?算了,秦执本就是阴晴不定的性格,她还是拿上东西先回去把那两只小馋鸟喂了来。

    “多谢三公子,萧月先走了。”她抱着满满一簸箕的红子对秦执道谢。

    秦执这才肯抬头去看她的背影,乌亮的长发随着她的脚步摇晃,他忍不住叫住萧月,“等等。”

    “嗯?什么事,三公子。”萧月抱着红子,歪着头看他。

    “这是千江特产的金银忍冬果,有毒。”

    萧月以为秦执是想骗她,千机阁人人都用这个此果给鸟雀喂食,怎么不见有事儿。她心中有些不爽,但秦执帮了她,她也懒得再回怼秦执,面不改色地对他点点头。

    秦执见她眼中疑惑,忙开口解释道:“我说真的,误食金银忍冬果会头晕头痛,重则会损伤脑子,我一向是制毒的时候才用它。鸟雀不能消化它,自然是可以食用。”

    萧月这才明白自己又误会了秦执的好意,不好意思看他,只好垂着眉眼作了个揖,“多谢三公子提醒。”,见他凝着眉不理自己,她将簸箕往药台上一放,再次靠近秦执,用关心的口吻说:“公子为何今日傍晚还一个人留在药房呢?”

    秦执没好气地斜睨她一眼,“你在关心我?”

    萧月自知理亏,也没在意秦执的目光,依旧好声好气地回答他,“当然,三公子帮了我。我又不是恩将仇报之人......”

    “既是如此...”秦执轻笑了一声,眼中似乎盘算着什么。

    “既然你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我给了你忍冬果,你不如也帮帮我?”

    看着秦执一脸的不怀好意,她打起了退堂鼓,不会又是要她帮他试药吧。萧月咽了口唾沫,讪讪地开口:“萧月不懂医术,怕是帮不了公子分毫,说不定...还会给公子捣乱......”

    “不会的,你能帮我。”秦执打断她的话,望着她笑。

    萧月不敢看秦执的笑,低着头怵得后退了半步。

    他敏锐地察觉到萧月的害怕,笑着逼近了她,心想:刚刚不是胆子挺大的吗?现在知道害怕了?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看着她一脸紧张的神色,微蹙的眉心配上那副小兽般惊慌失措的眼神,秦执忽然就不气了,也不想再逗她,软下声来,“别害怕,就是想让你帮我抄书而已。”

    萧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抄书’?这么小的事情直接让杜若他们几人做就好了,秦执居然会一个人留在药房抄书?

    她没忍住心中的好奇,小声问道:“公子一个人留在药房是为了抄书?为何不让杜若他们帮你呢?”

    秦执微微皱了下眉头,“叫你抄你就抄,哪来这么多问题?”

    见他又不高兴了,萧月也不想自讨苦吃,面上很是乖顺地对他行了一礼,“是。”

    他见到她又恢复往日那副疏离有礼的模样,心中万般不是滋味儿,却还是沉默着将萧月带进了药房里装满医书的厢房。

    萧月见到这个熟悉的厢房,心中的疑虑一瞬间被喜悦代替,还好她今日多问了秦执两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很是自来熟地落坐在厢房的书桌前,拿起了笔抬头看向秦执,“公子,要抄什么书?”

    秦执本就是逗她,怎么可能真的让她帮忙抄秦家祖训,见她脸上没有一点不情愿,愣神片刻后从书架上随意取了一本《伤寒杂病论》给她,“抄这个吧。”

    “好。”萧月接过书,拿起笔在砚台里沾了几下,便坐在那里一丝不苟地誊抄起来。

    见她一副正经的模样,秦执也坐在另一头,垂眉带笑,一心一意地在纸上书写秦家的祖训。从小到大,秦执不知抄了多少次秦家的祖训,早已烂熟于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秦执点了烛火,萧月依旧不知疲倦地抄录着《伤寒杂病论》。

    他悄无声息地走近,见她抄得很快,可字迹却不龙飞凤舞,在这种秋寒天气,额间却有薄汗渗出,在烛火下熠熠闪光。

    秦执抽走她面前的《伤寒杂病论》,躬身凝视她的眼睛,“别抄了。”

    萧月只想快点完成秦执布置给她的这个任务,来讨好秦执以便于她经常能进厢房里。于是她伸手去夺秦执手中的书,“给我,我还有很多没抄完呢。”

    秦执仔细端详着她,“你就这么想帮我?”

    萧月没听出他语气里的暧昧意味,一心沉浸在就快拿到名册的兴奋里,抢声答道:“当然!我想帮公子尽快抄完。”

    不知为何,他心底突然没了一如既往的自信,目光沉静而冷冽,问道:“这满屋子的医书典籍,往后——你都要陪我抄完吗?”

    萧月环视了一下这个厢房,好多啊,居然都要抄完吗?那得抄到猴年马月?

    见她迟迟没有回答,秦执看向她的目光又多了分冷意,就在他准备将书扔回给萧月继续抄时,沉吟片刻的萧月终于开了口:

    “若是三公子不嫌弃萧月的字迹潦草,萧月自是愿意陪三公子抄录完这厢房里的医书典籍。”

    秦执面色微变,随后展眉轻笑,将书放回了架子上。

    “公子怎么放回去了?我还没抄录完呢?”萧月以为秦执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生怕他不愿意再让她进这厢房了,急忙起身阻止秦执将书放回去。

    秦执捉住萧月的手,眼中温情恍若灿烂的繁星,轻笑几声,“不急,有的是时间。”

    “什么?”萧月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得站在他旁边呆呆地看着他。

    他的笑意更深了,眸色晦暗如夜色,深不见底,松开了两人同时抓住的那本《伤寒杂病论》,握住她手腕的手一使力,将萧月拉入自己怀里。

    “三公子...公子......”萧月立刻面红耳赤,手中握着的书也不自觉滑落。

    秦执顺势单手接住了那本《伤寒杂病论》,勾着唇贴近萧月。

    她的身体一瞬间僵硬,秦执高大的身躯笼罩在她上方,他身上淡淡的兰花香气更是令萧月恍惚,一时间竟然忘了推开他,只能一步步后退。

    脚跟碰到了书架,她已经退无可退了。

    “别害怕我。”

    秦执说这话时,惯来冷冽的眼中露出一丝罅隙,萧月仿佛窥见平静的海底被几寸暖光掀起了巨浪。

    唇瓣贴上了同样的柔软,萧月闭紧了眼睛,双手攥拳。四片嘴唇沉重地紧闭在一起,沉睡许久的不死爱恋被低头吞咽的声音吵醒,舌头虽软,却能勾起心底无限珍藏的深沉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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