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人围坐在KTV里。青年们吵吵嚷嚷着，大家吵着要玩儿酒瓶游戏。
陈书谨在一旁发呆，没想到桌子上的酒瓶很快就转到她，陈书谨回过神，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她很快选择了真心话。
“你有过男朋友吗？”转瓶子的男生有些紧张，手心出了汗。
这问题夹带私货实在太严重，众人揶揄他。
陈书谨和他只在学生会里有过交集，没什么印象，假装没有看出来。
“有。”陈书谨答得非常快，没有一丝犹豫。
周围很快出现一阵惊呼，抢着问陈书谨，大概此人成绩专业前三、还跟着搞科研，甚至兼任学生会部长，还会时不时参加比赛拿奖，实在让人惊呼这人时间是哪里来的。
“记不太清了。”陈书谨轻描淡写地说。
一群人只能作罢。没人觉得自己和陈书谨很熟，但也没人觉得陈书谨难接触。
酒瓶很快就转去下一个人了。
陈书谨为了合群，视线跟着大家去看下一个倒霉蛋。
明明内心毫无波澜，但陈书谨还是跟着笑闹着。
酒瓶转到了她今天的目标。
目标看起来呆呆的，奈何长得清秀好看，睁着大眼镜懵懵懂懂的，被人问到有没有过喜欢的人，坦然道从来没有。
“宋清名你连女朋友都没有过？”
这个看起来清秀的男生慢慢点头，似乎不太明白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陈书谨“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有人看她，她摆摆手，眯着眼睛喝了口水掩饰自己失败的表情管理。
“那有没有过喜欢的女孩子？”有人好奇问。
“没有。”宋清名笑眯眯道，“不过说到有好感，倒是有。”
“谁啊。”大家有些好奇，宋清名是出了名的“散财童子”——据说背地里叫他冤大头。
宋清名抗议，“过分了啊，不止一个问题了。”
大家笑他不够耿直。
大家玩儿够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有人提议散了。
回去的路上，陈书谨一个人走，她低着头打字，周围人没好意思去打搅她，总觉得她不是在和学霸说事情，就是在和大牛老师联系说一些特别厉害的事情。
事实上，只是陈书谨的舍友让她帮忙带点药回去。
人总是对比自己厉害的人带有滤镜，陈书谨需要具有亲和力的形象，但是又不想和别人建立亲密关系，于是就利用这种“滤镜”为自己达到目的。
过了会儿，宋清名来加她好友，陈书谨不意外，聚会上她有意无意向宋清名搭话。
宋清名抿嘴笑，“你好，你可能对我没什么印象，我叫宋清名，文物保护技术专业的，加个好友吧。”
陈书谨拿出手机，笑眯眯道，“你好，我叫......”
“陈书谨，”宋清名笑，“我知道，你们团队假期去做的人工智能文物保护特别厉害，我们老师夸过不止一次了。”
“主要框架不是我做的，我不过是参与了很小部分。”
“那也很厉害了，”宋清名服气道，“省奖拿了，之后要去冲击国奖吧。”
“老师让我们去冲冲，”陈书谨犹豫了一下，“这个东西和你们专业关系很大，来看成品吗？说不定可以提出点意见。”
“可以吗？”宋清名双眼放光，显得很激动。
“当然，要不就明天吧？”
毕竟我做这个机器百分之八十原因是因为你，做其他的方向和人工智能结合当然更容易拿奖，文物相关不好拿奖，但是陈书谨力排众议，还自掏腰包贴补了经费。
宋清名扶了扶眼镜，当下就和陈书谨讨论起了她们团队的作品，陈书谨言之有物，条理清晰，宋清名似乎很高兴。
到学校分开的时候，宋清名指着手机说道，“手机上联系。”他挥手离开。
陈书谨点头。
陈书谨趴在桌子上修改图纸，一边和队友们唠嗑。
很快，昨晚上约好的宋清名说自己已经到门口了，陈书谨去给他开门。虽然门没锁，但是好歹欢迎一下客人。
队友们早就知道陈书谨有个朋友过来拜访，也就不吃惊了。
不过宋清名进来的时候，大家还是为他的长相感到一阵吃惊，是陈书谨之前说过的理想长相。
出乎队友们的意料，陈书谨没有多热情，她惦记着自己的图纸，叫来一个队友帮忙带着参观一下，反正她主要是图纸和答辩部分，并不怎么参与其余部分。
带宋清名的女生叫屈右夏，眼睛下面明显的黑眼圈，鸡窝头乱糟糟的，似乎因为睡眠不够很不爽中。
