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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7

    chapter47

    两小时后护士拿了面包饼干进去,然后推着孟衫进产房。她想跟着进去,却被护士拦下:“不能进,没有消毒哈。”宋槐在门外一直等。人越来越少,到最后走廊只剩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消毒水味道刺鼻,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这些,猛呼吸一口还能提提神。

    熬了个通宵。早晨六点半护士告知:母女平安。宋槐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

    孟衫住的病房是个单人间,酒店似的一应俱全。一米五宽的可推床,床下翻起桌板就能吃饭,品字形皮沙发,茶几上是母婴杂志。黑色窗帘遮光性很强,宋槐走近才能看清孟衫的脸。她看保温箱空空的:“孩子呢?”

    “.......”孟衫嘴唇干裂,整个人很虚弱:“护士抱去洗澡了。”

    宋槐倒出根医用棉棒蘸水抹抹孟衫嘴唇:“哭了吗?”

    “嗯,听他们说,轻轻拍一下就哭了。”

    “那就好,大厅缴住院费吗?我给你交上,等过几天卡里有钱了再续。”谈Makcnm的单子分成还没下来,报销流程也没走完,她卡里钱少的可怜。微信某宝加起来二百不到的零钱。

    奋斗一年,还是挺穷。

    “不用缴了。”

    “?”宋槐向孟衫投向不解的目光。

    “有人缴过,包括产后康复,还有医院的孕妇餐。”

    谁呢。

    是谁呢。

    孟衫头陷进棉花枕头里,平静的看宋槐怔在床边,良久,终于缓缓开了口:“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

    紧绷的白线利剑似的从脑中穿过。

    宋槐慢慢把头低下:“.......我没有想谁......”

    是个人都不完美,都有脾气。孟衫太了解宋槐的苦衷,她深知这姑娘不容易,独自在大城市打拼有多苦。也猜测她对爱情极其不信任。

    她能看出来两人在吵架。

    因为是分两拨过来的。在宋槐打电话前,温诚就问孟衫:准备去哪个医院?孟衫如实告诉他。温诚比宋槐早来没多久,在医院忙前忙后,缴费,把崔宣交给幼儿园托管班。

    温诚还说:我待一天就走,别告她我来过。

    多好的男人。

    ......

    长久的沉默。

    那双眼分明是喜悦和伤心,复杂情绪交织。孟衫笑着:“我不掺和你们的事情,希望你做出的决定别后悔。”

    “你们比我小十岁左右,正是享受恋爱,付出真心的好时候。年轻人精力充沛,除了工作生活,还有时间留给爱情。”

    “我太羡慕了,像我现在已经没青春再相信爱情了。”孟衫说的有点累,歇了会儿又说:“小情侣之间吵架很正常,你别把它看的太重。这是每段感情必须经历的......我是个例外。我不想你因为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就对感情有所防备。每个人都不同。”

    宋槐听进去了,只是静静凝望桌上的果篮出神。她当天晚上给温诚打了电话,那边没接。猜测人应该在飞机上。

    陪护床很窄,相当于伸缩床,薄薄一层尼龙布,稍微动身就咯吱咯吱响。宋槐侧身躺着不敢动,看温诚半夜两点来的消息。

    她有点失眠。明明白天很累。

    “ 打算在内蒙待多久。”他问。

    温诚也失眠了。他破了记录,头天凌晨飞去内蒙,第二天凌晨再飞回来。奔波劳碌全身瘫痪在床上,却还能勉强撑着眼皮给宋槐发微信。

    “五天后回。”

    “两点半了,睡这么晚?以后每天熬夜?”

    “照顾衫姐。”

    “能不能请保姆,非要累死就舒服了?”他说话就这样,生气更是夹枪带棒,宋槐已经习惯了。

    “对,舒服。”

    “我懒得管你。”

    “有话当面说吧。”

    温诚没再回她。

    再后来就是连续几昼夜的失眠。白天犹如行尸走肉,麦当劳咖啡憋着气喝完,在办公室坐满十四小时,下班回家抽几根烟耗时间。广告词条条和爱情搭边,但他第一次体会到这两字的摧毁性。

    爱情真是个神奇的东西。荷尔蒙控制他的作息,心情。

    .......

