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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做梦会丢半条命,闹呢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闲来无事,厉鬼索命,专挑这些个打更人,一声惊呼噎进干瘪的肚子里,暮气沉沉隐入村巷。

    丁零......

    穿梭百年的风找回了那些残缺岁月,时而急促,时而舒缓,伴梦魇入人间。

    细听来像高塔飞檐上挂着的占风铎发出的动静,可这荒野之地何来高塔,莫不是王土之下是另一个地界。

    更夫不晓得那些个魑魅魍魉,唯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向他走来,也不知是人是鬼。

    待她走近,更夫那双空落落的眼眶子瞧清楚了,那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姑娘,糊着一身污泥,衣衫是什么色早已看不出来了,比他这个老鬼还要落魄。

    更夫的目光慢慢打量到姑娘左手紧握的长刀上,刀身刻着密密麻麻的符篆,唯刀锋处留白,叫人望而生寒。

    一股血腥味随之而来,他才注意到小姑娘执刀的手上缠着被血浸染的绷带。

    真是奇怪,这姑娘明明未曾受伤,缠这渗人玩意做什么。

    姑娘似乎也看清了更夫的面容,沉默片刻,随后问道:“老人家,此处何地?”

    此处乃万物归寂之地,更是无知凡人口中的极乐世界,更夫在这已有五百四十三年。

    这还是头一遭有人问他这是什么地方,既不知何地,那又为何而来呢。

    “此地名曰三迷途。”更夫佝偻着骨架子,骷髅头骨几颗石化的牙齿打磨声,没有骨肉粘连,也说不出清晰的人话。

    胸口空架着个大鸣锣,发出呜呜声,“天色渐晚,姑娘还是莫要在此逗留,老朽劝你速速离去。”

    此话一出,明月西升,夜幕下月遮半天,仿佛一个白斗篷兜住天地,月华映照在青衣姑娘的脸庞上。

    那是张极其白净的脸,浓淡相宜的眉目,右眼尾一点红痣,长得恰到好处。

    若要说她诡异之处,莫过于其额角处长了一对三寸长的莹白色犄角。

    更夫瞧着有些眼熟,记不清在哪见过,可又觉着不能深究,全身骨头架子颤巍巍地挪开步子,正打算离开,听那姑娘追问:“老人家,我自人间来,不知这归途,可否指点晚辈一二?”

    更夫转动骷髅头,白骨指节动了动,指向不远处的江海。

    一望无际的血色江海上飘摇着一个的竹筐,忽远忽近,细细的哭声在耳畔过于清晰,那并非孩童的哭喊,而是某种幼崽的哭嚎。

    惊涛骇浪卷不走竹筐,反而随着幼崽的哀嚎,时弱时强,江水拍岸浸湿靴袜,砭人肌骨。

    沈杳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鼻头微酸,想走近看个明白,待回过神来,半截身子都已入水,长刀仿佛有生命似的拽着她往岸上走。

    周围的江水渐渐浑浊,她两腿有些发软,连滚带爬跑上岸,回头望去,那水早已变得粘腻不堪,腥臭无比。

    她趴在地上,干呕不止,那股味道久久不能消散,沁入肺腑。

    “人生在世,早无归途。”更夫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去。

    这话像诅咒一般萦绕在她耳边,有妇人,有孩童,有老者,像是千千万万的人在说话,他们哭泣、嘶吼、哀求,那么地绝望无助,那么的撕心裂肺。

    她眼里浮现熊熊烈火,燃烧满目疮痍的城池,王旗倾倒万人践踏......

    赤水退潮,基岩裸露,玄沙覆地,白骨森森。

    沈杳靠长刀撑起身体,勉勉强强坐着,随后给自己几耳光,深吸口气,平复好心情,重新审视周遭的一切。

    观天相,无星辰。

    望八方,无乾坤。

    此地名曰三迷途,望文生义,意指三条错误之路。

    此番境遇,异象皆有所指,只是她涉世未深,看不破其中奥义,只能竭尽所能,推算一二。

    先前遇到的老者形象可怖,骷髅头铜锣肚,与传说中虚危打更人描述吻合。

    虚危之境,北阴多风雨,饥荒徭役横行,幻象中百姓起义,民不聊生亡国之景一一对应。此道曰“死”。

    幼子啼哭血海浮沉,人间常把幼儿的哭声看作是生命力旺盛。此道曰“生”。

    还有一道,她学艺不精,参不破。

    无妨,三迷途,破两道,已是争得一线生机。

    坎水,土克之。巧了她衣裳上的泥巴尚未洗净,手指刮了浅浅一层,抹于长刀之上。

    “人生土是根,命存地为本。”

    单手画符,灵力汇聚于指尖,如笔触那般凭空写意。

    一个方形大阵以此为中心,回转天地。

    大阵中分二十八个菱形格随灵力交错移动,每动一个格子周遭景致调转一个方位。

    此时此刻,周围景象颠倒,地为上,天为下,沈杳忍着失重的恶心感,费尽心思维持阵法,待最后一个格子归位,她怒吼一句:“破!”

