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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寿宴

    “呵,爱护她,好一个爱护。”老夫人气极反笑,手重重拍在边几发出一声闷响。

    “母亲,为何您如此容不下她,她到底哪儿不好?”

    宁为枝的心机有多深,老夫人自然看的出,被萧毅廷一问,她颇为厌烦的闭了闭眼,半晌才睁眼看着自己这愚蠢的儿子,明明早已失望,但被自己爱护许久的小儿子如此问责,还是忍不住心酸。

    “在你眼中竟是老身容不下你那心肝,那狐狸精几句挑拨,你竟全然信她,真真是愚不可及。”老夫人手中镶嵌赤金的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杵。

    萧毅廷却置若罔闻的继续戳着老夫人肺管子:“是,儿子愚不可及,只有大哥才是最优秀的,我什么都算不上,您是不是时刻都在想,当初为什么死的是大哥而不是我!”

    此话一出,屋内寂静无声,宁婉都惊了,见老夫人气的满眼通红,泪珠一串串落下,她忙上前握住老夫人颤抖的手,轻声劝慰。

    而萧毅廷在气头上,只是看了眼老夫人的泪眼,话语接连不停:“您总说为枝不好,回府后,处处给她立规矩,教训她,但婉儿毕竟是她所出,您为难她,婉儿不会难过吗,此去怀南,为枝也是为了替婉儿将她乳母接来,您为何总将她说得如此不堪。”

    说着又将话头转给宁婉:“婉儿,你与你祖母说,你母亲究竟如何。”

    宁婉自然明白母亲回怀南的意图是为了出气,她一愣,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夫人不想再管萧毅廷的蠢事,她已打定主意,往后老二与侯府再无干系,以免老二为了那狐狸精作出蠢事,伤及侯府颜面。

    老夫人看了眼宁婉为难的面色,知晓她夹在中间不好过,但她必须要狠下心来,只因她留在侯府,宁为枝定会借她生事,她必须想明白这道理,否则她的心软终会害人害己。

    故而老夫人握了握宁婉小手,沉沉问了句:“婉儿,你觉着,他们该去吗。”

    宁婉听明白了老夫人这模棱两可的话语,可她与宁为枝十七年母女,她真的无法狠下心肠,只能尽力劝她母亲安分守己。

    她认命似的回望老夫人,红着眼眶,缓慢道了句:“祖母,往后婉儿定会劝诫。”

    良久,老夫人重重的叹息一声,摸了摸宁婉脸颊,郑重其事道:“罢了,往后无事便不必再过来,这段时日先待在瑞雪居吧,一切等你父亲回来再议。”

    又对着萧毅廷道:“你想去便去,侯府会放下话,你此去不代表侯府,你应承了什么皆由你萧大人负责,与侯府无关。”

    话音落下,老夫人扶着宁婉的手臂起身,又不舍的看了看她,离开前提点了最后一句:“你其实很聪慧,切记,莫再对你小娘如此心软,否则往后吃苦的定是你,明白吗。”

    宁婉垂着泪点头,目送老夫人离去,她明白,她如此选择,按照老夫人果决的性子,不管往后发生何事,老夫人都不会再接纳她,估摸着等父亲母亲自怀南回来,他们便会被分离出侯府。

    而座下的萧毅廷的确愚钝,听不出老夫人弦外之音,只听到那句不代表侯府,还想着与老夫人再争取争取,却被府兵请出寿安居,一脸落寞的离去。

    宁婉还怔在原地,待青竹进来寻她,她才将目光从已然走远的老夫人背影抽离,一步一步缓慢的踏出前厅,临近寿安居大门时,她转过身,依依不舍的再看了老夫人紧闭的房门最后一眼,

    这一走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她脑中浮现那张慈祥和蔼的面容,柔声道了句。

    “祝愿祖母,安康长乐。”

    话音落下,宁婉毅然转身,既作出选择,便不拖泥带水,即便往后日子艰辛,她亦无怨无悔。

    踏出寿安居大门,天色昏暗不明,银月高悬笼罩着整座府邸,她无心欣赏这圆月,快步回到瑞雪居。

    休整片刻,宁婉随意用了两口晚膳,洗漱完毕,便将半月前在护国寺玄度高僧那儿求来的祈福经书铺在书案上,取出笔墨,虔诚的伏案誊抄。

    青竹见她如此,又看了看书案上那极厚的三册经书,轻叹一声,却并未相劝,只取出一件披风为她披上,而后轻手轻脚的退出门。

    如此这般长达十日之久,宁婉不出院门一步,不管下人私下如何传她惹了老夫人不喜,就这般不知疲倦的日夜誊抄,总算在老夫人寿诞前夜将经书抄好。

    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唤来青竹将经书整理成册装入礼盒。

    看着青竹忙碌的背影,宁婉还是有些不舍,明日便是祖母寿宴,算算时间父亲母亲明日一早便会归来,寿宴过后他们都得离开侯府,是时候告别了。

    宁婉望着那背影缓缓开口:“青竹,收拾好经书,你便离开瑞雪居吧。”