    接下来几天宋槐守床边照顾孟衫,基本没合眼的时候。临走赶去机场前几小时,宋槐想给她提前买好晚饭。待了四五天每顿都是护士送,医院食堂的茭白猪蹄汤最好喝,咸淡适中亦不会很腻,剔骨猪蹄肥瘦相间肉质紧实。

    托孟衫坐月子的福,宋槐也能喝一碗。

    医院住院部食堂,望去一片病号服,来回走动,在碗筷碰撞的清脆声走近窗口,宋槐报了手机尾号:“茭白猪蹄汤,两碗,再来份鳝鱼青菜,我直接打包。”

    打饭的小护士有点懵,皱眉看宋槐:“只有乌鸡红枣枸杞汤.......没有您说的这个。”

    两人皆是困惑对视。

    宋槐不信邪,给她看了相册里图片:“前几天,每天中午都有啊,我们在医院订了餐的。”

    “我们医院真的不做这个汤,您是不是搞错了。”

    “那你知道李锦吗?我和她说。”李锦是中午送饭的小护士,宋槐和她挺熟。眼前这个护士以为来找茬,犹豫半天,最终还是给李锦打电话。宋槐在电话里问:“小锦,我是821病房的,对,家属在坐月子,每天中午的猪蹄汤是谁送来的?”

    答案她猜个十有八九。

    但打电话时仍旧本能的激动,宋槐想证实。

    “粤福楼的外卖,有位先生说每天去护士站拿餐就行,保温箱里就是午餐,早晚还是医院的饭。猪蹄成本比较高,咱们食堂不可能......”

    后面的话没听清,宋槐攥着手,指甲扣进掌心里。

    宋槐声色沉沉:“好,谢谢啊......我搞错了。”

    .......

    返程飞机落地,宋槐拖着行李箱鞋跟触地那刻,阴云密布,灰黑色乌云厚重的覆盖上空,天地距离缩小,崎岖筋骨似的闪电隐匿在云中,时而出现,随后是阵阵惊雷。八月中旬的南方,依旧多雨。潮湿雨水滴滴落在被太阳烘烤的地面,热浪再蒸腾上来。

    潮,闷,难耐。

    宋槐的心情也是。

    三万二的报销流程还没走完。明显是MF的不想管闲事。费用报销单她填了,部门主管和经理两个审核都没问题,到财务部那就未通过。理由是:宋槐非本公司员工。差旅费不负责。

    “这么多钱就打水漂了?”莹莹劈手躲过宋槐捏着的报销单,眼睛睁圆:“三万二啊,陈丰让你报销的,现在不管了?那让你花钱时候怎么想的,脑子进水了?”

    宋槐去MF已经快到下班时间,办公区很多人走得差不多,莹莹说话也提高声音:“凭什么!白嫖完踢皮球?那可是三万二啊!”

    “不清楚。”宋槐趴在抱枕上嘴唇翕动。她很累。只想休息。但为了三万二还是鼓足勇气,敲响陈丰办公室的门。她清楚陈丰有加班习惯,九点半才回酒店。

    磨砂门内亮着光。

    抬手,敲门。

    一声。

    ......

    两声。

    “陈总,是我,宋槐。”

    “进。”陈丰语气不太友好。

    门从外推开,陈丰眼神在宋槐走近时上下打量。她满眼疲惫,被雨淋过的长发随意在脖颈处打结,穿着宽松白短袖和牛仔裤,帆布鞋头溅上泥泞,周身携带寒气。

    “假期到了?”陈丰又垂眼工作。

    “对。”

    “没打伞?”

    “在飞机上不知道下雨了。”

    鼠标右键在点击声中停顿片刻,陈丰手指捂着嘴看电脑:“有事说事。”

    “报销单被驳回来两次。三万二还没到卡里,您在车上说可以报销。”

    “什么三万二。”陈丰手离开鼠标,靠着椅背看她。天天那么多收入项目,他又不是会计,凭什么记得。真是莫名其妙。找谁兴师问罪来了?

