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这么看来,王澄澄也不傻。

    所谓密室,自然是存放了许久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即便不知道这秘密是什么,她也不能够让外人先拿到。

    她不信任沈静姝,也并不依赖康鸿。可惜命运弄人,还没得手,就被许承泽抓了个正着。

    “你想一个人进去大可直说,我可以在这里等你。”沈静姝道。

    王澄澄没动,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

    气氛就这么一点点地凉了下去。就连方才还被两个人明争暗抢的密室,也突然落了单,谁也没有再看它一眼。

    可这世上从来不缺没皮没脸的人。

    那人是突然撞破正门出现的。着一身褐色短打,粗布麻衣上身却精神气十足,布匹蒙面只露出双眼,带着锐利神色扫视屋内众人。

    沈静姝和王澄澄还未来得及作何反应,许承泽已将两人拦到了自己身后,余自己一人面对他:“侠士方才躲躲藏藏,如今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马上你就知道了。”那人冷笑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捞出一捆麻绳扔到地上。

    眼神在沈静姝和王澄澄之前几番扫过,停在了后者脸上:“你,把他们两个都给我捆起来。”

    一时间,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王澄澄身上。

    小姑娘猝不及防被点名,也是一惊,呆在原地恐惧的双眼瞪着,身上却迟迟没有动作。

    “快点。”那人不耐烦地大声催促道,一柄钢刀在门框上砸的框框响。

    王澄澄这才离开许承泽的庇护,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去够趟在地上的绳索。

    “王澄澄,别听他的,赶紧回来。”

    王澄澄没听她的话,倒是蒙面人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吓得沈静姝缩回到许承泽身后,抓在他身上的手也慢慢收紧:“快想想办法。”

    “难道沈姑娘把我伤口拍裂开,我就能想到办法离开这儿?”

    沈静姝这才低头看,发现自己攥着的地方正渗出丝丝血气,连忙将手撇开,活像甩开了一个烫手山芋。

    可眼下烫手的事情不止这一件,两人已经来不及商量对策,就已经被王澄澄捆了个结结实实,推到墙边坐下。

    随后,王澄澄也被蒙面人捆了,向两人所在的方向扔来。

    沈静姝歪着身子往左边一躲,再看王澄澄已是满心满眼地恨铁不成钢:“你说你那么听他的话做什么。现在好了,像粽子一样围一圈就等着下锅了。”

    短短几天被人劫持两次,任谁的心态都不会太好。

    许承泽倒像个没事人一般,靠在墙角和一早出现在窗外时并无二致,甚至还有心情与那人闲聊:“不知这位兄台到底是何背景,所求为何,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上忙。”

    “手下败将罢了,也想与我谈条件?”蒙面人轻蔑地啐了一口,似乎对许承泽很是不满,“要不是主人说了要活的,我早把你们剁了,扔到护城河里去喂鱼。”

    手下败将?

    这人的功夫若真在许承泽之上,那他们岂不是真的逃不掉?

    他口中的那个主人,是谁?

    这些问题倒真像是护城河里的小鱼吐泡泡,一个接一个浮现在沈静姝的脑海里,却得不到解答,于是越来越大,似乎要将她的脑子撑破了。

    她不禁侧过头去看许承泽的表情。

    或许是也感觉有人在看自己,许承泽也回头正对上沈静姝探究的神色:“沈姑娘在想什么?”

    “在想……我们会是个什么死法。”沈静姝想了想,只道出了这个问题。

    人活一世,最后真正关心的不过就是这么个问题。

    何况对沈静姝来说,她还有更好奇的,死了之后,她是不是就能够回到现代社会了?

    谁也不知道。

    虽说祸兮福之所倚,可沈静姝悲观之中看到的这点儿零星希望够不够让她拿生命来冒险?

    反观毫无退路的许承泽,看上去却要比沈静姝还要乐观得多。

    他凑近了些,肩膀抵着沈静姝的肩膀,轻声与他咬着耳朵:“别怕,我们不会死的。”

    沈静姝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可在那灼灼目光下,竟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便传来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带着皮肉绽开的声响和着某人的一声闷哼。

    沈静姝正想扭头去看,却见许承泽变戏法似的解开了捆在身上的麻绳。

    “你……”

    “转过来。”许承泽指挥到,沈静姝闭嘴照做。

    “帮王姑娘也解开。”

    沈静姝连忙去够王澄澄身上的绳结。

    等将那绳结全部解开,沈静姝才有空闲去查看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摆在她眼前的,却是那蒙面人仰面倒在地上,胸口一簇箭矢显得格外醒目,像是某种鸟类的大尾巴,有血液这条尾巴下方缓缓渗出,在地板上蜿蜒成一条河。

    许承泽蹲下身探了探那人的气息,随后摇了摇头,道:“应当是王甫仁为了密室设置的机关,可惜了。”

    沈静姝听着那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是为这平白丢掉的一条命惋惜,也是后怕。

    若没有蒙面人闯入这一遭,此时躺在那里变成一只鸟的,就是他们几个。

    她回头,发现王澄澄此时脸色煞白,许是也想到了这一层。

    只是,王甫仁怎么会在自己的密室里放这么危险的东西?

