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的效率已经在努力拉高了。
加茂家的动静太大，吸引了其他两家——准确来说是禅院家的注意。
反正咒术界的规则是等价交换，那么多咒术师失去了咒力和术式，那么相应的，咒术高专其他人的咒力就会提高，毕竟现在咒灵数量一时半会还降不下来。
五条悟差人送了好几个睡袋过来，雲一直不眠不休的看着御三家的资料，加茂本家的人只能苦哈哈的睡在外面。
禅院直毘人在听到天丛云剑整个对加茂家从上到下一个清洗的大动作后莫名心慌起来，他往上翘的两撇胡子动了动，“……你怎么看？”
禅院扇：“绝不能让这个女人来禅院家。”
加茂家世袭的清贵和御三家的高傲在天丛云剑面前被摔的一干二净，更何况这个神器是一名女性，让她堂而皇之地进入禅院家来，是一种耻辱。
禅院直毘人把目光转过去，心知现在禅院家上下还是不清楚天丛云剑，还是将她看轻——即使她已经剥夺了一部分禅院家长老的术式和咒力。
那群长老始终不敢相信，暗地里一直在搜寻着如何破解这种类似‘束缚’的能力。
他口袋里的铃声响了起来。
“喂喂，夜蛾老师~”五条悟接起电话，“还没回来？当然是陪着雲看资料啦~要清洗就得彻底一点嘛~”
加茂宪伦的灵魂在月读命掌管的冥道里，他自己散着长发困顿的倚在一边，百千万亡灵的工作量实在有点大。
在看过加茂家连带着加茂家顺带记录的禅院家部分资料和五条家部分资料后，雲终于从一堆古籍中抬起头来。
“咒胎九相图的研究是加茂宪伦背着加茂家做的。”她捏了捏眉心，“里面说他在明治初期找到了一个体质特异的女子，逼迫她怀上咒灵的孩子，还混入自己的血脉。”
“当时记载，他持有加茂家的祖传术式——赤血操术。”
“那位女子为什么能够怀上咒灵的孩子？”家入硝子觉得不可思议极了，“……没有生殖隔离吗？”
夏油杰、五条悟：“好问题。”
雲：“那么，那个咒灵也是体质特异的。”
家入硝子拿过雲手中的记载，上面记载的含糊，估计是觉得这桩丑闻太过炸裂，所以关于那名女子的姓氏、姓名或者所在地都没有记载，只说她是在某天去到寺庙里，然后被加茂宪伦看上的。
“加茂家把赤血操术看的很重要，”夏油杰说，“加茂宪伦那时候可能是家主预备，总之——他应该是要什么有什么。”
五条悟：“为什么他前后差别这么大？”
雲抚过那些文字，上面在记载加茂宪伦在一次意外前都是很正常的。
“那次在剿灭一个咒灵后，他的脑袋上多了一条缝合线。”雲的脑中瞬闪过什么，她拧眉，闭上眼睛，扶上太阳穴。
“缝合线……”
“怎么了雲，哪里不舒服吗？”家入硝子看着她，支离破碎的记忆一闪而过，原本在一边倚着的月读命瞬移过来，伸手覆盖在雲的头顶。
“雲，想起来。”
他沉着声音，“那人对你下术了，想起来！”
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头上有着缝纫线，手握丛云牙——
还有、还有一个人……身上有黄泉的气息……
雲抱着脑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眼神在空洞和杀意之中来回转换。
那两个人……那两个人……她一定要杀了他们！
“名字是最短的咒，她的名字留在了黄泉。”头上有缝纫线的短发女人对着一个穿和服的男人说，“而你的手上有从黄泉来的黄泉之语——施术吧，她绝对想不起来。”
那个和服男人握着黄泉之语，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不过区区神器。”
他们用丛云牙和黄泉之语重创了她！
“咳——咳咳。”随着一声虚空中的破裂声，雲终于想起了她被重创的记忆。
家入硝子很担心她，伸手在雲没有聚焦的眼前晃了晃手，“雲？雲？”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夏油杰也问道，“你身上刚刚好像碎掉了什么。”五条悟也凑过来，“受了影响吗？”
雲闭了闭眼睛，压下眼底狂虐的杀意，“缝合线，那是同一个人。”
“什么？”
雲深呼吸了几下，才勉强平稳下来。“之前重创我的人，我想起来了。是两个人，一个头顶上有着缝纫线，一个是穿和服的男人——他们手上有丛云牙和黄泉之语，联手才重创了我。”