    青竹忙碌的手一顿,缓了缓才道:“小姐,您不是尚未离府吗。”

    宁婉收回目光,眼眸已泛红,柔声道:“明日一早父亲母亲便回来了,青竹,你走吧,祖母会妥善安置你的去处。”

    说着,她不去看青竹面容,一言不发的回到内室。

    青竹垂眸,怔愣许久才隔着屏风朝内室床榻之上的宁婉福了福身,随即转身离开瑞雪居,不多时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脚步声渐行渐远,宁婉才将举过头顶的被褥放下,水润的杏眸红红的,一眨不眨的盯着床帐顶端,良久,又扯过被褥遮挡住泫然欲泣的小脸。

    翌日清晨,宁婉迷迷糊糊的抬手遮挡透窗而入的阳光,长睫轻颤了颤,困倦使她没能睁开眼,就这样呆呆的坐在床边打盹。

    忽然,耳边传来青竹关切的嗓音,“小姐,怎么又赤足下床。”

    宁婉乖巧的将嫩白玉足抬起,迷迷糊糊的回一句:“知道啦。”

    刚说完,她顿时惊醒,猛地睁眼一看,开门而入的正是端着温水的青竹。

    宁婉怔住了,不可置信的问:“青竹你,昨夜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

    青竹嘴角勾了勾:“昨夜奴婢去向…胡管家,求了恩典,在您没出府之前,奴婢都不走。”

    宁婉瞬间红了眼眶,正想说什么,却被青竹喊住。

    “诶,小姐别哭,待会儿是老夫人寿宴,眼睛哭肿可就不漂亮了。”说着来到宁婉身侧,将手中铜盆放下,伺候她梳洗。

    宁婉闻言,顿时破涕为笑,将手凑过去乖巧的任青竹擦洗。

    待收拾妥帖,宁婉便带着青竹赶往举办寿宴的碧澜阁,此阁共两层建在宽广的碧澜湖之上,湖面碧波荡漾景色宜人,一年四季美景各不相同,故而府内宴会大多在此地举办。

    行至碧澜湖,宁婉不自觉放慢了步伐,只见如镜的湖面完整的倒印出碧蓝如洗的天空与悠悠飘荡的朵朵白云,凉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在阳光下显得波光粼粼,恰似人间仙境。

    她目光被湖面风光吸引,殊不知阁内英挺高大的人影亦向她投去目光。

    萧淮从湖心的碧澜阁二层向外观望,只见宁婉那娉袅婀娜的身影直直撞进他冷冽的黑眸,她今日着一身烟紫云锦纱裙,裙身缀着点点花影,以玉簪挽着发髻,其余青丝披散,一阵清风吹拂,露出纤细柔嫩的脖颈,娇颜莹白如玉,唇色潋滟,整个人娇艳欲滴,清丽中透着柔媚。

    难怪宁为枝那女人想靠她攀附权势,她的确符合天下男子对娇艳美人的所有想象,但那些人中必不会有他,萧淮眯了眯眼,漠然的收回视线,与前来祝贺的官员寒暄几句便迈步入座。

    这边宁婉已行至鼓乐回荡的碧澜阁大厅,老夫人与萧淮端坐上位,两侧均是贵胄官员带着妻儿子女,交头接耳十分热闹。

    只宁婉形单影只,她方才等了许久都未等到父母出现,想来他俩是路上耽搁了,便只得自己先行入内。

    大厅正中搭着戏台,戏子咿咿呀呀唱着,无人注意到悄然而至的宁婉,除了她斜对面的美貌女子,那女子面容艳丽,身着正红缎面织锦裙,挽着飞仙髻,发髻下坠着红宝石锻造的蔷薇花,端的一派华贵无双。

    此刻那美貌女子正浅笑着望向宁婉,面色温和有礼,还与她点头示意。

    宁婉虽有些讶异,但亦对其扬唇一笑。

    随着戏子祝寿的唱词传来,婢女们端着佳肴井然有序的入了大厅,一时间,宾客贺寿,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想到这热闹的场景往后怕是难以得见,宁婉便有些难过,自顾自饮了两杯果酒,甜丝丝的很是可口,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头晕目眩。

    自己酒量竟这般差,宁婉晕乎乎的摸了摸发烫的面颊,抬眸扯了扯青竹衣衫,却见身侧之人并不是青竹,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婢女。

    那婢女俯身在她耳边道:“青竹姑娘衣衫湿了,让奴婢扶您回房呢。”

    宁婉头晕沉沉的,顾不得多想,便任由那婢女扶着出了碧澜阁,行至湖边,凉风袭来,她才觉得清醒一些。

    正欲问那婢女,青竹在何处换衣衫,刚才转头,便被目露凶光的婢女推进湖中,口中呵骂着她:“贱人,竟敢勾引我家小姐喜爱之人,去死吧”。

    瞬间,冰凉的湖水蔓延宁婉全身,窒息感扑面而来,她无助的挣扎着,然而双手所触及之处皆是刺骨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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