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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4

    chapter44

    晚风忽然变大,她迎风从全季酒店门口走进去,经过前台时,余光瞥见大厅沙发上坐着个人。宋槐视线移过去。

    温诚身影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坐着。他不知道宋槐在哪间房,两小时前就在沙发上等。

    堵她。

    他不信今晚收拾不了这女人。

    两道视线对上,宋槐处变不惊的走近两步:“怎么过来了。”

    温诚起身一把拽住她,不由分说的往电梯口前进,手指禁锢着她有些疼。宋槐挣不开,脚步错乱着跟在他身边,手臂贴在他衣服上:“慢点儿走行吗?”

    凭什么听她的。“不行。”温诚甚至加快步伐,一路拐弯绕进电梯间,宋槐的手稍动半分,他就说:“别动了,我要绑架。”

    声控灯时亮时暗,宋槐斜眼看他:“拽疼了。”

    “有你疼的时候。”温诚看电梯按键没亮,猛地抬起她的手凑上去:“按电梯!”宋槐握成拳的手伸出个指头,按了向上箭头。小屏幕中红色数字逐渐变小,他略有轻佻的问:“害怕?怕也没用,好好动脑子想想,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你应该刚从公司回来吧。”

    “电话里没说?最近忙。”

    他今晚穿着白衬衣,看起来像个板正的翩翩君子。日子久了宋槐也知道他上班会穿的正式。

    没错,只是像而已。实际上这男人禽兽不如。

    闷热的天,两人的手皆已出汗。进电梯后光线变亮,宋槐按下四层,温诚站着不动,看她今天穿着方领牛仔裙,脖颈上还有挂牌,碎发黏腻在耳后,整个人清瘦白皙。她似乎比平时更漂亮,温诚没忍住多看两眼,判断是不是错觉。

    还是他太久没见了。

    突然见面他没出息的挪不开眼。

    但温诚今晚没那个情.趣夸她好看,他只想好好把人教训一顿,让她知道该怎么长心。

    沉默中宋槐感受到他的目光:“看我干什么。”

    “不行?”温诚眉毛抬抬。她哪里他没看过。早坦诚相见了。

    “没说不行。”宋槐把牌子摘下,挂绳缠绕着挂牌一并放进口袋。

    下电梯后宋槐走到405门前,从包里翻出房卡,想开门却被温诚结结实实挡住。

    “让开点儿。”宋槐推他,温诚当然不妥协:“让我过夜。”

    “不让。”宋槐后退两步看他那死缠烂打的样子,“你不回家?”

    “不让过夜?那谁也别进。”

    谁说他可怜的?谁说他在恋爱中站下风的?

    有些时候,是他在推着她往前走。

    “......”宋槐拿他没辙:“让,进来换鞋。”她开门进去,抽出鞋柜最下层买的塑料拖鞋,换好,把包放在一边,走进卫生间洗手。

    温诚砰一声把门带上。

    关门声很大,宋槐知道他生气了。她缄口不提之前的较劲儿,只晾着他。流水打在水池上,掩盖了耳边些许声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气色确实好很多。

    她懂刚才电梯里,温诚为什么一直看。要么脸上有东西,要么变好看了。视觉动物是男人的普遍尿性。

    莹莹占很大功劳。她住隔壁间,经常晚上十一二点串门,宋槐给她开了,她捧着一堆瓶瓶罐罐笑嘻嘻说:“最近种草的面膜啥的,咱俩试试。”

    女人没有不爱美的。宋槐道谢后欣然接受,和莹莹站在卫生间镜子前,把瓶瓶罐罐摆好,各种颜色护肤品打开后,脂粉香气弥漫鼻尖。莹莹看她对这方面似懂非懂,就介绍:“这个是眼霜,预防鱼尾纹的,这些都是面膜,精华,水乳面霜。”

    “好多东西,全糊脸上?”

    莹莹逗得不行:“你可以少涂点儿,哦还有这个按摩仪,搭配眼霜一起用。我是干皮,多涂点应该没事儿。”

    两个女人就对着镜子涂来抹去。那种洗过被氧化的脸,再涂护肤品的感觉不错。护理完整个人都变香了。宋槐想起小时候,经常偷偷坐在宋妍梳妆台前,好奇又向往那些各色各样的化妆品,也不敢动,只是看。后来粗糙到洗把脸就出门。

    宋槐撑着洗手台放空,温诚站在门口看她,宋槐反应过来又推他:“我洗个澡。”

    温诚也推着门,控制住不让它关:“不能一起洗?”

