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

    凌久时其实没想到阮澜烛会对她这么直白,她以为阮澜烛至少会找些借口敷衍一下,谁知道他就这么坦然的说了出来。

    “你很坚强,这很好。”阮澜烛说,“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很快的接受现实,所以人,必须得有一个目标。”

    凌久时呢喃道:“目标啊……”

    阮澜烛看着凌久时:“我已经找到目标了,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够找到你的目标。”

    凌久时苦笑:“你说得太容易了,太看得起我了。”

    阮澜烛眨眨眼睛:“难道我看错了?”

    凌久时可不敢反驳大佬:“没错,绝对没错。”

    阮澜烛看着她的模样,却笑了起来,他道:“凌久时,我很喜欢你,我们很适合合作,是天生一对。”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坦然,凌久时并没有感觉哪里有问题,她和阮澜烛的合作的确很愉快。

    “去吧。”阮澜烛,“好好休息。”

    凌久时点头:“你也是。”说完就上楼了。

    虽然阮澜烛说过很多次了这样的话,但事实上凌久时并没有对自己的特殊之处有什么特别的认识。直到易曼曼突然出了意外。

    这意外还是凌久时先撞破的,那天她半夜突然饿醒了,想去楼下的餐厅找点东西吃。

    结果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里面传来了狼吞虎咽的咀嚼声。

    凌久时脚步微微一顿,没有开灯,她轻轻的走进了厨房,借着不算明亮的月色看到了蹲在角落里的易曼曼。

    易曼曼蹲在地上,手里捧着一大块生肉,正埋着头用力啃食,他没有听到凌久时的脚步,几乎全身心都沉溺其中。

    这一幕太过怪异,甚至给了凌久时一种她还在门里面的错觉。好在这错觉只是一闪而过,凌久时略微有些犹豫的开了口,叫出了他的名字:“曼曼……曼曼你在干什么呢?”

    易曼曼的动作顿住,表情瞬间僵住,他慢慢抬起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凌久时。

    易曼曼很快恢复了神志,他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把肉一丢,他说:“你听我解释……”他朝着凌久时走了过来。

    易曼曼说:“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忍不住。”他舔了舔唇,目光在凌久时白皙修长的脖子上打量片刻,又垂了眸子,“我真的……忍不住了。”

    凌久时在这一瞬间甚至是想要转身跑掉的, 但她又感觉自己在转身露出后背的刹那, 会有什么事情不可控制的发生, 于是便死死的压制住了内心深处逃避的想法,道:“曼曼,实在不行,我们去医院,看看医生。”

    易曼曼对着凌久时露出一个怪异笑容:“我没事。”这个笑容还不如不笑,将他的表情衬托的更加扭曲。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 厨房外传来了陈非疑惑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陈非伸手打开了墙壁上的灯光开关, 整个厨房都亮了起来, 他也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易曼曼——”陈非道,“你在做什么?”

    凌久时指了指易曼曼刚啃咬的那些肉块,陈非似乎明白了易曼曼到底干了什么,他的语气稍有停顿,“你刚从门里出来?”

    易曼曼慢慢的点头。

    “饿了么?”陈非语气很冷静, 似乎完全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了,“我给你煮点东西吃。”

    易曼曼没说话,蹲在地上抱着头。

    陈非微微叹了口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凌久时没有陈非丰富的经验,无法理解易曼曼到底是怎么了。

    “他应该是被门内世界影响了。”陈非走到冰箱旁边,从里面拿出了一块牛排,打算煎牛排给易曼曼吃,“人的精神是很脆弱的,一旦受到强烈的刺激,就很会容易出现紊乱的情况。”他说完这话,又看了凌久时一眼,“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平和的接受的。”

    凌久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糟糕的情况是人死光了,门和钥匙都还没出现。”陈非点火,热油,牛排在锅里发出滋滋的声音,“那个时候,一个人被困在门里面,不知道还要被困多久……”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这的确是个噩梦。

    一个人被困在门里面,这种事情即便是想一想也觉得遍体生寒。凌久时看了眼易曼曼问道:“曼曼……他没事吧?”

