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拍

    待再次行至一楼外厅,布局早已和先前不同,宾客们被引至一旁,伙计则在忙忙碌碌,装扮赛台。

    秦晚回头对伙计道:“你也去吧,我自行玩耍就好。”

    伙计应了声,连忙过去帮忙。

    秦晚寻了个处位置坐下,静静等待今晚的好戏。

    与此同时,天字七号包厢。

    又是一局结束,柳玉书抱拳:“是我输了,赵兄棋艺一如既往,若非先前犯了两个严重错误,断不会叫我侥幸赢两局。”

    柳箬连忙道:“赵大哥那是故意让你呢!”

    赵七笑笑,没有说话。

    柳玉书起身,朝四周看了一圈,突然惊觉:“晚弟怎么还没回来?”

    柳箬也反应过来:“表哥不会出事了吧?”

    柳玉书急忙推门出去,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六子:“你怎么在这,晚弟呢?”

    六子照实回答:“秦公子累了,说在马车上歇息片刻便独自回家,叫柳公子您不必寻。”

    柳玉书一阵懊恼:“想来是觉得无聊,都怨我沉迷下棋,忽视了她。”

    遂对花魁争夺赛再起不了半分兴趣,拉过柳箬:“赵兄,我与小弟先行告退。”

    柳箬不乐意:“二哥,表哥都说了自行回家,你不用担心,花魁争夺赛马上就开始了,看完再走好不好?”

    柳玉书想了想:“那这样,你先留在这里看,我先去趟秦府,确认晚弟无恙再来接你,如何?”

    能和赵七有单独相处机会,柳箬自是求之不得。

    柳玉书又对赵七行揖礼:“那就麻烦赵兄先帮我看顾小弟一二。”

    赵七点头:“去吧。”

    楼下,秦晚等着等着,觉得有些无聊,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便错过和柳玉书的碰面。

    等她再醒来时,花魁争夺赛,正式开始。

    一位面容娇艳的小娘子站上赛台,开始介绍:“感谢诸位……”

    说辞十分无聊,秦晚东张西望间,突然感觉头顶传来一道注视目光。

    循着直觉望去,和二楼的赵七打了个照面,对方朝她礼貌勾唇,有如昙花一现,秦晚顿觉那赛台上的小娘子都失了颜色。

    秦晚愣了片刻,低头确认自己妆容没有问题后,才轻轻回了个拱手礼,再一扫,赵七已然戴上个白狐面具,旁边坐着的是柳箬,时不时偏眸偷瞄旁边赵七一眼,却不见柳玉书。

    秦晚没多想,将视线挪开,这才发现二楼包厢的北边窗户皆已大开,其间的公子哥们,被丫鬟小厮环伺,看上去非富即贵。

    苏盛坐在最中间天字一号房位置,身旁站着一名小厮,四名丫鬟,排场极大。

    他正摇着扇子,气定神闲地吃着粉衣丫鬟投喂的水果,时不时摸一下给她按摩肩膀的紫衣丫鬟的手,对赛台上说话的姑娘指指点点。

    为了防止被发觉,秦晚只扫过几眼,就抽回视线,将精力集中在赛台上。

    待选的花魁姑娘们,登场了!

    第一个登场的是位名叫莺歌的姑娘,她最擅长的是琴,曲音流转间,先是弦歌不绝,再是荡气回肠,扣人心弦,又过一会儿乐声舒缓下来,余音袅袅,珠落玉盘,如泣如诉。

    纵然不懂音乐,秦晚也大致能听出来,这首曲子诉说的是妻子送丈夫上战场的故事,先是为丈夫唱歌鼓励,再亲自上阵击鼓,等丈夫牺牲后,妻子悲恸不已。

    短短一首曲子的时间,众人情绪随之跌宕起伏,体验了酸甜苦辣的揪心。

    曲音落,现场沉寂许久。

    不知是谁起头鼓掌,紧接着,掌声不断,延绵不绝。

    再是第二位姑娘,擅长唱歌……

    第三位,第四位……

    不得不说,烟雨阁的姑娘们个个才华绝伦,不仅人长得好看,更是能歌善舞,这要放到现代,妥妥儿的C位出道啊!

    等第五位姑娘上场的时候,秦晚突然看到柳玉书从外面走了进来,身边还带了两名男子,三人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秦晚暗道不好。

    不会是知道她提前回去,柳玉书不放心就去秦府确认了吧?若是被父亲母亲知道她失踪的事情,以后要再想出来,恐怕很难!

