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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9

    chapter29

    早晨,新的开始。宋槐认清了现实,把自己从粉红泡泡中拯救出来。洗脸时候,眼睛差不多消肿了。因为她哭了,哭了一晚上,躲被子里哽咽,抽泣。孟衫哭,她忍不住。

    孟衫多好啊,多爱笑,多善良。第一次见她,她那笑容多大,差点以为她在假笑。为什么要经历这种事情。

    老天爷,你不长眼。

    上午家里没人,温诚说他陪温政国去超市买菜,顺便买点小米,鸟也要吃饭。空荡荡的家,宋槐心也空,不仅空,而且疼,像拿刀子在心里剜下块肉。

    但伤心有解决办法,学习,或者忙碌。

    宋槐就拿出带来的那摞书,看成人高考复习资料,加密仿真试卷,以及商务英语。资料是她在某宝上买的,链接里很多套餐,宋槐选了文科全部。厚厚一沓卷子,她上午各科写了一份,对照答案,红笔批改。

    最近她懈怠了。

    还有商务英语,简直是折磨。business  negotiation,交易协商;purchase confirmation,购货确认书。那么多,长,且拗口。

    孟衫又一连炸了几条语音,宋槐建议她,还是鱼死网破吧,没原则的男人不需要留恋,要么离婚,要么报警,把他送进局子。

    孟衫也被说动了,留下句话:女人呐,还是要狠心。心软的女人被男人玩得团团转,心狠且自信的女人,男人追着她跑。从今往后,她孟衫要潇洒,要做恶毒女人。

    刚背完几个单词,陈丰罕见的来电话了。

    宋槐接起:“陈总您好。”

    陈丰坐在办公室转椅上,摘下眼镜等对面开口,足足二十三秒,宋槐竟然一言不发。

    蠢。

    好好的机会,把握不住吗?陈丰满脸无语,单手拿眼镜布擦镜片,“什么创新方案。”

    宋槐在椅子上冒冷汗,咽口唾沫:“您好陈总,是这样的,口罩时代结束,汽配行业回春,继续蓬勃发展,类似准备货源、报关行联系HS编码,申报要素税号,我们都做好十足的功课,充分的准备。同时结合风电,集中式和分散式的陆上风电,”

    陈丰挑眉,手指敲敲桌面,“重点。”

    “风能利用到新能源汽车中,做新能源汽配。现在太阳能电车发展趋势在上升,可自然资源那么多,不光太阳能,还有风能、潮汐能,等等,风能占大头,好获取,成本较低,在内蒙发展简直天时地利人和。尤其现在注重环保,地球二氧化碳,”

    “够了。”陈丰再次打断她。

    宋槐怔住。

    难道她说的还不够明了吗?what,why,how,没问题啊。

    陈丰刚才无语的脸色,最终消失的烟消云散。镜片擦好了,他戴上,“还行,希望您来内蒙再详谈,您知道我不是天使投资人。”

    “我明白。”风险投资人。宋槐回答。

    陈丰又说:“您见我要准备什么,就不多说了。”带脑子。别犯蠢。

    “好的,谢谢陈总。”

    电话挂断。

    陈丰从座位上走下来,推门出了办公室,首先见到的就是老吴那张脸。吴念,外号勿念。三十岁大龄未婚剩男,跟着陈丰混了三年。目前是运营总监,闲暇时去客串HR面试新人,经常插手人力资源部的工作。

    “陈总,早。”吴念打招呼。

    陈丰点头,笑说:“早。”

    两人去本层茶水间喝咖啡,陈丰喝着喝着,就告诉吴念:“老吴,看来有时候你的想法未必错误。”

    “嗯?”

    “比如看人,要多相处才会了解。”

    吴念大笑一声:“终于肯相信我的金口玉言了?承认你那套识人方法很刻板?”

    陈丰喝完咖啡,嘴角微扬:“但愿你的方法正确,”临走前,陈丰说:“不是金口玉言。”

    “靠。”吴念望着陈丰潇洒背影,笑着摇摇头。他傲慢,鼻孔看人,可谁让他叫陈丰。

    ————

    温诚回家后,鸟一直叫。

    他抱怨:小破鸟怎么比猪还能吃。鸟啄几下米,对着温诚喳喳,好像在骂他。等温诚给鸟倒米时,鸟狠狠钳了温诚手指一下。

    虽然身体去买菜了,但温诚的心还在宋槐身上挂着。

    买菜时他在想她,单纯想。

    喜欢一个人或许就那样,恨不得成连体婴儿,拿根绳子把俩人捆一起,让身体融入对方,哪怕血液,灵魂也要相融。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从小到大都是,除非特殊情况,课本不会借人,到现在的宋槐,工作,和生活,都是那样。

    “叔叔好。”宋槐和温政国打招呼,接过他手里的菜。

    “诶,你好,你们后天的火车?”

    “对。”

    “去内蒙?”