    陈非摇摇头:“不知道。”

    凌久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陈非说:“字面意思,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恢复,能不能把现实世界和门内世界区分开。”

    凌久时蹙眉:“那他要是区分不开呢?”

    陈非的动作停了片刻,脸上出现自嘲般的笑容:“区分不开?区分不开……那他这个人就算完了。”

    这样的人会变得非常危险,在门内世界杀人是没有关系的,但是在现实里面,却有法律作为制裁的依据,可就算是没有杀人,也可能会做出什么别的过激举动。

    陈非继续道:“分不清门内外的人,是不能继续待在别墅里的。”

    牛排煎好了,陈非端起来走易曼曼身边,把牛排递给了他。

    易曼曼伸手就想要去抓牛排,陈非对着他一声大吼,试图将他喊醒一般:“去拿刀叉!”

    易曼曼惊恐的冲去厨房拿出了刀叉,并迅速的用刀叉分解着牛排。

    陈非就在旁边看着,凌久时注意到他的眉头拧成了一团,眼里也带着审视的味道,似乎在对易曼曼的状态做出判断。

    陈非说:“慢点吃,慢慢来,告诉我你在门内世界遇到了什么?”

    提到门内这两个字的时候,易曼曼浑身颤抖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半晌没有出声,似乎无法组织语言对那个世界进行描述。

    陈非道:“嗯?”

    易曼曼含糊道:“没什么,就是,就是很可怕的世界,没什么吃的,我一直都很饿。”

    陈非没说话,陷入了思考之中。

    易曼曼吃完了牛排,很有礼貌的和他们说了晚安,然后上楼睡觉去了。

    凌久时站在原地看着他慢慢走远,她总觉得易曼曼的状态还是不太对劲,但是到底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没办法说出来。

    陈非说:“过两天,我带他去检查一下。”

    凌久时点头表示同意。

    这天晚上,凌久时没怎么睡好,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易曼曼啃食生肉的模样,这感觉非常的糟糕,让人充满了不安全感。

    第二天,凌久时顶着两个黑眼圈下楼了。

    程千里刚遛完他家吐司回来,吐司正摇着它肥噜噜的小屁股在和栗子追逐打闹。

    程千里见凌久时一副严重睡眠不足的模样,道:“你怎么啦?跟没有睡醒似的。”

    凌久时打了个哈欠:“没事,昨天晚上睡太晚了。”

    程千里:“哦,来吃早饭吧。”

    这时易曼曼走到了凌久时身边,他换了身干净衣服,脸上带着笑容,道:“早上好。”

    凌久时尴尬地说:“早上好。”

    “抱歉,昨天晚上吓到你了。”易曼曼说,“我刚从门里面出来,状态没能调整好。”他弯起眼角,表情很温和,“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凌久时说,“你现在……调整来了?”

    易曼曼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

    陈非坐在旁边看着两人互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易曼曼,他显然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说辞。

    没一会儿阮澜烛也下来了,他保持着惯有的冷淡模样,吃完饭正打算出趟门,却被陈非叫住了。

    “阮哥。”陈非说,“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阮澜烛点点头,两人走到了旁侧的角落里。

    凌久时知道陈非大概是要和阮澜烛说关于易曼曼的事情。说实话,此时的易曼曼,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很难将他和昨天那个疯狂啃食生肉的人联系起来。不过他的精神状态到底如何,有没有恢复,凌久时无法完全判断,所以觉得这事情就留给陈非来做好了。

    凌久时吃完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正是盛春,阳光灿烂,凉风微抚,凌久时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她躺在床上玩数独,这个小游戏可以让她心情很快的平静下来,也有利于进入睡眠状态。

    她正在慢慢的填着,却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的声音。

    “谁?”凌久时走到门口,拉开了门,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易曼曼。

    易曼曼说:“我想和你聊聊天可以么?”

    凌久时一愣:“现在?”

