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不太有道理的话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女人。

    这个我不清楚，但一个成功牛郎的背后大概率有一个（可能也不止一个）富婆。

    想必刚成为新人牛郎的三人小队还惶惶不安，而我决定成为他们成功的支柱之一，为他们的新工作添砖加瓦。

    不用谢，楚子航、路明非。

    只是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在第三天确保自己状态完善，我约了风间琉璃完成之前推迟的“邀约”。

    不清楚他在敏感的时期约我见面是不是注意到什么，但是几次推拒，多少要给出一点态度回应。

    风间琉璃也欣然接受回复，将约定地点在京都南禅寺附近。

    .

    *

    南禅寺也算是京都比较有名的一个地方了，日本京都名刹之一，临济宗南禅寺派的大本山。

    如果在樱花或是红叶季节，大概会比时下更受欢迎。

    穿着传统和服的女生拎着荷包，小心走在大道上。

    小振袖上的兰花花纹精美可爱材质肉眼可见的昂贵，路过她的人都忍不住看上一两眼，然后视线上移，见到令人难忘的清冷表情。

    对方撑伞迈步，小振袖硬生生让这位漂亮女生穿出了武士服的感受。

    威风凛凛。

    连这么漂亮的衣服，看起来也像是她的“武装”一般。

    站在不远处街头，同样穿着男式和服的青年，正撑着一把油纸伞，应付身边学生的拍照请求。

    学生里男生女生都有，对方清丽的面容配上束与脑后的长发，柔美又不软弱的气质总能让人想到新选组的冲田总司。

    在男子“苦恼”应付时，打伞皱眉的女生已经目不斜视走到了他的面前。

    美丽女生的气势莫名有种一夫当关的魄力。

    看见女生的靠近，学生们被逼的自觉后退两步，她这才将人群里的青年“解救”出来。

    “鹿桑。”对方松了口气，看上去好像如临大赦。

    女生也微微点头，态度柔和一些，她伸出手等人自己挽上，像极西方绅士。

    不在意这一动作和自己身上的服装有多矛盾，她很是自然地发出邀请，“现在去吃饭吧。”

    ……

    负责引路的自然是风间琉璃。

    “今天打扮很漂亮呢，很适合你。”身边的人说。

    “毕竟也是下了功夫的。”我回答。

    “怎么想起来穿小振袖的？”风间琉璃接过我装饰性的小包，开始闲聊，一点都没有之前频繁约见的急躁。

    “尝试一下，”我每一步感觉都走在独木桥上，裙子的幅度很窄，木屐也不便于行走。

    “感觉如何呢？”风间琉璃笑着问。

    我的声音从牙齿里挤出来，“……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说完我就感觉手边的手臂不留痕迹让我借力，走路都方便不少。

    牛郎的眼力见在这时体现的淋漓尽致，但能看出来我身体情况的多少就不清楚了。

    “蛮久没见面，我该表示点什么才对。”风间琉璃笑眯眯地对我说，“瓢亭已经定好位置了。”

    怀石料理……怪不得定在京都南禅寺这里见面。

    转着纸伞挡过高处的监控，我无所谓风间琉璃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点点头。

    “那走吧。”

    作为京都历史最悠久的餐厅之一，瓢亭据说有四百来年的历史，原本只是南禅寺内的茶亭，1837年才开始“转型”日料。

    掀开门帘就是很标准的日式庭院，只是相比于其他传统料理店，看上去更有年岁感一些。

    注意到我的视线在门口的画上，风间琉璃很自然地为我讲解起这里的历史，“是明治维新时代的名家山形、品川等人的涂鸦……很有历史感吧。”

    我不是很关注日本名家，但还是顺着他的话夸上两句，“你知道的很全面。”

    作为饭友实在是太熟，我对风间琉璃的敬语都少了很多。

    “提前做好功课是应该的。”他在侍者来之前为我拉开木门。

    最开始这里就是茶亭，茶点和茶自然也有招牌产品。

    葫芦三重钵，梅子昆布茶。

    我不太喜欢茶的味道，对甜食的适应倒是良好。硬生生在没有喝茶的情况下吃了一整块茶点，足以见我对糖分的耐受性。

    手机打开推特分享刷到的有趣东西，最后“无意”滑到高天原的宣传网页，先发制人，旁敲侧击起风间琉璃有没有听说过最近新起的牛郎新人。

    “高天原那家供应的鱼片很好吃……新人倒是没听说过，还挺新奇的，”我舀起小碗里的鹅肝蒸蛋，入嘴后黑松露的味道也散发出香气，“琉璃桑知道什么吗？”

