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满级大佬解除封印后 > 既见君子,惊喜不惊喜

既见君子,惊喜不惊喜

    林二早跑了没影,大概去搬救兵。

    边子遮一时说不上来是惊吓多一分,还是欣喜多一分。但人没事总归是好事,他正打算上前,就目睹了他这短暂人生里最为诡异的事情之一。

    那人轻轻挥动衣袖,莲缸里的枯莲褪去褐色,卷边莲叶逐渐舒展开来仿若苏生,龙女面无表情透过稀疏的莲枝望向他们。

    才发觉沈杳的肩背似乎在微微颤抖,看不到她的脸庞,边子遮不好判断她是在哭泣还是在忍笑。

    青丝刚好齐腰,半绾起一撮绑着五色穗子,若不是她脚下一片黄白,边子遮都要以为她是来此拜神,而非诈尸。

    “沈姑娘,你!”“碰不得!”

    待走近看清沈杳在干些什么,他的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大步流星一把抓住她放在龙女尊像上的手,厉声呵斥道:“大不敬,你是想龙女再收回你这条小命吗?”

    可惜为时已晚,龙女像已经被沈杳折断,右手玉塔此刻正握在姓沈的手里。

    气不打一处,边子遮阴沉着一张脸,松开她的手腕,冷眼相待:“边某人原以为你从前只是比寻常人性子奇怪些,本也无伤大雅,如今看来是我高估了。你竟这般不懂规矩!”

    沈杳充耳不闻,满不在乎,自顾自端详起手中的玉塔。

    虽然只有一寸多点,却做工精细,盘踞的螭龙都刻得栩栩如生,就连固定其在上的剑都雕刻得如此锋利。

    八宝螭吻玲珑塔,本尊在景州赤山山阴。

    她自幼于塔下修行,十六岁通过玲珑塔试炼,这建筑构造沈杳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

    龙女跟螭吻塔,这搭配不是笑话吗?用心何其歹毒。

    沈杳:“错了。”

    “什么?”边子遮闻之一愣,怔怔瞧着她拿起玉塔,指节微动把其捏碎化成粉末。

    随后她吐出一口瘀血,溅到玉像之上,红莲饮血,赤如火。

    边子遮伸手想要稳住她的身体,可手停滞在半空,最后还是缩回来,就那么看着她。

    “刻错了。这里应该是龙女献珠,而不是献塔。”沈杳擦一下嘴唇,辨别血色,终于打通关节,把这淤血逼出来了,她耐心同边子遮解释道,“千年前,龙女为了复仇赴仙山辩法,假意献珠,屠戮诸天神佛。”

    “而这八宝螭吻玲珑塔恰巧就是当年镇压龙女的法器,你们连供奉的神像都能弄错,可真是虔诚呐。”

    边子遮并非不知,只是沈杳所说与他所晓的典故大相径庭。

    龙女献珠,立地成佛,正大光明,哪是她口中无法无天的魔道做派。

    更何况北漠供奉的乃女娲氏钦点天之四灵之一的碧渊玉龙,跟那位龙女大人八竿子打不着。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神像确实刻得不妥。

    沈杳:“谁刻的?”

    做工虽然精巧,但年份不久远,是今人所制。

    “我。”边照如实回答。

    短暂沉默后,沈杳干笑了一声:“下次不要刻那么逼真,螭吻塔换成如意玉瓶之类的多好看啊。边老板,你说是吧。”

    但这不是她肆意妄为的理由,她可以不信奉,但不能不尊重。

    罚金,这人浑身上下一枚铜板都摸不出来。

    报官,这不是祖宗牌位,也就他二人知道,影响不大。

    “边照!”“阿杳!”

    是林二搬来的救兵,他抢先上前抱起那尊玉像,一言不发错开身子离去,没人瞧见龙女像残缺。

    李三娘子上前来就一把抱住沈杳,喜极而泣:“太好了,龙女娘娘显灵了!”

    马帮一行人救兵谈不上,就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只有林二那种铁废物才会大惊小怪,边校尉何许人也,岂是小小的尸变就能难倒的。

    果不其然,虚惊一场。

    此地本就是临时作为灵堂使用,除了那口漆黑厚重的棺椁,周围那些摆设如旧,大家来都来了,又被安排打扫屋子,四五个年轻人把棺材送回衙门。

    因她是在起灵前夜苏醒的,这么劲爆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

    都说龙女像显灵了,原本死得透透的女人突然一夜之间起死回生,把边家少主和林二少爷吓得屁滚尿流。

    后来又经过说书先生添油加醋,越传越不像话,竟然变成了两个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对龙女大不敬,龙女娘娘于是借尸还魂惩戒两个愚蠢的后生的奇闻怪谈。

    至于如何大不敬,就有些少儿不宜,老百姓都当作茶余饭后的艳俗笑话。

    总而言之,沈杳她活了。

    伊图朵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这个活招牌正式开张,虽然沈杳卧床不起的时候是师傅帮了一把手,但药方是出自她手。