    易曼曼点点头。

    凌久时稍作犹豫:“可以可以……我们在书房聊吧,你等我一会儿,我换个衣服就过来。”她现在还穿的是睡衣。

    易曼曼静静的看着凌久时,此时凌久时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睡衣,露出了修长的脖子和漂亮的锁骨,看起来……很好吃。

    易曼曼突然舔了舔嘴唇。

    凌久时疑惑的看着他:“曼曼?”她感觉眼前的人好像有些不对劲。

    易曼曼说:“我就耽误你五分钟,很快的。”他边说边用身体挤进了凌久时的房门,并将门锁上。

    凌久时注意到了易曼曼的动作,她后退一步,做出防备的姿态:“你有什么事么?”

    易曼曼看着凌久时,眼神里流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

    凌久时被易曼曼看的毛骨悚然,她说:“易曼曼?”

    易曼曼道:“我……”他还没说完这句话,竟是朝着凌久时扑了过来。

    凌久时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易曼曼扑了个正着,易曼曼的力气极大,直接将凌久时扑倒在了床上。

    凌久时:“你——”她话刚出口,就被易曼曼死死的捂住嘴。这完全不是人类的力量,易曼曼轻轻松松的用一只手就制住了凌久时的挣扎,凌久时瞪大了眼睛,看见易曼曼用渴望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脖子。

    “我就尝一口。”易曼曼轻声道,“我就尝一口……”他低下头,用舌头舔了舔凌久时的脖子。

    凌久时想到了昨天那块被易曼曼撕扯的生肉,她开始用尽全力挣扎,可是易曼曼的力气却让她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树一般。

    易曼曼看着凌久时的脖子重重的吞了吞口水,他微微张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对着凌久时的脖子就要咬下去……

    “唔……”凌久时继续挣扎着。

    就在她感觉到易曼曼牙齿的触感时,房门却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易曼曼露出紧张的表情,看了眼门口。

    “咚咚咚。”敲门声还在继续。

    凌久时和易曼曼视线相触,她本来以为有人来了,易曼曼会放开她,谁知道她竟然从易曼曼眼神里看出了决绝的味道。

    “对不起。”易曼曼低声在凌久时的耳边低语,“你看起来太好吃了,我真的……忍不住,就算是被发现了,我还是不想停下来……”他的牙齿停留在了凌久时的脖子上面,开始微微的用力。

    凌久时瞪圆了眼睛,她感觉到了肌肤上传来的疼痛,她没想到,易曼曼居然真的会下口。

    “砰”的一声巨响,锁起来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了。

    趴在凌久时身上的易曼曼被一双手抓住,然后提起来狠狠的甩到了墙壁上。易曼曼受痛的直接晕了过去。

    凌久时则狼狈的从床上爬起,她看到一脸冰冷的阮澜烛。

    阮澜烛走到了凌久时的面前,他蹙着眉头,心情很不好:“还好吗?”

    凌久时:“没事。”她道,“是我太大意了。”她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易曼曼还敢对她动手。陈非的话虽然已经给了凌久时警醒,但她还是低估了门对于易曼曼的影响。

    阮澜烛盯着凌久时。

    凌久时被他的眼神搞的很不自在,她注意到阮澜烛的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脖子上,于是伸手去摸了摸,这才发现自己的脖子已经被易曼曼咬出了一个牙印……虽然没有破皮,但是也挺疼的。

    这是不是需要去打个破伤风针什么的……凌久时正在心里想着这事儿,就见阮澜烛直接俯身过来。

    凌久时被阮澜烛的动作吓了一跳,正想问阮澜烛怎么了,便被阮澜烛牢牢的抓住了手臂——下一刻,刚才被咬的地方被用力的擦拭着,凌久时第一个反应就是阮澜烛该不会被易曼曼传染了不正常的情绪吧,她吃痛大叫用手推拒着:“阮澜烛——你冷静一点!!我是凌久时!!”

    阮澜烛一口咬了下去,停顿几秒后才松了口,满意的看着凌久时脖子上的牙印被他的牙印覆盖,他淡淡道:“我知道你是凌久时。”

    “你被传染了吗?”凌久时捂着脖子,痛的直嘶气,“你咬我做什么?!”

    阮澜烛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消毒。”

    凌久时:“……”有咬人做消毒的吗!

