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誓成婚

    命轮日晷前,圣伯鱼用匕首划破掌心,掌心贴于日晷之上,血流入日晷。

    “上垚国圣家第一千四百九十三代,圣伯鱼,今向日月天地起誓,只此一生,择一伴侣。今日与殷夜辰成婚,从今往后命数相连,永不相弃。”圣伯鱼将匕首递给殷夜辰,“你要想明白,若许下此言,你的命数便与我相连。命不可逆,纵然你是大巫,也无可奈何。”

    “倘若我身死,你也会死么?”殷夜辰对着日晷轻声问道。

    “倒也不会生死与共。”圣伯鱼侧身,“你为何会想这事?”

    殷夜辰拿过匕首,好奇道:“那命数相连,是怎么相连?”

    圣伯鱼见她犹豫,欲将贴着日晷的手拿起。

    “等等!”殷夜辰将他的手按回去,诚恳看向圣伯鱼,将自己的手掌割开,按在日晷之上,“吾,殷氏夜辰,愿与君结为连理,此后命数相连。”

    不同于圣伯鱼,殷夜辰掌心流出的血竟是墨绿之色,连同满头的乌发也转了青色。

    “为何我会露出本相。”

    殷夜辰见圣伯鱼尚未回复自己,转头险些被圣伯鱼的模样惊到,双目赤金,两颊皆是白鳞。日晷吸纳够了二人之血,竟然转动起来,身后的天象变动,星月争辉,一扫之前的暮色。

    “这天象这般怪异?”殷夜辰尚未想明白怎么回事,周身竟涌入一股磅礴之力。

    是国运!

    待到这股磅礴之力停下,日晷也停了下来,二人也恢复恢复如初。

    “那便是你的本相?”圣伯鱼盯着殷夜辰看了几响,牵起她的手,走到星月之下,“天象不是有异,这是朝贺之象,此乃幸事。你我二人礼成,这样的景象不过一刻便会消散。”

    “朝贺之象么?”殷夜辰看着星月渐渐暗淡下来,心中有些不安,“我们成婚是好事?”

    “比我想得要好些,本担忧你我身份,命理难连,没想到竟还能得见如此天象,这是大幸。” 圣伯鱼将她纳入怀中,“夫人,莫要不安。”

    -

    翌日,太子府的马车行至殷府门口。圣伯鱼搀扶着殷夜辰下马。

    马车后的支时安对身边的支音问道:“阿姊,你说这殷小姐怎么今日格外娇弱了些,主上都亲自扶着她了。”

    支音咳了咳,不免想到自己今早带着一众宫娥进入太子寝殿的景象。

    入殿之后,她便察觉房内的檀香比往日浓郁许多,再往室内走去,太子与殷小姐的衣服竟然铺了满地。支音望向重重帷幕的床榻,却是不敢往前踏入。直至左边的偏房内,刚从浴池内休憩完的主上走了出来,“侍奉主母起身。”

    主母?

    支音看了眼身着晨服的圣伯鱼,才敢上前拉开帷帐,待拉开最后一层,里面的女子似乎被惊醒。

    帐子之后,入目是修长的玉腿,锦被覆于未着寸缕的女子腰间。殷夜辰听到动静,坐了起来,乌发垂下,将身上的春光掩去。

    “支音大人?”

    支音抬头与那双妖而不媚的眸子对上,霎那间脑中警铃大作:巫族妖女,蛊惑主上。

    ”阿姊,你发什么呆!主上他们都入府了要,我们跟上呀!”支时安拉了一把支音,下了马。

    “不必,主上不会在殷府久留,军中今早来了很多信,主上怕是送完殷小姐便要回太子府。”支音提醒了句支时安,只是多看了几眼到门口迎接的小姑娘——阿狸。

    “阿姊,你为何盯着阿狸看?”支时安顺着支音所视,看了过去,见是自己认识的阿狸,“那是殷小姐的婢女。”

    “是么?”支音仔细看了几眼那个婢女,待她随殷夜辰入了府内,支音才收回目光,“那个侍女生得不错,又不受束缚的样子,竟然会在殷府中。”

    “嗯?这有何不妥?”支时安怎么想阿狸都不觉得有错。

    “殷相此人出身寒门,素来御下严苛,府上仆役大多极为守礼。”支音想了想,“兴许是安排照料殷小姐的,也不好胡乱猜测。”

    “只是齐安寺的祈福不是还需几日么,怎么殷府的人像是都回府了?”支时安看殷夫人也在门口。

    支音无奈叹气:“时安,齐安寺祈福昨日便结了,今日各个府的女眷们都陆续下山回府。”

    -

    与圣伯鱼别过后,殷夜辰回到房中,便疲乏得躺了下来。

    房中人影闪过。是迦楼罗!

    迦楼罗入房之后自然嗅得床上之人的气息变化,有些难以置信得跪在榻下,却又不敢多言。

    “大人,您与那太子……大人!”

    “你来寻我,所为何事?”