    视线上下交错,宋槐摇头:“今天不行。”

    还没准备好。她没那么保守,床上能坦诚相见,浴室就不行了?更大原因来自从前的记忆,她站在一个中年男人眼前,被他细细打量所有角落。从那以后,宋槐洗澡必须锁门,不让任何人进。扎根在心灵深处的腐肉,只是表面结了痂,她知道如果不及时清理,只会永远溃烂。但怎么面对?

    她需要时间。

    温诚看宋槐一脸凝重,以为是自己太莽撞,目光在灯下变得温柔,一手抚着她下颌:“那就各洗各的,”她要关门,温诚又说:“先别动行不行!我现在连仔细看你的权利都没有了?”

    “你不是在生我的气?”

    “对,我被你气死了,”温诚嘴里说着狠话,眼里却满是爱意,他拇指摩挲着宋槐的脸颊,眉头,眼角,嘴唇,“我没消气,这事儿没完。”话音刚落,温诚在宋槐嘴角咬了口,但似乎还不够,舌尖还要撬开牙关进去,让吻变得绵长,让呼吸相融。

    这就是他的惩罚方式。用肢体接触示弱,告诉宋槐,他有多在乎她。

    求求她别那么冷漠。

    比起狠心,温诚下辈子都不是宋槐的对手。

    宋槐双手贴在温诚胸前,感受衬衫面料,还有微带凉气下的炽热身体。

    短暂的结束,温诚抬起宋槐下巴,有点逼问的架势:“为什么半个月不回消息。”

    “忙。”

    “少拿借口搪塞我。”

    “那你想要什么理由,”宋槐狡猾的笑笑,抬手替他擦拭嘴唇的湿润:“告诉你我移情别恋?”

    豁。温诚愣了几秒,又低头笑着,随之抬眼看她:“哪个男人啊。”去死好了。

    “那天怎么说的,我没教会你怎么谈恋爱?”他没用心教她么?告诉她不要一味冷心冷肺,改改说话带刺伤人的习惯,关心男朋友?她就是这么交作业的?把他气个半死?

    “你猜。”

    “不想猜,”温诚的手往裙子下钻,“我劝你实话实说。”

    “可能在乎你吧。”宋槐乖乖变真诚:“因为你除了检查三餐,好像没别的可和我聊,你的女朋友很无聊么?”

    “是我无聊,”温诚受不了她这种狡黠过后的真实,在她耳后印下吻,耳语:“我错了,肯定改。”温诚终于肯放开她:“待会儿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没人受得了自己伴侣这么挑衅。

    温诚发现宋槐那张嘴特厉害。比他那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她那嘴是布里包裹的刀。

    只要她稍乖点儿,就能把人心勾得不上不下。温诚听着卫生间淅淅沥沥的水声,在门口苦等。宋槐洗完澡出来,门内氤氲的水汽往外飘,她裹着浴巾,头发还湿着,水印在脖颈处,顺锁骨往下流。温诚拽人到怀里,含住宋槐嘴唇,她身后靠墙,被温诚困在角落,抬手攀附他的脖颈,手指抚着头发。

    “今天去展会了?”

    “嗯。”

    “忙么?”温诚再次问她。

    “还行,基本没人,估计后天就好了。”

    温诚眉心微紧了片刻,手被她头发缠绕,掌心指间全是水:“那让我等这么长时间?专门欺负我呢?是个人就有脾气,懂不懂?”

    “还没把你哄好?”

    “你哄了么?”

