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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失控

    宁婉一坐定,老夫人便拉着她的柔荑,低声在她耳畔与她讲述当下状况:“今儿是你兄长的相看宴,云太尉的千金面皮儿薄,老身想着你与她都是未出阁的小姑娘,你在,想必她不会太过紧张。”

    萧淮也会来…宁婉一愣,指尖不自觉蜷缩,直到伤处传来痛感,方才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意:“嗯,婉儿知道了。”

    果然,那云小姐见有同龄女子在场,语气也轻快了些,话语间隙不时转头看向院中,期待着即将见到那气宇轩昂的绝世男儿。

    这一举动老夫人看在眼中,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又抬手掩唇,低声唤来万嬷嬷:“去看看淮之怎的还未到。”

    万嬷嬷正欲动身,院中便传来婢女们齐齐行礼的声响:“侯爷万安。”

    众人闻言纷纷瞩目,夜色浓重的院中出现萧淮高大挺阔的身影,正缓步向亭院走来,待走近了,众人才看清他面色,他面容冷俊,剑眉紧蹙着,深邃凤眸微狭,扫视着在场众人,明明是丰神俊朗的容颜却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寒意,那清雅的月白交襟竹纹长袍被他穿在身上,硬生生穿出了傲视天地的强势之感。

    萧淮一步步走来,宁婉的心便一寸寸下沉,她脸色稍显苍白,四目相对瞬间,她下意识垂眸,避开那道冷冽目光,只尴尬的把玩着手中碗勺,碗勺相碰间发出的轻微脆响渐渐消退些许她的不安。

    前方是宁婉低垂的苍白小脸,老夫人与云夫人欣赏的目光与应是云太尉千金,那因羞怯而染上绯红的面颊。

    萧淮立时明了,祖母又擅自做主,假借身子不爽利,诓他过来,想来祖母还在因赏莲宴他未出席而耿耿于怀。

    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角,萧淮面色不愉的步步走近。

    老夫人被万嬷嬷扶着走到萧淮身侧,焦急的低声嘱咐他:“别板着脸,当心吓到云小姐,赏莲宴你不肯来,这回不可再躲了,与你一般大的儿郎都生子了,你还…”

    萧淮叹口气,罢了,祖母身子愈发不好,先用膳再说。

    如是想着,他抿唇扶老夫人入座,却被老夫人先一步拉扯着坐到云小姐身侧。

    不去管萧淮晦暗阴沉的脸色,老夫人扶着万嬷嬷手臂回座,满意的点点头,云小姐娇小可人,淮之挺拔轩昂,甚好。

    “开宴。”

    万嬷嬷话音落下,婢女们井然有序的呈上美味佳肴。

    这边,云小姐耳廓通红,瞥了瞥身旁那俊毅非凡的侧脸,心脏扑通直跳。

    云夫人时刻注意着自己女儿动向,见她如此,便朝萧淮一笑:“久闻侯爷大名,今日一见果真英姿勃勃。”

    说着话头一转,看向自家女儿又道:“云裳她在家听她父亲提起侯爷的丰功伟绩,总闹着要见大英雄一面,如今总算得见。”

    云裳羞恼的拉了拉云夫人袖子,撒娇似的嗔一声:“母亲~”

    却听耳畔低醇的嗓音响起。

    “夫人客气。”萧淮眼睑一抬,嗓音一如既往的冷冽疏离。

    云夫人好似噎了一下,面色难看的将持箸的手缓缓放下,云裳也咬着红唇,满脸涨红的捏紧手中丝帕。

    老夫人不满的轻呵一声:“淮之!”

    一时间,亭内落针可闻,宁婉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将手中汤匙放下,却因指尖疼痛汤匙落在桌面发出一声脆响,她尴尬的抬眸,便见众人皆向她投来目光。

    云夫人长袖善舞,自然看出萧淮无意,但因着他永安侯的身份,云夫人不敢发作,便自发打着圆场将话题转移,目光落在宁婉指尖,问:“婉儿这手怎么了,严重吗?”

    宁婉感受到萧淮定定睨着她的锐利目光,忙将手垂到桌下,勾唇柔声回道:“回云夫人,练习琵琶时被弦伤了手,不碍事的。”

    老夫人亦关切了几句,而后桌上又一片死寂,众人脸色具难看的可怕,云夫人云小姐二人用完膳,便匆匆告辞。

    剩下宁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愣愣的坐在原位看老夫人呵斥萧淮。

    “淮之,你不小了,身边又没有通房妾侍,你待如何,孤家寡人到老吗。”

    萧淮面色晦暗的端坐着,一言不发,令老夫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须臾,老夫人妥协了:“罢了,你自小便主意大,你想做的谁也无法阻止,不想做的谁也无法逼迫,唉,往后老身不管了。”说着,坐回软椅叹着气。

    萧淮见状,长腿一迈来到老夫人身侧为她轻拍背顺气。

    宁婉难得见到萧淮被人教训的模样,视线在两人面上来回转,转到萧淮面上时正对上他幽深莫测的黑眸,一时惊慌,下意识将脸侧开。

    萧峋正头疼着,见宁婉回避,他漠然的收回眼,唤来万嬷嬷:“送祖母回房。”

    老夫人起身,看了眼尚在此处的宁婉,对着萧淮嘱咐:“天色已晚,瑞雪居就在你院落旁,婉儿便与你同道,女儿家怕黑,你好生照料着。”

