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县令下水

    如何让马贼和杨文德双双消失?

    目前她仅仅是一个卖点心的小商贩,于她而言,借刀杀人方为上策。

    马贼和杨文德之间,没有关系,却可以人为创造关系。

    不过,她到底只是个小人物,要想做到万全,神不知鬼不觉,还得依靠这方土地的掌管者善后,所以她将计划同林津舟说了,其中的关键得靠他来完成。

    他们两人秘密买通一群人,有沿街乞讨的小童,有散落在城内各处的地痞,还有再各大茶肆里的说书先生,酒楼里的店小二。

    目的只有一个,让他们四处散播流言,说黑咀山的马贼,欺软怕硬,明知三河县中最富有的大商人是杨文德,却恐惧于杨文德的权势,不敢招惹。

    不出三日,整个三河县都传遍了,无论是茶肆一隅,还是街头巷尾,关于马贼惧怕杨文德的事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杨文德的形象在三河县人心中又可怕了几分。

    顾珏为了确保马贼知道这个消息,特意派人在黑咀山附近的村镇加大了传播力度。

    这么大动静,杨文德作为县中的一霸,早早就察觉到了。

    但是他并不认为这样的流言对他有什么坏影响,相反,可能正是他在三河县的日子过于顺畅,横行霸市,连县令都不放在眼中,导致他的危机意识不强。

    觉得并没有什么人和事可以威胁到他,压根不放在心上。

    他的许多拥泵和手下为了取悦他,还为此开了庆功宴。

    “爷,外头都在说您才是咱们三河县真正的霸王,连那马贼见着您都得绕道走呢。”

    一个手下拍马道。

    黄文德笑了笑,不屑道:“马贼?哼,一群不成气候的草寇,爷和他们才不是一道人,他们若敢来劫道,我定叫你们开开眼,什么叫有去无回!”

    “是是是,爷的威名,何人不惧。”属下立刻陪笑着将酒续上。

    “哈哈哈哈!喝酒!”

    黄文德的威名的确在人们心中得以提升,不过提升的是恶名,还有人说这三河县中的一害就是黄文德,二害才是马贼。

    顾珏所要的造势已圆满完成,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什么?!你让我爹派人去杀黄文德?”

    林津舟被惊的差点跳起来,不可思议道。

    “你爹是最后一道保障,若黄文德没死,你爹才动手。”

    顾珏说的平静,好似杀人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林津舟四处张望了一圈,确定没人偷听,才小声问道:“你的意思是无论马贼有没有来杀杨文德,我们都要将他除掉,然后嫁祸给马贼?”

    顾珏微微一笑,不吝啬地夸道:“聪明!这就是一出空城计,我为姓杨的专门准备的。”

    “秒啊!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让三河县的祸害消失了。”林津舟大赞,随即又略微苦恼道:“可我爹那里还不知会不会同意呢,没准儿会又把我教训一顿,说我不务正业。”

    顾珏听了这话,轻轻摇了摇头,笃定道:“不会,如今该布的局已经布好,只待东风降临,瓮中捉鳖。”

    “你不是说县令大人苦黄文德久矣吗,你父亲但凡好想好好做官,就不会放任他,当然就不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林津舟听她这么一说,忐忑的心放松下来,是啊,若说这三河县中对黄文德最是苦恼难办的一人,就是父亲了。

    有黄文德这个拦路虎,父亲做很多事时都捉襟见肘,放不开手脚,施展不了抱负,这个县令做的十分憋屈。

    顾珏又道:“依照现在谣言传播的程度,马贼一定是知道了的,若他们要行动,也是近几日,你让你父亲多派些人在黑咀山附近守着,一有动静就传信号。”

    两人又说了些细节,确保其中每一个环节都要做到万无一失。

    县令府。

    林津舟回到家,恰巧就碰上了忙完一天公务的父亲林知节。

    林知节肃着一张脸,呵斥儿子,“你整日不见人影,学堂的先生说你已经连续好多天没去过,你到哪里野混去了?”

    “父亲,我……”林津舟对林知节发火还是有些怕的,话说的犹豫。

    “说!”

    “我、我有大事跟你说!”林津舟被逼急了,索性不管不顾,大声说道。

    这下换林知节有些摸不准了,这小子皮痒了,平日都是见他就躲,恨不得跟他隔着楚汉河界,今日竞要主动同他说话,顺着接话道:“什么事?”

    林津舟张了张嘴,又把话咽回去,四下看了看紧张道:“我要和你去书房说。”

    林知节越发疑惑了,谁都知道林津舟最不愿意去的就是书房了,说是看到那一排排的书就头疼。不过,他倒要看看这小子今日是卖的什么葫芦药,又想的什么鬼主意。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林津舟还特意将门关上。

    开门见山道:“父亲,对付杨文德,我有一计。”

    林知节听到儿子提到杨文德,有些担心,忙问,“你近日惹到他了?你怎么跟他扯上关系的?”

