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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真已死

    “陈妈妈,翠儿被派到哪个庄子上去了?她上回答应帮我绣两个锦囊,不知现在可做好了。”

    陈妈妈不动声色,反问,“不过两个锦囊,何必要找翠儿?姑娘屋里的丫鬟又不听主子使唤了?”

    林一秋摇头,憨憨一笑,“就是问问,翠儿姐姐答应替我在那锦囊上绣两只猫,她绣的好看了。”

    陈妈妈松了口气,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太□□典,翠儿配了庄子上的管事,到外边庄子上过松快日子去了。她老子娘欢喜,姑娘也应该高兴才是,莫要挂念。若还是有绣活儿,你屋里的喜鹊不顶事,只管来太太屋里寻柳儿,别管什么猫儿狗儿,只这针线活,定是叫姑娘满意。”

    打发走林一秋,陈妈妈转头进了屋,姜氏正躺在软塌上,任由丫鬟轻轻按摩着肩头。

    “陈妈妈这是怎么了?脸上那么难看?是不是底下人又不听话了?看哪个不顺眼,妈妈只管罚,谁都不用怕。”

    陈妈妈笑了,“偌大个林府,太太管理得井井有条,哪里用得上我老婆子这般添乱?”

    “那就是萱丫头,又不懂事淘气了。”

    “太太说的什么话?咱们姑娘,一向最是听话懂事的啦。我是愁那翠儿,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明哥儿要去鹿山书院的当口,出了这些个事,实在是扎眼的很!”

    姜氏也叹了一口气。

    “谁说不是呢!满院子里平日里多少都和她打过交道,便是前院的伙计也与她有些联系,明哥儿又一向黏她,更不要说老爷那里,昨天还问了。”

    “太太如何说的?”

    姜氏笑了,“我能说什么?当然是不知道啊,那是他林绍文心心念念,预备要纳的姨娘,又不是我要纳的姨娘!”

    陈妈妈也跟着笑了,“太太说的什么话?夫妻自成一体,太太只管坐稳了自己,旁的只当看戏便是,犯不着往心里去。”

    “我哪敢往心里去?陈妈妈,我算是明白了,你看看,就明哥儿进学那个事儿费了我多少心思?可换来了什么,他转眼就弄出个翠儿!明儿别又能弄出个什么绿儿,后日没准还能给明哥儿弄出个什么弟弟呢。“

    “太太!”陈妈妈脸色僵住了。

    姜氏自知失言,没再说下去,就甩了一句,“反正这事又不是第一回了,他如今那副模样,我也早腻歪了,爱纳谁纳谁去!”

    “太太,你还没生——”

    话还没说完,姜氏一把推开丫鬟的手,气鼓鼓的把脸转到另一边。

    “是是是!我知道我还没生下嫡子,母亲担心的不就是这个?”

    陈妈妈温声劝着。

    “老夫人那里,件件都想着为太太好呢,还指着太太一日比一日过得更好,老夫人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能有多少别的想法?无非是希望儿女过得好罢了。”

    姜氏缓了下来,又说道。

    “我也就这么一说,你不许跟老夫人提起。”

    陈妈妈笑了,“我呀,老啦老啦,耳朵早就不中用啦,方才什么都没听见,咱们太太一定是想想老夫人了!”

    姜氏被他逗笑了。

    “不过陈妈妈,你说这秋姐儿她一个小姑娘到处打听翠儿做什么?旁人都恨不得离这事儿远远的,她倒好,一个劲儿地向上折腾,一个劲地问,我听说,她把萱丫头和芷丫头都带上了,在那园子里好一通折腾!”

    “许是小姑娘脾性还未定性,就喜欢找些乐子!并不见得有什么其他的。不过话说回来,这翠儿平日里确实在园子里很有些人缘,我问了好些个婆子,都说她确实是个好的,若不是老爷那里……”

    姜氏听到“老爷”二字,脸就拉了下来了。

    “哼哼,若是闹大了,老爷是头一个跑不掉的!第二个就是那个白姨娘!她打的好算盘,还真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了?老爷还时常说她多么单纯可心呢,打量她一个单纯体贴的女人能在后院里这般恣意妄为?连我都招架不住。”

    陈妈妈也跟着叹气,并不说话。

    “你想想她为何早不把翠儿派去那前院书房伺候老爷茶水?偏偏这个时候把翠儿传到书房里去,半夜三更的,不是给人行方便是什么?她惯会做这等把羊送入虎口的事!”