    视线上下交错。

    宋槐眉毛差点拧成团:“Makcnm的单子,广东酒家的六千多,度假村24000,酒吧两千。三万二对我来说是笔大钱。”

    单说三万二陈丰真忘的一干二净,但说到Makcnm他记起来了。回忆起那晚在车里的对话,耗费不少脑细胞。这都过去多长时间才提?长嘴吃干饭的?

    “单子拿来。”

    宋槐给他放办公桌上,顺便从笔筒里抽出中性笔,拔下笔帽递给陈丰:“您签字。”

    放心吧守财奴,没人想坑你三万二。不用敢死似的着急。陈丰落笔时看单据被揉的皱皱巴巴,满脸嫌弃的在单位领导那栏签字:“以后细致点儿,别这么粗糙。”

    找陈丰签字时,宋槐不会忘他那张难看的脸。他在高楼大厦里站久了,只能看到蓝天白云。而底下人却被雾霾笼罩。资本永远不会共情打工人。

    离开MF后雨越下越大。瀑布一般从天边倾泻而下,雨水成幕围城。宋槐冒雨坐地铁回全季酒店,进门后鞋印在地毯上,白短袖雨点未消,发尾还往下滴水。

    雷电不断。

    新闻说新台风已经在沿海城市着陆,提醒近期相关市民:尽可能出门选择陆上交通工具。

    砰砰砰——有人砸门。

    “宋槐。”

    宋槐刚脱了短袖,听见敲门声又裹了条毛巾,关了淋浴给温城开门。

    走廊光线被雷电影响,电压不稳闪烁着,颀长身影挡在门前,看不清脸。他没批外套,单一件白衬衣,从领口到袖口全被雨水打湿,整个人狼狈的站着,全身泛寒气。

    “按门铃可以吗?不要砸门。”宋槐单手撑门,稍微侧身示意他进屋。

    温诚不着急进,扶着门框看她:“几天前说的什么,有话当面说。”

    “是,你进来吧,先洗个澡。”宋槐语气温和,拉他进门,锁好防盗链。

    两人都是落汤鸡。相比他宋槐还算好点,只穿了条米黄色睡裤,浴巾遮挡内衣,露着腰窝和肩颈线条,发丝上的水慢慢滴。温诚挪开视线,克制自己不去看,一把扯下浴巾扔床上:“跟我还遮什么。”

    宋槐不想拌嘴,只垫脚凑近他领口闻闻。凉悠悠气息喷薄,温诚心火烈烈,害的人燥热。他受不了宋槐这样,捏着她下巴推开:“离我远点儿。”

    “又抽烟了,我没说过么?少抽烟。”

    “管起我来了。”温诚喃喃着,掏出烟盒倒支烟叼嘴里,当宋槐的面点燃,吞云吐雾:“失眠了,不抽头疼,困。”

    宋槐被恶劣的烟雾包围,咳嗽几声:“少欺负人。”

    “.......”温诚愣几秒,又笑出声:“咱俩谁欺负谁啊,”他食指伸进宋槐内衣里,把人用力勾过来:“我哪有你厉害。”

    “你是来吵架的?”宋槐问他。

    “我吵不过你。”

    “收收你的脾气。”

    “有话快说。”温诚不耐。

    真他妈等烦了。

    生物钟早被打乱,浑浑噩噩度日,见人就被说:你黑眼圈真重。都以为他家里出大事了。实际上:被某位女人吊足胃口。这事确实挺大。

    “温诚,我现在告诉你,”宋槐迎上温诚冷峻的脸,“我从来没尝试挽回过一段关系,你是第一个。”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太复杂,宋槐擅长快刀斩乱麻。她可以做到绝对狠心,哪怕是亲生母亲。她都能把宋妍放进医院,一年多只见过两次。

    烟丝烫了手,热浪钻进血液里。

    温诚在玄关光下细细打量宋槐,温顺眉眼下怎么就藏了把刀呢。单手握住她的脸,拇指重重摩挲嘴唇。真是嘴不饶人,伶牙俐齿。她在警告他,以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说:被我珍惜了应该万幸。

