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鸡鸣声响的时候,天色还很昏暗,太阳还没完全从东边爬起来,云雾蒙蒙,窗外好似有一层梦幻的纱幔。

    萧月就是这时候起的,虽然她心里一直不断地告诫自己别再去想秦执,但她还是按耐不住担忧牵挂他的心。昨天他居然拿针抵在她的太阳穴威胁她,他根本不信任自己,萧月想着这些,心中又有些委屈。

    可她...可她本就没说实话,这好像也怪不得秦执怀疑她。

    她正冥思苦想的时候,昨晚还不怎么动弹的肥鸦居然挣扎着扑出了盒子,在窗边嘶哑地啼鸣。这也吵醒了鸟笼里的小麻啾,两只鸟开始你唱我和地小声鸣叫。

    “嘘,安静。”怕吵醒隔壁房还在休息的秦执和秦苡萣,萧月赶忙起身警告这两只小鸟。

    肥鸦很是乖巧地停了下来,慢悠悠走到香几边沿,用喙轻啄萧月的手背。经过此事,这只大肥鸦似乎学乖了,知道萧月对它有多好了。

    萧月也很是欣慰地用手指头点了两下肥鸦的喙,又扭头将手指伸进了鸟笼,摸了摸在鸟笼里干着急的小麻啾。

    “这下知道我好了吧,我去给你们拿食儿。”

    她在自己的行李里东摸西找,抓出了一把有些干瘪的忍冬果。萧月低头用手指轻轻拨弄,嘴里念念有词:“已经这么干了啊......看来只能先泡会儿水了。”

    她拿着这把忍冬果出了门,到厨房找到了一个盛汤的瓷盆,倒了些凉水进去,再将忍冬果撒进去,只要等待一会儿就好了。这是千机阁叫的,虽说这样忍冬果也不能恢复到新鲜时的样子,但至少比干瘪瘪的时候好一些。她只能等会儿出去的时候去药铺给这两只馋鸟买点了。

    萧月等得无聊,厨房已经开始煮起了早饭,香味勾得她食指大动,她从厨房要了两个刚出锅的大馒头,一个人坐在厨房后院吃了起来。

    她一边吃一边感慨,难怪佳缘居平日住的人那么少,连馒头都蒸得如此好吃的客栈,得要多少钱一间房啊!也就秦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或者达官显贵才能住上,要是她自己,肯定是舍不得花这份钱住一晚上的。

    一个人在这厨房后院坐着,没了旁人看着,她吃得更加自在。萧月从未吃过这么蓬松柔软还有一股奶味的馒头,她大口大口地咬着手中奶香奶香的馒头,就是咬得太多,似乎有些噎得慌。

    她只好停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额,”.......终于将噎在喉咙的馒头,萧月起身想去打一碗水。

    “慢些吃,不过是馒头,没人和你抢。”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楼上飘下来,萧月仰头往上一望,便看见一身月白的秦执倚靠在窗边。风卷过了他的额发,太阳恰好从东边一跃而出,一斑霞光再次映在秦执光彩耀目的脸上,似乎闪闪发光不是太阳,而是他。

    见萧月傻傻地出神,秦执不由得轻笑出声,他的笑声如同琳琅美玉的脆响。凉凉的风刮过萧月的耳畔,她堪堪回过神来,这就是诗里的“宗之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吗?

    她没搭理秦执的话,转身跑进了厨房,心中赌气道:我就喜欢快些吃,要你管,可脸却红成了一片。

    “欸,萧月小姐,你怎么在这儿?”杜若眼尖地叫住了她。

    她脚步一顿,转身理直气壮道:“我...我当然是吃早饭了!怎么了,不行吗?”萧月大步走过去,昂首挺胸地端起那盆忍冬果,又瞪了杜若一眼,才像只公鸡一样出了门。

    杜若一脸疑惑,不知道萧月为什么对他发脾气。“我,我没惹她吧?”他自言自语地拿起了锅盖,将里面蒸热的白糖糕端了出来。

    虽然不懂公子为何要吃这剩下的白糖糕,不过他还是很听话给秦执热好端去了房间。

    “公子,你真的要吃这个吗?这都隔夜了。”杜若迟迟不肯将那碟只剩一个半的白糖糕放到桌上。

    秦执正在收整自己的医箱和银针,头也不抬地说:“又没坏,为什么不吃。”

    “可是这...”

    秦执关上医箱,面无表情地看了杜若一眼,一言不发地坐到了桌子前。

    杜若只能毕恭毕敬地将那碟剩的白糖糕放在他面前,“公子请。”

    “嗯。”秦执拿起白糖糕,一口一口吃了起来,今天他的胃口好多了,这剩下的一个半白糖糕很快被他消灭干净。

    吃完东西,又喝了几口热茶,秦执便出门去找秦苡萣。

    杜若先是敲了几下门,见秦苡萣房间里没反应,便加重了敲门的力度,一边喊着秦苡萣一边用力敲门。

    “大小姐!大小姐!”

    果然,秦苡萣被吵醒了,房间里传来一声怒吼:“是不是找死!大早上吵我做什么!”

