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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8

    chapter08

    饭吃完。酒喝得没剩几瓶。

    据孟衫说,前面二三十公里外,有家服务区,里面有个大商场,开车去走高速顶多半小时,比折返到城里要方便,要近。兴许还便宜。

    温诚答应下来,定好导航。宋槐脸红着,一步一步的,跟在温诚身后坐在车的副驾。或许是酒精的效果,搁平常,宋槐不可能跟着。

    临走前,温诚没要孟衫的钱,她从窗口硬扔进车里,也被他捡起来,整好送回去。

    温诚启动车,倒出厂,拐弯出了厂,金年敲了敲玻璃,有话要说。

    车窗摇下,金年说:“阿诚,定位做完了,你上路试试,不行再回来找我弄。”

    温诚点头,笑了下,没多说。

    金年对车招手,看他们走。

    车开走,轮胎的纹路在沙土上,压过两行,卷起尘土,土一落,车也开走了。

    上路后,手机里导航说先上国道,温诚又一个拐弯,变道。宋槐在副驾,靠着椅背睡觉,呼吸轻缓,没什么存在感,国道路面没那么平整,颠陂时候,她头就磕上玻璃。

    “前方路口直行。”

    除了导航偶尔播报,车里没声音。车外的轰隆声倒是比在厂房外更大,听得更清晰。

    前面是红色大车,车厢上是一捆捆的钢筋,摞在里头再用黑布罩上。旁边是枯黄的水稻田,水稻没剩多少,空地全在播种。

    温诚没测试四轮定位做好没,不重要,管他呢。

    车走了半程,宋槐被外面的轰隆声吵个半睡半醒,“温诚。”她喝醉后,或是睡醒前,说话都很柔。

    “嗯。”温诚循声看她一眼,继续直视前方看路。宋槐喝醉的样子还在脑海里停留片刻。羽绒服拉锁拉开小半,露出里面的吊带,头发散乱的钻进去,在脖颈、锁骨上,脸也红着。

    “我没带钱包。”宋槐说。

    “我垫着。”

    宋槐扶把手坐起来,头靠着窗户,看倒退的水稻田,“能开下窗么,我头晕。”

    “只能开一条缝,别吹感冒。”温诚操作宋槐旁边的那块窗,降下条缝隙。

    “谢谢。” 宋槐说。

    温诚不知道怎么回答,又看宋槐一眼。

    外面的风吹进车里,宋槐发梢被风吹动,她寻着风吹来的方向,又坐直了些,吹了半路,酒劲儿全吹没了。

    “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

    “什么刚才。”

    “ 我说话怎么样之类的。”

    “哦,不重要。”温诚没打算说。

    温诚察觉,宋槐喝酒后,话会稍微多点。趁着机会,他试探:“你有没有想过离开。”

    “什么离开。”宋槐疑惑,看他。

    “金贸。”

    宋槐摇头。她不会离开,除非张行知那个人面兽心的,肯给自己钱,然后再参加成人高考,考上大学。现在,她不愿意说下去,不想聊不高兴的。于是又把眼睛闭上,假装休息。

    车里再次安静下来,宋槐再次恢复寡言。

    温诚没追问,再次被她晾一边。很明显,宋槐很抗拒这个话题。

    他们方向往北,车按着导航路线走,沿稻田,到了服务区。这个服务区不大,设施还算齐全,加油站,几家小饭店,还有孟衫说的大商场。旅游淡季,又是冬天,服务区人很少,旅客几乎看不到,大部分是跑长途的大卡司机,跑累了来吃碗饭。

    车在一堆大货间停下,熄火。温诚和宋槐下车。

    两人走进商场。

    同常规商场不一样,一层不是珠宝手势,而是饭店,二三层才是卖衣服、日用品的。坐扶梯上了三楼,是老式商场构造,中间空出瓷砖地,左右两边是挨着的店。

    宋槐手揣口袋里,走在温诚前,眼睛左右看着。她对羽绒服不感兴趣。

    温诚默着跟在宋槐身后。他提不出什么好建议,总觉得这里衣服,都一般。

    俩人走到头,宋槐没挑,又折返。准备往回拐时,温诚问她:“没喜欢的?”

    宋槐摇头。

    “随便一件都比你身上的好看。”

    宋槐仰头看他,“都不好看。”

    温诚笑,“嗯,审美有进步。”走几步,他又问:“你喜欢哪种类型的。”

    宋槐只是摇头,“不喜欢。”没再和他说别的,继续往回走。说实话,也不是不想买,更不是没好看的款式,只是不想麻烦他。

    之后,温诚确认再三,问了好几遍,都是摇头,无论哪件儿,哪家店铺。

    到往回走,下扶梯时候,宋槐接到金年打来的电话。铃声响了几秒,她就接起。

    温诚在后面走着,看着宋槐的背影,黑色的宽大羽绒服到脚踝,站在梯形扶梯上,一手举电话,一手揣口袋里,有时候点点头,嘴似乎没怎么停,和金年聊得挺开心。内容没听清,他把眼挪开,不想看。

    三层扶梯坐完,通话结束,宋槐挂断,和温诚一前一后走出商场。服务区的停车场里又来了好几辆大货,外面刮起风,树枝落下没掉完的叶子。

    温诚看着宋槐背影,把她叫住:“宋槐!”

    宋槐在离温诚几步远处,回身看他,“怎么。”

    两人隔了一个停车位的距离,手都放进口袋里,面对着面,宋槐仰头,温诚垂首。

    “我特别想和你聊聊。”温诚没法忍。

    “聊什么。”

    温诚咽口唾沫,点点头,“白跑一趟。到底喜欢什么衣服?你倒是说话啊,问了你,你又开始敷衍我,”他数不清第几次被气笑,“宋槐,你就喜欢敷衍人,对吧,还是只爱敷衍我?回答我的话永远那么几个字,没什么音调,没什么表情,从早晨我去做定位,到刚才在商场问你话,简直惜字如金。是不是多说一个字会完蛋啊?”

