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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3

    chapter23

    回家后,两个人先后洗了澡。宋槐换上T恤,本来躺在床上休息,没多久又被温诚拽起来抹药,他把药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起来抹药。”

    宋槐翻身背对他,不想起,她已经快睡着了。

    “宋槐,快点,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宋槐闭眼,不理他。

    温诚拧开云南白药喷雾瓶盖,朝半空喷了一下,药味瞬间散开,味道钻进宋槐鼻子里,她眉头微皱了下,蜷缩的身体动了动。

    “那我打120,让急诊给你看。”温诚把瓶盖一扭,拿起手机拨号。

    三位数号码还没拨完,宋槐就撑着床坐起身,和温诚目光对上,“我脱,别打了。”

    只能妥协。全身疼的早就顾不上太多。

    她怕真有淤青。

    宋槐利索的套头脱了T恤,只留下内衣,把衣服团起来往旁边一扔,盘腿坐在温诚身边。

    “伸直腿。”温诚起身握着宋槐脚腕,让她腿在半空伸直。他眼神在宋槐腿上检查伤痕,膝盖有块淤青,脚踝也磕肿了。然后换了腿,那条还好,没什么太严重的伤。

    宋槐被他拖着往前,屁.股只坐了一半,两手抻在床上坐直。

    温诚食指按下喷口,对准宋槐淤青喷上去。

    冰凉的药覆在淤青上,瞬间烧得疼,“温诚,你离远点喷。”宋槐抬高声音,声线不稳,脚急急往回缩,但又被温诚攥紧,像钳子似的禁锢,完全不能动。宋槐只能眼睁睁看着喷雾一遍遍在患处喷,她干脆闭上眼睛,咬住嘴唇。

    不看就不疼。

    “现在知道疼了是吧,你上去逞能怎么没想到,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战斗力。”

    药喷完了,温诚盖好瓶盖放地上,宋槐立马抽回腿,缩在床上,又揪起枕头朝后扔。

    温诚接住枕头,给宋槐扔回去,又看她腰间也磕红了,拿起喷雾瓶子对着一顿喷。宋槐有种被偷袭的感觉,捂着腰翻身,平躺下看温诚。

    “还是那句话,不会打架就别帮忙,现在是以后也是。”

    宋槐浑身酸疼的在床中间平躺,两手放在肚子上,手指绞着,“能不能少说几句,我浑身疼。”她说完,转身背对温诚,扯被子盖住腰间的伤。

    温诚沉默,看她本来白嫩的四肢,有了淤青的痕迹,还有盈盈一握的腰,也红肿几片,瘦削到清晰可见脊骨的后背,也被磕肿了。

    好心帮忙的是宋槐,被打到浑身疼的也是宋槐,她没错,可怜的是她。她再坚强,也是该哄的人,就算没掉眼泪,她心里也难受。

    这时候再说她,就是雪上加霜。

    温诚关了落地灯,脚一蹬拖鞋,钻进宋槐被子里,还是从后把她抱住,但今天不敢抱紧,她满身的药味,“不说了,我混蛋,睡觉。”温诚把手放在她肚子上,嘴在她肩膀和耳垂上亲了口,“晚安。”

    这个安晚不了。

    宋槐睡不着,在黑暗中睁着眼问他:“你和谁学会的打架。”

    “和我爸。”

    “你爸打你妈妈?”宋槐问。

    什么东西。

    温诚诧异的笑说:“他为什么要打我妈,是我妈刚走那会儿的事。她们公司是国企,福利待遇高,就发下来很大一笔钱叫抚恤金,四十万左右,我爸要用这笔钱打点白事,还有我上学的开销,但那会亲戚们就老盯着这笔钱,尤其我姥姥那边,说她们娘家一手养大的姑娘,死了以后钱全被外人吞了。我爸和我去谈,本来说好的一家二十万,她们最后反悔了,要三十五万,还叫家里远房亲戚堵我们家,就是那会儿学会的打架。”

    那会温诚差两个月十八岁,第一次打架,还是二对多。早晨温诚刚起床,准备打开电脑查高.考.答案,给自己算算成绩,看看能报哪个大学,父亲在家做饭。分数刚估到数学填空,门外就哄哄吵吵的,听声音站了好些人。