    “您与院长的十日之约早就过了,院长生怒,催我来见您。”

    “嗯,我知晓了。”殷夜辰本就对禾玄烛没多少惧意,若非被蛊毒所控,当真不想再见到此人。见迦楼罗还未离去,她侧过身,用手肘撑起头,看着榻下的女人问道,“怎么?还有事?”

    “大人,开春之后,南境便会派人来朝贡,属下听闻,圣域也会来人!”

    提到圣域之人,殷夜辰缓缓起身,神色添了几分肃然。

    “我知晓了,你去查下圣域之中,来的是谁。此外,替我回一回院长,就说我近几日忙着查海镜留下的遗物,无力再查更多。再与他提一提,我昨日在宫廷内呆了一宿。”

    “对了,大人,院长定然知晓你这几日在齐安寺,这是要告诉院长,您在齐安寺查到了海镜王姬的遗物么?”

    殷夜辰闭上了眼点了点头,倒是想起齐安寺另一个阵法。

    “迦楼罗,我在寺内看到了一张阵以自身血脉为引,寻亲用的阵。祈福之日时,那日寺庙的钟声不绝,我才察觉出有阵法在寺院的钟楼那里。每次寺内的钟被敲,阵法便会被催动,随着钟声向全城辐射。”

    迦楼罗不大明白,问道:“布阵之人借用钟声之力,这布阵之人是多强大,让阵法遍布整个都城,依靠钟声远远不够!”

    “当然,但是齐安寺可是上垚香火最旺的寺庙,在钟的内壁,被人刻下了符咒,可引寺内香火入钟声,那么香火越旺,钟声之力便越发旺盛。阵法也可以发挥到极致。”殷夜辰在手上推算一番,推算出了齐安寺的香火,心中震撼,这上垚国的人还真是愿意到此祈福。

    “这人懂得那么多,又如此聪明,是谁呢?不过这样的阵法,要调动太多的气运,怕是九巫之中鲜少有人能做到。”迦楼罗低头思索。

    “海镜!”

    “您的母亲?”迦楼罗诧异抬头,不可置信得看向殷夜辰,“那她耗费那么多所寻之人是谁?”

    “寻一个死了三十八年之人,辛亚。”殷夜辰闭上眼,挥手示意迦楼罗离去,“记得,将海镜的这个阵与院长提一提,不知他是否会因怜悯海镜,爱屋及乌,少来叨扰我!”

    迦楼罗并不急着走,而是愧疚问道:“大人可是烦忧,迦楼罗一人侍奉二主?“

    “你可会感叹命运不公。我先祖在你的先辈身上下咒,此咒世袭,使得你不得不听命于我族之人。”

    “迦楼罗不后悔!”

    “你现在说不悔,我怎么信呢?”殷夜辰走下床榻,蹲在迦楼罗身侧伸手去解她的衣衫,“偏偏我族剩下院长与我,使得你不得不两边都听令。你对我与院长这般温顺皆因此咒起。你可曾想过解开此咒,重得自由?当年我明明放你离开圣域,却未给你解咒,你可怨恨?”

    “大人?怎么可能!”迦楼罗感到殷夜辰盯着她身后的墨色法阵。

    “迦楼罗,我帮你把这个阵解了,今后你便自由了。”

    身为巫族,幼时殷夜辰的疑心素来都重,虽知晓自己能解此咒,可从未出手过。只是如今一想那个疯子舅父禾玄烛,便头疼不已,便想着将此咒解了。

    迦楼罗跪着转身,抓住殷夜辰的手。自己自幼与大人一同长大,自打少时,便知晓要护着眼前这位清冷矜贵的大人。可苍先生死后,自己又被禾玄烛驱使,不得不听令意见相背的二人。

    “大人,迦楼罗愿继续追随大人啊!”迦楼罗眼中露出惶恐和不安,“自从大人入了都城,迦楼罗便没有一件事是办好的,大人若是因此驱逐迦楼罗……可大人,迦楼罗是想帮您的!”

    殷夜辰愣住,迦楼罗生性烂漫,热衷自由,本以为除去咒术,她应当会格外开怀。

    “行了,我并无驱逐之意。”

    “多谢大人!”迦楼罗看着殷夜辰,眼神有丝躲闪,欲言又止。

    “怎么?你是还想说什么?”

    “大人,迦楼罗有一事相求。”迦楼罗伏在地上,“我所谓的情郎对我并无意,他已然成婚,但他却因我之故受到牵连。如今他被抓做俘虏,押入都城牢中。他的妻子在兵乱之际流离失所,属下曾命人去寻,可这么久了都没有消息。属下实在有愧那人,求大人救救他!”

    殷夜辰忍不住呵斥道:“荒唐!你熟知男女之事,却被这么个男人迷住?”

    迦楼罗不想惹怒主人,伏在地上,求道:“此事了却,迦楼罗便彻底忘了此人!”

    “他既是寻常小卒,怎么会被抓入都城?” 思索三番,殷夜辰看了眼地上的迦楼罗,接着问道,“迦楼罗,我救了那个男人之后,你可还要做什么?”

    “属下想帮他寻回妻子!”可迦楼罗抬头望向殷夜辰,神色坚定。

    “罢了,此事,你代我去见完禾玄烛之后再论。”殷夜辰挥手命她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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