    “他也不怕哪天把自己给伤着了。”

    “我想,他自己应该从来没有进过这里吧。”许承泽察看完毕,取了蒙面人的面巾将他整张脸盖住,才起身向这边走来,“这密室的开启方法并不隐秘,做出来应该只是引人上钩的。”

    说得好像你不想进去一样。

    沈静姝对许承泽这番言论颇为不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许承泽也不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连忙收起不满,道:“许捕头,那请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消息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不论这密室到底是不是个假象,她都不太敢进了。

    “线索断了,自然是打道回府。”许承泽顿了顿,继续道,“还得把人带回去。”

    “王姑娘,还得劳烦您叫王玄来一趟。”

    “你现在是在使唤我?”王澄澄当然不愿意。她去找王玄,等于是大张旗鼓地告诉所有人自己偷偷进了书房。

    “若是王姑娘愿意亲自将尸体送回衙门在下没意见,还可以顺便聊聊您偷袭沈姑娘的事,您觉得呢?”

    从脸色就可以看出来,王澄澄觉得这样不好。

    先不论这尸体上手她害不害怕,她去了衙门便是真的和外界断了联系,谁又来为父亲奔走?

    两相权衡之下,她瞪了许承泽一眼,才极不情愿地走了。

    沈静姝面对着过于熟悉的事态发展,叹气道:“你怎么就没点儿新鲜招数?”

    “有效就行。”许承泽笑着递过来一把短剑,“还给你。”

    沈静姝下意识地伸手一探,发现自己腰间已是空无一物:“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你像个下锅的粽子一样被扔到墙上的时候。”

    “行了,别说了。”

    往事不堪回首,沈静姝连忙制止了这个话题。她早该想到,这人怎么可能真的会变戏法。

    收好兵器,沈静姝看许承泽闲坐到书案前看一本书,才又问道:“所以许捕头,你知道书信在哪里了吗?”

    “不是说了,毫无线索。”

    “许承泽,我看上去很好骗吗?”

    许承泽从书了抬头,看着沈静姝带了三分怒气的脸,认真地点头。一下又一下,无疑是往柴火堆里投入了一柄火折子。

    沈静姝自觉行了下策,道:“你信不信我去找康鸿,告诉他你已经把信拿到手了。”

    “然后呢?”许承泽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你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你和我是什么关系?和王澄澄又是什么关系?

    “如果那是王甫仁清白的证据,我拿到了为何不放人?你为什么会去找他,却不来衙门口伸冤?”

    又来了,更多的小鱼吐泡泡。

    沈静姝一个问题都答不上来,抿着嘴巴町着许承泽看,周身都漂浮着挥之不去的怨恨。

    总有一天,她要看着许承泽在自己面前求生不能,痛哭流涕。

    这场面……沈静姝光想象,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许承泽看着她的脸色变来变去,也猜不透她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情绪,自然也不知道他在沈静姝的想象中就差曝尸荒野了。

    可他还是从怀里掏出一叠书信扔到了书案上。

    信封上的字迹苍劲有力,没有个十年八年的功夫估计很难练成。

    只一眼,谁都能看出来这和之前那封信不是一人所为。

    沈静姝没去拿,略有些疑惑地看想许承泽。

    后者嘴角噙着笑,解释道:“王玄是个聪明人,我与他说了衙门遇袭、王甫仁去世的消息,他立刻将这书信取了给我,也是他告诉了我书房密室有机关的事情。所以……”

    “所以你才那么肯定,我们不会死在这儿。”沈静姝恍然大悟,“原来这信压根儿就没在书房,王玄将这地方看那么死就等着瓮中捉鳖呢。”

    许承泽听着她分析,只笑着不说话。

    其实他那时想说的是,她本来是赶来救她的。可随后,他只是将书信从桌上拿起来往前递了递,沈静姝这才清了清嗓子,装作不太情愿取过了那叠书信。

    沈静姝的手指在信件堆里翻飞,数了数这些信件竟有数十之多,封面上的字迹却没有什么变化,看不出任何旁的信息。

    每个信封都被严严实实地封着,她也不可能当着许承泽的面将东西打开一一察看。

    白白数了一圈,沈静姝又将东西扔回到书案上,却仍旧不死心:“你就这么信任王玄,不拆开看看?”

    “为什么不信,我们现在难道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许承泽将东西收好,反问道。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是说曹操曹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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