    旧屋子的铁防盗门被好几只手狠狠拍着,发出层层声响,刺耳,听得人慌乱。父亲告诉温诚不要出门,他去看看,结果猫眼外站了十几号人,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脸色难看至极,不像来好好说话的。

    最终不堪其扰,父亲还是开了门,外面一堆杂七杂八的人冲进家,年龄从二十到四十都有,踩着外面的鞋就往家里木地板上踩,对着家里指指点点,说家里看起来过得挺滋润啊,怎么温诚他妈住院那会还得管我们借钱呢,你们这是等人死了拿抚恤金吧,真他妈肥水不流外人田。

    父亲说借的钱早还了,你们还要怎么样。说好的一家二十万,你们拿三十五万,诚诚上大学怎么办。好好说话当然不领情,本就是两家人,因为一大笔钱反目正常不过,他们嚷嚷着说那就拿点家里值钱的,换你手里那二十万。

    家里电视被他们搬下来,温诚估分的电脑也被他们抢走。死了妻子的父亲本来就伤心,再被这么一闹,心脏更是不舒服。就是那时候,温诚忍不下去了,说,爸,他们耍赖咱们就打架吧。既然谈不拢就武力解决。

    ......

    温诚平平淡淡的陈述过去一幕,好像那些事情没发生在他身上,他说的只是看过的一场电影。

    “你可别学我啊,打架不是好公民。”

    “嗯。温诚,你以后会不会打我。”

    这女人疯了吧。

    “我自杀都不会动你一根指头。”

    “不信。”

    “你今天怎么了。”温诚问。

    宋槐没回答。

    ......

    第二天温诚去公司,从上电梯到走近办公室前,所有人都盯着他脖子看,看完八卦的笑笑,窃窃私语,他只当没看见,实际上脸黑成屁了。

    说来也憋气,乔潭立那条死狗,闻着味儿就从楼下上去找他了,连门都不敲就进办公室,八卦温诚:“昨天晚上我嫂子抓的啊,她咋抓你脖子啊。”

    “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垃圾扔了。”温诚怼他。

    “呀,不高兴了?我他妈相亲都黄了,我还没伤心呢,你少身在福中不知福。”

    “被一傻逼男抓的。”

    “卧槽。”

    他懒得解释,是真傻逼,还是娘炮。

    ......

    金贸的十二月,温度也没特别低,零下五度是极限,但湿气很重,每片空气都吸满厚重的水汽,变成雾扑到脸上,黏腻的冻人,走路上或坐家里走有种——穿着湿衣服钻冰箱的感觉。路边绿化带早成棕褐色,花圃也变成塑料绿,只有滨河大桥下的水还没冻住,缓缓流淌着。

    去内蒙早在日程上提着,孟衫临时说不要太多人手,放张晨曦也走,说让姑娘去看看,就当旅游散心了,忘掉那些不高兴的人和事。宋槐也早早收拾行李,在日历上画红圈。温诚特意请了九天年假。

    因为上次进派出所喝茶的经历,宋槐和张晨曦的距离又近了点,宋槐被当成了姐姐,每天像观众一样听这姑娘说故事。相处下来,张晨曦话也挺多,百分百i人。

    这姑娘生在北方,但文静的像个南方姑娘,她曾告诉过宋槐,父母从小管得特别严,属于握笔姿势不对都要上手的那种,她从小被教育的规规矩矩、服服帖帖。别的小孩玩,她补奥数,学不懂她就哭,以为妈妈能可怜她,结果妈妈说,我数到三,你再哭,一!二!三!一般喊到二她就不敢再哭。

    半下午就着夕阳,橘红色阳光照在暗黄的沙土上,每粒沙都熠熠生亮,张晨曦去便利店买来西瓜,切好放塑料盒子里,上面插着塑料叉,给宋槐端进汽配店去。

    “槐姐,吃点西瓜吧。”张晨曦在店门口叫她。

    宋槐从收银台后面走出来,张晨曦把西瓜放在后面的小桌子上问:“金年哥呢?”

    “哦,他去后面废车场了。”很大一盒西瓜,没籽的那种,鲜红的方块搁在塑料盒里,宋槐搬了两个凳子,示意晨曦坐下,又问她:“附近还有卖水果的?”

