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症状重的时候呢?”顾惊淮蹙眉问道。

    夜色太暗,两人又隔得比较远,他看不清肖语笛此刻的表情。

    不过,从她沉闷的语气里不难猜出来,此时的她,心情并不好。

    莫名地,顾惊淮也觉得周围的空气透着几分压抑,心情沉了下来。

    “症状重的时候……”低声呢喃,随后自嘲地笑了一声,“你没听圈子里的人都在传吗?说我克父克母。”

    那场车祸中,如果不是她爸妈将她牢牢地护在身下,或许,她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可是她活下来的代价,却是让她失去了最亲近的两个人。

    也让爷爷晚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如果可以选择……

    想到这里,肖语笛无声勾唇,苦涩一笑。

    她有选择的权利吗?

    肖语笛望着顾惊淮,语气坦然,“其实我刚才骗了你。”

    顾惊淮闻声,眉心微蹙。

    他不喜欢被欺骗。

    尤其欺骗是来自于她,好像更让他难以接受。

    “其实,靠近你并不能给我带来好运。”

    顾惊淮闻言,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愕然。

    既然他的锦鲤体质对她无效,为什么她还要一个劲儿地扒着他不放?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两个人订了婚?

    或者是……

    顾惊淮想起她之前说过的话,看向肖语笛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深意。

    难道真像她所说的?

    她喜欢他?

    肖语笛并没有留意到顾惊淮的变化,兀自说道,“别人靠近你,或许会有好运加持。比如考试不挂科,比赛拿名次,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而我靠近你,或许只能保障自己不再倒霉,就像不会无缘无故被窗户砸到,路过自行车停放区不会一排排自行车接连倒下,走到路上不会平地摔一跤把脚扭伤……又或者打牌的时候不至于因为手气太差而被某人故意放水。”

    “我说了不是因为你。”顾惊淮听到最后那句话,忍不住出声反驳。

    “无所谓了。”肖语笛不甚在意地耸耸肩,“可是仔细一想,刚才说的那些对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好运加持呢?”

    运气不会太差,

    不会由于各种突如其来的意外而受伤,

    身边的人不会因为她的存在而受到牵连……

    这样不就很好了吗?

    以她这种倒霉的体质,还能再奢望什么呢?

    肖语笛回到房间将灯打开。

    她摊开手掌,发现掌心被玻璃边缘划了一道。

    由于伤口没有得到处理,渗出来的血流满整个掌心,最后凝结,看上去有些狰狞。

    肖语笛表情淡然,似是对这种情况早已习惯。

    她走到床头柜旁边,从包里拿出一包湿巾,抽出一张,慢条斯理地把掌心里的血迹一点一点地擦拭掉。

    湿巾被血渍染成了红色。

    她换了一张。

    直到将手上的血迹擦试干净。

    随后又从包里拿出几个创可贴,随意地粘在伤口上。

    **********

    翌日。

    天光大亮。

    秦亦诚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冷不丁地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影正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浑身汗毛倒竖,眼睛睁大,彻底清醒过来,“我艹!”

    他从床上爬起来,看着梁博霄,没好气地道,“你坐这儿干嘛呢?!吓死老子了!”

    “听兄弟一句劝,放手吧。”梁博霄坐在床边,语重心长地开口。

    秦亦诚套上帽衫,乌七八黑的脑袋从领口钻出来,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对方,“什么放手?大清早的你抽什么风?”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重罪呢!

    “你跟肖语笛不合适。”梁博霄不再绕弯,直接言明。

    “嘁!你说不合适就不合适?我信了你的鬼!”秦亦诚不以为然,“你没看见昨晚我跟女神配合得天衣无缝吗?”

    梁博霄轻嗤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他,“是输得天衣无缝吧。”

    要不是最后一把淮哥故意放水,他早就输的连裤衩都没得穿了。

    秦亦诚老神在在地晃了晃脑袋,一脸的高深莫测,“你不明白,输也是一种境界。更何况最后一把我跟女神可是赢得明明白白。”

    梁博霄盯着他,被他蠢笑了,竖起大拇指,“你可真是个人才!”

    昨晚淮哥放水放得那么明目张胆,他竟然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真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的脑仁儿究竟有多迷你。

    “嘿嘿!过奖了!”秦亦诚没听出梁博霄话里的反讽,笑呵呵地双手抱拳。

    他穿好衣服,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对着屏幕打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还用嘴巴吹了吹前面的刘海儿,“我觉得经过昨晚,我跟女神的感情好像又升温了。”

    秦亦诚跟梁博霄从卧室出来,恰好看到顾惊淮从外面买了早点回来。

    “淮哥,你这还亲自去买早餐,也太客气了,直接告诉我一声不就完事儿了。”秦亦诚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半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

    梁博霄丝毫不给他留面子,直接拆他台,“呵!等你去买,那不得等到大晚上了。”

    秦亦诚冲着梁博霄龇牙咧嘴地挥了挥拳头,“我去喊女神过来吃饭。”

    梁博霄见秦亦诚走远,主动走到顾惊淮身边,“淮哥,你跟诚子这位女神究竟是什么关系?”

