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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谁是真

    是夜。

    晚天上点着一只明亮的灯。今晚的月亮尤其圆。不仅圆,而且大而亮。

    空气里有一股呛人的香,浓烈、熏鼻子,让人想吐。

    李今朝咳了几声,她揉揉眼睛,感觉头晕得很。

    她站起来,发现自己穿着绿纱裙。

    一走,便是零零的金钏银链碰撞的脆响。这声音再熟悉不过。

    李今朝走到梳妆镜面前,昏黄的镜面里,印出一张美艳的脸。娇艳欲滴的嘴唇,欲语还休的勾人的媚眼。

    她又变成了佘青梦。

    简直是意料之中。

    根据月亮的方位来看,现在应该是丑时左右,细算来,她已睡了一两个时辰。

    佘青梦给邬蓉灌了酒,其实不管邬蓉想不想换,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邬蓉太懵懂,太软弱,又太在意别人的想法。既如此,朋友想去做什么,她即使心里不喜欢不愿意也还是愿意迁就。

    说到底,就是个极度缺爱自卑渴望被爱的女孩。

    佘青梦与她的姨母都是这种角色。明明这段感情是掺着糖渣子的玻璃屑,也依旧不会去放弃这段情感。

    此刻,邬蓉好像已经被她自己酿的酒灌醉了,连灵魂也陷入深深的酣睡。所以此刻,李今朝是全然掌控这具身体的。

    她站起来走到那案台前,桌上的小金盘里只剩一潭平静的血水。血水中的蛊虫早已不翼而飞。

    看来都在佘青梦与邬蓉的体内了。

    李今朝用手指沾了点血,放于鼻尖闻了闻。

    这血非常的腥,像是鱼腥味与泥土的混合。也不知道是什么血。

    “青青!你快点呀!大皇子叫您呢!”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的剪影。在外面烛火的映照下显得头重脚轻,又妖异又荒诞。她敲了好多下门让佘青梦快点。

    “哎,我……我一会儿就到!”

    咦,邬蓉醒了?

    因为李今朝发现自己又进入玄妙的状态,既像局外人冷眼旁观,又像局中人感受着这段时空中发生的事。

    那是因为她附着于邬蓉的灵魂上。她不是邬蓉,却成为了邬蓉的一部分,感受邬蓉的想法与情感,影响着她的行为与意念。

    *

    金玉帘箔,流杯曲沼。小室中轩窗四敞,金盘映着红烛的光一跳一跳,光影飞落金纱裙,喧笑声不绝于耳。

    席地而坐的大皇子李崇喝了口酒,开怀大笑:“听说郑老特别器重二郎君,坊间流传将来侯位将来也非二郎君莫属。”

    郑意礼闻言跟着鼓声打节拍的手一顿。他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下。

    他懒懒一笑:“大皇子说笑了。自古世袭传给嫡长子,我长兄完全能胜任这个位子。我不过是个纨绔浪子罢了,不像我兄长,自幼便聪慧”

    大皇子眯眼瞧他:“嫡长子?谁是嫡?谁是庶?”

    郑意礼闻言脸一冷。

    “长兄虽不是我母亲亲生的,但他是嫡长子无疑。请大皇子不要拿兄长的过往来说事。”

    李崇见他冷脸也不生气,方肥的脸反而露出宽和的笑来。

    “先不说这个,还是先看看美人吧!”

    “进来吧!”李崇拍拍手。

    木门推开,走进来一众貌美女子。邬蓉便走在这排女子最后。

    队形站好,她竟站在最中央。

    邬蓉无措地站在其中,知道丝竹声响起来,还是如在梦中。

    周围的姑娘们已经开始舞蹈了,可邬蓉还呆愣愣的。

    她没学过舞蹈,只能看着左右的姑娘舞蹈。她四肢僵硬,表情尴尬,整个人不知所措。

    李崇自然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张着手喊:“停停停!”

    “青青你怎么回事?你最擅长的拓枝舞不会跳了?”

    邬蓉支支吾吾的:“我……”

    屋子里的众人都停下来,盯着屋子正中央的佘青梦看。

    李今朝叹息。

    让害羞姑娘干美艳舞姬的事,简直是折磨。可惜的是她也不会跳舞。

    不过,她有一张嘴。

    霎那间,佘青梦脸色困厄的表情变得落落大方,“大皇子,奴家今日身子有些乏了,实在是跳不动了。”

    李崇敲了敲桌子,有点生气的样子:

    “哦?身子乏了?多日前我就告诉过你今日郑郎君会来,你还不小心准备迎接贵客,反倒身子乏了?白天陪着不相干的四五别六,晚没力气陪我跟郑郎君了?”

