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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5

    chapter05

    走了会儿,宋槐接到了孟衫打来的电话。她关心了一大堆,语气里全是愧疚,“小槐,我怀里还抱着你妹妹呢,我怕连累你妹妹......不敢报警,荒郊野外的,没派出所,加上大半夜的出警也困难......我们,我们.....”

    孟衫语塞。

    宋槐没怨他们,只回:“我理解,应该这样。”

    ......

    途观L从高架又经小巷,最终上了环城高速。一路上,不止车内,车外也静。柏油马路在夜色下,平整而漫长,车辆稀少且路灯常明。

    距离东海火锅店还差几公里,温诚看表,凌晨一点四十三分。

    “宋槐。”

    “嗯。”

    温诚自嘲的笑:“过去就两点了。”

    “是。”

    “谁两点吃火锅。”

    宋槐勾勾唇角,绕着发梢,看窗外。

    最后这几公里,走的是国道。一上国道路面就变窄了,从挡风玻璃望过去,路灯昏暗,全靠远光灯晃着,道两旁是常青松柏。

    温诚想起来,问她:“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宋槐看着窗上倒影,回忆着。实话说,站他角度想,他挺冤的,睡正香从被子里爬起来,莫名其妙交二百。

    当时十二点多,司机把她送进城,问她要钱。眼下那架势,没钱是跑不了了。司机看出来了,又让她找家里人出来。她那会刚逃过红毛,上气不接下气,就这样手抖着,翻通讯录。

    通讯录里全是几年前的联系人,最近加的只有温诚。打过去时,那边鼻音有些重,不耐烦问了句:“谁。”

    “我,宋槐,我.....现在在东百附近的高架口,你能.....来替我交二百的车费么。”

    “.....”对面人晾了她好半天,她一直等。等到末了,温诚来了句:“神经病。”

    回忆到这,宋槐没回答他。

    温诚等半天,被她晾一边,不爽。

    快到前,宋槐打电话给孟衫:“衫姐,你们先回家吧,我请朋友过来吃饭。”

    “不急,不急,我们看你平安回来再走。”孟衫是真愧疚了。

    国道拐过去,就是重新上高速路的口。车开到加油站那边,在宋槐导航下,从沙土路走,经过废车区,绕个大弯停在火锅店前面。

    温诚解安全带,熄火,远光灯灭。宋槐下车前就看见孟衫东海在店门口站着。

    两人下车,走近孟衫东海。

    对忽略宋槐被欺负而不报警,夫妻俩本就愧疚,面上笑得僵硬,这下看到她身边的陌生男人,更是彻底僵住。只见这男人清俊,个又高,穿得体面,插兜走过来。

    宋槐介绍:“衫姐,海叔,”她指身边,“温诚。”

    温诚点点头。

    孟衫反应过来,胳膊肘怼了东海一把,东海会意,俩人同时笑。

    “小槐啊,这就是你说的朋友。”

    宋槐笑,没否认,也没默认。

    温诚听到朋友二字,看向宋槐一瞬,目光落在她头顶。

    “ 快进来快进来,这块风大,小槐你放心,崔宣睡着好一会了。”

    四个人推门进火锅店。店里灯只开了一盏,其余暗着,残羹冷炙早已收拾干净,只等明早开业。

    东海拉开椅子,让两人面对面坐下。

    孟衫翻找来菜单,摆铜锅旁边。

    因为这顿饭钱记谁账上,他们还跟宋槐争了一阵,最终没拗过宋槐。饭前打出发票,扣她这月工资里。一切妥当后,孟衫东海就准备回家。走到门槛边还嘱咐,“厨房有热水壶,最南边儿厕所里接上热水就能洗澡。”

    两人走了,只剩三人,宋槐温诚坐着,崔宣早睡沉在黑暗里。

    火锅店难得冷清,灯光昏暗,影影绰绰。菌汤锅正咕噜咕噜的煮着,牛羊肉卷,各类丸子,海带丝,豆制品,肉蓉面,蔬菜,蘑菇......盘碟交错摆了满满一桌。

    汤底沸腾,热气腾上去,温诚抱手靠坐沙发上。他清醒了,半夜两点半,和个女人吃火锅。

    疯了,真是疯了。

    宋槐走到后厨拿围裙,边走边穿,端起盘子来,拿长筷子往锅里放羊肉卷,煮了三卷,淡淡来一句:“你吃,我煮。”

    温诚搅了搅小料碗,“宋槐,你就没想过以后?”