    “嗯。”宋槐点头。

    温政国和她进厨房,还说内蒙很远,风大且天气阴晴不定,你们去记得多带衣服。

    电饭煲盖一合,大米先闷上。宋槐抱着手机,看汽配专业的相关信息。温政国站在鱼缸前喂鱼,还把温诚叫来:“诚诚,你来。”红色观赏鱼在水中游,鱼尾如同丝绸,随水波飘荡。

    “怎么了。”温诚走过去,靠鱼缸站着。

    “还记得你秋姨家闺女么?”

    温诚没回答。他真的忘了。

    “翟子璐,记起来没?”

    温诚点头,“嗯。”

    “她比你小两岁,你上高中那会儿她在文科班,好像是学艺术?”

    “美声。”

    “对,是音乐这类,你在理科班她在文科班,然后人家高考也不错,艺考全省前五,考了首都师范大学呢,双一流名校,现在回华州当音乐老师了,每个月好像.....加上课外班,得小一万块钱吧。”

    “提她干什么。”什么东西。翟子璐,要不说温诚都搞不清男女。

    “那天我跟你秋姨就说,到了适婚年纪,男未婚女未嫁的,你俩又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都是知根知底的好孩子,”温政国话到这停下,捏了把鱼饲料洒进鱼缸,“你从内蒙回来,约璐璐去吃个饭,懂我意思,啊?”

    温诚脸上毫无波澜。

    “还用我说得再清楚点?”

    “爸,乱点什么鸳鸯谱,你有时间跳广场舞去吧。”

    “女大十八变,现在可漂亮了,”温政国掏出手机,一下下笨拙的点开微信图片,举给温诚看,“好不好看。”

    温诚没看那照片,余光注意力全放在宋槐身上,她还是那么单薄,却坐得笔直,端正,抱着手机看,看得很认真,表情甚至没半点变化。

    依旧平淡,像潭死水。

    她哪怕有那么丁点不自在,眼神飘忽呢?

    要命。

    温诚推开手机,“嗯。”

    “真是女大十八变......”温政国感慨,往厨房走时:“小槐你看,你们女孩儿眼光好。”

    “嗯,我看看。”宋槐放下手机,站起来仔细看。半身照中的女孩年轻漂亮,深棕色的锁骨短发微卷,勾勒出流畅的鹅蛋脸,眼下卧蚕是特点,薄而小巧的嘴唇涂了唇釉,润得像水蜜桃,牛仔连衣裙显得知性优雅,落落大方。

    “好看。”宋槐嘴角勾起。

    “好看吧,等你们从内蒙回来就能见上了,这姑娘性格特别好。”

    “那天我出门,看见华州饭店开始预订了,这周订上下周正好吃。”宋槐建议。

    温政国一拍手,“对,订个套餐,下周末就三十了,到时候人多。”老爷子戴上围裙,“做饭去。”然后往厨房里走。

    宋槐什么表情,温诚看得一清二楚。除了高兴,没半点其他该有的情绪。

    她什么意思?

    客厅只剩他们。

    温诚迈步追上宋槐,拉着她手进了卧室,把门一关问她:“什么意思。”

    “什么。”宋槐把手挣脱,仰头看他。

    他有一肚子话要说。可看着宋槐那张不明所以的脸,最后化成一问:“我跟别的女人吃饭,你高兴什么,你给什么建议。”

    可她十分平淡:“你说这个啊,你爸眼光很好,人家确实好看,各方面条件都好,还是211的高材生,挑不出毛病的好,”话到一半,宋槐看了眼手机,“仔细想想你们真的般配,门当户对,知根知底。”

    是真的门当户对,无论是长相、学历还是工资,甚至家庭背景都相似。

    她和温诚才叫大相径庭,背道而驰。

    “你什么意思宋槐,门当户对就必须有感情?”温诚心里那把火,又被宋槐点燃了,他看不惯她那副冷淡、满不在乎又理智的样子。

    他烦,他讨厌她这样。

    门外锅铲声噼里啪啦的响,夹杂宋槐的声音:“有没有感情不清楚,但你要结婚,要的是搭伙过日子,门当户对的人才能陪你走一辈子,才能,”

    “闭嘴。”温诚冷声打断她。

    窗户半开着,吹进凉风,米香菜香杂糅,两个人对视很久。最终他先开口:“你在乎我么宋槐,你到底在乎过我的感受么,你有没有想过在乎我......什么叫我结婚,我搭伙过日子,你还挺热心,替我想怎么订酒店,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啊。”

    宋槐手机在掌心震动,她解锁看,是孟衫发来的图片。胳膊上大片的红肿、淤青,带有颗粒感的青紫色。语音没听,她猜到孟衫可能被打了。

    出轨,家暴。

    有种很痛苦的东西,仿佛在宋槐身上加深,加码,再加码。

    压得她喘不过气。

    “能不能专心回答我。”温诚目不转睛的看她。

    “嗯,”宋槐全身没力气,感觉下一秒就散架了,她靠在墙上,单手揉了把脸,“门不当户不对,开始叫不世俗的爱情,结婚后叫满地鸡毛,家暴啊,出轨啊,男人打女人向来下死手,”

    “宋槐!”温诚喊她,劈手攥紧她的手腕,看似很用力的把她往身边拉。

    实际很轻,他舍不得,他不忍心。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混蛋,对吧?我结婚后无恶不作,我打你,酗酒抽烟出轨,就差进局子了。你就那么不信任我?”

