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额,孙若芳怎么肯放你走的?”

    许明月激动地望着宋清益,紧接着说道,“算了,这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好事落到她许明月头上了。

    而且真是上天护着这好苗子,若是她没选宋清益,她就得和其他女娘共用冰场,这技艺迟早会被别人知晓。

    平安无事倒好,要是碰上那嫉妒暗害的,可真是要白白去受无妄之灾。

    如今宋清益在她这里,外头的手终归越不过明悦阁。

    这稳扎稳打地在别人眼里慢慢进步,哪有默默练习然后一鸣惊人来得痛快。

    许明月想到这,看宋清益的眼神也变得愈发满意,“你冰嬉练了多久了?”

    宋清益知道若说以前从未学过,那怕是不能服人,“幼时学过几年后来荒废,近来进了冰场才重新捡起。”

    许明月点了点头,似是信了这个说法,毕竟幼年所学之事往往更能让人印象深刻。

    “好,往后明悦阁的冰场就是你专属,有困难和需要再来找我。”

    话音刚落,许明月给了她个鼓励的眼神便离开了冰场。

    宋清益见她连一个时辰也不待了,心中不由地感慨这许教习还真是不拘小节啊。

    那边,李妙和海棠生了嫌隙后,福安带着李嬷嬷去秋雨居的路上,便告知了她主事大人的判罚。

    福安话里话间带了些警告的意味,李素锦知道这是魏主事的意思,心下也很无奈。

    她虽说是在管女娘们的衣食起居,可女娘们终究也算半个主子,不出大问题,她是不能开罪的。

    李素锦叹了口气道,“请主事大人放心,往后我定会严加管束。”

    福安将书册和话带到秋雨居后便离开,屋里只剩下李妙和李素锦两人,李素锦原以为她经过这一遭,总要消停点。

    没想到,李妙接过书册,两眼空空地正眼也没瞧上一眼,便将其放在桌上,然后挣扎着便要起身。

    还没来得及站稳,就一个踉跄。

    李素锦都替她倒吸了口凉气,往她脚上望去,脚踝的伤肿没有丝毫起色,她到底知不知道孰轻孰重!

    “姑娘,养伤要紧啊,你要一直这么下去可怎么办才好。”李素锦语重心长地劝道。

    李妙面无表情地听着李素锦的话,突然想到什么,语气也软了下来,“嬷嬷,我有一事相求。”

    李素锦听着她的语气,微微皱了皱眉头,但觉不是什么好办的事,“你且说来听听。”

    “我家中原有个相伴的家仆,想请嬷嬷安排进来照顾我,抵上海棠的缺。”李妙酝酿着语气,仔细听来还带了三分哭腔。

    李素锦听后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冰场里原则上不允许带家仆进入,可也有过先例,这原则有时也可看作是个摆设。

    况且,家仆进入不拿冰场份例,又受冰场管理,等于无偿增添人手。即便给魏主事汇报,他大抵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目前的问题是,这要求是李妙提出来的,“带家仆进来,她要受冰场管理的,你可能接受?”

    李素锦有些担心,怕李妙的家仆也是和她一样会惹事的主儿。

    “多谢嬷嬷。”

    李妙知晓这事算是成了。

    于是,李素锦带着李妙的家书前去和魏大明汇报。

    事情很顺利。

    第二天中晌,一名小宫女便被带到了秋雨居。

    和家里的丫鬟相逢,仿佛这些天受得委屈都有了宣泄口,李妙激动得眼含泪花,“小翠,你这么快就到了。”

    “小姐,不过几日不见,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小翠上前扶着她。

    看着李妙精神不佳,身上也带着伤,想必是在冰场受了委屈,“小姐,夫人担心你,天天念叨当时应该强硬点不让你出来,生怕你受委屈。”

    如今看来,小姐这几日确实过得不好。

    李妙想到临走时和母亲吵得不可开交,如今一想,眼底有些发酸,“没事,都过去了,你来了就好。”

    小翠年长她五岁,自幼跟在母亲身边长大,遇上事情主意也多。

    “小姐宽心,奴婢来时我娘交代过,我有个姨姥姥也在冰场里当差,想必也能照应我们些。”

    李妙闻言眼珠转了转,这算是个意外收获,“可是李嬷嬷接你进来的?”

    小翠称是,“我连早带晚地从北滨赶过来,李嬷嬷还拉着我说了大半天的规矩,真是絮叨。”

    她打小伺候小姐,还能不会伺候人吗?需要她教?

    “对了,李嬷嬷还给我选了个新名字,叫碧荷,说是冰场里的宫女都这么叫。”

    “碧荷,碧荷……”李妙觉得这名字不错。

    小翠同样也觉得不错,毕竟她认识的丫鬟里都有好几个叫小翠的了。

    宋清益结束上午份的训练后,便准备回栖云居。刚出冰场,便看见桂枝在冰场外的树下等她,“桂枝,你怎么不进来?”