    这话陈妈妈不好接,她便没再说话。

    哪知姜氏的话闸打开,就跟洪水决堤似的,想是这些年,一个人实在憋得狠了。

    “陈妈妈,你说我呢,真不是我自己就乐意怨人的,只是这事确实是她做得不地道,哪有这样的?白姨娘早些年买丫鬟,我一向是用城西廖家娘子的,她那头带来的丫鬟也好,婆子也好,便是前院添伙计,都是有根有据的,多少稳妥,况且在我们来楠州城一向是在她那里买的。偏偏白姨娘倒好,那年为了买个丫鬟,就差把整个楠州城全都翻了个遍,恨不得到窑子里去寻去!她这是为着什么?我难道不知?都当旁人是瞎子不成?”

    她一把抓住陈妈妈的手,急切说道。

    “她无非就是想养个小的,先是养在身边,只要伶俐的好看的美的,手里头攥着人家的卖身契,指望着有一日自己人老珠黄了,她好拿捏着那些个丫鬟,继续稳住自己的位置。这计划看着好,就是糟践人,也得人家姑娘经得住她这么折腾呀!”

    “太太快别说了!”

    “她做得出这档子事,不把底下人当人,难道还怕别人说她不成?原先老爷怨我动她院子里的丫鬟,可我顶多是发卖了出去,好歹还使了银子,便是把人送回家里呢。她倒好,别的不干!院子里上上下下,全没个正经,只一股脑儿全往老爷身边推。这些年,你看看她院子里,有哪个留得住的?便是那翠儿,已经跟了她四五年了,她说丢就丢了。除了那个老嬷嬷,还有哪个留在她身边能长久的?”

    “太太别说了,若是传出去,让人听见可不好。”

    姜氏润了口嗓子,却换了个话题。

    “多亏了陈妈妈,若不是陈妈妈,我哪里想得到把哥儿送走这么一招?妈妈说的对,只要那庶子一走,白姨娘还有什么威风可耍?这回瞧着,是连老爷都不理她了,只把人关在院子里。便是我忙活了大半个月,可总算是除了那白姨娘的倚仗!那日我看她吃瘪,心里可真是痛快!”

    陈妈妈仔细看了看姜氏的脸,发现她情绪正好,温声劝道。

    “太太可别再往心里去,如今只待明哥儿去了鹿山书院,断不会和后院这些事牵扯在一处。太太如今可想想,老爷那里,翠儿不过服侍了几日,只怕还新鲜着。如今人没了,该如何交代。”

    姜氏脸一拉,气恼的看向她。“交代?”

    陈妈妈没有说话,姜氏手边先前用来盛茯苓汤的紫玉盏被砸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凭什么要我给他交代?他要交代去找那边那个,找我做什么?明哥儿进学的事我忍了,他记在我名下,是林府的子孙。要我给那个狐狸精背黑锅?做梦!”

    陈妈妈接过柳儿手里的羽扇,示意她出去。等屋里只剩两个人,陈妈妈才幽幽说道。

    “太太不止是老爷的妻,更是阖府的女主人,一大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太太总是不容易,老爷也是不容易——”

    姜氏打断陈妈妈,恨恨道。“他不容易?他容易的很!那些个妖精爬他床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可有想过这一大家子?”

    屋子里很安静,姜氏平息了下来,抓着陈妈妈的手,眼中含泪。

    “妈妈。前些日子,若不是你给我支招,劝我为那庶子谋了鹿山书院,又教我如何应对那边那个柔弱黑心肠,如今我怕是还要日日被那贱货烦心。如今可算好了,那边消停了,又闹出翠儿这事,你可知,你可知那翠儿——”

    姜氏说到要紧处,喉咙一阵发紧,眼神发直。陈妈妈抚了抚她的手,问道。“那翠儿又是怎么回事?”

    “那翠儿与他原先那个有八分像!”

    陈妈妈吃惊,“原先那个?指腹为婚那个?”

    姜氏点点头,泄气般躺在软塌上。“按说这事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可是老爷的书房里藏了一副原先那个的画像。白姨娘惯是在书房里伺候,又怎会不知?只是可惜……”

    陈妈妈低声说道。“确实可惜,翠儿是个好的,听说常常劝着白姨娘,便是太太屋里的几个,也喜欢她,又伶俐又有分寸。可惜了……”

    “要怪就怪她长了那张脸!白姨娘精着呢!如今这样,也只能一一和老爷说了。”

    陈妈妈添了一盏茶,递给姜氏。

    “太太莫急。当务之急还不是翠儿的事,若是没有白姨娘设计,翠儿在府里好端端当了这几年的差,怎的现下才入了老爷的眼?太太若是有心,何不将计就计?”

    “你是说——”姜氏定定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说出口的话,“我来给老爷纳妾?”