    李今朝心中暗啐一口,这猥琐老胖子。

    “大皇子误会了。奴家就是因为今日您跟郑朗君要来,这几日才练狠了,力气跟不上,脚又受了伤。又不想您跟郑郎君扫兴,急匆匆上场,没想到身体跟不上。都怪奴家,还是太着急……”

    李崇并不说话,反而转头看了郑意礼一眼。

    郑意礼察觉到他这一眼,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李兄还是别为难佘姑娘了。佘姑娘的拓枝舞闻名长安,应该不是故意怠慢。佘姑娘若是腿脚不便,身子不舒服,便也坐下来歇一歇吧,毕竟,还有其它姐姐妹妹不是?”

    说罢,他举起酒杯向舞姬们敬了一圈。他风流倜傥,自惹得那些女子春心泛滥,掩唇而笑。

    李今朝也笑了。

    这郑府二公子真是一个风流人物。可惜了。

    李崇大笑:“好吧!既然贤弟不放在心上,小王我自也不为难青青了。”

    说着,又指着郑意礼的方向:

    “既然青青不方便跳舞,就去侍奉郑朗君吧。郑郎君英俊温柔,是不少女子的梦中情人呢!”

    李今朝微微行礼,随即乖巧地走过去坐在郑意礼旁边。

    郑意礼也不尴尬,反而疏朗一笑:

    “青青姑娘喝酒吗?”

    李今朝摇摇头,反而举起银质酒壶,往郑意礼杯里斟满了酒。

    “郎君请喝。”

    郑意礼用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青青姑娘,似乎变得……腼腆不少。”

    李今朝心里一跳,但面上不显。她忍着那只无礼轻佻的手指,忍着想把它剁掉的情绪,露出一个歉愧的笑来:

    “奴家今日是真有些不舒服,自然与往日不同。”

    郑意礼一笑,摇摇头:“果然,女子就是善变,一会儿晴一会儿阴,一会儿活泼一会儿文静。我是真真猜不透女人的心思啊……”

    他喝了口酒,咋了下嘴。

    “不过,这酒是真一般。没有那姑娘家酿的酒醇厚绵长。”

    李今朝:“哪家的姑娘?”

    郑意礼:“你恐怕不认识。毕竟那地方离这可远着呢。那姑娘也很腼腆害羞的一个小娘子。不过奇怪的是,前几日她……”

    李今朝心想,我怎么不认识。那姑娘现在恐怕正在酒肆里肆意妄为呢。不过当然是换了芯的那姑娘。

    他抬眸望着,似在回忆,不知想到什么,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

    “所以说女人善变呢……”

    “那,郑郎君喜欢那姑娘吗?”

    李今朝好奇地问。

    故事线走到现在,我当然看出邬蓉跟郑意礼不对劲了。偏生二人都是相继死去,很难不让人起疑心。

    或许,他们之间,真的有过感情?

    郑意礼却崩了下她的脑瓜。

    “瞎猜什么。我遇到的小娘子可多了去了,总不能见一个爱一个。每个小娘子都会有自己的正缘。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一定不会是她的正缘。”

    李今朝捂着被他打疼的额头,更想把他的手剁了。

    她撇撇嘴:“这么肯定?”小心真香警告。

    郑意礼举着酒杯,小喝了一口,美滋滋地说:“自然肯定。我郑意礼不说瞎话。小生不才,年少时跟道士学过两手看相算卦。我与那姑娘有点缘份,但不多。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有点缘分,但不多。”

    李今朝无语。

    封建迷信。

    但她想到这个灵异神怪的世界,突然觉得他说的好像也不是那么不靠谱。

    郑意礼看她不信,把她一只手夺过去。

    “你不信?你不信我给你看看手相,看你什么时候能碰到你的正缘!”

    李今朝想挣脱,奈何郑意礼手劲太大。他抓住她的手,神情一秒钟变得严肃,倒真有几分神棍的样子。

    “嗯。你出生尊贵,却亲缘淡薄。不过能力出众,凭自己立足于世……”

    “咦?不对,看错了。是你虽出生一般,却有极其爱你的父母,奈何天降灾祸,你孤苦无依,只能寄人篱下……”

    “嗯?怎会如此?不对不对,再来再来。你生来即为怪胎,不为俗世所容……”

    “嘿?奇了怪了。你的线怎么一直在变化呐?你总不能是不同的三个人吧?”

    郑意礼猛地抬起头来,既不可置信,又新奇讶异。

    李今朝却把手抽回,对他说:

    “郑郎君自己手艺不精就不要怪其他人手相奇怪。我生来就是这样,而且方才郑郎君说的,一个都不对。”

    “我的父母很爱我,我也很爱他们。至今他们都还健在,我也时不时回去看他们。至于能力嘛,我就一个卖笑的,也就这能力,还有,我生来便是玉雪可爱,是正常的人。”

    李今朝说得一脸肯定。但其实都是她瞎说的。她就是想唬一唬郑意礼罢了。

    郑意礼起初不信她这说辞,不过看她面容诚恳,神色肯定,不自觉心里动摇了。

    他低头喃喃自语:“难道真是我多年不练,手艺生疏了?”

