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迹鉴定

    “王春华”故作沉重地点点头,心底却在冷笑。前世,杨启文与王家四女王春艺有过几面之缘,互生情愫,自王家满门覆灭,这段姻缘也就只能莫名其妙罢休,杨启文也没这个脑子去追究。可如果“王春华”站出来点拨他一下,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她按杨启志先前的话分析道:“对于那天四姨娘为何突然杀回王家,我一直持保留态度。从张龙、张虎二人的头骨伤痕推断,四姨娘已经是骑在马上手持斧头的状态。我怀疑,是有人将五弟被人毒害身亡一事暗中写信告知清凉峰,才使四姨娘发狂杀回王家,否则没法解释为什么如此巧合,刚好五弟被人毒害身亡,四姨娘与此同时也刚好受不了张龙、张虎的虐待,反抗还击、杀回王家。”

    她顿了顿,喝了口茶,瞄着对面杨启文的表情,继续道:“在那天灭门案中存活下来的大都是男仆,丫鬟本就不多,莲儿是其中之一,当时四姨娘被射杀在柴房,我注意到,第一时间前去柴房的人,除了七妹,就是莲儿,那时,她完全有机会将四姨娘带在身上的那封密信销毁,不是吗?碰巧,她曾做过家父一段时间的徒弟,也是存活下来的丫鬟中,唯一一个识得一些字的,她最有可能给清凉峰写这封密信。甚至,她作为王家的下人,给五弟药里下毒的机会也并不在少,这样说来,整件事都有可能是她一手操控。”

    杨启文吓了一跳,想起“莲儿”那副清纯无辜的面孔,感觉瘆得慌。

    “王春华”故作一脸忧虑,“想必端王也觉得王家灭门案细思极恐吧?我越是回想越觉得莲儿可疑,但苦于没有证据。现在,端王是唯一有机会接触到成山王与莲儿的人,如果有机会,还请劳烦端王殿下帮忙,如果能在不经意间弄到莲儿的手迹让七妹辨认,我认为,就能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让真相水落石出。”

    杨启文恍然大悟,不由得惊叹“王春华”思维之缜密,可想了一会儿,又为难地挠起了脑袋:“就算一切顺利,证明了那封信是莲儿所写,也无法证明给王易投毒之人也是莲儿,事实上,就算证明莲儿给清凉峰写了信,那她也只是写了封信而已,杀人的仍然是李氏,很难定莲儿的罪……”

    “但是至少能让成山王看清,陪在身边的这个女人,是何等的居心叵测。”“王春华”眼底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杨启文摸着下巴点点头,感觉到了肩上的负担,“如果莲儿真是一个这样的女人,那么四兄还是要小心为妙啊……不过其实我现在都很难见到四兄的面,更别说见到莲儿了,你要我弄到莲儿的手迹估计也是有些困难的……不管怎么样我先尽量吧。”

    “那就拜托端王了。”“王春华”恭敬地起身行礼,嘴角浮起一丝不为人知的冷笑。

    就算现在她摸不透何瑞康的态度,就算不能用“合欢”比对字迹的方式,她也要利用一切手段。她就不信这一招还不能动摇“莲儿”在杨启光心里的位置。

    宫里。

    皇上又坐在桌前,面对着一摊汇报西北边境战事加剧的奏折,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将手中的“五面佛”转了一百八十个跟斗。虽然太子等人雄心勃勃,主动请缨,现在正与兵部统筹调兵之事,不多日即将带领大军出征作战,但这毕竟是三代以来从未有过的战事,皇上的任何一个决定可能会影响未来国运。杨启志那天表示的担忧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偏偏在此时,杨启光不适时宜地出现了,还在面前苦苦纠缠,说着些不适时宜的话。

    “‘莲儿’的合欢壶做得好不好,你就说嘛。”

    皇上拿起一旁的合欢壶,点点头,眼底仍有挥之不去的忧虑,“样式别出心裁,寓意欢乐吉祥,确实是把好壶。”

    见皇上满口赞许,杨启光赶紧道:“她做了这样一把好壶,父皇上回都没有赏赐她一点什么。”

    皇上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这把壶,论设计、论工艺、论篆刻,都比近两年老眼昏花的王厚德与何季勋献上的任何一把壶都要优秀,可“莲儿”献壶那天,他心事实在过于繁重,竟把这茬给忘了。

    杨启光眼珠转了转道:“何不赏赐她一段姻缘呢?”

    “姻缘?”皇上一时没回过神来。

    “将她赐予儿臣岂不一举两得?”

    “啊这……”皇上愣了愣,仿佛忽然间想起前不久好像也曾答应过另一个儿子说要将“华亭郡主”赏赐与他,还说要帮忙询问王春华本人的意愿,结果后来一转头把这茬给忘了。今日被杨启光这么一提醒,才忽又想起。

    “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面前杨启光的话打断了皇上短暂的回忆,“你们无非都觉得莲儿只是奴才出身,不能以正妻身份嫁给我,是吗?”

    皇上的思维被拉回眼前,陷入为难。

    王家“倒台”,就连被封为华亭郡主的王春华都尚且不再被皇后认可,就更别说“莲儿”这个奴才出身了。虽然现在献上了合欢壶,但也只是个小小女官,比先前王家奴隶高不出几毫。再说了,皇后对杨启光将来正妃人选也另有打算。

    杨启光猜到了皇上欲言又止的话,接着道:“我觉得这倒不是最重要,就让莲儿以妾室身份嫁给我也无妨,反正有了莲儿,我觉得这辈子也就够了,不必再娶其他人,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我都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皇上听不下去了,拉下脸来,“你也十七了,这副长不大的脾气是时候收一收了吧!”

    杨启光不服:“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就长不大了?”

    皇上耐心道:“你并非生在寻常人家,可以行止由心,我们的婚姻不光关乎自身命运,甚至关乎国运兴衰。太史公曰,‘夏之兴也以涂山,而桀之放也以末喜。殷之兴也以有娀,纣之杀也嬖妲己。周之兴也以姜原及大任,而幽王之禽也淫于褒姒。故《易》基《乾》《坤》,《诗》始《关雎》,《书》美釐降,《春秋》讥不亲迎。夫妇之际,人道之大伦也。礼之用,唯婚姻为兢兢。夫乐调而四时和,阴阳之变,万物之统也。可不慎与?’”……

    皇上摇头晃脑正说着,见杨启光听得直翻白眼,不由得怒火直往头上冒,“你要纳莲儿为妾可以,但若要再提‘一生一世一双人’,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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