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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柔则刚

    “这六天内,短短三天,妖族对人类的袭击就已经不下十余。想当年最初之时,妖族便频繁袭击,我们靠着武器保卫自己的家园。近几十年来妖族并未消停而是潜伏暗中伺机而动。”会议召开间,宫钰对众陈述,“所以我以此来举办比武,一来巩固内部实力二来也正好探明妖族动向。”

    “哼,没想到它们这么沉不住气。”张厉冷哼一声,“这就是明摆着跟我们宣战,”

    “一直以来我们被动受着妖族牵制却只能任由这样,一点反抗机会都没有,真令人憋屈。”刘茂满心闷郁。

    “哼,妖族欺我们太甚,它们虽然凶神恶煞,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真不要命起来谁也不怕谁。依着我看倒还不如打杀回去也让它们见识一下厉害!”作为首次遭遇,洪起愤愤拍案道。

    若是平时,早就一拍即合互相呼应,但今天在座的都默默低头不语,洪起面露迟疑有些尴尬,一时涨红着脸也不知如何是好。整个场面沉浸在沮丧和无助之中。

    “诸位,一直以来,你们可曾发现一个极其不合理的地方。”这时一直沉默的姜芸轩说话了。

    “也许我的表达会有点绕,但大家应该都能明白,妖,我们称它们为妖族,那么何为妖?”

    “妖?只要不是人类的东西,什么飞禽走兽,都可以称为妖吧?”项凡勾起兴趣,好奇问道。

    “这..是我们人类的定义吧,妖族会认为自己是妖族吗?”周围人对着新奇的话题纷纷引起讨论,气氛还挺和谐,宫钰没有打破这一切,这是一个哲学问题她也陷入了思考。

    “这么说其实也对,对我们造成威胁的那帮妖族无非是些豺狼虎豹,但它们并非真正的妖,只能称为妖兽。”姜芸轩倾听各位的言语总结道。

    “妖兽相比人而言,心智尚不成熟,只能依靠天生的兽性本能解决它们的生存以及繁衍,妖兽之间也只有弱肉强食这是它们的法则不会有感情。并且其实你们有没有发现妖兽其实是惧怕人的,因为人类大多数时候不在它们的捕食范围而和人类争斗往往两败俱伤,占不到便宜,尤其是人群众多的环境它们是不敢去招惹的,反而会遭到人类捕杀的报复。”

    “照你这么说,妖兽无非只是寻常野兽而已,它们彼此之间都互不相容,心智也不全就意味着不善谋略又对人类尚惧三分,如果真是这样,它们对我们的袭击确是不同寻常。”宫钰沉思良久,觉得姜芸轩的话不无道理,表示肯定并暗示他继续说下去。

    姜芸轩点头:“是的盟主,我们已经很容易推断出其中就有妖兽诞生了人类的心智,是它在暗中指使这群妖兽,之前对我们的袭击都是它一手策划的,我们可以称它为兽王。””

    “兽王...”宫钰喃喃自语。

    赵贺茅塞顿开拍手称好:“真是绝妙的推论,如此我们的目标不就明确了吗?”

    高信也是极为高兴:“对,找到兽王解决掉它,那些小妖兽就根本不足为据!”

    “只是兽王的实力应该远胜一般妖兽,所以它可以号令众多妖兽并有能耐去驾驭令它们臣服。”姜芸轩这句很现实的话如同给在座泼了盆冷水,大家意识到眼前这个大敌可能极其不好对付一众的又沉默了,场面再度寂静。

    说完之后姜芸轩却沉默了,望向宫钰眼中闪过不一样的光芒,“好了,时间不早大家都散了吧,我已为各地增加人手,但还请务必相互联络,若有难处点烽火为号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诸位切勿懈怠。”

    宫钰吩咐众人散去,厅堂里只剩他和姜芸轩二人,此景如同又回到当初。“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了。”