    “没有,重点不是我惹没惹到他。”林津舟辩解道,接着说:“近日有关他和马贼的流言您听到了吧。”

    林知节皱眉,“你做的?”

    “没错!”林津舟得意扬眉道。

    “胡闹,你没事惹他做什么,他是什么样的人,背地里又做了多少腌脏事,你知道吗?”

    林知节刷的瞪着一双眼睛,胡子都被气的抖了抖。

    林津舟委屈,倔强道:“正因为我知道他可恶,所以才去让人传播的。”

    “然后呢,将马贼引过去吗?你可知杨文德有多少护卫?他背后之人若是查到你,你可有命活?而且你又怎么确保马贼一定会去?”

    林知节气的头发昏,胸膛剧烈起伏,他甩甩头继续道:“你就祈祷马贼不要去找杨文德吧,否则难以收场,被杨文德记恨上你承担的起?”

    他恨铁不成钢,此时已是悔恨莫及,夫人宠溺小儿子,他常常想管束都被夫人给挡回去了,自己疏于管教让儿子胆大包天,今朝竟敢做这等要人命的事。

    林津舟不服,他心道父亲还把他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子。

    愤愤不平,一股脑儿将顾珏的计划全说了,“我可没有那么蠢,马贼是否下山来,杨文德都必死。马贼来了,能够杀掉杨文德最好,若没有杀掉杨文德,父亲你可以派人补刀。”

    “若是这几日马贼没来,父亲选个良辰吉日杀掉杨文德便是,嫁祸给马贼。现在的流言就是我为您搭建的戏台,唱哪出戏,取决于您怎么唱。”

    “而我只要一个结果,就是杨文德死。”

    林知节方才还当他任性胡闹,现在留意一听,乍一听好像平平无奇,简陋儿戏。

    细细思索,回味一番,又觉得这计策瞒天过海,周密详细,布局精巧,简直天衣无缝,好好操作一番,不是不行。

    他来了兴致,“你仔细跟我说来,从头开始,流言如何传的。”

    林津舟见父亲变了态度,已经愿意听他的想法,高兴地将他和顾珏找人传流言,再道如今做的所有事一一告知。

    “所以,这计策是这位叶姑娘想的主意吧?”林津舟没好气斜了儿子一眼,他自己的儿子他能不知道有几斤几两吗?

    林津舟挠挠头,嘿嘿一笑,“我也出了不少力呀。”

    林知节对儿子的傻样没理,他眼睛微眯,沉思了片刻,缓缓道:“此女脑子活泛,善于利用事物的关联构造布局,思维缜密,环环相扣,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

    听到父亲这样说叶秋,林津舟不愿意了,反驳道,“叶姐只是聪慧了些,她可没有做什么坏事,她是我的朋友,才不危险呢。”

    林津舟知道儿子没有什么心计,又是直爽的性子,最崇尚一些两肋插刀的江湖义气,担心适得其反,咽下了想要说的话。

    “好了,我这就让人去黑咀山探听情况,你这几日,给我老实在家呆着,哪儿也不许去,学堂也不行。”

    “哎?凭什么我让我出门?”

    林知节懒得跟他废话,让管家将人带出去了。

    他还要给这小子善后呢,虽说那个叫叶秋的姑娘让各种不同的人去散播流言,这样的确能扰乱视线,查不到源头,但是若有心人查到杨文德和云裳糕的恩怨,还是能抽丝剥茧寻到的。

    他现在去添些火,多派几方人去挑起同杨文德的冲突,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增加了许多上桌的棋子,扰乱人的注意,加一层防御。

    让儿子禁足,纯粹是不想将来东窗事发,儿子被牵扯其中。

    虽是这样,他还是叫来周嬷嬷,让她去叶秋那里买些糕点回来,并且带过去一句话:“少爷近日病了,不会来买。”

    以那位叶秋姑娘的聪明,想来会明白他的意思。

    —

    顾珏收到周嬷嬷带到的话,笑着点点头,“还望林小少爷能够安心养病,待病好之时,再来不迟,顾珏静候佳音。”

    顾珏放下心来,最要紧的林县令已然搞定,她只需静静等候杨文德的死讯即可。

    林县令护子心切,她能理解,这对她来说也是一桩好事,为了不牵扯出林津舟,林县令必然会给她善后。

    还好,林县令不是嗜杀之人,她的缺算是利用了林津舟,拉着林县令下水,不过她以后会补偿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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