    阮澜烛说完这话,拖着已经陷入昏迷的易曼曼转身就走,凌久时看着屋子里的一片狼藉和被踹坏的门,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易曼曼那一口没给凌久时咬破皮,阮澜烛却给她咬破了。凌久时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口,有点疑惑自己需不需要去打个狂犬疫苗什么的,她也没被人咬过,于是上网百度了一下该怎么办。

    结果没搜索还好,这一搜索凌久时看的真是胆战心惊,差点以为自己会当晚暴毙。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凌久时匆匆忙忙地去了医院,医生看到她的伤口后,颇有深意的来了句:“年轻人要节制啊。”

    凌久时:“……”你误会了……

    医生:“不用打疫苗,消毒就行了,咬你的人没有传染病的话问题不大。”

    凌久时:“可是百度上说……”

    医生一拍桌子:“生病了能不能别用百度?那玩意儿一搜就是癌症起步!”这医生年纪看起来还挺年轻的,给凌久时随便开了点药就嫌弃的挥手让她回去了。

    凌久时回了别墅。

    昨天晚上易曼曼被带走之后,凌久时也没去问到底怎么处理,今天一直没看到他,也没看到阮澜烛,便私下里找到陈非问了一下。

    陈非看着凌久时脖子上的伤口,叹气说:“他们都去送曼曼了。都怪我,我不应该放着他不管的,本以为他能忍一忍呢,谁知道自控力那么差。”

    凌久时:“那他现在人呢?”昨天晚上阮澜烛把易曼曼拖出去的样子简直像是要直接拉去火化了一样。

    陈非说,“一个专门管他们这样人的地方,被门影响之后在现实里行为会出现偏差,需要心理辅导。”

    凌久时:“精神病院?”

    陈非没有直接回答:“反正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至于能不能辅导成功,就看他的造化了。”

    不过这样的人放在哪儿都是危险人物,如果昨天晚上阮澜烛没有出现,凌久时可能已经被易曼曼直接咬死了。

    陈非看凌久时一直捂着伤口,问道:“你的伤严重吗?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凌久时心想要不是阮澜烛补的那一口她也不至于破皮啊,说着是消毒却咬的那么狠,真是很过分了。不过这些话她也没敢说出来,只是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已经去医院看过。

    陈非很是抱歉:“确实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那你照顾好自己,我想去看看曼曼。”

    “好。”凌久时点点头。

    过了会,凌久时看见阮澜烛和程千里从外面回来。

    “你们回来了。”凌久时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嗯。”阮澜烛应了声。

    凌久时问:“曼曼怎么样?”

    程千里难得正经地说:“我哥陪着他呢,我哥都已经跟他过了好几扇门了,虽然我哥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阮澜烛从进门后就一直盯着凌久时,凌久时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她感觉那天晚上的阮澜烛有些怪怪的,连带着现在的他也有点怪。

    “好点了吗?”阮澜烛开口。

    凌久时知道阮澜烛是在问她的伤口,点点头:“好多了。”

    “哦。”阮澜烛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凌久时想多了,他竟是从阮澜烛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种遗憾的语气,凌久时:“昨天谢谢你……”要不是阮澜烛,她这会儿估计已经凉了。

    阮澜烛:“客气。”

    凌久时迟疑道:“易曼曼,还有救吗?”

    阮澜烛:“不知道,看他自己的造化。”

    凌久时:“之前也有过这样的状况?”

    阮澜烛:“家常便饭吧。”

    凌久时没想到居然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一百个人里面至少九十九个都会出现心理问题。”阮澜烛站起来,“剩下那个是程千里。”

    程千里在旁边听着这话满脸茫然,说:“什么叫剩下那个就是我啊。”

    凌久时怜爱的摸了摸程千里的脑袋:“没事,阮哥夸你厉害呢。”

    程千里:“哦,嘿嘿,那可不,就我这心理素质,杠杠的。”

    凌久时心想其实能傻成程千里这样也挺不容易的……

    “你哥不是有事找你吗?”阮澜烛道,“还不快去。”

    程千里跳起来:“哦,对对对,忘拿东西了。”然后赶紧跑上楼。

    凌久时看着程千里,一时间竟然有些老母亲般的担忧,眼前的这货到底要怎么通过接下来的那些门。她完全可以想象到,程一榭为了这个傻弟弟,操碎了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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