    “盟主,其实在我们的记忆里,兽王就在其中出现,分别是二十和十二年前,不知盟主是否有个印象。”姜芸轩提醒道。

    “想当年我爹亡命奔波,逃往此地期间遭遇盘踞其中的妖族围攻奄奄一息,是我娘相救长期一来深深相爱,可在我还未出生之时,兽王就率大量妖兽围剿魁槐山,我爹誓死抵抗虽成功打退妖族并重伤兽王,而他却也就此牺牲。”姜芸轩低声细语,他仿佛又看到了满山槐花飘香,父亲和母亲相互依偎。

    “期间,魁槐山也得到宫家庄的及时援助,之后妖族潜伏,可八年后却又在关键时发动致命偷袭,而那时...”姜芸轩注视宫钰,从他的眼中。

    宫钰努力回忆当时过程:“当年小女身患重病,被我儿宫镜带往魁槐求医,可回途之中..”当提及此时言语微微哽咽。

    姜芸轩赶忙赔礼:“在下言语过激,还望盟主恕罪!”

    “无妨..”宫钰缓和下来,尽管眼眶带有一丝湿漉,“尽管如此我们和妖族的战争也才刚刚开始,长久以往不得松懈。”

    “可是我已经老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宫钰慈祥笑笑,“好了你也该回去了。”他搀扶起身拄着拐杖慢悠悠离开,偶尔传来一两声低低咳嗽,“好像是遗漏了什么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以后若是还有机会我们再推心置腹吧。”

    望着宫钰有些岣嵝的背影姜芸轩一时内心有感而发,轻叹一声就此离去。

    匆匆赶回,而此时魁槐正面临一场恶战,项凡和一众寨人正顽强抵抗,直到姜芸轩的加入战局才好转了很多,最终妖兽被击退。

    “娘,欣儿。”姜芸轩安抚杨铃,蹲下搂着欣儿抚慰;“好了没事了,别害怕。”

    杨铃带着欣儿医治伤员,其余搬运尸体修筑寨栏。“妖兽的袭击越来越频繁了。”项凡非常担忧,魁槐山本就处于靠近边界一带首当其冲受到威胁,长久下来岌岌可危。

    “这点人手还是不够,必须赶快上报给盟主,要求继续增援。”看见远方空中久久不散的黑烟。姜芸轩苦笑:“看来不只是我们有这样的需求。”

    黄昏来临之际,宫家庄内,宫钰派遣力牧,祝融分别往其他山寨进行援助,当看向宫钺:“你也去吧,我有预感妖族会半夜偷袭魁槐山,此时出发应该是来得及的。”

    宫钺迟疑:“爹,可如此一来宫家庄定然空虚,这未免..”宫家庄身为联盟核心至关重要,易守难攻妖族很难打的进去,但随着人手分出稀释往往更令妖族趁虚而入。

    宫钰按着桌上一摞摞书信没有一个不是是紧急求援的,又叹了口气:“去吧。”

    “是..”宫钺低头低声,眼神茫然转身便要离去,宫钰叫住了她:“钺儿,你还在为他之前所告诉你的耿耿于怀?”

    宫钺点点头,有些低落地说:“他说的没错。”

    “我知道你的压力很大,如今情势迫在眉睫,可即便是日后的危机都不是眼下应当操心的事。”宫钰语气柔和。

    “钺儿知道了。”宫钺诺语告退。

    当天深夜,因下午事疲惫半天,魁槐山上人已进入休息,但仍要留有人员巡逻守寨。

    “这个时间点一过就该换班了,好困..”今日的夜格外幽深,黯沉的月色下远山的树木若隐若现,偶尔吹来的风原本是清凉舒缓却不免带给人警觉的危机感。守寨的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最后望了眼寨外确保无误准备从寨楼上下来。

    突然间,他只感觉脖后凉飕飕,有腥臭拂面,下一刻脖颈传来剧烈刺痛。

    “咚!”头顶一声沉闷的钟响响彻寨中,巡逻的瞬起惊觉,“不好,是妖族夜袭,快通知寨主他们!”