    陈妈妈只是平和地看着姜氏,没有说话,是默认了。

    “可是——可是——”姜氏着急,越着急越说不出话来。

    “太太不必担心,不会再发生白姨娘那样的事了,提前灌了汤药,太太不会再有记在名下的庶子了。”

    “可是——可是——”

    “太太,翠儿的事,若是不能了结,只怕老爷心里留下了疙瘩,太太要想夫妻和睦,又该如何自处?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

    “可是——”姜氏总算在混乱中抓住一条线索,“可是,上哪儿找一个比翠儿更像原先那个的人啊?现在去找来得及吗?万一老爷不喜欢怎么办?”

    陈妈妈笑了。

    “太太说的什么话?老爷不喜欢又有什么打紧?不过一个买来的下人,怎么处置还不是太太一句话的事。只要老爷心思不再抓着从前的事不放,太太也好和老爷长久安顺。至于那人,太太别担心,老婆子是老了,还走得动,找个把人还是找得到的。便是京里,不是还有老夫人?”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姜氏心里定了定,抓着陈妈妈的手。

    “就按你说的办!”

    ……

    另一边院子里,白姨娘跟老嬷嬷,也谈起了翠儿,却是完全不同的性质。

    “嬷嬷,翠儿那里,你可打点好了?”

    老嬷嬷拉着她的手,又拍着拍胸脯保证,“我办事,姑娘放心,早就安排妥当了。五年前买她的时候,就已经做好打算了,她家里的老子娘惯是爱吃酒赌钱,见我拿出五十两,千恩万谢的,硬是连旁的都不曾过问,只说全凭主子安排,叫我打发了。”

    “家里有那等不成事的爹,也真是命苦!那,那后来——”

    “姑娘放心。锵儿湖因着下雨水涨得厉害,万一浮起来可不好。我专找了两个外头庄子上的人,只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扔到乱葬岗,又使了好些银钱,一律把人打发出了楠州城,这事儿可不就这么结了!不过,老爷那里……姑娘可想好怎么应付了?”

    白姨娘笑了,“老爷近来呀,不爱那等温婉贤惠的,又开始喜欢起妖娆妩媚的来,我想着要不再买两个新丫鬟调教调教,说不定有一日还能有些大用处!”

    老妈吗叹了口气。

    “这女子的命啊,真是半点不由人。这样也好,都是命啊……”

    白姨娘没再说话,闭上眼睛,似是陷入了沉思。

    ……

    老爷那里,姜氏从京里接了个老姑娘过来,长得很是华艳美丽,身段婀娜似杨柳,那张脸和翠儿竟长得的有七八分像,一开口,声音更是比翠儿还要温柔。

    林绍文很快迷上了这个老姑娘,不过三日,老姑娘就由原来的连名字都无人知道,直接摇身一变,成了林府后院的张姨娘。

    此后某日,林一秋早上请安时,发现一边的姨娘队伍里,多了一个漂亮温婉的女子。

    当着众人的面,姜氏指着她,笑眯眯地对另两个姨娘说道,“这是张姨娘,你们要和和气气。”

    林一秋看向那个新来的张姨娘,只觉得眉眼间有些说不上来的熟悉。

    她夜里假寐,照例趴着窗户听喜鹊和四儿讲八卦,正讲到这一桩。

    只听喜鹊坐在个墩子上,囫囵喝了口茶,也不等四儿问起,就急急说道。

    “你个小丫鬟可知,今天我打听了多少奇怪的消息!那个新来的张姨娘!竟是从京里来的,听说也是做官的家里出来的,不知怎的竟来了我们林府。真是大稀奇!”

    四儿脸色却有些不好,一改往日热情捧场的模样,低声问道。

    “喜鹊姐姐,你可见过那张姨娘了不曾?”

    “我这两日忙着给姑娘张罗添新衣的事,跑了两趟绣坊,倒是还不曾见着。不过听说那张姨娘人长得美,又识字,如今在老爷书房里伺候。白姨娘可是又闹了,听说闯到前院去了。”

    喜鹊在笑,她是太太屋里出来的,一向不喜欢白姨娘。四儿却没有笑。

    “闹了,却不敢闹到前院,只是闹到书房去了。老爷不见她,她便使法子闯到书房里去,听说张姨娘也在那里呢,把老爷气得好大一个没脸。喜鹊姐姐,我要说的却不是这事……”

    喜鹊看着四儿,这才琢磨过来不对劲,这蹄子怎么这么严肃,一副有大事的样子,转念一想,也板起脸来。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

    四儿瞪大眼睛,下意识摇头。喜鹊一看她急着否认,反而以为她这是心虚,抓着她的袖子急急问道。

    “好啊你个黑心肝的蹄子!你把我前天弄丢姑娘的衣裳这事告诉别人了?”

    四儿急得满头大汗,光顾着摇头,只是这情形在喜鹊看来,是越看越可疑。她又想起昨天守夜时不小心打碎的琉璃青灯盏,那琉璃盏的碎渣子可还藏在屋角的花盆里呢!

