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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之人,世道艰辛

    鸣雁王宫以赭石色为主,拨开一层层棕红帐幔,轻纱随侍者的身影挪动,微风悄然过堂,吹起青檀夫人的鬓发,未施粉黛时的脸上自然是浮上一层淡淡阴影。

    眼帘低垂眸子里是落日余晖般的裙裳,黄中泛赤的颜色无不彰显尊贵,纤细的手指上缠绕着五色绳子,只要她扯出其中一根,鸣雁就会发起对其它城邦的攻击。

    侍者半跪着,梳起她的几缕青丝,盘上假髻后再用发饰固定好。

    沈杳跪坐在她的面前,刷子点了点胭脂,在自己的手腕处试色,随后轻轻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新人敷粉红妆,白粉遮淡了她的柳眉。

    青黛一一勾勒她的眉形,子青檀看她的眼神温柔如水,沈杳未曾与她直视,目光落在她的眉间。

    当年那个枕在沈杳臂弯里才能睡着的小女孩,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转眼之间也红妆出嫁。

    纱幜蒙在子青檀的发髻上,遮住那娇艳妩媚的妆容,隔着薄纱她终于可以好好望着她梦里的少年将军。

    彼此对看尽说不出话来,沈杳起身弯腰,朝她伸出自己的手臂:“夫人该走了。”

    子青檀的右手一下子搭上她的臂弯,她指尖的绳子倏忽垂到地上,沈杳另一只手替她挽起,低头无意瞥见裙摆上几朵泪渍晕染的梅花,先是一怔随后拍了拍她的手背。

    鸣雁城内热闹起来,公子渥丹娶了一任夫人,听说是兴城歌姬,姿色美好,风华绝代。

    年轻夫妇一同走出王宫时,举城欢呼,仿佛这不是新妇而是鸣雁大胜兴城的战利品。

    沈杳跟随一众侍者在他们的后面候着,耳畔边那些欢呼声是那么的聒噪。

    在那秧的设想里,子青檀本不该是这样的命运,九算之人避世远眺,不染尘埃,安然一生。

    经历战火的女孩毅然决然的以身入世,让沈杳敬佩不已,同时也替她觉得不值,她本该是比公子渥丹还要耀眼的存在。

    当着鸣雁百姓的面,见证这一场盛大而又悲凉的婚礼。神国来宾坐在高堂,宾朋满座,尽显与民同乐的姿态。

    公子渥丹一脸谄媚地向神国敬酒行礼,携新妇向神族俯首称臣,以表诚心。只见他假情假意的拉扯子青檀指尖的五色绳子,对新娘子微微笑了笑。

    绳子掉落的瞬间,百里外几座城邦兵戈扰攘,战火纷飞。

    苍天之上的星宿发出比肩太阳的光芒,无知无觉的神族还以为是自己的功德感动了天地,殊不知这是九算的命星。

    沈杳扣紧自己的双手,忍住想把高台上的神族一把扬了的冲动。

    她瞥见了那个人,并且也知道他也认出了自己。

    启旻祀饶有兴趣地朝她举起酒樽,眼神尽是挑衅,以混着对应阿京妒恨的烈酒下肚。

    她还不能在此与启旻祀撕破脸皮,自己还弄清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假面之下是沈杳冷厉无情的面孔,她心里冒出了一个不人道的想法,左右这一切都是过去,这些人都早死在千年之前,自己何必犹豫不决,直接单枪匹马杀上南天门与启旻祀决议生死。

    拔除魇中境的任务就扔给下一世就好了,只要把那个碍眼的家伙解决了,说不定下一世的路还能好走一点。

    她前面那十三个人是不是也这么想过?所以才把这么大的烂摊子丢给她。

    心有不满自然会产生怨怼,有怨怼自然那些不好的记忆就干扰了她的判断。

    边子遮立在人群之中,他早就变换容貌离开修城墙的队伍,一直联系不上沈杳,这下看到新婚夫妇后一排卑躬屈膝的侍者,一眼就认出沈杳的身形。

    他鼻头上冒出细小的汗珠,呼吸变得急促,难以置信她是如何混到离目标这么近的,边子遮莫名的心慌起来,可想到沈杳本事通天又觉得自己的担忧有些多余。

    可他还是会紧张,会害怕,更何况上面还有神族。他正要想办法就被人抓住衣角,他扭头回看。南念把食指放在嘴巴前,不发出一言,用传音符告诉他:“沈前辈让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秋姑娘的消息。”

    边子遮点了点头随着南念走出了人山人海,走之前还是担心地朝沈杳望了一眼。

    只见公子渥丹携夫人带领着一干侍者走进了恢宏气派的鸣雁王宫,沈杳的身影也隐在茫茫人海之中。

    他心里狠狠揪了一下,大气不敢出。焦急的情绪淹没了他的口鼻,他想到了一个人,自己不能再这么无所事事下去,得做点什么让沈杳更安全一些。

    南念倒是不知他的计策,走到半路才发现人没了,急忙通信才得到一个“保护好自己,我有要事去办”的答复。

    她是一个头两个大,现在的大人都这么不靠谱吗?