    “嗷呜!”寨楼上,一头妖狼仰月长啸,身下是已被咬断喉咙的人。尖声幽幽回荡,刹时间夜幕远山中无数狼啸此起彼伏,伴着道道漆黑的影子在夜色的掩护下向着寨外潜进。

    “娘,你保护好自己,欣儿你躲起来,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来。”姜芸轩忧心忡忡嘱托母亲和欣儿,将房门牢牢锁死于寨内与狼群展开搏斗。

    妖狼的敏捷凶狠许多人连连不敌,被扑倒在地当场撕咬挣扎不得,耳边不时传来惨叫血腥味愈发浓烈。

    “大家别慌,举火,站在一起。”项凡卖力指挥,扬起朴刀一刀刀斩杀狼群,姜芸轩身在外围力举砍刃相比更加勇猛许多妖狼被他斩首成段。

    可就在期间,却无人注意,有只妖狼行踪鬼祟,若不留心很难发觉,而它所处正是杨铃和欣儿的小屋。

    房内窗门封闭,杨铃和欣儿依偎一起听着阵阵外界胆寒嘶吼声。“我害怕..”欣儿的头埋在杨铃怀里啜泣幼小的身体瑟瑟发抖“轩哥哥和项伯伯会保护我们的,很快就会过去的。”杨铃竭力克服自己的恐惧安慰欣儿。

    许久,外界声音由小渐停,欣儿这才颤巍巍将头抬起但仍放不下恐惧撇眼向四周,可当她朝向窗户,就见黑暗中一双幽绿的眼睛对视,欣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恐惧捂住眼睛失声尖叫,这一举动也将狼群完全吸引,屋外很清晰传来爪子在门上抓挠拍击,更可怕的是先前那只妖狼拼尽力气往窗内挤,眼看半个身体就要钻进去。

    杨铃焦急来回顾盼,最后望了欣儿一眼,竟鼓起勇气冲向窗户,手里紧攥着事先准备的小刀颤举起颤抖着一刀刀捅向妖狼的脑袋直到彻底没了气息。

    可此时的木门嘎吱作响,在狼群冲击下摇坠随时有崩塌的趋向。

    “这里我顶着,你快跑!”杨铃吃力将一件件东西推向抵着大门,自己用身体也死死挡住。

    “可是杨阿姨,你!”欣儿急得都要哭出来,当年她一家被妖兽屠杀她的父母和如今的杨铃一样都是如此,拿着生命去保护她。

    杨铃紧绷全身不让自己松懈突然对着欣儿一笑:“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当年雄陌哥哥就是这样保护我的,而你是我的孩子我会保护好你的。”

    “快走!”

    欣儿哭泣转身远离之时,大门应声碎裂,妖狼发疯涌入扑向再无防备的杨铃。

    一口朴刀掷出恰好插入迎面妖狼脑中当即毙命,情急之下项凡此举虽让杨铃幸免于难而自己却因此深陷重围,手无寸铁的他备受数头妖狼围攻,虽有拳脚但难以招架身上很快血肉模糊。

    姜芸轩也受伤不轻,他和项凡身边也没多少人,狼群似是针对几乎全部都朝他涌来,腿上腰上肩上被咬下快快血肉,他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随时有可能倒下,他只能用尽全力阻止狼群保护自己的母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一声,声音胆怯脆生无比熟悉,“妖怪...有..本事就过来啊!”

    “欣儿!”姜芸轩大愕,“你不要命了!快回来!”

    狼群慢慢向欣儿缓缓靠拢将她逐渐包围,欣儿高举火把,闪耀在暖光下的脸惨淡一笑:“轩哥哥,以前都是你们保护我,现在欣儿终于可以保护你们了。”

    “那里是…”一声尖利狼嚎,狼群一同向欣儿扑去,欣儿淡然合眼,手中火把垂下,落在脚下的一圈草垛上。

    火起,顿时就将场地点燃,狼群来不及逃避当场被熊熊烈焰笼罩,全身毛发燃起痛苦挣扎哀嚎。

    “欣儿!”姜芸轩拼命伸手,火海中看不见欣儿的轮廓他只能无力大吼希望能以此得到哪怕微弱的回应。

    “刚才我为什么不觉得很怕,可是我现在突然好害怕,我会死掉的呜呜呜…”火海中欣儿蹲下身子呜呜痛哭。

    突然感觉一道身影落下恰好停在她的身边抬眼一看:“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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