    宋槐垫脚亲了温诚耳朵:“这算不算。”

    “算吧,”温诚扮猪吃虎:“哪敢说不算,我说了又不算。”

    他这样还挺可怜。又茶又坏。宋槐抿嘴浅笑着,随便被他拖拽着,脚步混乱的往床上倒下。她头发没吹干,枕头被水打湿。温诚轻易掌控她:“别这么被动。”宋槐揪住领带,扯着他被迫低头,鼻息浮在空气里变热,舌尖舔了下温诚嘴角:“别这么粗鲁。”

    “什么要求。”

    “能不能问问我什么感受。”

    “需要考虑么?”温诚看她大喇喇睡着,一股气从脚底贯彻头顶,后吃翻涌酸涩。

    “嗯,不然算你混蛋。”

    他笑了,“所以我在你眼里还是混蛋。”

    “你从来都是。”

    去你的吧。温诚懒得和宋槐废话,伸手扭灯,调暗几个度:“有点儿光就行。”声音低哑,眼睛在昏暗中幽深,定定看着宋槐。他是个有分寸的聪明人,服务态度淋漓尽致。只是到最后关头没忍住问她:“以后别在我面前说移情别恋,忍不下去。”

    他教训她。宋槐被撞疼了,混乱的妥协:“行。”

    “听懂了?”

    ......

    “嗯......懂了。”

    ......

    “记住了?”

    ......

    “记住了。”

    向来冷漠的人这发出呓语,不出意外会把温诚捆紧,栓紧,越来越强烈。看她沉浸其中,他想再尽兴的问问,还敢不敢了。这话没说出口,宋槐手机响起微信语音通话铃声。不合时宜的打断。宋槐想推他,埋着有点难受:“接个电话,莹莹找我。”

    她们睡眠时间都因工作推迟,不到一点半睡不着。莹莹经常半夜给宋槐打电话,告诉她无关痛痒的事情,添补热情的表达欲和分享欲。

    温诚当然不会离开。比起看宋槐的慌乱,他更想知道是哪个傻逼这时候打电话。温诚把手机抢到手里,直接挂断顺便关机,钳住她下巴:“听过什么叫一心不能二用?”

    什么叫专心致志。

    不懂么?

    第二天周末,宋槐和莹莹都能踏踏实实休息一天,展位去有人轮班补充。她十点半才给莹莹回电话,时值天光大亮,浓烈的太阳穿透玻璃和窗帘,光影整片整片打在床上。

    “莹莹,昨天睡着了,有事儿没找我?”

    “没大事儿,就我昨天看电视竟然发现甄嬛传了,还是滴血认亲那集。”莹莹也在床上赖着不起。她昨晚看到后激动的给宋槐拍照发微信,几分钟不回就着急的打语音。

    急性子就是这样。

    宋槐缩小通话界面,看莹莹新消息,果然好多图片。她基本上把所有人物都拍了遍。她笑笑:“看到了,我今天抽空补补,好看吗?”

    “好看啊,你从第一集开始当电子榨菜。”

    ......

    温诚洗了澡,宋槐再进去。经历一夜运动再睡懒觉,休息得很好,于是心情大好。好像他们每次这样都很累,都在拌嘴较真,狼狈的去酒店,带着教训意味。

    宋槐站在花洒下认真清洗,热水罩头淋到脚。两人隔了道门,她听温诚站门口说:“早饭吃什么?我去买。”

    “你别进来。”这是宋槐下意识说的话,说完才后知后觉有点严肃,放缓语气:“附近有什么。”

    温诚撑住门:“别管远近。”

    “随便。”宋槐对早饭真没什么讲究。

    温诚无语至极:“给你买袋添加剂小面包,随便吃完去美美吊瓶吧。”

    宋槐挤上沐浴露,嘴角微不可查动了下:“豆浆,小笼包,茶叶蛋,就这些。”

    不消片刻,门关紧,温诚走了。

    宋槐专门少说了点儿。她清楚温诚肯定买得更多,多到分三顿都吃不完。

    果不出所料。她再开门时看见温城满载而归,他衬衣袖口有序的挽起,光风霁月神清气爽的站在门口,屋内弥漫小笼包气息,宋槐接过放在桌上,打开看。是鸡鸣灌汤包,二十多个,她刚来时久仰大名,但始终不舍得过去吃,那会儿没钱。还有现打豆浆,红枣,原味。四颗茶叶蛋。红纸里包着鸡蛋汉堡。

    “鸡蛋买多了,吃不了。”

    “给我剩下。”

    “怎么,你过几天都吃剩菜?”