    顾惊淮将买来的早点分门别类地盛在餐盘里,头也没抬,“没什么关系。”

    梁博霄笑了,“淮哥,你该不会是把我当成秦亦诚那傻小子了吧?我虽然跟他走得近,但是并不代表我跟他一样智力低下。”

    顾惊淮回眸看了一眼,“他知道你在背后这么埋汰他吗?”

    梁博霄挑了挑眉,“我当他面也照说不误。”他一边帮着摆盘,一边神秘兮兮地开口,“昨天晚上我可都看到了。”

    顾惊淮停下手里的动作,侧首看向他,“看到什么了?”

    梁博霄努努嘴,用眼神示意次卧的方向,“你摸那位的手了。”

    “你看错了。”顾惊淮不慌不乱地否认,语气淡漠平静。

    “得,不承认也没关系。”梁博霄挑了挑眉,“但是,淮哥,你让一个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女生住在这里,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吧。”

    打从他跟淮哥认识的那天开始,他就没见淮哥对哪个女生有过好脸色,更别说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了。

    不等顾惊淮开口,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可千万别跟我说因为她是诚子的女神。”

    顾惊淮没有说话,他直起腰身,幽深的眸光望向窗外。

    梁博霄走到顾惊淮身边,想要拍一拍对方的肩膀,看着那张完美深刻的轮廓,抬起的手却始终没有落下。

    在他跟秦亦诚的心目中,淮哥就如同神祇一般的存在,碰他一下都相当于亵渎。

    “淮哥,喜欢一个人不是相让,而是要稳稳地捧在手心里。”梁博霄难得换上严肃的口吻。

    喜欢?

    顾惊淮勾了勾唇角,“你想多了。”

    他对肖语笛是有几分特别,但也仅此而已。

    梁博霄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倒宁愿是我想多了。

    虽然他觉得没人能配得上淮哥,但是实在不忍心看到他一个人孤独终老。

    秦亦诚来到肖语笛的房间外,抿了抿头发,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抬起手轻轻敲了敲房门,嘴角咧开,用着极尽轻柔的声音开口,“女神,该吃早餐啦。”

    “来了。”

    肖语笛拉开房门,看见秦亦诚满脸堆笑地粘在门口。

    “女神,你腿脚不方便,我扶你吧。”秦亦诚绕到肖语笛右边,伸出手准备去扶她。

    肖语笛身体一侧,避开对方的碰触。

    秦亦诚伸出的双手僵在半空中。

    肖语笛无意让对方难堪,温声解释,“不好意思,我不太习惯别人碰我。”

    她说的是实话。

    从她懂事以后,她就很少让别人碰她了。

    她这种糟糕的体质,还是不要连累别人比较好。

    不过,顾惊淮是一个例外。

    秦亦诚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眼里都是笑容,“女神你不用解释的,我懂。”

    女孩子嘛,是应该矜持一些。

    肖语笛看着秦亦诚笑得毫无芥蒂又心无城府的模样,由衷地说道,“你是一个好人。”

    秦亦诚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

    他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笑了笑,“女神,你一大早就给我发好人卡,我还真有点儿吃不消。”

    妈妈耶!这就叫做“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不行!

    他得继续苟着。

    肖语笛张了张嘴,“你……”

    她想劝他不要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继续跟她纠缠下去是没有好下场的。

    “女神,淮哥他们还等着呢,咱们赶紧过去吃饭吧。”秦亦诚不等肖语笛把话说完,逃也似的跑远了。

    肖语笛站在原地凝视着秦亦诚的背影,无声地摇了摇头。

    四人在餐厅落座。

    秦亦诚殷勤地给肖语笛递过筷子,肖语笛伸手去接。

    他眼尖地发现肖语笛的掌心里贴着几个创可贴,不由惊呼出声,“女神,你的手怎么了?”

    顾惊淮坐在肖语笛左手边,听到秦亦诚的话,凝眸看过去。

    当看到女孩儿掌心里沾染着血渍的创可贴时,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怎么回事?”

新书推荐: 我浣碧不去凌云峰! 男朋友总在怀疑我在拿他当代餐 虹猫蓝兔之风雨江湖 【HP】奈何彼岸 来自末日的我可男可女 分家的妾室 相府贵女日常 七零年代漂亮知青 另嫁(火葬场) 被大魔头拐回魔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