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

    “等一下,这个戏,是什么意思?”

    次日,沈静姝在县衙为余下几人讲述昨日他们离开县衙后发生的事情,叶朗突然打断了她的的讲述,问道。

    “这么明显,你也不懂?”沈静姝歪着脑袋看着叶朗,她此时的表情若是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应当是鄙视。

    “其实,我也没懂。”冯青山也适时地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将我们查到的信息告诉外人,不是会打草惊蛇吗?”

    沈静姝只能一脸无奈地扭头向靠在一旁的许承泽看去:“许捕头,要不你来说?”

    许承泽保持着双手环在胸前的姿势,靠在门边,道:“打草惊蛇是不好,可蛇要是一直没动静哪里来新的线索?告诉她我们已经查到了她头上,你觉得她还能稳得住多久?”

    “噢,有阴谋。”叶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摇了摇头表示否定,“可这蛇要是没动静,你俩的戏不就白演了吗?”

    “想赌吗?云雨楼前面新开了一家馆子,据说味道一流,就是这花费嘛,你这一年可就白干了。”沈静姝话音刚落,大门口值班的捕头匆匆忙忙冲到了几人跟前:“几位,李家来人了,说是又出事了。”

    这么早?

    沈静姝也有些惊着了,但还是挑衅地看向了叶朗。

    叶朗自然知道她着眼神是什么意思,那里敢搭话,只着急忙慌地走到报信人跟前,问他:“出什么事了?”

    “好像说是……二小姐不见了。”

    叶朗愣愣地转过头看着眼前均是呆若木鸡的几人,愣愣地问道:“方才,我们话说到哪里了?”

    无人回应。

    良久,还是一直靠在门边的许承泽先反应过来,他站直身子,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才道:“不急,先去李府看看。”

    如此,一行四人才直奔李府而去。原本不短的一程路,几人却只花了半盏茶左右的功夫便赶到了李府门口。

    此时,不知为何,李府门前已经聚集起了一堆人。人们乌泱泱地站了一片,将李府门前围得是严严实实,连一支多余的脚怕是也伸不进去了。沈静姝只得抓了一位从人群中离开的大娘想问问为何这些人都涌到这里来,大娘却只是神神秘秘地念叨着什么“因果循环,福报孽障”之类的,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封建迷信不提倡啊。

    沈静姝听得是一头雾水,却再无他法,只能等着叶朗和冯青山将这群人疏散到一旁,里面被众人围起来的信息才缓缓地展现在她眼前。

    那是沈静姝第一次来李府时,便连连感叹的灰瓦白墙。如今,白墙不在,密密麻麻的全是红色的字迹,引得她呆立在院墙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连得知李云鬟出事时也很快恢复平静的许承泽,此时也静静地立在沈静姝旁边,许久没有说话。

    人群全部散去,许承泽才走到墙边,用手指蘸了那字迹,送到鼻尖闻了闻。

    “怎么样?”叶朗问着。

    “颜料。”许承泽边用衣角将指尖的红色擦掉,边将自己的结论告诉了众人。突然,他又抬手指了指墙脚处,冲沈静姝道:“你站这儿来?”

    “这儿,为什么?”沈静姝不明就里,但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便乖乖站到指定地点立定。

    “抬手。”

    “嗯?”

    “抬手。”似乎是怕沈静姝理解不了这么简单的动作要领,许承泽说着,还将自己的右手臂到一半做了示范。

    沈静姝尚未理解他的用意,木然地跟着他将自己的右臂抬到一半,又随着他的指挥上下移动了片刻。等周围几人都陷入了一团雾水里,他才点点头示意沈静姝将手放下。

    “许承泽,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觉得这些字对你来说,太高了吗?”许承泽已然有了自己的结论,才开始为另外三人答疑解惑,“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许捕头,你猜错了。”沈静姝打断了他的话,道。

    “错没错的,还是要进去看看才知道。”许承泽说着,便移动步子往李府内部走去。

    几人刚跨过门槛,李蒙便迎了进来。若是前几日的李蒙还只是有些慌不择路,今日的李蒙则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灵气一般,连说话的时候,手都在不停地抖。

    他尚且如此,前日便失魂落魄的李夫人还不知会是个什么光景。

    想到这儿,沈静姝忍不住问道:“李夫人呢?”

    “一早听见消息便晕了过去。好在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忧思过度我让她在房间里好好歇息。”提到夫人,原本还能勉强支撑起自己情绪的李蒙,当场红了眼眶,一时间,沈静姝也不知道应当用什么样的言论才能安慰到他。

    许承泽仔细打量着李蒙身后的人群,却没有找见自己想要找的人,便开口问道:“方公子呢?”