    李今朝内心偷笑。这郑意礼倒挺好骗。

    “人呐,还是要谦虚,你……”

    “哎!那边的郑郎君与青青姑娘谈得真是热火朝天呀!人家姑娘们都跳完了,也不知道给个掌声!”

    那些舞姬都是刚刚舞完,其中不少姑娘都巴巴地朝着郑意礼的方向看。更不乏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着李今朝的。

    郑意礼朝着李崇看不见的方向翻了个白眼,随即啪啪啪鼓起掌来。

    “好好好!跳得真好!大皇子眼都看直了,你们还不过去侍奉侍奉他?”

    那些舞姬闻言也不敢忤逆他,都涌到李崇身边各种伺候。

    李崇看着这些姑娘本就色心难忍,被她们一杯杯酒灌下去竟开始有点胡言乱语。

    “贤弟啊!你就不能争点气!把你那哥哥给搞下去,这样侯位不就是你的了!”

    “这样,我跟你强强联手,一起把李烨那个贱种搞下去。从此,天下都是你我二人的……”

    “贤弟呀……”

    他被众多舞姬伺候着,不禁发出舒服的喟叹:

    “谁有权,谁就是大爷……”

    郑意礼暗呸了一句:“真是平白脏人眼睛。”

    酒也没喝完,便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贤弟,别走呀,我还有些话没跟你说呢!”他也想站起来,却被美人们给抱住了大腿和胳膊。

    “三皇子,别走嘛,再陪陪奴家……”

    “三皇子对我们最好了,才不会为了一个臭男人不要我们呢!”

    “三皇子,奴喂您吃酒……”

    他有些醉了,躺在美人堆里左拥右抱。

    “好,今日就先陪陪你们这些小妖精。”

    李今朝亦不想看他们在这辣眼睛,便也追着郑意礼出去了。

    才一眨眼的功夫,郑意礼竟就不见了人。

    去哪了呢?

    对了。她想到了。

    *

    “客官们!快来多喝点!我酿的龙膏酒,自是全长安第一!”

    佘青梦在店里招呼着,丝毫不露怯。一点也不像第一次做生意的样子。

    “邬姑娘,你今日可真热情啊!都招呼我们喝了七八坛酒了,往日你不是说喝酒伤身,要我们克制饮酒吗?”

    一个短褂男人醉红了脸,举着酒碗走到佘青梦面前。

    佘青梦娇俏一笑。

    “那是我以前不懂事。不懂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道理,人生在世,自不能委屈了自己,只管纵情爽快即是!”

    那男子哈哈大笑:“我就喜欢邬姑娘这爽快劲!有你姨母年轻时的风范了!大家说,是不是呀?”

    “是!”

    众人齐声大笑。

    不过,也有人发出疑惑。

    “邬姑娘,我怎么感觉今日的酒没以前的香了,感觉味道淡了不少……”

    一个瘦小的男人举着手里的碗,疑惑地问道。

    佘青梦翻了个白眼。猛的拍了下桌子。

    “你说淡就淡了?大家都没说淡,就你说淡!我看,你就是存心找我不痛快!自己嘴刁,喝醉了说浑话还赖人!”

    那瘦小男人连连摆手:“我哪敢呀,这么多弟兄都护着姑娘,我哪敢找姑娘不痛快!”

    佘青梦叉腰:“那好了,你就闭嘴吧。给我痛痛快快地喝,少说废话!”

    李今朝来到酒肆的一处隐蔽地方。

    佘青梦果然变成邬蓉了。

    她可真是一点不掩饰,自己什么样,变成邬蓉也还是什么样,丝毫不管换回来的时候自己的朋友怎么样。

    她环顾酒肆里,却发现郑意礼并不在里面。

    也是,他不是说自己与邬蓉有缘无份嘛。估计也不会为了这点缘来找她。

    虽然郑意礼不在。但她要好好观察这个佘青梦。

    她到底为什么要变成邬蓉?

    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可不信,这个佘青梦真的好心到要帮邬蓉。

    “蓉姑娘,今日你可真爽快!我们都喜欢今天的你!”

    不知道哪个男子大声喊到。

    佘青梦娇羞一笑:“那我多谢你们抬爱了。哥哥们也给小妹面子,把这些酒都买了喝了,小妹我自是感激不尽。”

    就在酒肆中气氛高涨时,突然从屋内走出一个人。

    那人步履蹒跚,身材肥胖。

    可她的身音却一点不虚,相当洪亮:

    “邬蓉!你在干嘛?怎么这么吵闹?我平时教你的规矩都吃进狗肚子里了?!”

    众人都被她这一身惊住了,停下了戏笑声。邬蓉也是一愣,手里还抓着其它男人的手臂。

    就在这时,真正的邬蓉却跑进去,大喊了一声:“姨母!我才是蓉蓉,我才是蓉蓉!我在这儿——”

    李今朝突然控制不住这副身体了。因为此时此刻,真正的邬蓉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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