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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月下千山雪(七)

    红衣女子一招就秒掉了赵无咎辛辛苦苦四处掘坟炼化的尸体,数日来的成果毁之一旦,换作是谁都很生气吧?但他脸上却没有一丝生气的模样,反而笑得十分得意猖狂。

    “嘿嘿嘿,小姑娘武功不错,若是几口把你吃了,未免有些浪费了,不如练成尸鬼。”赵无咎瞪着一双猩红似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红衣女子,又道:“嘿嘿嘿,老夫先吸干你的处子血,随后再练成干尸,岂不是一举两得,嘿嘿嘿,老夫真是天才,嘿嘿嘿~”

    红衣女子持剑站在雪地里,缠发的红缨和朱红的耳坠随着风流拂动,她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幽山六鬼合聚则强,分散则弱,赵无咎你滥杀无辜血债累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话说完飞身一剑击起无数雪花直冲赵无咎面门而来。

    赵无咎长啸一声双手一甩,十指的指甲陡然生得又尖又长,他勾起长长的利爪一下擒住了红衣女子的剑尖,后者运转真气渡于剑上,光辉大作之时,她圈点划剑,道道刺眼的剑芒之下,唰唰几下就将赵无咎两只手的手指都给削断了,赵无咎吃痛的怪叫一声,他飞窜着后退到棺木上蹲着,嘴皮子上下飞速的闭合,似在念咒,红衣女子岂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当机立断持剑刺去,赵无咎一边念咒一边抽出腰间的月钩弯刀吃招,没一会的功夫只见赵无咎身上各处裸露的皮肤上有什么猩红的小虫在爬动,最后全都聚向他的断指处,而方才还血淋淋淌着乌血的断口眨眼间就恢复如初,诡异的是这新长出来的手指像幼童的手指一样白嫩。

    “嘿嘿嘿,老夫本想逗弄你一番,看来是小瞧你这女娃娃了!”赵无咎讥笑一声,划出的弯刀突然威力大增,直把与他对阵的红衣女子震飞了出去,后者双腿着地,将剑插入雪中,直到退至五丈远的距离才堪堪停下。

    赵无咎佝偻着腰像狗一样从棺木上爬下来快速冲向远处调息的红衣女子,他一路怪叫着挥着弯刀临空跳起,刀刃直直对准她的脖子,哪知这个时候红衣女子猛然抬头持剑击挡,“叮”的一声刀剑碰撞声在空旷的树林中不断回响。

    赵无咎挥刀停顿在半空中与持剑的红衣女子对峙,两人刀剑对抗的中心涌起一股巨大的气浪顷刻就将附近的积雪给融化了,赵无咎突然对着面前的女子咧嘴一笑,接着猛地一施力直将红衣女子击沉了半寸,令她双脚陷于泥土中动弹不得,然而上方的赵无咎依旧不断往下震刀。赵无咎一边大笑一边快速击打着她的剑身,一下击打便陷落一寸,须臾之间,红衣女子就只剩半边身子露在外边了。

    直到这刻,赵无咎终于停下了疯狂的攻势,他脸上挂着满意又兴奋的笑容,像个猩猩一般围着红衣女子嬉笑奔跑:“嘿嘿嘿,小姑娘你败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今儿是老夫的死期,你说错了,今日是你的死期,嘿嘿嘿,就凭你这点功力也敢来挑战老夫,如今的江湖人也太不把我们幽山的人放在眼里了,你且看着,马上就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席卷整个人江湖,噢,以后的事你也看不到了,嘿嘿嘿~”

    红衣女子从容自若的看着赵无咎得意的笑容,面对如此处境她脸上没有一丝害怕,甚至还有兴致对着赵无咎冷嘲热讽:“我是个小辈,跟江湖上那些前辈比起来差得远了,你们可别太得意,迟早会遭到报应最后落得死无全尸!”

