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要借一下你們的空間。」火花抱著一捆壁報紙站在門外，「還有，御子柴君。」

    「啊？借我？妳又想幹嘛？」

    火花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折的整整齊齊的筆記紙遞了過去，「我果然還是想試試。」

    御子柴賢太打開一看，又是那熟悉的最高機密。「*@&^^$&*#*#!!上次不是燒掉了嗎妳為什麼還有？」

    「死背下來了。」

    「那個……火花醬，請問那個是什麼？還有上一次是……」

    那時候犬飼和派發社會服務任務的人打招呼暫時不在。

    「呃、那個……」火花猶豫了好一陣，「這是秘密，抱歉。」

    「火花醬～上次不是說了不可以嗎？」

    「不會賣的！只是——說不定能……改良之類的？」

    「妳！」御子柴賢太別過臉去，「……根本不用這樣。」

    「只是賭一個可能性，如果可能呢，可能！」火花說。哪怕只是無限個0後面的1。

    三位大人還是不明所以，轉向御子柴賢太。

    「反正說了你們也不會懂的東西啦！話說花田腦這和我根本完全跨科了嘛你在開什麼玩笑啊去找專業的人啊你不是大小姐嗎！你以為這個東西是投入了多少資源才最終歸納出來的？」

    「因、因為，我認識的人裡，感覺……御子柴君比較有可能成功，而且……這個東西也不能拿給別人看吧。我有帶一些資料，應該還可以！」

    御子柴賢太又露出高興也不是，不高興也不是的複雜表情。

    「……好啦……知道了。資料拿來。」

    「好！謝謝你！」

    「……謝什麼謝啊。」

    攤開的壁報紙鋪在地板上，正中間寫上一行極其複雜的公式，犬飼探頭看了一眼，剛從兩個囚犯嘴裡得知這是AT社的某個最高機密後原地爆炸三遍，現在也不敢說話。

    土佐凌牙看著寫完的公式皺眉，那一行符號就沒有自己能看懂的，唯一理解的只有穿插其間的阿拉伯數字。認識到自己幫不上忙後搖著頭走開了。

    甲斐田紫音看了那一行，想：嗯，果然看不懂。

    還是守在火花身邊，隨時關注她的情況。

    「別逞強喔。」

    「不會的。」火花朝甲斐田紫音一笑，又繼續埋頭研究。

    「據我的猜測，AT社崛起的時間是……，契機可能……，因此，最初的幻影金屬誕生的偶然性……，我想，是不是看到宗教商機所以才……，幻影金屬的效果很難以理解吧？」

    超越時代能理解的東西就能形成宗教，這點火花知道自己不用再說下去了，對面的人會懂得。

    旁聽的甲斐田紫音笑了一聲，這個令人驚喜的孩子真是，把AT社的褲子都給扒了。

    「偶然性嗎……妳這麼一說，確實很有可能，發明就跟肥皂一樣嘛。還有，宗教商機？www說得真狠啊。」御子柴賢太笑說。

    「哼哼。」

    「沒在誇妳！」

    「不是嗎？」

    「……不是。」

    「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先試試看能不能推導出原初公式再進一步討論優化方案和這條進行比對。」

    「思路很理想，但實驗呢？工具器材場地全都沒有！」

    「呃、這個……」

    「算了，反正一開始就是減法嘛！把看起來多餘的東西都刪掉！」御子柴賢太提起紅筆大刀闊斧的在原本的一長列公式上撇掉好幾個符號。從上次看到這行公式到現在就放在腦子裡思考過很久，早就迫不及待想上手。「太囉嗦啦！一群雜魚！」

    「這些……劃掉的原因是？」

    「啊？不就是……」

    又是一番解釋，火花慢慢跟上。

    「原來如此。」

    火花又翻出曾經長宗我部作為可能投資人被邀請至AT社次級實驗室參觀的資料，是火花使用家族資料室時順便調閱並記下，後來在紙上複寫一份。現在可供參考。

    對於父親的大開綠燈，火花並沒有多想。

    看著熱火朝天的討論，甲斐田紫音想給自己點根菸。

    火花醬，該不會是把獄Luck臨時宿舍當成法外之地了吧？

    壁報紙就放在臨時宿舍(破舊公寓還住了一群罪犯根本沒有小偷會光顧)，目標訂定為能消除trap反應和其他副作用，火花無法想像的公式模型交給御子柴賢太處理，好幾天對著一堆參考資料硬啃勉強弄出一個似是而非的雛形，但總是卡在實驗這個環節，毫無進展。