    冰场里头好歹还有座椅,靠着树那只有干站着的份儿。

    桂枝迎上前来,“许教习让我不要打扰你,不碍事,我才来没多久。”

    宋清益笑了笑,“那我们回去吧。”

    “姑娘,我们去教习那,教习说要和你一起用午膳。”

    “好。”

    许教习所在的屋子是明悦阁的正北方,宋清益还是第一次去,门檐上挂着“晴风居”三个字,没有多余的装饰,看起来十分大气简约。

    进屋后,许明月坐在桌案前等着,旁边同桂枝一样打扮的宫女正将膳盒的菜往外拿,看到她们二人来了微微点头笑了下。

    这应该就是桂枝口中的芍药。

    许明月抬头正巧看到宋清益,“我估摸着你也该到了,清益你快来坐下。”

    宋清益觉得以许教习的性子,应是有事同她说,于是直接问了出来,“教习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先用膳,一会菜凉了,吃完再说。”

    宋清益拿起了筷子,心里却有些急迫,这种话说一半被吊着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好在,许教习午膳用得不多,宋清益也速战速决,这不好受的感觉终归没能持续多久。

    桂枝帮着收拾桌子,芍药从一旁端了个托盘出来,上面堆叠着的全是颜色各异的布料。

    许明月笑着说,“我上午从冰场回来就给你张罗,特地选了些布料给你做冰服,你看看可有不喜欢的。”

    对于宋清益这样人美技术好的,衣裳只能算锦上添花的东西,但却万万不能少。

    芍药放下一个托盘后,又陆续端了三个出来,衣料之多,一个盘子放不下。

    四个托盘里的布料都是叠着放的,宋清益看过去,不仅是颜色各异,上头所带的纹样也各有不同。

    宋清益再定睛一瞧,似乎前两个和后两个托盘,风格迥异。

    许明月提起帕子,捂嘴笑出了声,“你看出来啦?”

    芍药和桂枝也跟着许教习在偷笑,她们的笑容中都充满着打趣,搞得宋清益有些摸不着头脑。

    “前两盘是我的心意,上午还有人给你送了绫罗绸缎来,后两盘就是,应当是你的爱慕者吧。”

    许明月本以为是宋清益家里人送来的,可当她看到送的布料的那一刻,觉得更像是个男子送的。

    清一色的红,各种颜色的红。玫红、桃红、橘红……还有纯色的大红,许明月乍一看,觉得比染房的底样都要多。

    宋清益听了这话,目光从托盘上收回。爱慕者,她哪里来的爱慕者?

    刚想否认,却被许明月打断,“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除了绫罗绸缎金银玉饰,还有封信。”

    芍药将信递来,宋清益接过后,看到封壳上“清益亲启”四个字,下笔力道遒劲行云流水,像是男子的笔迹。

    接着,许明月指了一旁的箱笼,“首饰在那儿,他出手倒是挺阔绰的嘛。”

    箱笼和信都是封上的,许明月并未窥探,但这箱笼,她和芍药费了好大劲才搬进来,重量足以说明一切。

    “这些颜色你可喜欢?”许明月又指了指那两盘红的布匹。

    经许教习这么提醒,宋清益发觉这些颜色好像是有点难以言表,但她也没完全否定,“还可以吧。”

    宋清益的表情变化,许明月看得清楚,看来是想给男方面子,她就说那男子审美不行吧。

    “衣料你都带回去,芍药你再从外头找两个宫女过来帮清益把这些都送去栖云居。”

    许明月发了话,又转过头来对宋清益道,“清益,你有心上人我不反对,但你可不能因为要嫁人而放弃冰嬉啊。”

    ?

    宋清益心中疑惑,这都哪跟哪?怎么话题突然跳到她要嫁人上了……

    她刚想解释,却又对上许教习略显慈爱的眼神,只得应下,“好的,教习。”

    宋清益回到栖云居后,独自一人坐在了桌案前,缓缓打开了那个信封。

    清益亲启:清益,见字如晤。薄礼相赠,今日公务在身,未能亲自相送,还请勿推辞,若遇困难请及时告知。问安,盼复。

    落款只有一个字:蒋。

    蒋?

    宋清益怔了一下,她目前所认识的,又有实力大方阔绰的,应当只有蒋宾白吧。

    可他们不是昨日才见的面?

    况且,他一个婚期将至的人,给她送女儿家用的东西,这不大合适吧。

    这么一想,宋清益觉得手中的信纸都变得烫手。

    盼复?

    还要回信……

    纸笔就在手边,宋清益提起笔思索良久,笔尖终于落在了宣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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