    宋槐专注煮东西,夹豆腐,放娃娃菜,“什么以后。”

    “如果明天,他找一堆人来打你,你想想什么后果。”

    “被他打死。”她语气轻松,听起来满不在乎。

    温诚冷笑了下,“你这么想死。”

    前倾的身体重新靠回沙发。她永远这样,不痛不痒,无所谓的态度,人家自己都不担心,不把命当回事儿,他还瞎操什么心。

    犯贱?嗯。

    宋槐解开围裙,随手往沙发上一扔,丢下句话转头走人:“我脏,洗个澡去。”煮了满满一锅,虾滑也是拿圆勺撇下的,够温诚吃上一阵。

    看着宋槐背影,温诚夹了一筷子羊肉,胡乱塞进嘴里,被烫出眼泪,“我靠.....”

    温诚拿啤酒喝降温,嘴还是疼。

    宋槐往暗处走,绕进厕所里洗澡。又从崔宣书包侧兜里,拿带来的干净衣裳。

    厕所和厨房差不多大,小瓷砖地,蹲便,一盏瓦数不大的照明灯,洗手池上一面正方形小镜子。她把衣服全脱下,团起来放在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身体。

    肩上擦伤,前第四根胸肋骨那块,被踢肿了,大腿,小腿,膝盖,全有擦伤。

    宋槐眼眶慢慢变红,拿盆接上热水,让水从头浇到脚。水零落着,头发湿透后黏在脸颊。土和少量的血混杂着,顺皮肤落在瓷砖上。

    水温不稳定,有时冷,有时烫,无论何时伤口都疼。身体上残留的沙土全被冲干净,伤口就更清晰可见。

    她哭。难得哭。毕竟才二十。她在想温诚那句话,‘你这么想死。’温诚大错特错。

    真想冲出去,让他看看身上的伤。再对他说,她要活着,杀不死,打不死,要好好的活。倘或遇上,她就跑进汽修厂拿东西防身,报警。

    ......

    洗完澡。

    情绪勉强收住了。宋槐收拾地面擦干身体,换上新衣服,还是超短,吊带。

    她湿着头发出去。看温诚背影,在光与黑暗的交界线处。

    “温诚。”

    温诚回头,看她朝这边走来,一步步走到明处,戴上围裙。她眼眶是红的,脸上明摆着疑惑的表情。

    宋槐看出来,回答:“进水了,所以红。”锅里好多东西,还有一瓶啤酒,空了半瓶,锅下火都关了,“没吃完?”

    温诚笑,“你煮太多,吃不完。”

    “嗯。”宋槐收拾盘子,小料碗,“我洗。”她干活利索,又没声,轻轻的把盘子全摞一起,端进厨房。

    这桌正对厨房,温诚看她掀门帘,门开着,站进去只能看见半个人。里面流水声,瓷碗碰在桌上的声音传来。

    他抱手,喝完剩下的啤酒,握着瓶身看她那半截身。干活也站得端正,两腿并着,小腿那一道红。

    温诚皱眉。眼睛微眯着,看清楚了,是道伤。背影勾起记忆深处的东西,有人说,诚诚,眼里有活,你在人家那儿吃完饭,是不是也得帮主人洗碗啊。

    他放下酒瓶,大步走过去,掀门帘进厨房。

    宋槐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洗碗,洗洁精沾水后,变成无数个泡沫粘在手上,腕上。

    “这顿扣你多少。”