    她原本想的是用泰公子的身份先接触苏盛,却不曾想意外听到蕊娘和另一位姑娘的谈话,便启动时间回溯,在马车内重新计划了一通,这才有了之前和蕊娘的会面。

    完事后她想着留下来看看蕊娘表现,以防意外情况,也懒得再出去换装,哪里想到柳玉书这个变数呢,好端端特地去秦府寻她作甚。

    顾不得许多,秦晚当即起身,等出了烟雨阁,先丢掉剩下荷包中的石子,三步并作两步,去旁边的商铺买了香圆肥皂和面具,于后院借了些水,将脸上妆容尽数卸干净后,戴上面具,再小跑至此前那个成衣铺前,将面具丢了,当时为了方便,她直接将原来衣裳寄存在掌柜那里。

    等换回衣裳,刚走到烟雨阁门口时,就看见急匆匆跑出来的柳玉书三人,身侧还跟着一脸着急的柳箬。

    然后,几人便看见了她。

    柳玉书直接冲过来,将她紧紧抱住,却一句话也不说。

    秦晚一愣,柳箬便跟着抱了过来,“太好了,你没事,可担心死我了,都怪我,看二哥和赵大哥下棋,忽视了你。”

    秦晚松口气,从三人团中撤开,解释道:“我原本准备雇马车回府,却想起不记得回府的路,索性顺着街道一路逛下去,想着等差不多时候回烟雨阁和你们一同看花魁争夺赛,也怪我,没有提前打声招呼,白白叫你们担心,是我的错。”

    柳玉书忙道:“不不不,怪我,一心只管下棋,你何时不见的都不知道,还好找到了,否则得愧疚一辈子,姑姑更得伤心死。”

    秦晚试探道:“那我娘亲没事吧?”

    柳玉书摇头:“姑姑还不知道这件事,我问了看守,说你没回,我怕你还在烟雨阁附件,就回府暗自带侍卫出来,一路寻。”

    秦晚暗自放心,她还真怕爹娘知道这件事后,以后限制她出府呢。

    又转移话题道:“花魁赛开始了吗,我还没看过呢,想见识见识,可以吗?”

    柳玉书忙道:“当然可以。”

    转身吩咐那两名便衣侍卫:“你们先回府,这事保密,不许叫父亲知晓,明白没?”

    两名侍卫应下。

    三人成行,再度踏入烟雨阁的天字七号房。

    柳玉书上前敲门。

    “叨扰了赵兄。”

    此时赵七已卸下面具,看了眼秦晚,唇角染上一丝若有若无地笑意:“找到就好。”

    招呼几人于窗边坐下。

    赵七坐中间,柳箬忙不迭跑过去坐他左边,柳玉书紧接着坐了右边,秦晚自然坐到柳箬旁边。

    不得不说,二楼看比赛的视角就是不一样,视野宽阔,清晰,甚至连观客的小动作都一览无余。

    碰巧的是,刚落座,蕊娘便上了场。

    此刻的蕊娘换了妆容,和之前的小家碧玉型不同,现在的她,戴了面纱,清冷孤傲之际,好似那远在天边的仙女般,叫人可远观不敢亵玩!

    刚一登台,现场便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蕊娘善舞,今日所舞较往日并无太大区别,只是搭配这身,倒显得格外与众不同,举手投足,皆牵动人心。

    更绝的是,舞曲将终,蕊娘一个潇洒动作,掀开面纱,露出精致绝美的鹅蛋脸,又朝众人粲然一笑。

    仙女被拉下凡尘了!

    蕊娘又恰到好处地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直叫现场宾客,意犹未尽,甚至有人忍不住大呼:“再来一舞!”

    秦晚看着这一幕,亦露出满意的笑容。

    蕊娘表现,果然没叫她失望!

    有了这精彩绝伦的表演,再到后面姑娘出场,未免有些不够看,最终的花魁,自然归属蕊娘。

    再接下来,便是花魁之夜的拍卖。

    老鸨妈妈亲自登台:“同往年一般,无底价,无上限,价高者得,请诸位出价!”

    几乎是话音刚落,现场就有人喊道:“十两银子!”

    对于平民来说,十两银子不算少,要知道,普通卖油小贩,年收入才二十两。

    可这个数额,在青楼这种遍地富豪的地方,实在不够看,甚至有人当场就嘲讽起来:“这么点儿,你也好意思说出口,我出五十两!”

    “一百两!”

    “一百二十两!”

    “一百六十两!”

    楼下争得热火朝天,二楼则无一人出价,只静静冷眼,对于他们来说,越早开口,越显掉价。

    楼下的观客也都知道这一点,更多的只是随口报个数字,过过嘴瘾,还能帮着凑凑人气,但到底不敢报得太离谱,否则得罪二楼贵客就不好了。

    一番不痛不痒的拍卖后,二楼总算有人开始喊价。

    正是天字七号包厢右边某个包厢的男子,出价两千两。

    这个声音一出,一楼瞬间安静下来,只管看戏,再没有人找不痛快。

    秦晚在心里啧啧称奇。

    任何时代,钱都被集中在少数人手里啊,两千两,卖油小贩不吃不喝攒一百年才能攒出来啊!

    两千两过后,又有几个声音出现,分别是两千五百两、两千六百两、两千八百两以及三千两。

    然后,是一阵沉默。

    赛台上的老鸨妈妈却丝毫不慌,只笑眯眯等待。

    果不其然,很快“五千两”的声音响起,将现场氛围推向高潮。

    往年的花魁,差不多就是这个价位,而今年,显然还没到头。

    老鸨妈妈的嘴角弯得根本落不下来。

    也正是这个时候,天字一号包厢的苏盛行动了,他身边的小厮喊价:“我家少爷出八千两!”

    紧接着,现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惊艳声。

    可话音刚落地后不久,却又是一道:“一万二千两!”

    秦晚错愕地看向旁边不知何时又戴上面具的赵七,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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