    “便利店刚进的,就在冷藏柜里摆着。”

    “多少钱,贵么。”

    “不贵,我每个月也挣钱啊槐姐,你吃吧,多吃点儿。”

    张晨曦给宋槐叉了最大一块西瓜,放进她嘴里,“甜么。”

    “嗯,好吃。”宋槐点头。

    “咱们三天后就走啊。”张晨曦问。

    “对,多带厚衣服,内蒙风大。”宋槐说。

    “好。”张晨曦点头。

    和宋槐一样,张晨曦也钟意提前准备,把衣服都挨个叠好,放进阿金箱子里,至于她自己行李箱,被丢尽垃圾桶了,里面是夏天短袖,先扔了吧。晨曦挺高兴能去内蒙的,宋槐就不是。她得跟阿金一起应酬,谈生意,那边的人又能喝。

    “去了要喝多少酒。”吃完西瓜,宋槐对阿金说。

    “你问的我也害怕”阿金更愁,“一路舟车劳顿,结果被人家灌闷倒驴,七十度吧那酒,那酒得是纯酒精。”

    “不管怎么样,都要谈成,喝死也算。”

    “小槐,我发现你特别缺钱,而且还是纯纯事业脑。”阿金佩服。

    宋槐这决心是下定了。她不是事业脑,是被逼无奈。如果她家庭幸福,谁愿意出去受罪呢。刚来金贸的那年夏天,她太心急,太稚嫩,以为在东百的大厅吼一嗓子,就能让张行知交出抚养费,填补他那么多年的罪行,以及宋妍的住院费。

    事实证明,怎么可能。

    她只能让自己强大,挣钱,拼命挣钱,最好有扎实的经济来源,然后读书,提高学历,和他站在同一高度,让他赔偿自己曾经的罪恶,让他看看那个污浊的产物,也能在阳光下野蛮生长。

    放长线,钓大鱼。

    张行知是,崔明宇也是。

    她不会忘。

    不可能忘。

    临行前两天,宋槐需要把自己家里的事情安顿一下。先是和温诚又去了趟幼儿园,给孩子买了好多东西,零食、玩具、水果、睡前读物,有这些东西,小孩注意力也没放在大人身上,没听宋槐说的那句:姐去趟内蒙,出差,不出十天就回来,有事情就电话里说。

    再是宋槐独自往医院跑了趟,交上宋妍住院费和医药费。

    瞒着温诚去的。

    市二院一如既往的人多,原先那间病房空了两个床尾,推门进去时,明显宽敞了不少。窗帘半拉着,宋妍正躺在最里面的床上喝安慕希,应该是她上次托人送的。

    宋妍还没发现她。宋槐就站在门口观察她的神态、姿势和动作,她头发在后脑很整齐的盘了个椭圆形的发髻,病号服扣子全扣好,袖口也挽起来,翘着兰花指,两指捏着长方体形酸奶瓶。

    她精神正常。宋妍喜欢翘兰花指,年轻貌美时候那样,年纪大了也一样。

    宋槐走近,“宋妍。”冷硬的叫了母亲的名字。

    宋妍回头,眼神呆滞了片刻,又极其不自然的挤出个笑容,“小槐来了,坐啊。”

    “不坐了,我说完就走。”宋槐拒绝的果断,半点没拖泥带水,“我要出差一趟,已经替你把住院费那些乱七八糟的打点好了,崔宣在幼儿园。”

    “哪个幼儿园?我想去,”

    “你别去,别刺激孩子,就老实在医院待着,医院有床给你睡,有吃有喝,已经够了。”

    “诶,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别刺激孩子,我是她妈妈,亲生母亲。”宋妍坐直反驳。

    “我就算让你去看,你也不知道她在哪家幼儿园,总之离医院很远,你永远找不到。”

    宋妍激动:“宋槐你什么意思,怎么,你打算把崔宣藏起来?!”

    “不是把她藏起来,是把你藏起来,你知道崔宣上次是怎么要求我的么?让我去买点零食看她,假装成她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她不想让你去看她。”宋槐声音平淡,四两拨千斤。

    “宋妍,你不要这么恶狠狠的看着我,这是医院,你掐不死我。”

    宋妍全身都在颤抖,一双眼睛溢出泪,死死盯着宋槐。

    “好了,我要走了。”宋槐给她留下句话。

    去内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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