“过分了啊，这是你邀请过来的！”
“经费增加百分之二十，给你的个人研究。”
“再加一个月早餐。”
屈右夏日常不吃早餐，但是又很顾惜自己的身体，不想落下病根。
屈右夏说话很快，宋清名要稍微努力一点才能跟上她的思路，最后为这个机器和软件而折服。
“你们怎么想到这个课题的？”宋清名好奇。
屈右夏小乐一下，“是陈书谨，她力排众议说服我们的，图纸和很多创意都是她的成果，我对这个方向不感兴趣，她难得想做什么，我就做咯。”
“你说，”宋清名眨了眨眼睛，“是陈书谨的主意？”
“对。”屈右夏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再问一遍，最后只能归结于帅哥脑子不太好使，这让她有点怀疑，自己刚刚讲了这么多，小帅哥是不是都没听懂。这让她不太想说下去了，队长说这个家伙学历史的，还以为多少对她们这个成果有些建设性意见。
脑子不好使的帅哥并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
陈书谨补完最后一点东西，抬头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背和脖子都不属于自己了。宋清名乖乖坐在一边儿等她画完。
“参观完了?”陈书谨有些惊讶，这家伙不应该对这个很感兴趣吗？
“你要去吃晚饭吗？”宋清名答非所问，“一起去吃点东西吗？”
说完后，又补充道，“我请你。”
陈书谨突然笑出声来，宋清名一头雾水，陈书谨笑岔气了，自己也有些觉得莫名其妙，解释道，“你知道别人背地里叫你什么吗？”
还以为这家伙会摇头，谁知道宋清名微微点头，“我知道，散财童子嘛，没什么不好，我不缺钱，花钱给朋友没什么。”
“这样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刚好南门那边新开了一家烤肉店，去试试。”陈书谨起身伸懒腰。
“你不说我败家吗？”宋清名跟上去问，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朋友都说我太败家了。”
“你花你自己的钱，”陈书谨诧异道，“这有什么。”
宋清名眉眼弯弯，“对哦。不过以后我有女朋友了，我会把钱都给她的。”
等陈书谨一走，大家就开始八卦、点外卖 ，似乎这点八卦成为了她们非人哉的日子里面为数不多的乐子。
陈书谨当然知道她们会如何八卦自己和宋清名，因为所有的偶遇都是她精心制造的，就连这个队伍比赛课题方向也是她引导的结果。
为的就是吸引宋清名上钩。
“陈书谨，”宋清名喊她，“你非要做这个方向的智脑，是因为对历史感兴趣吗？那为什么不来我们历史专业。”
陈书谨淡淡一笑，“如果我说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你会信吗？”
宋清名有些惊讶，她就这样把他虚无缥缈的猜疑说出来了。
“开玩笑的啦，”陈书谨的眼眶下也有为了熬夜为图纸和软件打补丁留下的黑眼圈，“只是因为我自己感兴趣罢了。”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话题天南海北，最后转移到了兄弟姐妹上。
“我有一个哥哥，他叫宋卿。”宋清名微微低头。
“宋卿？”陈书谨回重复了一遍，“我小时候还也和一个叫宋卿的人有一面之缘，不过分开的时候不太愉快。你哥现在怎么样了？”
很突兀的问题，但是宋清名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宋清名摇摇头，“不太好，我哥他到国外养病了很久，一直没怎么见过他。”
“真可惜。”陈书谨略微偏过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宋清名似乎有点受不了她这份冷淡，主动问，“说不定你遇到的宋卿和我哥是一个人？”
“有可能。”陈书谨没反驳。
“也许有机会可以见见。”宋清名说。
陈书谨除了偶尔和宋清名聊一下文物保护相关，就不再找他聊其他的了。宋清名第一次见有人这样消极地“有意接近”一个人。
事实上，陈书谨也不知道和宋清名搭上线后该怎么办，她预想的是事宋卿和宋清名关系很好，她可以借宋清名找到宋卿。但是现在她不确定对方对宋卿的态度，捉摸不透，她猜测是自己搜集到的信息不到位的原因，这个时候多说多错。