    无可奈何,她也只能自个回到偏僻的巷子里,那是一间黄土混合茅草堆砌起来的屋子,就在狭窄的街道里,门前全是泥泞和邻居倒地上的恶臭的污水。

    苍蝇四处飞舞,发出嗡嗡地声响。南念叩了叩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出来抱住她的腰,吸着鼻子委屈巴巴:“念姐姐,阿娘骂我。”

    “那一定是你不按时吃药才骂你的。”小孩子嘟嘴扭过头去,南念蹲下身来把他抱怀里,推门而入后锁上门,往里屋喊了一声:“阿姐我回来了。”

    闻声出里屋的年轻妇人,用麻布擦着额角的汗,冲她笑热情的招待:“阿妹回来了,快快道里面坐着,外面气味难闻,别熏到你。”

    南念:“没事。我之前偷跑出去采到了一些药,珏儿的病可以靠这些养着。”

    说完她把名唤珏儿的小孩放在床席上,又把草药拿到桌案上的药碾里反复研磨,这药碾还是南念随便找块石头做出来的。

    “阿妹不是说还有阿兄阿姐要来,怎么就回来你一个?”白栀在一旁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到陶罐里,蹲在堂前的一方院里用土灶熬汤,从一个破麻袋里抓出一小把粟米洒进去。

    “他们找到活计干,一时半会离不开主家。”

    这就是他们今日的口粮,公子渥丹在干旱时给鸣雁的百姓按人口放粮,饱腹是说不上,只能是勉强不饿死人。

    做完这些她又从院里的那棵茂盛桑树上择了几片桑叶洗干净放汤里,见一旁的蚕架子歪了又顺手扶稳,看着上面的吐丝成茧的蚕,“这年头城里活不好找,你先在阿姐这儿住下,待我把这批布织出来,上集市多买些粮食。”

    南念把碾碎的药渣拿起来尝了尝,“阿姐你顾自己就行,我以前师从大巫,会辟谷之术吃些草根就行,不用粮食果腹。”

    她想了半天才玄门师傅这个称谓改成符合当下人理解的大巫,毕竟玄门术法追根溯源就是上古巫祝之术。

    白栀只晓得眼前这个小姑娘会医术,却没想到她还是大巫一系,心里越发对自己孩子的病有了信心,既然是大巫自然也能治百病生死人白骨。

    “可人终归要食五谷才能活下去。”白栀见她年岁小,还是不忍心,南念一再拒绝,她才就此作罢。

    夜色将至,珏儿抱着肚子侧卧在床席上,眼泪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阿娘我疼。”

    白栀不忍背过身去掩面小声啜泣,这孩子胸腔透明可见,心脏生来就是黑色。起先她丈夫想要杀了这个孩子,被她极力拦下,他丈夫觉得这孩子就是怪物,连带着对白栀也有几分厌弃。

    从军后杳无音信,就像人间蒸发一般,白栀一个人拉扯着孩子过活。

    随着孩子长大,珏儿每到月圆之夜就四肢乌紫,内脏绞痛,十岁了其他孩子都可以大街小巷的乱跑,他却只能呆在屋子里。

    找大夫看太贵了,请不起。白栀只能从其他妇人口中寻找土方子治病,无论怎么治珏儿还是这般。

    明明其他家的孩子都治好了,唯独自己孩子治不好。

    南念拉住珏儿的手腕,给他输送灵力,稍微缓解了孩子的疼痛。她找到的那些草药治标不治本,只能稍微调理珏儿糟糕的身体状况。

    他幼小的身躯就那么蜷缩在被子里,圆溜溜的眼睛里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念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南念拭去他小脸上的泪水,摇摇头:“不会。有姐姐在你不会死。”

    珏儿的身体像一个无底洞,灵力一注入就被吸食殆尽,南念纵使是修为有成,也经不住长时间的输送。

    她曾在古籍上见过这种黑心病,肆虐于少皞氏人皇之前的时代,绝迹于女娲氏人皇统治之前。据记载此病无医治良方,更不知其发病的原因,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消失。

    黑心病,又唤作不厌之症。大抵是起名的那位医者,希望得此病者不会被厌弃吧。

    待珏儿沉沉睡去,南念和白栀才到院子里说话。

    “阿姐曾跟我说过,这种病每家每户的新生儿都会得。”

    “是啊,就连我小时候也得过,只是后来长大了就自己好了。我也以为珏儿的病会慢慢好起来,我也问过其他人家他们的孩子也都好了的,为何就珏儿的好不了。”

    南念抱了一下她拍拍她的背,安慰道:“会好起来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对了,阿姐的丈夫姓什么?祖上出过神仙吗?”

    白栀刚想回答没有,可又像是记起什么,睁大眼睛,颤抖着嘴唇说:“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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