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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我觉得我每次出门,倒霉的都是折枝。

    本来他在家呆的好好的,被我拽出来陪我应酬,应酬的时候还得听那些人没味儿的调侃话,被调侃后还不能还嘴动手。

    真有够难受的。

    而那些人呢,平常混不吝惯了,又能从我哥的态度上知道崔家不重视他这个上门女婿,酒过三巡后就变着法地调侃他。

    “柳老板长得可真是俊俏,这么一看,不像是崔小姐的丈夫,倒像是崔小姐的男宠。”

    “哎——哪里是男宠,?崔小姐日日宝贝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成亲时都要金屋藏娇不让我们看一眼,男宠哪里有这个资格?”

    “听说柳老板以前是唱戏的角儿?可惜我们竟没听过您的好嗓子,不如趁着今日您给我们唱一折,让我们也开开眼,看看上海滩的佳人是何种风韵?”

    “哎,柳老板怎么不喝酒啊,看这小厮多没眼力见儿,快给柳老板满上啊!”

    我:“……”我真的要有点生气了。

    我给我哥一个眼神,我哥别过头装作没看到。

    我又看了看黄知弈,那人吹着流氓哨,朝我挑了挑眉,也没说话。

    我靠,什么事儿还得靠我自己。

    就知道男人都靠不住!

    我端起酒杯,正欲起身,肩头却被轻轻压下。

    只见折枝缓缓起身,笑吟吟道:“我不胜酒力,还容各位让我以茶代酒,竟各位一杯。”

    说完,他举起茶盏一饮而尽,又用三两句,如振落叶般轻飘飘几句话,就将刚才那几位的话清风似的拂了过去,懂礼数又不卑不亢,一看就是以前见过大场面的。

    就连我哥都跟发现新鲜事儿似的微扬眉头,看着折枝,竟也露出几分赞许的目光。

    可就算如此,有些耍赖的也还是要给折枝灌酒,明明已经逼着人家喝了一小杯,还要给人家灌一瓶,搞得折枝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我想起身给他挡酒,却有那没分寸的把我按在凳子上嬉皮笑脸地跟我开玩笑。

    这边儿是调笑的别家公子哥,那边是要被人灌酒的折枝。

    一时间,我分身乏术。

    眼看着折枝就要被人抬着胳膊灌酒,我哥轻“啧”了一声,举着酒杯起身,眼中略带愠色却仍维持着笑面,悠悠道:“行了,人家不愿意喝也没必要逼着人喝不是,要不然我替他喝一杯?”

    “哎呦,这当了大舅哥就是不一样,居然连风阳都开始心疼人了。还记得第一次你带着风月来酒局的时候,我们灌她你都不管。哎呀算了算了,人家心疼妹夫,咱们也别灌了,来,风月,碰一个。”

    那人说着,竟拿着酒杯飘飘悠悠地朝我走来。

    我带着笑举起酒杯。

    “叮——”

    两个白银做的酒杯相撞发出脆响,我将杯中酒一饮而,一缕透明的液体顺着我的嘴角流到下巴,又被我抹去。

    我睫毛颤了两颤,抬头,一副柔弱微醺的模样看着他:“喝了这一杯,李公子您可就不许再灌我丈夫酒了。”

    “那是自然。”那人也一仰脖,将整杯酒吞进肚子里,又飘飘悠悠地回到了座位。

    见状,我身边的这些也不干了,纷纷也要和我碰杯。

    我刚才吃饭的时候就喝了许多,现在胃里翻江倒海,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还没等我出言拒绝,肩膀忽地一沉,有人道:

    “呀,柳老板怎么醉倒!”

    ……

    我就知道折枝机灵,见我不想在那待着就装醉晕倒,我就可以借机抽身自己单开一个包房大吃特吃。

    “折枝,折枝醒醒,不用装了。折枝?折枝?不是哥,你真的喝醉了?!”

    看着折枝晕乎乎红彤彤的模样,我惊了——他才喝了一小杯,怎么就能醉成这样?

    难不成是一杯倒?!

    我双手狠狠拍打他的脸,他才像清醒些缓缓起身,揉了揉眼,糯糯道:“唔……小月儿?”

    不是哥?哥!你怎么变夹子了?!!!

    我没敢吱声,他却眯了眯眼伸手来拍我的俩,便拍边好奇道:“怎么有三个小月儿?哪个是真的?我看看……这个?”

    哥,你挑西瓜呢?这个响不响那个响不响的?