    思及此,她一把攥过四儿衣领,“莫非你把我打碎琉璃青灯盏的事儿报到姑娘那里去了?我都和你说了我是不小心碰到的!”

    可怜的四儿瘦小又无助,衣领挤压着喉咙和声带,挣扎着叫了出来。她是真的怕喜鹊一个大力,不小心就把自己送去天上陪她老子娘。

    “是——翠——儿——二——”

    喜鹊这才发现自己用力过猛,收了手,看四儿护着嗓子喘粗气,讷讷道。

    “哎呀,你早说是翠儿姐姐的事不就结了?非得卖关子。吓得我,你是不知道太太整治下人的手段,我是家生子,事情办砸了,连带爹娘也要遭殃。四儿妹妹你莫急,先缓缓……”

    四儿灌了口茶,才又继续说道,  “是翠儿姐姐的下落,我打听到了,你不是托咱们姑娘去问了陈妈妈?我原先找了在白姨娘庄子上打杂的小厮,一个个的嘴巴严得很,全不肯透露半点消息……”

    “你是说,她这是摊上事了?而且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喜鹊若有所思。

    四儿小心翼翼看向喜鹊,“我可是谨遵喜鹊姐姐之前的教导,打听事情严格遵守八卦三不原则。”

    喜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见最后一个词“原则”,脱口问道,  “什么?”

    趴在窗户上的林一秋饶有兴致的听着四儿一板一眼的声音“不盲从不否认不透露——此为八卦三不原则”,心里赞叹,别人说话不盲从,别人问话不否认,交换信息不透露重点,妙啊!

    没想到喜鹊居然是个技术型的八卦选手。

    四儿看喜鹊陷入沉思,有些得意,正要张口把打听来的翠儿的底细交代个清楚,就听见喜鹊皱着眉问道。

    “你是说翠儿姐姐已经没了?”

    四儿呆住,“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喜鹊姐姐!白姨娘庄子上的小厮嘴巴严,可是那庄子里头的管事娘子爱喝酒,时不时要去西门外的酒肆打酒,每一回都喝得烂醉!我趁着那日给太太屋里的管事娘子送钥匙,专门在那酒肆里等着她,这才撬开了她的嘴,那两壶好酒,费了我一个月的月钱呢!”

    “她怎么说的?”喜鹊着急。

    “她说,可惜了翠儿姑娘这么个好人啊,如今却做了林府后院的冤魂。还絮絮叨叨地说那翠儿姑娘的亲爹得了五十两银子,就欢天喜地的回了,不闻不问,连女儿的尸首也不管了。没见过那么狠心的爹!”

    “还有呢?没说是谁干的黑心事?”

    “没说,她后来就睡着了。”

    喜鹊恨恨的踢了一脚边上的石子,“翠儿姐姐啊,千不该万不该……”

    不该什么,她却没再继续说下去。两个丫鬟又说了会儿前门大街的趣事,绣坊的新鲜玩意儿,正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喜欢的物件。

    林一秋坐在圆凳上,听四儿要回屋去睡,也打算回到床上睡觉,又听到喜鹊压低了声音说道。

    “好妹妹,今儿是我不对,手下没个轻重,这个金银双络子,是上月太太赏的,我也用不着,妹妹拿着顽,挂在腰上也神气!”

    四儿笑着接过了。“姐姐说的什么话?不过是姐妹闹着顽,怎么就好拿姐姐东西。”

    “丢衣裳的事,一并打碎青灯盏的事,妹妹只当没听见吧。”

    “喜鹊姐姐放心,我省得。”

    墨色的天空挂着一轮弯弯的月亮,映在喜鹊乌黑的瞳孔中,翻着清冷的光。

    “砰!”

    “谁?”喜鹊看向林一秋屋里。

    圆凳倒在地上的声音在这人与人八卦完后,安静无比的夜晚,显得异常突兀。

    喜鹊急匆匆进了屋,看到自家姑娘衣裳不整的站在床边,脚边是一张倒着的圆凳。

    “姑娘?”

    林一秋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啊!喜鹊,快帮我把这圆凳挪走!我刚要起夜,差点被这凳子绊倒。”

    喜鹊心里一松,笑道。“姑娘可是燕窝粥吃多了?早就劝姑娘了,吃多了怕是要起夜,姑娘偏不听。那刘家婆子也真是的,我不过一个错眼,她倒是一碗一碗的端给姑娘。”

    林一秋只是笑笑,摸了摸鼻子,她总不能说是自己逼着刘婆子流水似的上燕窝粥吧。

    这可是南边小燕岛进贡京里的血燕啊,也就姜氏收了京里的回礼才有这待遇,小市民林一秋摸了摸肚子,眯着眼睛腹诽。

    喜鹊正要吹了灯出去,只听床上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喜鹊,我那琉璃青灯盏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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