    越说越来气,他今天情绪失控,悬崖勒马,根本勒不住。

    宋槐瞪大眼睛,看温诚。

    他继续:“打电话也是,打过来,你没话说,没话说你打什么。我看你对阿金,孟衫东海都挺好啊,怎么,到我这出意外了?我就那么特殊?我半点儿比不上他们?”

    她诧异,这男人犯神经了。

    温诚拿出手机,打开几个月前的短信,举着给宋槐看,“朋友是你先提出来的,你对朋友就是爱答不理?你礼貌么宋槐?”

    隔了会儿,宋槐想出解决方案,回答:“那以后不给你打电话了,好么,话少可能因为我们不适合聊天,少见就行,我不想跟你在这吵架。” 她习惯逃避。

    没想到的是,温诚情绪还没缓过来,往前走两步,“你讲点道理行不行,我哪句话说不适合了。”

    宋槐也生气,反驳时依旧那语气,“ 我们没共同话题。你说的阿金,孟衫,东海,他们至少不会像你一样和我吵。”最起码不会说她衣服丑,说她没礼貌,调侃她没审美,吃饭快。

    风刮大了,树叶荡在空中,打着旋儿往下落。温诚无话可说,像被噎住了,看远处来往的卡车。又转头看宋槐,连架也吵不起来。

    “上车吧。”

    ......

    ......

    不欢而散。莫名其妙。吵了一架。温诚抱怨输出,宋槐再四两拨千斤。温诚更气。

    回程时,车里死寂。两个人,谁也不看谁,都把对方看成发神经。沿途风景也如过眼云烟。

    温诚把宋槐送回厂子前,已是傍晚。宋槐脚刚踩地,他就一脚油门离开,没说半个字。

    土荡得更高,扬宋槐一身。

    宋槐拍拍土,看汽车疾驰,心里难受。

    温诚开车,抬眼看站在灰尘里的宋槐,开到一半也不舒服。是不是没事找事了。性格如此,总不见得逼她换个人格。

    ......

    ......

    她不高兴,被温诚气到了。连续几天,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阿金出去进货了,走几天,最近只有她一个人守着店。汽配店里又来了几个客人,看汽配件,和宋槐讨价还价。四个人已经打了好几回合的太极了。

    其中一个把样品汽配拿手上,“分量太轻了吧,你们店这质量不行,还要那么高的价?”

    男人质问她。宋槐没反驳,知道这是在压价。

    宋槐接过男人手里的汽配,试着学阿金平时的作法,“我们的货,全是在专门的工厂原装进货的,不存在质量问题,全部过关,轻重应该统一,你们要还不放心,我带你们去后面仓库看,要买哪批,打开箱子挨个检查,也可以。”说完,宋槐把汽配放回原位。

    按理说,介绍到这地步,正常来批发的人都不会再压价,但今天来的,是个难对付的。

    三个高大的男人,裤腰带上别着钥匙,穿加棉皮夹克,站那就不好惹。他们站在店门口,挡着光线,堵着宋槐。

    “什么叫应该统一?啊?你们自己的货,自己不清楚,跑这儿猜来了?”

    “不是猜,当然清楚,不然怎么给你们保障,”

    宋槐被打断。

    “废话真他妈的多!能不能便宜,就一句话,回答能,还是不能?”这男人态度更恶劣了。

    “我不是老板,决定不了。”宋槐说完,后退几步,站到收银台后。

    男人撑着柜台的玻璃,弯腰对她说:“妹妹,还愣着干什么,给你老板打电话啊。”

    宋槐把桌上的座机挪近点,拨号,打过去。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那感觉很煎熬,宋槐不敢抬眼看他们,如此也知道自己身上被六只眼睛盯着。

    终于,金年接了电话。

    “阿金。”

    “诶,咋了。”

    “有客人想问你,那个最新进的风神S30,汽配全套,能降价么。”

    在金年回答前,宋槐按免提键,让那三个听。

    “不行,已经卖得很便宜了,利润几乎没有的,再便宜就做慈善了。”

    “嗯,知道了。”

    “还有事么,小槐。”

    “哦,没了。”

    电话挂断。

    为首闹事儿的那个男人抹抹鼻子,略尴尬的和其余两个面面相觑。这姑娘唬不住,三个嗓门大的男人肯定尴尬。为掩饰尴尬,他们指挥宋槐,把几百个汽配全检查了一遍。

    宋槐没拒绝,到后院儿,一箱箱搬运,打开,挨个拿出来,再套上塑料膜,摆回原位,十几箱东西,宋槐一口气搬上他们大货的车厢,搬的手抖了,脖子里全是汗,她没叫累喊停。

    三个男人临走前,又指玻璃柜台底下,要了几盒烟,脚踏出门那刻说了句:“妈的,操.蛋玩意儿,什么东西,不会卖东西就尽早滚蛋。”

    刚被骂完,宋槐还懵着,整个人沉浸在搬运、检查汽配的疲惫中。她还像以前一样,麻木的躺在轮胎堆里,看自己满是脏的手。

    等反应过来了,宋槐眼角渗出泪。那是她好多年来第一次哭。她不知道为什么哭,就是觉得压抑,因为刚才几个男人,或是温诚?她不清楚。

    宋槐抽泣,哽咽,冷风中流出热的泪,流进耳朵里,水覆盖耳膜,周围声音都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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