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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轻浮

    夜半时分,阵阵雷声轰鸣,一道道闪电如利剑凌空劈下,将窗柩照得忽明忽暗。

    被惊醒的宁婉坐起身,缓缓撩开纱幔,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雷雨声,细听还夹杂着小猫微弱的呼声。

    宁婉忙掀开薄被下床,打开窗柩却没发现小猫的身影,只听见那渐行渐远的喵喵声,微弱又凄惨。

    一时着急,宁婉顾不上自己只身着睡衫,便燃上灯笼,提伞出了门。

    漆黑如墨的夜空飘散着绵绵细雨,宁婉撑伞走进雨中,循着那微弱的声音追去。

    追到瑞雪居大门处的墙角,她才看清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奶猫,此刻被雨水泥土弄得脏兮兮的,瞧着脆弱又可怜。

    “别怕啊,到我这儿来…”

    话音刚落,小猫灵活的从墙角小洞钻了出去。

    糟了,院落外有许多荷塘与湖泊,不小心掉下去就麻烦了,宁婉面露担忧,紧跟着打开大门又追了出去。

    不知追寻多久,那小猫躲进一片假山死角,避无可避了。

    “总算抓到你啦,小猫猫。”宁婉放下灯笼,将颤抖的小猫抱起,轻柔的抚摸着。

    待她安抚好小猫,正要往回走时,倏然听见假山旁一处极为隐蔽的小亭传来一阵衣料悉索声,紧接着便是男女的调笑声与唇齿相交的啧啧声。

    “啊~轻点,往后你娶妻生子我该如何,不如咱们离开京都,好不好。”于氏上半身几近赤.裸的挂在面前年轻男子身上,喘息着说道。

    “…嘘,先别说话。”年轻男子眼中透着丝厌烦,面上却装得一派动情,急切的去撕扯于氏衣裙,惹得于氏一阵娇呼。

    这…这声音,竟是于氏与萧峋,他俩怎么会?不行,得快些离开。

    宁婉惊慌的捂住嘴,生怕被发现,缓慢的往后挪动,却不想,‘嗒哒’一声碰倒脚边已熄灭的灯笼,惊动了酣战的两人。

    “谁!!”

    “谁在哪儿?出来。”

    于氏两人焦急的拢好衣衫,举目去寻那偷听的人,只看见蒙蒙细雨中,身着杏色睡衫的女子仓皇出逃,倾斜的伞面下露出一角姝丽的侧颜。

    宁婉心跳得如阵阵闷雷,慌乱不已的抱着小猫便往回跑,连手中桐油伞已然倾斜都浑然不觉。

    穿过最后一条回廊,宁婉抬眸一瞧,湖对面便是瑞雪居,而原本漆黑一片的瑞雪居现下竟被灯火通明的主院映照得影影绰绰,她来不及思考主院为何燃灯,只慌慌张张的撑着伞绕湖奔走,慌张得连雨停了都没发觉。

    伞下视野有限,四周又一片压黑,宁婉只能靠着月光来辨别湿滑的路,倏然,身后一阵阵脚步声传来,她不敢回头,只一股脑的向前跑。

    慌乱中,她竟不小心踩到青苔,身子瞬间失去平衡,重重跌倒在草地之上,怀中小猫好似感知到危险,跳出她的怀抱一溜烟钻进草丛消失不见。

    宁婉此刻顾不上逃跑的小猫,刚直起身,小腿处便传来剧痛,令她又跌坐回去。

    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宁婉动弹不得,刚回过头便被来人提的灯笼晃了眼,她不由得抬手遮挡双目。

    待来人将灯笼撤后,宁婉才堪堪看清来人面容,只见是胡管家与几名婢女小厮,但他们几人都低着头不敢看她。

    而为首的男子宁婉从未见过,他身量高大挺拔,着一身暗紫色织锦华服,通身散发着冷冽桀骜的迫人气势,棱角分明的俊脸隐在树叶阴影下,令人辨不清神色,只那双深邃黑眸微狭,正漠然的盯着她。

    宁婉轻呼一口气,幸好不是于氏的人,不过看主院的灯火与恭敬的胡管家,这男子难道是,萧淮?

    还未等她开口,就见萧淮神色不明的抬手扯下外袍丢在她身上。

    宁婉一低头,这才发觉自己浑身被雨淋透,发丝的水滴落在胸前轻薄的衣衫上,露出大片嫩白春光。

    她赶紧手忙脚乱的扯过外袍罩在自己身上,一时间,难堪,羞愤的情绪涌上心头,整张脸红得像熟透的樱桃,鲜艳欲滴。

    萧淮淡淡扫了眼那道柔弱身影,由于羞怯,面颊耳廓染上绯红,气息十分紊乱,红唇微张小口小口的吸着气,那模样像极了湖间艳鬼,脆弱,诱人,美的勾人心魄。

    但萧淮面对如斯美色却毫不在意,眸中闪过厉色,开口嗓音低醇,话语却令宁婉难堪:“侯府重颜面,往后再如此轻浮,便离开侯府。”

    说着,便一眼都不肯施舍,带着下人阔步离开,徒留受伤的宁婉一人愣在原地。

    小腿传来剧痛,却比不上心里的苦楚,她到底只是个未出阁的少女,听到不该听的东西,一路惊恐的跑回来又伤了腿,此刻还要被初次见面的兄长,当着众人的面说她轻浮,甚至一句辩解都不听,把她丢在原地。

