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家庄内,宫钺汗流浃背一路狂奔期间略过一个个庄人。
“爹!”她踉跄进门,力牧祝融候在两侧,床榻上卧着宫钰。
“我爹怎么样!”宫钺焦急询问,两人对视一眼,都不忍心地将头别过去。
“爹!”宫钺快步来到床前,此时的宫钰已再不复往日,面色如朽木枯萎,似风中残烛。
姜芸轩也赶来了,刚一进门就看见宫钺给了力牧祝融一记巴掌。
“我爹遇袭之时,你们可在身边!竟眼睁睁让这种事情发生,说!”宫钺双目圆睁怒斥两人。
“小姐..事发突然,我们也没有料到。”力牧垂头低低地说。
“当时我们不在庄中,也是收到消息不敢怠慢立刻告知小姐。”祝融无奈说出实情。
“钺儿..”微弱的声音从床边飘来,宫钺一瞬间喜出望外,宫钰眼睛睁开一道缝隙,伴随鼻尖微弱起伏,口齿艰难地呢喃。
“爹,您没事就好,这段时间安心休养不要为妖族的事而操心!”宫钺激动万分手放在被上。
“不为妖族操心..我也得为你们操心..”宫钰惨淡笑了笑。
宫钺迫切询问:“爹,究竟是谁行刺的你,是妖族吗?”
可宫钰却沉默了,任凭宫钺的连连追问闭口不答,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这个,需要你自己去找出来。”
宫钺愣住,却见下一刻宫钰这样道。
“钺儿..从小我对你缺乏关心,之后又对你太过苛刻让你受了太多苦,而现在,你唯一的亲人又要离开了,我对不起你..”宫钰浑浊的眼眶中流下眼泪,即便是宫镜死时他也只是强压在心底,而眼下他已没了掩盖的余地。
“爹,钺儿从来没有怪罪过爹爹,若不是您对我的严格苛刻,我终不过是一个手无寸铁的累赘什么事都只能袖手旁观,至于小时候,我本就身患重症您将期望寄于哥哥身上本就是最理智的选择。”
“好..好,钺儿这句话我憋在心里好久啊可我却说不出口:我是爱你的,你打心里就是我的骄傲从未改变过。”
一瞬间宫钺热泪盈眶,长久以来的心结终于得解,她再也不用因为哥哥的死而感到内疚。
“宫钺,听令!”宫钰声音加大,他浑身颤抖在力牧祝融搀扶下坐起身,虽已是奄奄一息却仍旧显露最后的余威,
宫钺立即跪下,眼神中掩盖了悲伤,变得坚毅。
“即日起,你便为宫家庄主并联盟盟主,总领庄中盟中事务!”
“宫钺领命!”宫钺坚定简短回答。
“力牧,祝融听令!你二位需好生辅佐小姐,不可让相同之时再度发生,不得有误。”
“是!”二人同时跪下拱手示意。
这时,宫钰最后注向伫立门口的姜芸轩:“你也来吧,我要嘱托的你包括你。”姜芸轩赶忙过来,他眼中凝重:“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小人愿听。”
宫钰眼中流露出欣慰的笑:“姜芸轩呐你是我所看好的人,你记住,你有一个勇敢而无畏的父亲,你要向他一样,危难关头只有付出常人所没有的勇气方能在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
“老人家所言,在下牢记于心!”姜芸轩跪下。
“记住..你们二位需同心协力,如此..妖族可破。”宫钰说出内心的最后一句,在宫钺慌愕的目光中他的眼睛缓和闭上,身形宛如雕塑般再也没了任何动静。
“爹!”,“庄主!”房间内宫钺匍在床前泣不成声,两卫也是百感交集,纷纷低头啜泣。
姜芸轩默默转身,虽看不清他的神情,但相比之下也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宫家庄宫钰死亡,享年68岁。
宫钰之死旁人无不震惊,回想其一生作为,严明公正,事必躬亲为联盟大计,抵御妖族而操碎了心,却落得这般结局谁又不觉惋惜可叹。
宫钺本欲风光大葬各寨同来祭拜却被姜芸轩劝道,宫钺怒道:“你休来管我家事。”
姜芸轩愁面摇头:“如今事况非同往日,如此大张旗鼓必被察觉,那时若再生变故后果不堪设想。”
宫钺神情幽怨:“难道要我处处受限于它们吗,妖族害我父兄,我却不能给□□代我愧对于他们。”
姜芸轩苦口婆心劝说:“当务之急,该以大局为重,盟主刚死内部不稳人心涣散,况妖族尚虎视眈眈,若是危机时刻仍只顾着个人情感,各方会如何看待于你,又如何能服你,现在同为庄盟之主理该重振旗鼓不负父兄所望这才是给他们最好的交代。”
“日后若能消灭妖族,不光是庄主,就连同那些因妖族而死的人,全人上下一同缅怀祭拜抚慰他们的在天之灵。”说完对她点点头。
宫钺紧紧凝视着他。
她深吸一口气冷笑道:“你说的没错,现在不是哭闹的时候,也没有时间去哭闹,那是弱女子才会做的事。”不曾发觉衣袖之下手臂攥拳隐隐发颤。
宫钰的丧事只是简单的办了,除宫家庄之外外人不得参与,灵堂内白影婆娑,灯烛黯淡,香炉之上立得是宫钰和宫镜的牌位,宫钺一身丧服,披头散发跪于牌位正前。
“小姐,你已经跪了一夜了,再这样下去吃不消啊。”力牧祝融心疼无比,他们从小被宫钰收养,少庄主宫镜视二人如亲兄弟,可两人皆死于非命,今独剩下宫钺孤苦,悲痛万分却不能陪他们而去这种痛苦难以接受。
“人死不能复生,小姐还是节哀顺变吧。”
“我知道你们为我担心,谢谢你们。”
“我哥与我爹先后都离开了,但至少我还有你们,”宫钺突然开口声音相当的柔和,“你们都是陪我从小长大的,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对我无微不至,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小姐!”两人心中一颤,眼睛忽觉一热再发觉时眼泪已止不住地往下淌,几乎是下意识跪倒在宫钺面前:“我等愿为小姐赴汤蹈火哟,在所不辞!”
宫钺将二人搀扶起来:“如今我既承父兄之遗志,就断不会令他们失望。”
“小姐!我们是放心的!”,“少老庄主的在天之灵一定会倍感欣慰!”
“至于妖族我与它们势不两立,不死不休!”宫钺凝视外界,她的神情冷硬,眼中狠厉,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