    说明她的医术是值得信赖的。

    柳大人开始琢磨着要把龙女像请出来,修个庙好生供奉着,谁都知道他是想修个大点的停尸房,但遭到马帮的一致反对。

    有人欣喜有人愁。

    边子遮连夜挑灯修补玉像,这段日子里正房就剩他这间亮堂,有时候林二还会取笑他费灯油钱。

    修补玉像本是件轻松的事,只用把龙女的手刻出来,如沈杳所言加上如意玉瓶也是可以的。边子遮现如今满脑子都是沈杳,越想越气恼。

    气恼的是沈杳故意为之虽不合礼数,却无意中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边子遮用抹布仔细地擦干净新龙女像:“吐血成那样子,还能笑得出来,可真是。”

    他思索半天也没找出个合适的词语,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抬头瞥了一眼,桌案上放置的卷轴,他只感到头疼,蹙起眉合眸,不愿回想往事。

    父母亡故那年,年仅十岁的他抱着父母的牌位,躲在屋里整宿整宿地哭,后来得了风寒高烧不退。他叔父特意从夜岩国回来照顾他三个月,原本想过继他做亲子,可岑将军抢先一步收他为徒,叔父也就此作罢。

    临行前交于他这幅龙女欢颜图,叮嘱他一定要重塑神像。

    这是边家世代守护的意义,龙女神像并非神明崇拜,而是护城大阵的镇眼。

    当时幼子信誓旦旦,一定会守护好北漠城。

    他不是没寄去书信问过,龙女图为何与他幼时从父亲刻的神像不一样。

    得到答案则是“纠错”。

    十年,整整十年。这十年间大阵时好时坏,他总是找不到缘由,龙骑军为此折进去多少人力物力。原来全是他一手造成的,可是为何?叔父为何要这样做?

    边子遮想不明白,他放下神像,展开卷轴。

    画中人一袭青衣,盘坐在一汪潭水前,左手捻着翠柳,右手托螭吻塔。可谓是潭水映美人,她眉间一点朱砂,更衬花容月貌。朱唇含笑,瞧着画外人。那眼眸明亮如天灵山上的月华,一双暖玉白莹鹿角,更似碧灵海底玉珊瑚。

    每每看这幅图,边子遮总是觉得怪异。

    这张脸像是从其他地方拓印下来的,可用指腹摩挲却找不到作伪的痕迹。

    龙女真的是这副模样吗?

    修好神像,归还原位。护城大阵历经多年终于正常运行起来,官府也撤销宵禁,一切复原。

    为了沈杳身体考虑,李三娘子又让她在医馆呆了整整一个月。

    姓沈的可没闲着,每日替医馆跑腿,逛遍北漠城。物价几何,房屋田地多少,连当地豪族是哪几家,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还编成小册子整日揣在兜里。

    又选了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去官府补办文书。

    登记户籍,主事还多问一嘴:“你原籍明明是京城。可为何与他人说是景州?”

    “父母和离,随母亲。”沈杳如实道。

    主事没有过多为难,她顺便把鳞潜斋的文书也一齐办了。

    当她拿出那枚象征泷家的印信与官府留存的图样对比,柳大人瞬间就认出她的身份,心惊之余,面露尴尬:“失敬,姑娘原是沈大人千金。多年未见,沈大人身体安否?”

    沈杳:“母亲一切安好,多谢柳大人挂心。只是我与家母的关系,柳大人切勿告知他人。”

    “自然。”柳大人心领神会。

    离开府衙,沈杳直奔鳞潜斋。

    左脚才刚踏进门槛,就被一扫帚扫了出来,边子遮很不客气赶客:“不好好待在医馆养病,又跑来这干嘛?走走走,不做你的买卖。”

    这一月沈杳每天都要路过七八回,有时就在门口探头瞧他同客人谈生意。问,就说是看看。

    没客人时,又找空跟他搭话,虽是些没意义的话。马帮巡逻时,还是守在店门口,见他来就眉眼一弯。久而久之,边子遮绕道而行。

    三番五次,林二取笑他:“你知道你像什么吗?躲猫的耗子!”

    那张冷峻的面庞听了这话也会绷不住笑起来。

    想到这,边子遮就是嘴硬心软,那扫帚连人衣角都没碰到,就是摆摆样子。

    只见她煞有介事抖了抖袖口,从里面抽出一张文书:“我说过,商印文书一应俱全。这回该谈谈咱俩的生意了吧?边老板。”

    边子遮用抹布擦干手,走到她面前,拿起文书随意瞟了一眼。

    许久才憋出一个字,“哦。”

    他对沈杳如何取得文书并不感兴趣,这张纸的真伪姑且不论,姓沈的为何总要碰瓷鳞潜斋。

    “我信,没用。你我二人没一个姓泷,客人不会信的。”

    此言非虚,鳞潜斋双重商号。一是,管事姓“泷”。二是,商印文书。

    沈杳喜上眉梢:“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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