    “文轩啊,一早带着人去路鸣山脚下找人去了。”路鸣山,便是院墙上那封勒索信上写的赎金交付地点,只是这一次,金额变成了双份。

    许承泽和沈静姝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下,李蒙正处在极度的悲伤当中,也没什么精气神再与几人周旋,从他这里怕是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沈静姝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们几位想去二小姐闺房看看,不知道您可否行个方便?”

    “这……”李蒙略有些迟疑地看着她身后齐刷刷站着的三位男子,良久才松了口:“秋水,带几位去二小姐房间。”

    站在人堆里的秋水听见老爷唤她,迅速走出人群来到了几人眼前。于是,沈静姝便能看到,那日虽然哭哭啼啼但眼神清亮的姑娘,也变得暮气沉沉。想来这两日,她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诸位随我来。”秋水欠身与面前的各位都行了礼,便一言不发地领着众人到了李云鬟的住处。

    推开门,此地与昨日沈静姝来时,并没有什么变化。

    依然是如同撞进了天幕一般的温柔色彩,和空气中漂浮着的淡淡的梨子香气,甚至连床铺都整整齐齐地铺在那里,没有一丝褶皱。

    叶朗忍不住发问道:“你们收拾过了?”

    “没有。”秋水连连摆手,“除了早上来察看小姐情况的丫鬟,都没有人来过。”

    “那这里这么整齐?见鬼了?”叶朗拍拍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许承泽便为他的问题给出了答案,他从地上捡起一小截迷香递到了叶朗跟前:“不是鬼,是药。”

    叶朗眼巴巴地凑到他跟前观察起那截迷香,眼里的疑惑时半点儿没有消散:“上次的现场没有发现迷香啊,你们确定这次是同一个人?”

    “至少两封勒索信,字迹看起来是同一个人。”许承泽说着,将手里的那一小截迷香交到了冯青山手上,嘱咐他道,“你去查查,这迷香可有出处?”

    冯青山接过那迷香也接过任务,道一声是,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而此时,沈静姝才刚刚将屋里转了个遍,正撞上许承泽看着从进屋便异常安静的她,便问她到:“沈姑娘,有何见解?”

    “沈姑娘,不会是被吓傻了吧。”叶朗也注意到了沈静姝没说过话,打趣她道。

    沈静姝冲叶朗强挤出来生硬的笑容,而后正色道:“算不上见解,只是说不上来的怪异。上次,她在云雨楼并未用迷香,便悄无声息地就将人带走了。这次既然用了迷香,反而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将这半城人都引来围观?”

    “反常之事,往往正是案件的突破口。”许承泽似乎对沈静姝的回答甚是满意,他点点头,道,“何时我们能解答姑娘的这问题,我们离破案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我看啊,不过是沈姑娘和许承泽多待了几日,也染上了这疑心病。”叶朗撇了撇嘴,对两人的这番言论不以为然,“按我说,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两件事压根儿就不是一个人干的。”

    “要赌吗?”这次,说出这句话的是许承泽。

    叶朗瞬间变了脸色,说出的话里都带上了哭腔:“怎么连你也……”

    “新开的那家馆子,吃喝随意。”许承泽没等他把话说完,已经将自己的条件尽数开好。末了,还不忘顺带揭了叶朗的老底:“上次那件案子,你该请的客还没请呢。这次你要是赌赢了,连带着上次的一笔勾销。”

    “行,才几天就学会和联合起来欺负我了。”叶朗将牙咬的咯咯响,仿佛那不是吃饭的家伙,而是沈静姝和许承泽的森森白骨,“我就不相信了,这劫匪一夜之间还能变笨了不成?不过有个问题,你俩一个庄,要是输了,谁请客?”

    这话倒是问到点子上了。

    沈静姝听见这话题,只顾装傻充愣,往门边缓缓移动着脚步想悄悄溜走。可是,还没等到她顺利出门,便破天荒地听见许承泽主动担了这责任:“我出钱,算沈姑娘的。”

    此言一出,叶朗看向两人的目光不免又变得暧昧了起来。

    可此时的沈静姝,只觉得寒毛倒竖,脊背发凉,她紧紧贴在门上,用力地咽了咽口水。

    事出反常必有妖。

    想他许承泽,那日提议要自己成为衙门的线人时都一毛不拔,今日主动担此大任,还不将自己吃干榨净,扔到垃圾堆里去了。

    果然,下一秒,许承泽便将自己的魔爪伸向了沈静姝。

    他盯着沈静姝,道:“今夜,恐怕就要劳烦沈姑娘,跟我们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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