    听着我脸上的啪啪声,再看看折枝脸上的红印儿,我很难不怀疑他是在报复我刚才拍的太用力了。

    好在他拍了两下就不拍了,捧着我的脸看了好久。

    突然——

    一阵温热柔软封住了我的双唇。

    酒气充斥着我的鼻尖,面前时放大得只能看见局部的脸。

    他青涩地撬开我的唇齿,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只吸吮着我口中冰凉的空气。

    他双手轻轻颤抖着,只吸吮了片刻便离开,眼尾泛红,浅尝辄止。

    很快,眼睛开始发亮,罩上了一层晶莹的玻璃似的东西,睫毛接连地动了几下,泪珠子就顺着下眼睫往下掉,口中一直喃喃这三个字——

    “对不起。”

    他委屈得不像话,跟良家妇男被夺走清白似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就往下掉,怎止都止不住。

    他一哭,我也慌,赶紧给他擦眼泪,语无伦次道:“不是,哥,哥你先别哭,是你强吻我的啊!我没糟蹋你啊!!”

    你别哭得好像我对你酱酱酿酿一样!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把把我捞进怀里,跟撸猫一样摸着我脑后的头发,脸埋进我的颈肩。

    他的脸是热的,眼泪却是凉的,灌进我的脖颈里,痒痒的,像是有小虫子在爬。

    “唉——”我长长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哭吧哭吧,我是你妻子,我疼你。”

    男人永远是少年。

    这句话的意思是,一个男生无论多大,内心还依旧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儿。

    虽然平均年龄没他大,但经年累月地算下来,也够当他姐的了。

    他就在我脖颈里安静的流着眼泪,时不时地说些含糊不清的话,又时不时地在我脖颈处蹭来蹭去。

    看得出来,他真是醉的厉害,平时的那些分寸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缺爱和黏人。

    好在他情绪上头的快,下得也不满,哭了一阵儿就把头从我脖颈里抬起来了。

    看着他哭得红红的眼尾鼻尖,我捧着他的脸,为他擦去脸上的泪痕,又捋了捋他蹭乱的头发,忽地觉得好笑,便跟他开玩笑:

    “折枝啊折枝,你说,除了我谁还能把你当小孩儿?”

    我以为他醉得沉听不懂,没想到他听完这句话后露出认真思索的表情,格外坚定地说道:“师父。”

    我一噎,拉着他的手问他:“那我们有时间去上海找你师父好不好?”

    折枝又反映了一会儿,“哇”地哭出声:“师父不要我了,因为我和我师弟在一起,我师父不要我了,我找不到师父了。”

    我赶紧连声哄道:“哎呦哎呦,乖宝乖宝,这委屈的哦,来来来,我疼你,扑我怀里哭吧。”

    ……

    我哥来的时候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

    他开门,进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倒在我肩头的折枝。

    “睡了?”

    “睡了。他一杯倒,下次我可不带他来喝酒了。”我极为头疼地叹了口气,看了看门外,将目光移回到我哥身上,“都走了?”

    我哥将门带上,淡淡应了句“嗯”。

    直到确定门关严后,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一句“草”。

    我:“……你也喝多了?”

    “没有,”我哥很烦躁地扒拉了两下头发,“也不知道这糟心日子还要过多久,我是一天都装不下去了!”

    “装不下去也要装啊,不然还能咋办?只有我们内部分裂了,他们才能安心,不然在他们眼中我们永远是个麻烦。”

    现在可不是什么先进时代,没有求同存异,只有零和博弈。

    崔家跟别家不一样,别家好歹还沾点军官那边的关系。

    而崔家能有如今地位,纯是靠做生意。

    都说生意人聪明,能把生意做到整个省都为之忌惮的,可见我爹有多聪明。

    那些人——不,准确来说是所有在这片土地做生意的人,无不对我家的家产虎视眈眈,恨不得立马把我们家一举取缔——连黄家都不例外。

    我爹很精明的。

    他说:“百足之虫断而不蹶死而不僵,需得先从自家里闹起来,才能彻底破落。”

    于是,我被接到家里的第一节课,就是学会如何跟家里人翻脸。

    “哎,不过他们说的给你灌酒我怎么没印象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哥突然这么问,我也得好好想想:“就是你第一次带我进酒局的时候啊,那时候我酒量也差,被硬灌了三杯白的,喝完就吐、吐完再喝,还被送去医院来着,那时候我才几岁啊,十三四?记不清了,反正也就那样。”

    感谢当年的历练,叫我现在的肠胃格外坚强,喝酒也只上脸不上头。

    我哥看着我,一副五味杂陈的模样。

    最后,他还是将视线挪向折枝,扬了扬头问我:“他你打算怎么办?你又拖不动,用不用我找人把他拖回去?”

    “拖多粗鲁啊,温柔点,抬回去。”

    “行,那我叫阿顺跟着你,再给你叫个黄包车,把他好好抬回去。”

    临出去前,我哥还上下扫了折枝两眼,嫌弃道:“能不能行啊,这么大年纪一点酒都不能沾,早知道叫他去小孩儿那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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