    温诚抱着她,轻轻吻住额头:“这么关心我,我有点感动。”

    “是怕你进医院,我没时间陪你。”

    “......”温诚双目愤愤:“血是冷的。”

    宋槐假装没看见,拿起锡纸包着的灌汤包,喂到他嘴边:“吃吧,辛苦了。”

    “知道就好。”温诚一口咬下去,注意到宋槐脸上湿润,比昨晚白了几个度,他眼神追着她,稍用力掰正脸面对自己,清冷调性里还添了知性的温柔,血液翻滚着推波助澜。他凑近闻闻,再离开:“很香。”

    “包子?”宋槐明知故问。

    “你。”谁他妈说包子了。

    “洗完澡敷面膜,莹莹送了我半盒。”莹莹太大方了,理肤泉B5黑白双拼,十二片,给了她六片。

    “以后我给你买,哪个牌子,拍张照发给我。把卫生间堆满,这算什么事儿?”

    宋槐没接话,袋子里拿颗鸡蛋往桌上磕几下,转圈剥蛋壳,捏着鸡蛋一口塞进去,两个腮帮子鼓鼓囊囊,人被噎得两眼发黑。再喝几大口豆浆顺顺,好不容易咽下。

    她是真饿,并非故意惹温诚生气。温诚每次见她狼吞虎咽就火大,那感觉就像爬山时登山棍折断,只能扶着膝盖上下。

    先生气,再担心,最后忐忑。

    温诚不打算喊她慢点吃别噎死,反正说了也不听。他认真打量宋槐,好像食物的味道对她毫无重要性,顺食道进胃足矣。只能好商好量的问:“你小时候也这么吃饭?”

    “嗯,”宋槐捧着豆浆往床边一坐,温诚也拉椅子坐对面,她继续说:“那会儿上学时间紧,北方小城市下午两点进教室,一点五十就午读了,中午十二点才放学。”

    “初中?”

    “对,初中,我中午骑自行车赶回家就十二点半了,那会儿研究各种吃的,有段时间就吃蒸方便面,其实就是撕开包装,往蒸锅里一热,稍微软点儿就能吃。我们同学也拉着我去校门口小卖铺,买那种辣条,五毛钱一大包,我买回去往面上一放,辣条蒸方便面。”

    “然后晚上你爸妈再回家做饭,饿了一天开始狼吞虎咽?问你是不是每天都有体育课?”温诚笑着调侃宋槐,看她脸埋进豆浆杯口里,喝的认真。

    最起码温诚那会儿是这样。母亲虽然严厉也仅针对学习,饮食上从不克扣。十几岁男孩儿长身体,她晚上总会和温政国做一桌子,温诚回去闻到香气,坐下就动筷子。母亲给他提要求:上高一前给我长到一米八。必须的,这是命令。当时他很反感母亲的各种约束,现在只剩回味。

    两个人脸上都闪过痛苦,宋槐更是笑里含霜。

    “......没啊,晚上去邻居家蹭饭,或者还是我自己做,我爸妈很忙,顾不上管我,我妈开麻将馆的。”宋槐撒谎骗他。

    “你爸妈不回家?”

    “不是,他们回来的晚。”宋槐不想看温诚那双心疼的眼睛,又补充:“我爸妈对我不错,我爸出差回来都买很多零食,衣服,好多零花钱。”

    宋槐从不想让任何人同情,怜悯,这种善意对她来说是把刀,刺痛很脆弱的尊严。她靠想象力扯谎,把自己编进去。说着说着,竟然也被骗了,于是笑笑。

    温诚信了。宋槐说什么他都愿意信。他推算时间,那个年代麻将馆生意应该很好,大街小巷里乌泱泱的人,下班了不想看电视,也没手机,就去打麻将。家里应该能挣不少钱,就是缺少父母关爱。

    在印象中,放养长大的孩子,不柔软,更坚硬,对陌生人冷淡。这些特点和宋槐完全符合。

    “想什么呢。”宋槐打断他。

    “没有,吃饭,冷了就不好吃了。”

    “嗯。”宋槐不想看他猜测过去。遮羞布谁也不想撕开。

    她喜欢大城市的边界感、分寸感,白纸一样的那种感觉。你是谁,出生在哪里,从小经历过什么,都不重要,没人关心你,你身上不会有窥探的目光,窃窃私语的眼神。

    大家都很忙。

    没人在乎你是谁。

    你算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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