    赵无咎闻言有些不悦,他猛地凑近红衣女子的脸使劲地嗅闻,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嘿嘿嘿,果然是处子的味道,老夫这双慧眼可是越来越独到了,嗯~真是不错,今夜若将此等上好的处子血炼化了便是折损了几颗残兵也是可以接受的。”

    红衣女子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她一定要忍下去,一定要让赵无咎放松警惕,只要再给她一些时间调息就能冲出来了。原来之前与赵无咎对峙内力的时候她受了伤,一时不察才被赵无咎打入地下,之后面对他疯狂的击打她一直没有反击不是没有力量抵抗而是在积蓄力量破土而出。

    “怎么,害怕得话都说不出来?”赵无咎摇晃着脑袋笑嘻嘻地凑到红衣女子耳边嘀咕着,他打量着女子的容貌,啧啧出声:“哎,可惜了如此容貌,若是老四见了你定会欣喜若狂,嘿嘿嘿,说起来老夫还欠着老四一个人情,不如传信将他召来,等还了人情再将你炼化了也不迟,嘿嘿嘿,老夫真是聪明绝顶,此计妙,甚妙!”赵无咎说完甩着左手疯狂抖着袖子,红衣女子好奇的看着他的动作,没一会,便见一只长相怪异的飞虫从赵无咎的袖子里爬出来落在地上,之后又在赵无咎催声低语之下小飞虫振翅而起,嗖了一声就冲进了夜色中。

    红衣女子看着飞虫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原来幽山六鬼是靠这个传信的,赵无咎说召唤老四,六鬼按实力排名,第四位是千面鬼颜千风,这么说他就在附近了,一个赵无咎就如此难以对付,若是再来一个,她今日非得交待在这里不可。

    红衣女子怎么也没想到为了找回附近村民丢失的孩子,一路探查得知赵无咎落单追寻至此却是这个结果。幽山六鬼久不出山,自从当年那场讨伐战之后,不知和哪位大能协商了休战书,这么多年过去了,约定早就到期,从前阵子云梦弟子的情报开始,就陆陆续续闻风听到幽山六鬼出世的消息……她也是低估了六鬼的实力,只身冒险实属不该。

    正当赵无咎暗自得意的时候,却没注意到红衣女子原本青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他猖狂的笑声也盖住了女子手里不断颤动的长剑。“嘿嘿嘿,老夫才想起来,小姑娘你叫什么?小小年纪能有如此功力想必在江湖上也赫赫有名吧?嘿嘿嘿,一想到如此英才落于老夫之手就甚是快意,嘿嘿嘿~”

    此刻,红衣女子已然恢复了六成功力,她瞅着赵无咎苍老又恶心的脸,勾起唇角不屑道:“尔等恶鬼听好了,我叫寒徽却,且记住了这名字,以后死于我的剑下去找阎王报道的时候别忘了说是谁杀的你!”

    “以后?你可没有以后,你今日就要死在……”赵无咎话未说完只闻“砰砰”两声,一道道剑气击起漫天的尘雪,那身红衣的寒徽却破土而出,她飞身冲出之时,剑身闪烁着绚丽的寒芒,在赵无咎诧异的瞪视之中毫无留情的挥斩而下,当然赵无咎也不是吃素的,他矮身疾步退走,一路倒退的雪地上炸开了一排排雾花,击起的气浪扫净这片土地的风雪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嘿嘿嘿,小姑娘有两把刷子,是老夫小看了你!”赵无咎笑完,一个俯冲就击向半空中的寒徽却,后者又甩出了一道剑气,却被赵无咎挥刀挡住,“不错,这次力道才对嘛,拿出真本事来,莫要让老夫失望!”赵无咎身形诡异又迅猛,出刀的手法更是让人出乎意料。寒徽却也不亏是名动江湖的第一女剑客,面对如此强敌如此诡异的刀法也能与之抗衡,寒徽却知道不能与赵无咎硬拼内力,只好变换战术用奇巧的剑法来对付他,两人打着打着,没想到赵无咎竟渐渐落了下风,赵无咎身形一顿,反手吃招对抗,一双血红的眼睛微微泛红,其中隐隐能看见什么黑色的东西在快速滚动,他直盯着寒徽却的剑招轻咦出声:“小姑娘,你这招式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寒徽却一剑击退了赵无咎,蹬腿跃于树梢,居高临下的看着蹲伏在地上的赵无咎道:“家师逍遥老人!你莫不是忘了……当年你可是他老人家的手下败将,听家师说赵无咎在他面前只有抱头鼠窜的份!”