两个人再一次见面的时候，是陈书谨去颁奖典礼，她们团队的作品得了国奖。
她们队伍因为主题比较冷门，所以只拿了一个国二。倒是西安那边的老师很感兴趣。
国一的一支队伍和她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似乎有人盯着陈书谨看了挺久。
陈书谨似乎听见他问别人自己的名字。
不过整场颁奖典礼下来，对方都没有找上来，那应该不是熟人。
宋清名在台下等待陈书谨从颁奖台下来，青梅竹马周池给他打电话。
这位青梅竹马醉心自己的事情，很少和他联系，电话通后，周池单刀直入。
“你认识陈书谨吗？”
“她怎么了？”宋清名反问。
“她是有目的地接近你，”周池说，“证据是她曾经的网络浏览记录，智脑监测到她曾经大量查过你们高公司的事情和一些秘辛。”
“给我发过来。”宋清名说。
周池不废话，直接给他传过来。
虽然大部分尖端科技掌握在国家和资本家的手里，但是仍有一些民用智脑技术飞入寻常百姓家。
宋清名的手机不过是摆设，真正的通讯工具是手表，他的耳骨里植入了微型蓝牙，但仍然佩戴了蓝牙耳饰进行掩人耳目。
确实是陈书谨的浏览记录，不过是十年前的。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宋清名挑眉。
“里面还有大量的关于你哥宋卿搜索记录，这些搜索记录持续了三年，说不定不是放弃了，而是找到了屏蔽智脑搜索的方式。”周池说。“说起来，你哥联系方式能给我吗？更详细的搜索记录我可以给他看看。”周池状似不经意道。
宋清名抿唇，“不用了，发给我也是一样，还有，之后不要再去查陈书谨了，这不好。”
周池懒得理这个缺心眼大少爷，直接挂了。
散了场，陈书谨和队友去聚餐，刚刚一直盯着陈书谨的男生拦住了她们。
屈右夏挑眉，看向陈书谨，又是哪里来的风流债？
“你好？”对方挺帅，是那种不同于宋清名那种俊秀的帅气，面上带着点戾气。
“你不认识我了？”帅哥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屈右夏觉得是不是帅哥都脑子不好，这话问的，你谁啊。
“或许你说一下名字，我就想起来了。”陈书谨轻声细语道。
“你你男朋友！你一句话不说就消失了！填志愿的时候，你还骗我说你去了xx大学！我去了那个大学，找遍新生都没有你！”帅哥似乎很委屈，他的队友在旁边很诧异地看着陈书谨。
平心而论，有点渣。
“哦，我记得你，叶文松，”陈书谨粲然一笑，“我落榜了，去了第二志愿。”事实上，当时叶文松一直追问她她的学校。
她随口说了个收分线很高的大学。
“不可能，你成绩比我好，怎么可能考不上。”叶文松眸子很亮，直戳戳地盯着她。
“我没有勾选专业调剂。”陈书谨适当垂下眼睛，看起来有些难过。
叶文松的队友们觉得叶文松也太咄咄逼人了。
“过去的就过去了，你把你新的手机号给我。你之前的注销了，还有其他的联系方式都给我。”叶文松有些委屈，他甚至还带了哭腔，他一直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和陈书谨在一起。
“好。”陈书谨也不忸怩。
屈右夏小声问，“这谁啊。”
不等陈书谨回答，叶文松抿嘴说，“男朋友。”
“前男友。”陈书谨纠正他。
屈右夏倒吸一口凉气，嚯。
“咱俩没分手。”叶文松有些不愉，一张帅脸拧成橘子皮。
“我们高中毕业就没联系了。”陈书谨提醒他。
屈右夏掐指一算，得，得有两年多了。
叶文松扭头倔道，“又没说分手，不算。”
“那我现在说分手补一个行了吧。”陈书谨对叶文松还有印象，脾气有点倔，但意外地挺好说话。
叶文松还想说什么，但想到以前因为不分场合被陈书谨修理的事情，勉强道，“那我重新追你吧——你们要去聚餐吗？我们一起吧，顺便可以交流一下参赛经验什么的，我们可是国一。”
屈右夏看热闹不嫌事大，见陈书谨和叶文松似乎关系也没有很糟糕，率先点头同意了。
这个时候，从众人的身后探出一颗脑袋。
“我可以一起吗？”
是宋清名。
屈右夏忽略掉陈书谨若有若无的视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