    尽管难听,可对温诚很受用,他眼底怒意全无:“有什么可骄傲的,嗯?你这叫冷血。”

    “事实。”

    “好,事实......接受。”温诚压低声音,垂头看她:“谈恋爱没有不吵架的。”

    温诚知道宋槐在畏惧,在退缩。但吵闹是情感生活中必不可缺的佐料。气头早过了,温诚不指望宋槐能道歉,好听话他也不稀罕。

    她是折不弯的树。

    “我的错。”温诚张开双臂想抱她,又看自己满身狼狈,还是放下手:“我不该怀疑你。”

    宋槐走半步钻进温诚怀里,头抵着他胸膛:“我不该那么对你,我没分手的意思,你想听我也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温诚打断她,把人抱了会儿:“你不敢。”

    是她不会。

    宋槐说什么,做什么,温诚都信。

    “你根本不会说软话,也不会哄人,宋槐,你知道刚才那表情有多勉强?”这场斗争还是他先败阵:“你就是冷血,别不信。”

    “冷血没什么不好。”

    温诚掰着她下巴,垂眼盯着看深棕色双瞳,眼眸自然流露出那份倔强,如凛冬霜雪中傲立松柏,坚硬,寒冷。

    还有树皮上的疮冻。宋槐是这么想的。她二十几年来披拂满身疤痕,才会故步自封,用带刺的壳子保护自己。

    温诚没尝过感情的苦。他总听说谈恋爱很快乐,让大树根茎汲取养分。但遇到宋槐,他觉得吃尽苦头,碰壁碰到头破血流。那颗松柏终于有点温度。

    “别这么看我。”宋槐拿起床上毛巾,重新披在身上。

    “想抱你而已,怕什么。”

    “只是想抱?”

    皮球泄了气,温诚破功笑笑,捏着她脸:“顺便把你睡了。”看她满脸诧异,又夹枪带棒:“愣着干什么,第一次和我上床!先让我洗澡,我比你脏。”

    毫不夸张,温诚全身湿透。他下公司大楼那刻整个人都是懵的,望着成河的积水,脏水浑浊,汽车在马路上划船似的。他不敢想走在脏水里有多恶心,但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还是咬牙切齿的踩水过马路,打车飞奔。积水最深处没过脚踝。黏腻,冰凉,泥泞。站在酒店门前,拧裤腿,晾干衬衫。等了足足一小时多才敲门。

    真他妈倒霉。

    他跋山涉水找她,总不能连觉都不让睡吧。

    “行。”宋槐说不过他,先让温诚进去。里面水声淅淅沥沥,传来温诚极其不满的声音,闷闷的:“你能不能租个房子!”

    “住酒店挺方便,公司给报销。”宋槐坐椅子上等他:“离的很近。”

    温诚站在淋浴下无奈笑了下,水兜头而下,他反倒张嘴说话:“租房子在你家犯法是吧。”

    “你觉得哪里不方便。”

    宋槐真心想听建议,温诚反倒不说了。

    因为只有一个卫生间。床比家窄,不好睡。万一声音大被隔壁同事听到怎么办。他脸皮厚无所谓。

    宋槐呢。

    窗外风雨大作,树干被风刮的凌乱,电线在半空纠缠。雨在路灯下斜斜坠落,利剑似的急速。宋槐抱手望的出神,直到身后人说:“转过来。”

    视线一扭,高低对视。

    温诚刚洗完澡出来,站在宋槐身后,双手撑住窗台,把她圈进方寸之地。刚才奔波的狼狈全被水褪去,出来又是干净清俊还体面的男人。上半身光着,大方亮出肌肉线条,水渍顺路径缓缓流淌。他只穿了条睡裤,裤腿松垮垮盖住脚背。

    有点过于养眼了。宋槐不自觉后退。

    “能不能别躲,”温诚装作不耐烦:“我现在有点累,缓缓再和你睡。”

    “那就不睡了。”

    “不行。”

    “......”

    “明天周六还去公司?”温诚问她。

    “我们只休一天。”

    温诚表示不满:“为什么只休一天。”

    “我们要花时间陪客户啊,私企很少有法定双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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