    赵无咎脸色一变,额上爆出了几根青筋嘴角也露出了几颗尖利的黄牙,他举着月钩弯刀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寒徽却道:“你你你,你居然是吴天遥的弟子,怎么那老小子还没死?”

    “家师活的好好的,你这样的祸害都没死,他老人家又怎会驾鹤西游?哼,赵无咎!当年家师仁慈留你一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也好,你这条命便由我来了结吧!”

    赵无咎气得站在原地跺了跺脚,此刻他猩红的眼睛竟然流出两行乌黑的血泪,他长啸一声不断挥掌运功,激昂的内力使上身的破烂衣衫瞬间化为齑粉,露出了布满伤疤和血痕的干瘦皮骨,其中在他胸口处有一道黑色的咒印图案,此图案随着他发动的功力阵阵泛着红光,寒徽却执剑而来与他缠斗,并没有在意他身上的咒印,但这道咒印却让一旁藏匿观战的池鸢很感兴趣。

    这次赵无咎出招不再试探逗弄,他几乎是全力以赴地催动了自己的功力,手中挥舞的弯刀,刀刀生风,击打在剑上的后劲直让寒徽却的手阵阵生痛,她勉力相斗,不顾握刀虎口处渗出的鲜血,拼尽全力的抗下赵无咎凶猛的攻势,十几招后,她嘴角溢血,身上挂彩,已是溃败之势,但她依然顽强的持剑上前,就算此刻她再也不是赵无咎的对手了,就算此刻的局面已是赵无咎单方面的虐杀。

    赵无咎长啸一声,一脚踹飞寒徽却,随即拔地而起直扑向远处如风筝坠落般的寒徽却,他右手高举弯刀准备给她最后一击,此刻他也顾不得给颜千风留个活口了。

    寒徽却虚软的身子向后飞坠,再也没有力气握住手里的剑,她平静的看着赵无咎的刀口慢慢朝自己的胸口靠近,最终慢慢闭上了双眼。这一刻,只觉得所有的动作都很慢,但脑海里飞逝的画面却很快,对不起,师父,弟子再也没法去见您了,听说您收了一位可爱的师弟,我却来不及看一眼,不过您的衣钵后继有人,如此,徽却便是死也能瞑目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池鸢终于出手了,她随手捡起一颗小石子,施力朝赵无咎的刀口打去,哪知还未靠近就被赵无咎周身的内力给汽化了,池鸢兀自摇了摇头,倒是小瞧这个老头子的内功了,想罢又操起一颗石子施了五成的功力飞掷而去。

    原本在池鸢扔去第一颗石子的时候赵无咎已经察觉,而他好像横了心一定要杀了寒徽却一般不管不顾直冲而上,但没想到池鸢紧接而来的第二颗小石子却威力十足,几乎毫不费力的冲破了他的内力罩,直直击打在弯刀之上发出了一声极为清脆的声响。

    寒徽却诧异睁开眼,还没看清什么情况就见赵无咎手里的刀突然脱手,而他则捂住那只握刀的手臂摔在地上痛得四处打滚。

    直到虎口处因刀柄传导而来的震击剧痛消散以后,赵无咎这才狼狈爬起身来,目光一边探寻一边喝骂:“是谁,快给老夫滚出来!”他嘴上说得这么有骨气,殊不知他心里早已慌乱了阵脚,那人只用一颗小石子就能击飞了他的刀,其功力必然不在他之下,也不知是哪路神仙就此路过,想到此赵无咎不住的后悔,玩个什么劲,早点速战速决就没这么多事了,不过老四也快来的吧,到时候打不过跑还是能跑的。

    池鸢从山石后面走出来,她步伐走得极慢,但无形之中却给人带来一种压迫感,赵无咎看着池鸢的行装打扮,瞧不出什么门道,心中更是忐忑,他慌忙捡起地上的刀,快速跑到寒徽却身后用刀抵着她的脖子道:“站住,你别过来,你再敢往前走一步,老夫就杀了她,这点距离,就算你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老夫的刀!”