    顿时天光乍现,重回人世间。

    终于醒了,一切都只是噩梦罢了。

    “幸好幸好,还以为小命不保,师傅护佑徒儿,长命百岁。”沈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手指拽着胸前的长生石,石头温热的触感将她拉回人间,没有越陷越深。

    她低头瞥了眼身侧长刀,刀身光洁,甚至可以倒映出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手指缓缓抚上自己的额角,除了抹了一把汗,什么也没有。

    不知怎么的,沈杳自嘲地笑了笑,叹了口气,起身穿衣洗漱,随意绑起头发,便出门招揽生意。

    日上三竿,人们也开始忙活起来,沈杳背着一把永远用不到的破剑,提起麻绳捆着一沓草纸写好的符箓,出客栈走十步路,左转就坐在巷口槐树下叫卖。

    “五行符,十文一张,买十送三,便宜好货。”

    她是一个游历四方的符师,业务广泛,靠卖法器符纸维持生计,偶尔会和仙门道家的弟子抢抢生意。

    这年头修仙的比田里种地的还多,哪都有穿道袍的修仙者,大街小巷,乡野山岗,就是犄角旮旯都能揪出一两个。

    她的主顾恰好就是这么一群人,沈杳不修仙,但不妨碍她赚这些人的钱。

    毕竟修仙这玩意只有有钱有闲的人才玩得起,她一个平民老百姓凑凑热闹,浑水摸鱼,捞点好处,得过且过。

    不一会儿,就有识货的来照顾她生意,是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一高一矮,高的抱琴,矮的执萧,面冠如玉,气质绝尘,格外引人注意。

    “小老板,你这一沓符箓,全要。”高个子的少年,说话极其爽快,丝毫没有跟沈杳讨价还价的意思,俩孩子初出茅庐,没什么见识,五行符是修仙市价最稳的,最多三文一张,像这种喊十文的,一般都是下等符篆糊弄冤大头的。

    此话一出,引得行人纷纷驻足,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奇是何方来的冤大头。

    一个扎小辫的孩子也凑上去看热闹,趴在沈杳身旁的石头上,好奇地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草纸”。

    沈杳眉眼一弯,高高兴兴捆好那厚实的一沓符纸,稳稳当当递给两位小道友,“好嘞。两位小仙师可收好,莫让那些个居心叵测之徒偷了去。”

    两少年听她这话对视一眼,神色凝重起来,高个子少年温声问道:“此地也这么不太平吗?”他们自弋宁国来,那边可谓是民不聊生,原以为到溯阳境内这样的情况会好很多,至少他们一路走来民生安定,现下听人这话不免惊讶。

    沈杳打个哈哈:“误会误会,两位不是本地人吧。这不是我家的符箓比其他家的厉害吗,两位小仙师肯买沈某人的账,自然是有人瞧着眼红。这世道虽说太平,可也不会少了鸡鸣狗盗之徒,出门在外多多留心也不是什么坏事。”

    “笑话,谁敢偷到我们身上。”矮个子的少年冷笑一声,瞥了眼小老板,“再言,你家符纸又不是什么绝世法宝,谁会觊觎?”

    沈杳赔笑道:“仙师说的是。”高个少年突然一愣,随后低声提醒一句“小师叔”,付了钱连忙拉走人,看热闹的也都散场了。

    目送两人离开后,沈杳不知又从哪变出一沓符纸,继续招揽顾客:“五行符,一文一张,买十送三,便宜好货。”

    “姐姐,你家草纸怎么又变便宜了?”之前那个孩子歪着头,一脸不解问她,“是因为那两个哥哥看起来有钱吗?”

    沈杳回头看,好家伙爬那么高,也不怕摔着,起身把小孩子从石头上抱了下来,拍了拍他身上的落叶,笑道:“你怎么那么聪明?你阿娘阿爹呢?”

    “我阿爹走丢了。”小孩子奶声奶气道,他身上的粗布衣起了线头,可能小孩长身体快,袖子裤脚短了一截,家里来不及做,沈杳像是想起来什么,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想不想找你阿爹?”

    小孩点点头,沈杳拉起他的手,在他掌心用手指画了两画,随之一股温流注入。

    “好了,姐姐我已经施法,找你阿爹吧。”

    看着孩子离去的背影,她心里多了份莫名的惆怅,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得开始办正事了。

    此地位于溯阳国西北,是去往北漠城的必经之路,再往西便是鬼门关。鬼门关,顾名思义,鬼过关,阴气重,生人勿进。

    此道一过便是北漠城,当然去往北漠城并非只有这一条路,寻常人大多选择以这儿为关节,跟随商队绕道而行,不会和这凶险之地硬碰硬。

    前方不远处黑压压一片,百丈高的鬼域拔地而起,遮住半边天,仿若一刻倾倒,地上来往的商队在庞然大物下譬如蝼蚁。不知鬼域吞噬而下,会不会比三迷途还要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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