“抢走了我的剑体。”
她看向月读命，见对方一副恹恹的样子，“之前在京都总监部见到的加茂川，和重创我的是同一个人。”
她不会认错，因为那个短发女人身上也缠绕着数道和咒灵的束缚线。
夏油杰一时间没转换过来：“等等……加茂长老重创的你？！”“不是，雲的意思是说，那个缝纫线应该有变换身体的能力。”五条悟拧着眉，“雲是靠着什么来认人的？”
雲：“灵魂。”
“每个人灵魂上都有独特的印记，”雲有些困惑，“杰身上就有很多和咒灵的关联线，悟身上很干净，有蓝色的印记，硝子的灵魂散发辉光，是救了很多人。”
“加上四魂是否点满，我也能看出来。”
“就算你们换了一副皮囊，我还是能一眼认出来。”
拥有能透析一切本质的天丛云，就连刑罚也是加注在灵魂上的。
月读命打了个哈欠：“……他们应该不知道你的这个能力吧。”指的是那个缝合线和那个和服男人，雲眨了眨眼睛，“他们上来就和我打了起来。”
她没有在战斗中说话的习惯。
既然人已经想了起来，那么——“上次京都总监部突然出现妖，是他们干的。”
知道了幕后之人是谁，那就好办太多了，雲牵动了一下嘴角，“那两人的灵魂……可是非常显眼。”
一个缠绕着不少束缚线，一个因为使用黄泉之语而变得污浊。
“想用丛云牙吞噬我吗？”她低低的声音含着莫名的冷意。“想除掉我吗……？”
“丛云牙吞噬你？”家入硝子有些凝重，“是。”面对他们的打算，雲莫名觉得心里奇怪，“丛云牙已经进化出了意识，并试图吞噬我这具灵体。”说起自己遭受的威胁她也是一副淡漠的样子。
“太天真了。”
月读命毫不客气的说道，又换了个姿势，“雲当初去到黄泉，是母亲大人融合而成的丛云牙，想靠着丛云牙本身的力量融合天丛云，无异于痴人说梦。”
伊邪那美是不死的黄泉女王，高天原的母神，想试图效仿她的手段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他们有别的目的。”
“能做万全准备，背后的目的肯定不简单。”月读命扶着头，“但是这次雲几乎发现了他们，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来。”他勉强撑着身体来这里陪雲了好些天，“雲有疑惑的话，记得去横滨找那两个奇魂点满的人类……”
觉察到月读命的不适，雲快步走了过去，“月读大人……”
“在苇原中国待久了有些累。”月读命笑着揉了揉雲的脑袋，“雲，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他轻声说道，“你是天丛云剑，无坚不摧，无往不利。”
“无所畏惧。”
能够斩断一切阴谋诡计，一切前路的荆棘丛林。
“和朋友待在一起。”伸手拉开一边的空间，月读命的眼神很是温柔，“我不能离开冥道太久，等下次我再和你见面。”
只是一次短暂的告别。
他走进那道缝隙的时候还不忘记和三位咒术师说再见，“我去睡一会。”他还指了指自己的掌心，“结界。”
已经很久没有人揉过雲的脑袋了，感受着残留的温暖，望着月读命离开的身影，她轻轻点头：“好的，月读大人。”
冥道关闭。
整理好自己需要的那部分典籍，雲很快就从月读命离开的心情中脱离出来，“咒胎九相图的实验数据加茂家也没有留存多少，但是咒胎一号二号和三号……”
五条悟：“保存在东京咒术高专。”
雲点头，她随意扯了个包将这些东西放进去，“那现在去干什么？”这几天陪着雲看这些，脑袋都有点晕乎乎的。
“御三家内的禅院和五条家没有出过像加茂这样的事情，暂时不予追究。”雲本想自己提着资料，但是夏油杰却接过她的包，“我来吧雲。”
雲朝他说了谢谢，看着夏油杰将包交给一个咒灵：“……”
“将加茂家族后人拥有术式的权利部分剥夺，留下年幼的咒术师。”加茂家的确在加茂宪伦之后做了一些有利于咒术界的事，所以雲的做法也可以折中。“然后，我……们去清理黑市上的诅咒师。”
五条悟眼睛亮起来：“现在就去吗？”
雲踏出院门，看了一眼天色：“到午饭时间了。”
夏油杰：“吃过饭后再去？”
家入硝子：“这附近就有一些传统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