    宁婉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连带着几日来的紧张,委屈一起。

    良久,她才缓过来,伸手合拢外袍,忍着腿上的剧痛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可越走越委屈,越走越难过。

    不知道于氏是否已经知晓是她在偷听,如若将这件事告知祖母,祖母会信吗,小猫也跑了,初次面见兄长还被厌弃了,往后该怎么办…

    宁婉就这样一路抽泣着,忽然听见青竹的呼唤声,抬头一看,前方正是青竹向她奔来的身影。

    她有些惊讶,开口嗓音还带着哭腔:“青竹…你怎么来了,今夜不该你当值啊。”

    青竹一愣,道:“奴婢睡不着,闲逛,见卧房门没关,您又不在,便出来找您。”

    门没关吗?她记得关了呀,兴许是记错了吧。攀上青竹的胳膊,宁婉被搀扶着回到了卧房。

    等青竹给她擦完身子,绞干头发,在腿伤处上了药,她的情绪才渐渐平复。

    宁婉看向黑压压的窗口,没有轰鸣的雷声,刺眼的闪电,一切又重归寂静,好似今夜那些不好的事统统不存在,但腿上的伤,红肿的眼,都在提醒着她事情已经发生了。

    今夜,注定无法安眠…

    直至清晨,宁婉睁着双红肿的眼,愣愣的盯着纱幔,见青竹端着温水进来便问:“适才万嬷嬷来了吗?”

    “是,老夫人知您腿伤,送了些滋补的药材过来,又嘱咐奴婢好好照顾您。”

    想到昨夜萧淮那句轻浮,宁婉秀眉紧蹙,着急道:“祖母都知晓了?那府中上下岂不是都知晓昨夜发生了何事…”

    “小姐放心,能在侯爷身边伺候的下人,嘴比城墙还牢,昨夜之事除了主院的人便只有奴婢知晓,您且宽心,瞧着是一夜未眠吧,今日便好好休息养伤。”

    青竹说着,边伺候宁婉洗漱用膳,等她躺在床榻上时,又将包裹了冰块的布袋敷在她那双红肿双目上,轻柔的按压着。

    不多时,见宁婉睡着,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左右环顾一圈,见四下无人,便出了瑞雪居大门往东走去。

    ——

    屋内,床榻上的宁婉陷入梦魇,秀眉微蹙,芊芊玉指紧紧攥着身前薄被,莹白的额头冒出几颗晶莹剔透的汗珠,红唇微张不时念叨着。

    “不是这样的…”

    又是夜晚的场景,在湖边跌倒,面前是萧淮冷漠的脸,他身后跟着侯府众人,老夫人,于氏…乃至所有下人都在。

    萧淮那张好看的薄唇一张一合说着:“如此轻浮…”

    紧接着侯府众人皆跟着指责,“轻浮”“轻浮”

    宁婉目眦欲裂,垂下头,自己竟未着片缕躺在众人面前。

    耳边是一声声“轻浮”,眼前是萧淮带领众人愈发靠近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阵天旋地转,众人面容开始扭曲,耳边响起一声,“婉儿,醒醒。”

    “婉儿…”

    骤然睁开眼,宁婉坐起身大口的喘息着,背上出现一只手替她顺气轻拍,她转过头,宁为枝关切的脸出现在视野中。

    宁婉再也无法假装坚强懂事,抱着自己母亲哭了起来。

    以往受了天大的委屈都未曾这般哭过,今日怎的了,宁为枝不知宁婉为何如此难过,只伸手抱着她轻声哄着。

    好半晌,见宁婉平复一些,宁为枝才问她:“到底发生何事,受了什么委屈,给母亲讲讲,好吗?”

    宁婉带着鼻音嗫嚅着将昨夜之事全盘托出。

    宁为枝听了脸色涨的通红,那野种竟敢,竟敢…难怪一向懂事隐忍的婉儿今日这般失态。

    又心疼的将宁婉抱入怀中,宁为枝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让婉儿去勾引萧淮真的可以吗?婉儿会受很多委屈吧,可不去勾引萧淮,凭她一个庶女的身份,那老太婆怎会让她嫁入高门做当家主母。

    婉儿,别怪母亲心狠,母亲都是为你好,你还小不懂权势的妙处。

    打着为宁婉着想的旗号,宁为枝又宽慰了几句便劝道:“婉儿,你兄长是永安侯,上阵杀敌的勇士,他不懂得与女子相处,所以才会讲话如此直白,你看,他并没有将此事大势宣扬不是,所以你且安心,之前母亲与你说的你还记得吧?”

    宁婉此刻情绪不佳,闻言只点点头。

    宁为枝又接着说下去:“那就好,过两日你便给你兄长送些吃食,多嘘寒问暖,明白吗?男子最吃这一套,保证他往后见你都是喜笑颜开的。”

    宁婉眉头紧锁,觉得宁为枝的话愈发怪异,又无从反驳。

    见她犹豫,宁为枝又加把火,“婉儿,母亲知道让你去与他打好关系是委屈你了,但你想,你们关系亲近了,母亲的日子才会好过不是。”

    果然,宁为枝最是了解她,宁婉压下心中怪异,还是点了头。

    “这就对了嘛,还有那于氏,如若你贸然去举报,又没有证据,谁会信你,说不定还会被她们反咬一口,你就先当没看见,看于氏作何反应,母亲想法子去搜集证据,你别担心。”

    说着,宁为枝轻拍了拍宁婉的手,以示安慰。

    宁婉也是这般想的,她得沉得住气,先看于氏他们作何反应,再见招拆招,“嗯,婉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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