    池鸢停在原地,她望着赵无咎惊惧的模样笑了笑:“是吗?你想比一比?”

    赵无咎听着这低沉的声音,辨不出她是男是女,出声问道:“前辈何必多管闲事,这是老夫和她的私人恩怨,希望你不要随意插手,不然幽山的人会追杀你至天涯海角!”

    池鸢被赵无咎这番话给逗笑了,她不是一直都在被幽山的人追杀吗?“还自称什么老夫,食心鬼赵无咎,嗯……听着名头不小却是如此胆小如鼠,哎呀,你叫我这声前辈可真是折煞我了,老头,我可没你想的那么老,不过,我却是你们幽山一直日思夜想要找的人。”

    赵无咎惊异不定的打量着池鸢:“你是谁?”

    池鸢抬起宽袖从腰间卸下竹笛朝赵无咎晃了晃:“知道这个么?嗯……你大概是不知道的,不过你们的老大绫愁应该知道,当日他们俩就是败在我这支笛子手里的,还琴魔呢,我看以后幽山六鬼的琴魔头号就让给我吧!”

    赵无咎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他盯着池鸢手里的竹笛看了又看,心想:这……听闻老大的确是被一个姑娘用笛曲击退的,那一战令六鬼蒙羞数日,至此之后老大便轮流安排人马在南浔附近徘徊等着她出来,没想到,居然是她!不对,不对,上头说那姑娘只会吹笛武功内力都很弱,怎么会是眼前这位实力深不可测的人?

    “你当真是鬼笛仙子?”赵无咎不确定的问道。池鸢挑眉一笑:“为何不是?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从绫愁那听来我武功很弱只会吹笛?”赵无咎目光一疑:“难道不是吗?”

    池鸢大笑一声,突然闪身来到赵无咎身前,那速度比眨眼还快,她勾指挑起赵无咎架在寒徽却脖子上的刀,随后又一掌将他击退,一套动作轻飘飘软绵绵,直让一旁的寒徽却看得一愣一愣的。

    “哼,当初我不过重伤之身就可以将你们几个小鬼戏耍得团团转,如今我功力恢复,你说是不是该将你们杀回老巢,以泄我心里积压的怨气?”池鸢慢条斯理的收回笛子,缓缓将腰上的灵剑拨出,以后她再也不想吹笛了,什么鬼笛仙子难听死了,更何况这笛音有个最致命的弱点,当日绫愁他们只是被打个措手不及,琴魔身为个中高手必然知道,只要提前堵上耳朵或是用内力封住耳穴便可不受魔音侵扰,所以,再战之时,面对她,他们六鬼必然会有所防备。

    赵无咎从雪地里爬起来,他趁池鸢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在地上用乌血画了一个阵法。“姑娘好大的口气,就算你恢复了武功也不会是我们老大的对手,更何况今夜你也未必打得过老夫!”

    “哦~这么自信,我好期待你的表现呢,赵无咎,你一定别让我失望啊?哈哈哈哈~”

    寒徽却听着池鸢这满含嘲弄之意的笑声,转头又看了看一脸愤恨盯着她瞧的赵无咎,怎么感觉这位姑娘一来,这正反两派的位置就反过来了?此刻她感觉这位叫鬼笛仙子的姑娘更像一位大恶人……原来她与六鬼之间早有恩怨,如今自己身受内伤不然也会同这位姑娘一起手刃恶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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