    火花看著眼前寫的滿滿當當卻還是一團亂麻的壁報紙感嘆：「我果然沒有才能。」

    獄Luck沉默一會，然後火花的頭頂被三隻手襲擊。

    「說什麼呢～」

    「妳是白癡嗎？還是你把我當白癡啊！混蛋花田腦！」

    「……」土佐凌牙疊在另外兩隻手上稍微收著力，還是把火花晃的暈頭轉向。

    犬飼端著茶過來，「兩位在做的事情很了不起！我支持你們！不過，累的話稍微休息一下吧。這是茶，請用。」

    火花接過道了聲謝，繼續思考後續的解決方案。

    「還是只能賣掉了嗎？」火花輕聲呢喃。這是最低效的，雖然還是可以留在手上研究，但這個計畫無法解決目前問題。

    「不可以哦，火花醬~」甲斐田紫音指尖戳著火花的額頭提醒。

    把水滴入油鍋中，傷的一定是滴水的人。

    「知道了，不會的！」

    「嗯~」甲斐田紫音沉吟，低語：「我會，一直看著妳的。」

    御子柴賢太也暫時與公式休戰：「卡關了啊！就算不是人體實驗，以我們的構想要提升幻影金屬的穩定性還要保留活性能和人體DNA進行反應，這沒有實驗驗證根本不行啊！」

    火花咬起了指甲。

    甲斐田紫音皺著眉把火花的手指從嘴裡扯出，「別咬。」

    甲斐田紫音能感受到火花的急迫，但這種規模的實驗也不是急就能快的了。

    鋪在地上的壁報紙被捲起。「好了，休息吧。今天就到此為止~」

    火花伸長手想去拿，甲斐田紫音把紙捲拋給凌牙。

    「休息吧，陪陪我，好嗎？」

    被那雙懇切的眼凝視，再怎麼重要的事都得放下。

    「好。」

    甲斐田紫音將火花抱在懷中，他知道這是火花覺得最有安全感的姿勢。「妳不用急著證明什麼。」

    甲斐田紫音懷中的火花微微一動，悄悄攢緊了手指。

    火花想起有一次和甲斐田紫音在街上偶遇，於是便開起了約會。

    臨時到超市購物，火花看見三個氣質相異卻和諧的人聚在一起討論晚餐，其中一人拿起一盒標注為500克的雞肉說它少了13.9克。

    火花默默記下了這道聲音和形象。

    「火花醬，約會中怎麼可以不專心呢～」

    後來被狠狠按在牆上欺負(親)了。

    現在，火花又聽見那個聲音，猛然回頭，赫然在咖啡廳櫃檯前的隊列中。

    確認、再確認，辨明音質，動作習慣，然後——

    要，搭話的話，要怎麼做？

    火花在原地急的手足無措。

    如果還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是認錯人了呢，說起來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人是誰，如果貿然靠過去被認為是奇怪的人有不良意圖……說「我有一點事想要找你可不可以跟我來一下」很奇怪吧不是立刻被甩就是可能被襲擊，襲擊的話沒問題但是後續處理很麻煩……除了這句之外第一句該說什麼比較好如果真的和我想的一樣到這裡為止都還很成功的話那下一步應該要展現多少給他看呢，糟糕再不快點決定的話輪到他結完帳就要走掉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遇到我又不知道他住哪也沒辦法調查……

    得想個辦法。

    火花在四周環視一圈，又出店門想找找有沒有什麼東西能把那人攔下來，然後遇到了蹲在角落躲太陽蹭咖啡廳門縫冒出的冷氣一邊玩遊戲一邊咒罵的御子柴賢太。

    找到了！

    雖然知道御子柴賢太是在偷懶現在是社會服務時間，但……抱歉了，犬飼先生，我下次會帶東西補償的。

    「御子柴君，你覺得那個人怎麼樣？」火花指著一個穿黑色襯衫正在櫃檯前等待取餐的背影。

    御子柴賢太順著火花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個人正好側過頭看牆上的時鐘，然後和店員說了幾句話，似乎是指出牆上的時鐘時間有誤，糾正的時間精確到毫秒。