    “应该是很有潜力的新人……原来鹿桑对这些事情也感兴趣？”对方脸上的笑意不变，慢悠悠的问。

    “……”

    总不能说我偷偷在关注牛郎三人组。

    总之，“勉强是有些吧。”这句话确实也是实话。

    然后就注意到，我说完这句话后，风间琉璃脸上的笑意似乎收敛了一些。

    “鹿桑真的对食物以外的东西也感兴趣了。”风间琉璃语气轻飘飘的，用玩笑话说。

    受过夏弥茶毒的我，已经对这种程度的阴阳怪气可以完全免疫。

    看上去对方确实已经有他们的情报，就是不知道了解多少。

    “一点好奇而已，下次请你去吃吃那家的鱼片。”

    毕竟苏恩曦给的身份总要物尽其用。

    现在开始，我就会是对新人逐渐感兴趣，经常的出差找乐的“有钱人”了。

    他能感受到我的意思吧。

    无视风间琉璃审视性刺人的视线，我面不改色咽下蒸蛋，笑着对他说，“味道很不错。”

    ……

    用完餐后，胃部的暖意里带着几分饱腹感，好像稍不注意就会被这种舒适迷住，从而失去警觉心。

    我递给他一份礼盒。

    “回去再打开吧，”我打开出租车门准备回去，“下次再找你吃饭。”

    他站的太近，透过车窗只能看见他的下半张脸 ，紧绷的嘴唇扯了扯带出弧度。

    “那我很期待。”

    那是我离开最后听到的话。

    .

    *

    凯撒三人小队那边，暧昧的灯光打在顶着死鱼眼的路明非头顶，冲淡了一点脸上失血的惨白。

    在高天原被“收留”，或者说是捡漏后，路明非总觉得两个师兄被开发出了不得了的属性，晋升速度可以说是如日中天。

    在拥有一部分人气基底后，似乎还有人特地来看看他们这几个新人……主要是凯撒和楚子航。

    躲避蛇岐八家的悬赏之余，路明非也很担心实习的学姐有没有安全撤离，看最近的新闻都没有什么爆炸案发生，他才松了口气。

    学姐应该是安全离开了。

    另一方面，路明非不敢想象他们这几个现在的样子，要是被学姐发现会变成什么地狱。

    ……那可是会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程度。

    路明非只想到几个字，无颜见江东父老。

    不过学姐要是真的主动问他的话，路明非感觉有点难把住嘴。

    楚子航至少是严肃表态，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埋进土里。

    一直说着低调，师兄却是努力把职位做到最好的人，从收到的花票数量就可见一斑。

    和脸还是分不开关系，美色惑人啊。

    一个匿名为他们点酒的客户格外热心肠，连路明非都收到了至少1/4的提成。

    好像是因为听说他们是刚出道的新人，于是十分富有呵护幼苗成长的爱心。

    别不是什么怪大妈就好。

    迎着座头鲸欣慰的眼神，三人小队都不甚自在，不过凯撒很是大度地回了他一个开朗的笑。

    然后扭头说为什么他感觉毛毛的。

    “不对劲，肯定不对劲。”

    “什么客人这么大手笔？名字都不留一个就甩过来这么多香槟塔……”，路明非觉得这客人也太洒脱了，往坏了说就是没心眼，“师兄，我觉得这个客人图谋很大啊。”

    楚子航则微微皱眉，坐在沙发上双手合十抵在额前，“……我有种奇怪的预感，这将会是我们这次职业生涯有史以来最大的挑战。”

    就事论事，确实是很大的挑战。

    哎，师兄不会真的把牛郎事业看的这么重吧？

    路明非感慨面前这男人真的是干一行爱一行。

    凯撒无所谓地收拢他根本遮不住什么的小披肩，看上去最有经验，接着用中文简单概括，“这就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吧。”

    “老大你真的很懂。”路明非肯定地说。

    凯撒谦虚，“略懂略懂。”

    贵公子在哪都是贵公子，哪怕牛郎打扮，也顶多看上去是穿着暴露一点的贵公子……不看他的胸肌的话。

    擦着手里的太刀，楚子航的表情和心情同样凝重，“我会准备好的。”

    看上去下一秒就能提刀杀人。

    而实际上，后台的服务员高声提醒准备间的各位，“右京桑，该你准备上去表演了。”

    听不太懂日语，但顶着右京.橘花名的楚子航听见关键词提刀站了起来。

    “我先走了。”他的脸上满是坚毅。

    “Sakura，11号桌那边在叫酒了噢。”服务员接着说。

    路明非抹了把脸，用蹩脚日语回答，“哎，来了。”

    这日子，不提也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