    杜若被吓得一哆嗦,赶忙退后几步,害怕秦苡萣冲出来给她两鞭子。

    秦执向前一步,语气无奈又温和:“姐,是我。我有事儿要出去,你跟我一起吧。”

    他说完,房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秦苡萣很快便开了门。

    她刚开门便递给杜若一个盆,“杜若,去帮我打些水来,顺便去楼下把十一和十九叫起来。”

    秦苡萣一边梳头一边问:“我们去哪儿啊?出来前宗主特意嘱咐我,说你要查个什么大案子,叫我好好保护你。”

    “你去了就知道了。”他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束到一半,扭过头又问:“到底什么案子啊?”

    秦执被她问得扶额,自己这个姐姐怎么一点记性都没有呢?

    “说啊,你摇什么头啊。”秦苡萣不耐烦,嘴里还咬着发带。

    “就是回庄之前咱们在乌都遇到的哑女一案。”

    她飞快绑好了发带,整张脸的五官都挤到了一块儿,问道:“这案子不是结了吗?千机阁杀的人,上次你和乌都那个什么巡检不是已经说好了吗?难道另有隐情?”

    “嗯,千机阁的人采了这哑女的心头血。”他的语气依旧很淡,似乎在述说一件不痛不痒的事儿。

    秦苡萣大惊,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故事,“心头血?”

    “嗯。”秦执惊讶她一闪而过的恐惧,他还没见过秦苡萣什么时候害怕成这样,立刻反问她:“你知道他们用心头血来做什么?”

    秦苡萣两个眉头都快凑到一起了,仔细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什么有关心头血的记忆,“我...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有些害怕。”

    “害怕?”秦执希望能从秦苡萣的脸上寻到一些蛛丝马迹,可是没有,除了害怕,什么都没有。

    “对啊,或许是瘆得慌吧。你想啊,哪有名门正派去收集别人心头血的道理,这千机阁到底是什么邪门门派?”秦苡萣开始担心起萧月来,这千机阁 不会也要萧月的心头血吧,“你说,他们不会也要萧月的心头血吧?”

    秦执看着她摇了摇头,“不清楚。我还不知道千机阁收集心头血的真正目的,也不清楚他们已经杀了多少人,所以他们也有可能会取萧月的心头血。”

    “啊!”秦苡萣惊恐地大叫一声,萧月以后可是要做她弟媳的啊!“那咱们快去查吧,越快越好。”

    “嗯,我已经查到了那个哑女的名字和家人,等会儿咱们就从她的家人入手,查出真相。”

    “什么真相?”萧月从门口探出两只眼睛。

    刚刚秦苡萣那声‘河东狮吼’她也听到了,她本想出来看看苡萣姐到底怎么呢,就听见秦执和秦苡萣在谈话。出于礼貌,她打算等两人说完在出现的,结果她听见秦执在说什么真相,担心秦执丢下自己独自跑去查有关那本名册的事,她只好跳出来了。

    “你在偷听?”秦执见她美目流盼,不禁想逗一逗她。

    萧月睫羽轻扇两下,迈着小碎步走了进去,面不改色地说:“我没有,我刚刚才从房间出来啊。”

    “哦,刚刚?真是凑巧啊,你一出门就听到我和我姐的谈话了。”秦执抱起双臂,玩味一笑,一头的小辫子摇啊摇。

    “我,我...”萧月被拆穿,还想着理由狡辩,却被秦苡萣打断了。

    秦苡萣冲她摆摆手,让她坐下,说道:“没事儿,正好要跟你说呢。千机阁在收集心头血,月月,你要小心了。你不是一直在为千机阁做事儿吗,这种邪门歪道说不定连自己的人都要杀,你看卜家那个哑女。”

    “啊,真的吗?”萧月立刻装出一副害怕极了的模样,眼圈红红的,像只小兔子。

    “没事没事,苡萣姐会保护你的。”秦苡萣揉着她的发丝,一脸的宠爱。

    “谢谢苡萣姐。”萧月亦是满脸感激地看向秦苡萣。

    一阵“呵呵呵”的笑声不合时宜地打破她俩之间的这股温馨氛围,两人望向秦执,这笑声果然是他发出来的。

    “笑什么?”秦苡萣不明所以。

    “呵呵,”他似乎是憋不住,掩唇还是笑出了声,“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俩应该去暖香楼唱戏,唱一出姐妹情深的大戏,呵呵呵。”

    “我和苡萣姐,本就姐妹情深。”萧月得意地与他对视,不自觉往上仰了仰头。

    “就是,”秦苡萣也附和道,“弟弟,你放心,我虽然对月月好,但在姐姐心里,你永远是我的第一位。”

    “就是啊,三公子,你不会是嫉妒苡萣姐对我好吧。”萧月咬着唇,垂着眼睫看向秦执,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水来了!大小姐,十一和十九都已经带着其余侍卫在楼下等着了!”杜若端着一盆热水跑进来。

    秦执见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杜若,你拿的这个盆儿不错。”

    “啊?那要买下吗?”杜若试探地问道,自从这次出门,他已经越来越摸不透他家公子的想法了。

    “买下吧。”秦执拿起茶壶,给自己斟茶,眼睛却看向对面的萧月,他勾起唇角,“这个好啊,能装、会装,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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