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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恨天下负心人

    都说“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孟君阳一家三口之间横隔着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那些支离破碎的愁苦离散。

    离家十年跟随鸣雁大将军征战四方,杀敌无数因出生不好勉勉强强才混到了一个百夫长。他那点俸禄养活一家三口不成问题,每月他都会托运送军粮跑腿的人捎口信给自己的妻子白栀,顺便把自己的口粮带回去。

    他就只想让家中的妻儿过得好一点,更何况自己的孩子还患有重病,孟君阳想要获得给孩子治病的机会,就得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争取获得军功巴结军长。

    孟君阳二十几岁的人看着却像年近四十的人,常年征战刀光血影早已把青年人变得面目全非,十年九死一生换回来的是一身病骨。

    满脸刀疤的他嘶吼着领着下士冲进苟延残喘的同族城邦,敌军节节败退弃城奔走,城内的老弱妇孺皆俘虏为奴隶,精壮男子投诚者收归军中,不服者就地斩杀。

    这样的事情在这十年间频频上演,他早已经麻木不仁,赤泊中血肉模糊的头颅,在极度疲倦的时候也会幻视是自己的头颅。弱肉强食,成王败寇,这就是世道。

    老弱妇孺看着自己的亲人倒在血泊中纷纷哭泣唾骂,有的接受不了爱人事实一头撞石磨上殉情,更有甚至先把孩子掐死自己与他们拼命,死在长刀之下。

    他阴沉着一张脸,叫人把那些奴隶绑起来,防止大规模的自杀。搜罗完城里后他命人去城墙上升起鸣雁的王旗,放起信烟昭告此战大捷。

    “孟哥,将军喊你。”小兵卒跑到他身边通报道。

    孟君阳摆手示意自己知晓,交代完手头上的事情,就跑着去将军帐。这支队伍的将军姓蒙,祖上是跟少皞氏混的,也算是天潢贵胄,据说是活了几百年的人。

    帐子里除了年迈的蒙将军,还有一位年轻人,面貌看起来是西北那边的禺知人,眉目间有仙人之姿,想必也是长寿之人。

    孟君阳行单膝跪军礼:“卑职孟君阳见过将军。”

    “候着。”蒙将军应了一声,继续与年轻人交谈:“你要是早几年些来,老朽还能把你力荐给公子渥丹,可是老朽年事已高,公子渥丹也已亲政,恐怕不会再听长者之言。”

    “是峘唐突了,还望老先生勿怪。”

    蒙将军:“你救过老朽的命,老朽本该涌泉相报,只是此事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

    “峘知老先生难处,就不再相求了。峘见军中武器制式陈旧,知晓将军苦楚,特意献上军备图制,就当是峘此次面见将军献上的薄礼。”

    说完年轻人从怀里取出一张兽皮,毕恭毕敬地递给蒙将军,老将军接过后细细端详片刻后,老泪纵横激动不已,兽皮被紧紧攥在他的手中:“天佑我鸣雁。”

    年轻人神情淡淡似是早就料到此番情况,只是莞尔一笑:“公子渥丹雄才大略,人品卓然,天下英才自会择良木而栖,峘也是略尽绵薄之力。”

    “......”

    孟君阳不过一介武夫,大字不识几个,哪里晓得这些大人物的算计。

    待那人走后,蒙将军盘腿坐在草席上,招招手也让他坐下:“老朽不日将解甲归田,已经上书公子渥丹,将会有新来的将领接任老朽的位置。念你屡立战功为鸣雁征战多年,故此提拔你做其副将,你经验丰富,新来的娃娃若是哪里不懂你多教教。”

    孟君长:“诺。”

    想都不用想这新任将军定是贵族子弟,若是将来闯了大祸这口锅只会扣在他头上,弄不好满门抄斩,这哪是提拔这是要他的命,那么多比他军职高的人都选择明哲保身,这差事才落到他头上。

    他能怎么办,只能应承下来,好歹多了俸禄和田亩,大不了出事后让妻儿拿着财物躲起来,自己去死。

    几日后,鸣雁传来消息公子渥丹下令各军调回都城休养生息,在外十年的孟君阳终于可以回家与妻儿团聚,这本是件好事可他还是没能找到治好孟珏的方法。

    这次回都他还得多拿些财物去打点人情世故,毕竟他已经不是那个小小的百夫长,而是鸣雁军的副将领,想到这他的心里又燃起希望。

    一同跟他升职的副将是刚从隔壁军里调过来的,听说是得罪那支军队的将军,此人仗着祖上是少皞氏旁支在军中游手好闲,通晓一些旁门左道。

    与他人攀谈时,无意得知孟君阳孩子患有恶疾的消息,像是找到什么乐子一样,一日跟孟君阳搭上话,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善茬。

    “老兄莫要担忧,我知晓一个法子,保管药到病除。”