    孟衫来电话了。微信语音通话的声音,在炒菜声中一直响,很刺耳。

    “我接个电话,你先出去。”

    温诚不出,他火大,他生气,他甚至想把她拽出去吵架,两个人对骂,骂得没体面可言。

    但宋槐冷静,好像无事发生一般绕过温诚,开门出去。

    她就像盆冰水,浇灭温诚心底的火气,从头到脚,冻到发疼,让他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

    生气,但无力。

    宋槐走到客厅阳台,再给孟衫回电话时,打不通了。孟衫极有可能在找东海理论后,东海拒不认账,两人像仇人一样大打出手。可男女不同,力量差距太大,要动真格孟衫肯定吃亏。

    语音里,孟衫还在哭,甚至比昨天哭的更惨。边哽咽边和宋槐说话,口齿不清,在风中含糊,她戴上耳机也听不清。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几句,什么他打我,出手打我,我要他拘留,我要和他离婚。

    孟衫被家暴了。从互殴到被打,她可能没撑多久。

    宋槐心绞着痛,眼眶发酸,泪水积满又溢出来。她打字告诉孟衫,衫姐,你别怕,先拿着存款远离,去市中心找酒店住下,保住孩子要紧,然后到医院看看,最后拍下被家暴的证据,报警,找妇联。

    打字时,她手又冷又抖。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但不够,她想更多。于是就给孟衫转了三万块钱,让她拿着看病,住酒店,吃点好的。

    宋槐又尝试给孟衫打电话,不接。

    一次,两次......十三次,还是不接。

    她慌乱,害怕,想哭,想飞回去帮孟衫报.警,可她会隐藏情绪。

    不论负面的,正面的,到宋槐这儿,只要她想藏起来,就绝对毫无破绽,情绪像食物似的被她嚼碎,吞进肚子里。

    吃饭时,她又变成那个宋槐。

    中午主食米饭,温政国炒了几盘菜,围着汤摆在桌上,招呼两人坐下吃。这次宋槐和温诚面对面,依然谁也不看谁,她坐的端正,拿筷子姿势标准,只夹离自己最近的那盘炒合菜。温诚脸色很差劲,心里憋着火,准备和宋槐理论,干挑着白米饭往嘴里送,只是他没注意宋槐碗边握着的那只手,指甲死死扣着掌心,泛白。

    一顿饭吃的死寂,除了温政国问几句,他俩谁也不开口。

    终于在饭后,宋槐主动说:“我洗碗吧叔叔。”

    “不用,让他来,你回房间休息休息。”

    “嗯。”温诚语气不带任何情绪,站起来收拾,摞起碗筷盘子端进厨房。

    窗外天色很阴沉,像宋槐的心情。她坐在窗前那把转椅上,看外面的太阳,云层。满脑子都是孟衫那张照片,跟崔明宇打宋妍一样。没心情回消息,哪怕是陈丰发的。

    温诚觉得他必须找个机会,和宋槐吵一架。整整一下午他没说话,温政国喊他拖地,他就进卫生间洗墩布,来回拖了三四遍。

    “你拖那么多遍干什么,早干净了。”温政国诧异。

    温诚没理他爸,又放了墩布,摆布子擦家具,窗台,但凡肉眼可见的东西,都被他擦了遍。心里不舒坦,就干活,流汗,让自己很累,累到手酸胳膊疼,得以发泄,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吵架。

    但他妈冷静不了。

    ......

    他忍不了。

    ......

    他不想忍。

    .......

    他喜欢热烈而真挚的感情,坦诚又交心的亲密关系,可这些宋槐给过他哪个。她让他操心,让他生气、难过、害怕、患得患失......

    付出的是他,她给过他什么?冷淡和满不在乎吗?误解和不信任吗?动不动就把他推一边吗?

    太欺负人了,宋槐欺负他还没够吗?

    人生是一场旷野中的修行,大胆去追放肆去爱,不枉此生,温诚觉得自己算得上勇敢。

    可宋槐心太小了,小到装不下太多事,小到无法遗忘过去的痛苦,并对孟衫的事情耿耿于怀,对爱情望而却步。她坐在窗前,这么评价自己。

    胆小的小。

    胆小谨慎的边界感,是宋槐从小的骄傲,是认为成熟理智的象征。那会儿需要谨言慎行,看别人脸色行事,生怕说错那句话,宋妍就骂她不懂事,不给她每月零花钱,她就没饭吃;怕崔明宇变成真正的猛兽,对她露出獠牙;怕邻居不让她进门吃饭,哪怕吃的很少。

    而遇到温诚后,她的观念被他击得粉碎。

    原来那种理智叫胆小吗?

    原来随心所欲不顾他人眼光叫勇敢吗?

    所以他们合适吗?

    不合适,一点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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