    温诚不动声色走近两步,靠在洗碗池边,抱着手,和她并排站。

    一个朝里,一个朝外。

    “五百八十多。”

    “多了,你只欠我三百多。”

    “没事。”宋槐洗碗的手停了片刻。

    “那帮我打包剩下的。”

    “嗯。”

    宋槐始终没抬眼看他。

    这性格,温诚也习惯了。他好像笑了声,从脏水池里捞起个碗,再泡进水池里洗。洗洁精在宋槐手边,他够不上,“帮我拿洗洁精。”现在只能用池子里流出的泡沫,凑乎洗洗。

    宋槐终于抬眼看他,眼神里有些惊讶,他也在看自己,她愣住。

    这屋的光线暗,显得脏,正好照在温诚身上,他的黑影子遍布这小空间,墙上,地砖上,黑压压的。光线又暗几个度。

    水龙头没来得及关,水池快满了,两个人四只手都浸在泡沫里,看不见,白泡沫顺着水流,扒在手背上,爬上手腕。

    温诚看她发呆,抬手指那瓶立白,“拿给我。”满手的泡沫。

    “哦。”宋槐也满手泡沫,把立白拿给他。

    他接过,洗碗。洗得有模有样。宋槐看他洗的时候,就诧异。

    洗过碗,宋槐拿下挂在墙壁那块,半旧不新的白毛巾,擦干手。

    温诚手刚从池子里出来,水顺指头流在地上。

    眼疾手快,宋槐让毛巾在两个合并的掌心上摊开,赫然裹住温诚手指,仔细擦着,从指腹到每一个骨节,手腕的腕骨,掌心的线,他的手大指头长,擦了好一会,最后,又捏了捏他的手。

    擦手到虎口的时候,宋槐抬眼看了温诚一眼,发现温诚也在看她。

    她冷冷问:“干嘛看我。”

    温诚还在看她,直到挪眼前才笑说:“那你干嘛看我。”

    宋槐没和他贫。

    手都干净了,宋槐陡然收手,挂上毛巾,走出厨房,“走吧。”

    温诚在里面待着,看两个人洗好的碗、碟子,整齐摆在架子上,又低头看自己双手,也不自在,走出去。

    温诚穿好外套,宋槐给他打包,递给他袋子时抱怨:“多大人了,不会擦手。”

    毛巾就一块,他哪来的东西擦。

    难得,温诚没反驳。他接过,思绪乱着,表情也僵。

    他走出去按车钥匙,‘滴滴’两声,宋槐靠在门框边,喊他:“谢了。”

    温诚回身,朝她点点头,招手:“再见。”那晚温诚回家就四点了,喝了咖啡,没睡。早晨照常上班。

    白天,十点钟,收到宋槐发来的短信:算朋友?

    问得模棱两可。能想到,她发这仨字儿一标点时的臭脸。

    温诚回短信:嗯?

    答的模棱两可。

    宋槐看他回信,没再回。算么?算吧。

    未来四五个月,红毛没再去骚扰,据孟衫讲,是被几个卡车司机揍了,打怕了,再也不敢回来。宋槐忙着拿工资,没顾上再找张行知。每月1200,她攒了快三千。离给崔宣幼儿园报名还差两千。她嫌钱攒的慢,又去汽修厂打工,搭手把米其林的轮胎搬到厂子里。不是挣修车的钱,是搬运零件的钱。

    崔宣不在幼儿园的日子,就孟衫教她。宋槐顾不上,她快忙死了,只有十点以后才能教她,顶多说点诗,崔宣就要睡了。之后医院打来电话,说宋妍状态不错,吃喝拉撒正常。宋槐心情好点,也只“哦”了声。

    这些日子,过的苦,但总算有了希望。苦得有盼头,生活走上正轨。

    温诚来过一次电话,打来就问一句:“伤呢。”

    “刚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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