    一提到孩子,孟君阳哪怕再怎么不信此人,也不得不信。

    马上就要见到妻儿,他不忍见到孟珏那黑心的毛病,更不愿见白栀一脸愁容。当年两人就是因此闹得夫妻离心,若是有办法治好孩子的恶疾,白栀说不定会原谅他当年的过错,他们就能重归于好。

    而不是每次托人带回口信,他追问白栀是否回话时,被告知“无言。”

    白栀一定还是在怪他,怪他当年对幼子冷漠无情,怪他没给她一个正常的家。

    “你说。”孟君阳还是觉得死马当活马医,就听那人说了一个传说,一个荒谬无比的传说。

    传说得黑心病的人都是祖宗丧尽天良遭了天谴报应在子孙身上,不过话说回来祖宗享福子孙受罪那是天道好轮回,谁家祖先没显赫过那缺德事不知做了多少。

    以至于今人出生多多少少带点黑心病,只不过因为身份贵贱。有的医好了,有的就被这恶疾缠一辈子。

    “老兄你家孩子可是没托生在好人家,好人家的孩子一出生就拿那龙鳞续了命,不是好心人哪会告诉你这法子。就算治好了,也外称是自己好的。老兄啊你是遭人蒙骗了,可怜可叹。”

    他说得没错,穷苦人家就算知晓此法,又上哪里得那续命的龙鳞。

    紧接着那人又道:“我瞅老兄你也是实在人,又是命苦。这龙鳞我有,我可以给你,就是要点东西来换。”

    孟君阳:“要换什么东西。”

    “良知。”那人笑嘻嘻道,拿着手指比划来比划去:“不是我不想给,只是这玩意邪性得很,龙鳞本也就是一块带有灵力的石头,凡人若是想拿它续命,得先把命给它才能续上。”

    “你想做什么?”孟君阳虽没读过几天书,但也听出他的话外之意,想要救孩子就得拿命换,那拿谁的命,他迟疑不决。

    那人道:“你看这些奴隶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正好。这鸣雁之外大旱饥荒,曝尸荒野乃是常态,瘟疫随之而来,奴隶死了也不奇怪。”

    孟君阳几乎失声:“可那些都是老弱妇孺。”

    “奴隶算不得人,你也是知道的外面的人都易子而食了,这些奴隶既然是战败者凭什么能好好活着?更何况当年饥荒时这些中原人可是落井下石欺辱我们奚戎人啊。老兄,我记得当年孟氏一族就是因为那场饥荒家道中落。国仇家恨,这些奴隶的命换你儿的命本就是天经地义。”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孟君阳放弃心里的挣扎,先前那点犹豫与仁慈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那人把一片黑得发紫的龙鳞交给他,道:“要不要救你儿的命,自己做决定。其他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战火燃烬的不只是人间烟火,断壁残垣下埋葬的也不只是森森白骨。

    他踏过那些的尸体,用脚踢翻那些烂肉,从那些人的心口拔除吸满精血的龙鳞。

    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珏儿的病终于能好了,他与白栀终于可以能像寻常人家一样好好活下去。

    他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孟君阳把龙鳞用布小心翼翼包好放到离心口最近的位置。

    鸣雁城内近来传其一则战报,刚攻下的那座城爆发瘟疫,奴隶尽数死亡没留一个活口。

    出去山涧挑水回来的南念听到这消息,第一反应是诧异。

    按理说像鸣雁这样的军队规制,俘虏安置之处都会有专门的大夫检查疫病。

    一旦俘虏染上疫病,要么隔离要么把疫体烧埋,立刻隔离病源,否则攻城的士兵也会沦陷,损失惨重。

    再言哪怕是最致命的瘟疫也不会有如此杀伤力,一个不留倒像是故意为之。

    鸣雁军令绝不杀战俘奴隶,因为人口在这个年代是稀缺资源。

    “念姐姐,我走不动了,能不能歇一会?”孟珏放下水桶,气喘吁吁地蹲在地上,脸色苍白捂着胸口喘气。

    南念回过神来,放下挑子,把他抱到阴凉处,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

    依旧是脉搏正常,并无异样。

    南念帮他理了理袖口,手掌心放置在他额头上,随着一股暖流注入,孟珏的小脸终于恢复了气色。

    “好过些?”

    “嗯。”

    南念也是束手无策,“你平日一定要出来透透气,晒晒太阳,多活动筋骨。这样身体才能好起来。”

    “念姐姐,那个人是不是要回来了?”

    “……”南念不知如何回答。

    “我不想他回来,虽然我没见过他,可我总觉得他不是好人。每次隔壁的麻子说那个人死战场上了,骂我成了野种,阿娘都哭得很伤心。”孟珏虽然才十岁却比同龄的孩子要懂事得多,他知道那个人抛弃他和阿娘,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

    他不希望那个所谓的父亲再次回来,因为他知道那样他阿娘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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