    不想听萧淮拒绝的话语,宁婉焦急开口:“祖母,婉儿自行回屋便可,这便先行告退了,祖母您早些休息。”

    说完,朝着萧淮再一福身,带着青竹逃似的离开。

    身后,萧淮彻底沉下脸,下颌紧绷,眸若寒冰的盯着逃走的宁婉,薄唇用力的抿了抿:“祖母,孙儿回主院了。”

    低醇的嗓音中透着隐隐的不悦,青白跟着阔步离开的萧淮,面露疑惑。

    不是侯爷让婉儿小姐不要出现扰他清净吗,为何现在如此愤怒。

    路上,萧淮看着前方那道婀娜的月白身影卯足了劲往前走,平日里慢吞吞的,今日倒两步并作一步,那模样倒是生怕与他相遇,甚好,如此便不会出现在他面前扰他清净。

    萧淮刻意放缓脚步,避免与宁婉相遇,待月白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眼前,他复又迈开步伐。

    ——

    京都多秋雨,淅沥细雨从屋顶滑落,似一串串晶莹的珠帘挂在檐下,一阵凉风袭来,珠帘化为水滴飞洒在宁婉面颊,激得她打了个寒颤,忙将榻上的窗户阖上,不由轻叹一声。

    “这雨接连下了好几日,何时是个头啊。”她尤为不喜这阴雨绵绵的天气。

    青竹来到榻边,翻看着宁婉指尖伤痕,见已痊愈,方回道:“就这两日了,京都年年都是如此,小姐再忍耐忍耐。”

    “嗯,只能如此了。”

    宁婉苦着张小脸,点点头又继续翻看手中书籍。

    说话间,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人齐齐朝门口看去,来人正是宁为枝,她顶着风雨而来,将桐油伞递给随行婢女便独自进门。

    “青竹,你先下去,没我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宁为枝说着,挥手让青竹速速离去。

    宁婉秀眉紧蹙,她知道她母亲接下来又要说一大堆莫名的话,长呼一口气,等待着迎接屋内的风雨。

    果不其然,宁为枝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宁婉细软的胳膊:“婉儿,你兄长那儿你怎的不去了,已经过了这么久怎的还是不冷不淡的。”

    宁婉抬眸:“母亲,他厌恶我,说他没有姊妹,正好我也想问问,父亲与…侯爷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剑拔弩张。”

    宁为枝眯了眯眼,有些心虚:“母亲怎会知晓,长辈的事,你少打听。”

    边说边捏着宁婉下巴左瞧右瞧,难道那野种喜欢艳丽的,又责怪道:“怎么日日都素着张脸,明日起打扮娇艳些,说不定你兄长见了欢喜,往后便不再对你恶语相向了。”

    母亲的话真的越说越离谱,宁婉偏开头,话语中已带了几分恼怒:“母亲,您在胡说什么,他厌恶我,明摆着是让我别再靠近他,为何您非要让我去贴冷脸。”

    宁为枝被她说的一愣,反应过来已是泪眼盈盈:“是,是母亲不好,母亲不该逼你,往后不去了。”

    这一哭又拿捏住了宁婉七寸。

    宁婉叹息着点点头,递过去一张手绢,又听宁为枝接着道:“听你父亲说你祖母寿诞快到了。”

    宁婉疑惑:“是,母亲,怎么了。”

    宁为枝眼眸转了转,好似想到什么:“听闻往年老夫人寿诞,皇亲国戚,达官贵人皆会来府相贺,对啊,东靖位高权重者不止他萧淮一人,婉儿,机会来了,母亲定帮你寻一个身份贵重的皇子,彼时你只需打扮娇艳,再找机会与他聊上几句,自然…”

    “母亲!您在说什么您知道吗。”

    宁婉一直忍耐的听着,直到指甲嵌入手心传来痛感,她终是无法再忍,面颊涨红一片,潋滟的杏眸也染上韫色,用暗含薄怒的嗓音将多年来的委屈不满一并讲述。

    “从小您便教我,一定要嫁一个有权有势之人,从前我只当您过久了苦日子,害怕了,没想到现在您竟要我与人暗通款曲,无媒苟合,还是在自家祖母寿宴之上,母亲,您真的是为我好吗,幼时我磕碰生病都是兰嬷在照顾我,您来看我的次数屈指可数,您到底有没有当我是您女儿。”

    一番话下来,宁婉眉目间已笼罩上哀伤,到最后嗓音已是颤抖不已。

    而听闻此话的宁为枝,脑海中只重复着宁婉那句‘在自家祖母寿宴上,与人暗通款曲,无媒苟合’。

    她便是与萧毅廷在自已闺房白日宣淫,还做了十几年外室,所以最介意别人拿这番话刺激她,更何况还是自己女儿。

    宁为枝潸然泪下,气恼的将小几上茶具拂倒在地,一阵噼里啪啦的碎瓷声响后,她指着吓得缩在榻角的宁婉,怒吼着。

    “哈哈,无媒苟合,对,要是没有我与你父亲无媒苟合,怎会暗结你这珠胎,宁婉,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怎能如此没良心…”

    门外,青竹听到宁为枝失控的怒吼,一脚踢开门,只见宁婉吓得躲在矮榻角落,泪眼朦胧的蜷缩着,可见她母亲失控的场景,她经历过不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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