    「白大褂組合的啊……」

    「白大褂組合？」火花問。

    「1Nm8裡面那個MC名叫5的眼鏡男，跟個機器人一樣，一看就很無聊。他們那組的MC名都很怪。怎麼，你是想問什麼？」

    火花立刻想起在網路上看過1Nm8幻影金屬製作出的幻影，有很多的實驗裝置，心裡的想法又篤定了五成。

    「做實驗的話呢？」

    御子柴賢太深深看了火花一眼，「好想法！」

    兩人異口同聲問：「「誰去？」」

    火花上下打量了御子柴賢太，然後轉回頭，直視前方，鼓起勇氣——

    「慢著慢著慢著！花田腦妳什麼意思啊喂！」

    「沒有啊。」

    「最好是沒有，一起過去，誰都不准跑！」

    「好的。」

    同樣摸魚的甲斐田紫音晃過來，看見御子柴賢太勾住火花的手臂像拉一個布娃娃一樣往前，兩人看著前方都是一臉認真的表情。

    「怎麼了？」

    火花提著的一口氣瞬間散掉，搭訕陌生人還要要求共事什麼的自己果然還是沒有自信。

    但這又是難得的機會啊！

    「那個……那個……」

    眼看火花派不上用場，御子柴賢太「嘖」了一聲說明事情概況。

    「可以啊～我去吧。」甲斐田紫音說。

    「很擅長搭訕嘛！」御子柴賢太趁機酸一句。

    火花小聲說：「謝謝、您。」

    甲斐田紫音彎下腰點了點自己的臉頰，「助我凱旋吧，火花醬～」

    御子柴賢太嫌棄的低下頭擺弄自己的遊戲機，火花獻上一吻。

    「加油！」火花悄聲在甲斐田紫音耳邊說。「就拜託你了。」

    「嗯，我會的～」

    「這位帥哥，有時間嗎？」

    itsuki面前出現一位白髮紅瞳的青年，腦中立刻出現了與眼前人有關的所有相關訊息：Paradox Live參賽者之一，所屬組合獄Luck主要負責flop，MC名Smoking dog，甲斐田紫音。左眼下方被長髮遮住的一部份還是能看見一些蛇鱗，這大概也是實驗室的產物。

    分析完畢。

    itsuki並不期待甲斐田紫音能和自己說什麼有意義的話。這個人臉上所帶的微笑、輕佻的嗓音、似笑非笑的眼神、麻煩的長髮和搭訕的話語，在他看來都沒有意義。

    只有家人，家人的願望和家中的日常事務對自己是有意義的。

    「其實我是代我家兩位小朋友來邀請，不過，有幾句話想先稍微和你聊聊呢~」

    「說吧，我趕時間。」itsuki說。心裡有些疑惑的將獄Luck的成員構成在腦中過了一遍，兩位小朋友？

    計算錯誤？不、應該不是。

    想這些做什麼？等一下見了就知道了。根據接下來的談話說不定也不用見了。

    「在那之前——」甲斐田紫音下巴朝一旁的座位區點了點，「我們先坐下如何？」

    「同樣作為Paradox Live參賽者，來一場友好的交~流吧。」

    「你們參加Paradox Live，目的是？」

    甲斐田紫音說：「我先說吧，獄Luck的目的是自由與解放。想要趕快回到外面的世界和我的小姐在一起呢~」

    itsuki說：「我們要登上那個舞台，在奪得冠軍時宣布廢除幻影金屬。」

    甲斐田紫音一愣：「第一次聽說。」接著又笑，「那~你和我家小朋友很合呢！相處一定會很愉快~」

    itsuki沒有問那個人是誰，反正等一下就會公布答案，現在問了眼前這個捉摸不透的男人也不會告訴自己。「如果，你們奪冠，之後呢？還會繼續使用幻影金屬嗎？」

    「會哦~」

    眼前的男人說。

    「就和菸、酒一樣，在舞台上的快感可是無法割捨的刺激啊。」

    itsuki一度懷疑自己能不能跟這個男人正常交流。

    itsuki想到TCW，「和他們一樣啊。」一樣執迷不悟。看不透幻影金屬究竟是怎樣的東西，執迷於它所創造出的虛幻。

    但這也讓itsuki更堅定，1Nm8的信念，本來就是逆流而行。

    「他們？」甲斐田紫音問。

    「沒什麼。」itsuki推了推眼鏡繼續說道：「幻影金屬的副作用，你們所知道的，只有表面的那一部份，而我、rokuta和京都是AT社旗下公司的實驗體，我在得到超常記憶的同時，也喪失了感性。我們，1Nm8對幻影金屬危害的了解，比其他組合都要更深。」

    說完這些，itsuki卻看到對面的男人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像在盯著獵物一樣的眼神，還舔了舔唇。

    從以上徵兆來看，是興奮的表現。

    為什麼？剛剛說的那段話哪裡能讓人感到興奮？

    itsuki不理解。

    「現在，幾點了？」甲斐田紫音忽然問。

    「下午四點二十九分三十六秒點60。」itsuki說。

    甲斐田紫音探出從飲水機旁摸的剛不知藏在哪裡小紙杯，「你的咖啡看起來很不錯，倒點給我吧，我好渴啊～我要——20克。」

    itsuki不明白他的用意，還是照做。

    甲斐田紫音笑吟吟接過，然後把紙杯放到一旁。

    itsuki覺得自己被耍了，對面的人還坐在那裡，那就自己離開。

    「稍等～」甲斐田紫音一把按住他，「別急。」

    itsuki看著那奇怪的男人離去，順便還帶走了桌上那20克咖啡，想自己大概是偶然的被騷擾，喝完這杯咖啡的時間稍微被延遲，但還算在預定範圍內。

    沒多久，又有兩個人來到桌前，itsuki抬眼看，這大概就是剛剛說的兩個小朋友，一個果然是獄Luck的anonymous，另一個是女孩，沒見過。

    「itsuki先生，有事相商，或許我們可以合作。在下長宗我部火花。」

    跟剛剛的男人完全不一樣。

    「我們年齡差不多，叫我itsuki就好。」

    「好的，itsuki，順便用個點心嗎，還有茶？」

    「什麼『在下』啊槽點太多了你是什麼武士嗎還是要三顧茅廬聘請家臣啊？還有，為什麼你直接叫他名字對我就叫姓氏。」

    「嗯……習慣了。御子柴君。」

    「……好吧。」

    「合作？和囚犯？還有……」itsuki的大腦搜索到之前曾在超商報紙上瞥見的圍棋大賽優勝得主，姓氏是長宗我部，雖然沒有刊登照片，不過年齡也對的上，「職業圍棋士。」

    這是什麼組合？

    「是囚犯啊怎樣？想報警嗎？」

    itsuki拿出了手機。

    「在報警之前，先看看這個再決定吧。」

    名叫火花的少女將一張摺疊妥當的紙條推至itsuki身前，itsuki打開查看，是一行公式，其中運行的概念稍微簡陋了些，但足以看出代表什麼。

    itsuki抬頭正視兩人，後者已在他對面坐下，一個端正一個囂張。

    「目前我們缺乏實驗的場地與人才，你意下如何？當然，器材和資金我可以提供，推導和衍生也都由這邊進行，如果你接受，負責的就是實驗，然後把結果告訴我們。」

    「如果你答應了，我會給你那個的完整版本並將目前為止的成果共享。」

    火花說：「我們需要你的精確。」

    「你們的目的？」

    「解決trap反應和金屬反噬。都給你看了這還不明顯嗎悶騷眼鏡。」御子柴賢太說。

    「怎麼證明妳與公司無關？」itsuki問。

    「蛤？怎麼可能有關啊你個……」混蛋是眼瞎還是耳聾了，乾脆是個智障吧！

    「就憑——我的姓氏。」火花說：「你盡可以去調查，長宗我部與AT社無關。以後也無關。那個人……家主在這一點可以信任。」

    itsuki考量了一下參與的風險和微渺的成功率，決定拒絕。

    「你居然拒絕！啊我知道了，你們隊伍的理想根本只是唬人的，在做白日夢，妄想哪一天能得到冠軍，然後在台上輕飄飄的說幾句話，雜魚們就會自動放棄使用金屬，www真是笑死我了，一群偽君子！」御子柴賢太落下狠話：「有獄Luck，你們永遠也不可能奪冠！Loser！」

    「下一次，」itsuki說：「1Nm8會贏。」

    「不可能！贏的只會是我們！是獄Luck！在現實裡顫抖吧，然後滾去做你的白日夢！」

    御子柴賢太朝itsuki豎起中指，然後手插口袋大搖大擺地離開店，火花也跟了上去。

    御子柴賢太又蹲回店門口那個有陰影的角落打開遊戲機繼續未完的存檔。抱怨不想再進那封裝蠢雜魚的空間。

    「御子柴君，我還有話要和itsuki說，請在這等我一下。」

    火花走回原地，itsuki還在那裡，把剩下的咖啡喝完，看來剛剛高速的談論還沒有超過精密機器人的錶定時間。

    itsuki抬眼看火花。

    妳還有什麼要說？

    那無機質的眼神裡這麼寫著。

    「拯救，除了音樂還是不夠的吧。」

    火花和itsuki建立起同盟約定，實驗數據共享，但1Nm8不可以任何形式洩露此公式。御子柴賢太出天馬行空的假說構想、火花負責完善假說補全邏輯漏洞與出資、itsuki以自身的精準與絕對的記憶力和過去在實驗室待過的經驗再將其篩選補全，實驗證明可能性。極簡草台班子實驗組就這麼誕生。

    火花將itsuki的聯繫方式也給御子柴賢太一份。

    「口頭約定，這真的沒問題嗎？」御子柴賢太抱怨。最高機密，就這麼給出去了，沒有紙本合同和有力見證人，這個花田腦就不怕對面背叛？

    「那個人信仰他們隊長的理念，他不會這樣做的。」火花說。

    「喔。」御子柴賢太又多說一句：「他們的理念真蠢，什麼廢除幻影金屬啊，現在根本不可能。」

    「嗯。」火花說：「是『現在』啊。」

    「而『未來』，總要有人創造出來。」

    作為那個未來的磚瓦，那個itsuki是合適的人選。

    「未來啊……」御子柴賢太看著前方呢喃。

    和火花待在一起，自己好像也能看到那麼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