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萧乘云吃了江倚黛的闭门羹,心里也不恼。

    至少他现在知道了江倚黛的房间。

    现在江倚黛在气头上,不不想理他乃是情理之中,日后再过来串门,同她解释也一样。

    萧乘云抬起手,想要叩门,可他轻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没有勇气敲响江倚黛的房门。

    罢了,等江倚黛消气后再来吧。

    萧乘云这样想道,然后回了剑宗的天舟。

    屋内的江倚黛艰难地靠在门边,刚才摔门的时候用力过猛,好像把伤口又崩开了。

    江倚黛全身都是伤,就算要捂住伤口,都不知道应该先捂哪里。

    都怪萧乘云!

    江倚黛咬牙切齿。

    江倚黛瘫坐在地上,缓了好半晌才恢复一些力气。

    江倚黛撩起袖子,看着手臂上突兀出现的幽绿色细线,苦涩地笑了。

    疼痛让江倚黛不由得蜷缩成一团,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让她十分疲惫。

    光是对付魔气也就算了,她也不是第一次与魔气正面交锋,而且这不就是仙门弟子的职责吗?

    江倚黛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真的让她身心疲惫的是另外的两件事情。

    一件是萧乘云隐瞒许多事情,刻意接近她;一件则是自己的修为境界跌落至筑基一层。

    而自己的修为境界跌落的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救萧乘云这个死骗子。

    血亏啊,江倚黛只觉得。

    早知道就放任萧乘云这家伙彻底入魔算了,江倚黛自暴自弃般想道。

    可江倚黛转念一想,萧乘云这家伙入魔了,将来不来得她来解决。

    左右都得和她挨上关系。

    江倚黛不由得万念俱灰。

    自从选择和岁阳花的花灵扯上关系,做了交易,自己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江倚黛看着手上的那道幽绿色的又细又长,犹如血管的线,压下心头的愤懑,召唤出了岁阳花种子。

    如果这条细线是岁阳花种子引起的,那么岁阳花种子应该起了异变。

    刚才有楚书雪在场,所以江倚黛没有着急查看,岁阳花种子的情况。

    现在四下无人,自然可以任她查看。

    一阵绿色的光华之后,一颗黑色的种子出现在江倚黛的掌心。

    与之前不一样的是,这个种子泛起了一点点的绿。

    种子的外壳裂开了一道缝,这一点点的绿,是从这道缝隙里爬出来的。

    岁阳花种子真的发芽了!

    江倚黛欣喜若狂,马上把手锁索缩回来,凑近嘴边,轻轻地问道:“花灵前辈,你在吗?”

    等了好一会儿,无人回应。

    江倚黛又再次问起了同样的问题。

    可还是无人回应。

    江倚黛的心沉了下去,因为高兴,而抬起的眉头和眼睑,也低了下去。

    江倚黛记得花灵之前告诉自己,四阳花的种子发芽的时候,她就会再次出现。

    可是,花灵没有出现,也没有回应她。

    江倚黛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意外。

    为什么岁阳花种子明明发芽了,花灵还是没有出现。

    “骗子,都是骗子,都在骗我。”

    江倚黛落下泪来,静静地在门边坐了很久。

    这边楚书雪溜走之后,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蔡士诚的房间。

    楚书雪不敢询问江倚黛手受伤具体的经过,怕提起会让她不快,但是楚书雪又确实好奇,所以选择了去询问在场的另一个人,蔡士诚。

    不一会儿,楚书雪就到了蔡士诚的房门外。

    楚书雪曲起手指,礼貌地轻轻敲了三下。

    屋内的蔡士诚听到敲门的声音,马上放下了手中的药瓶子,起身前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一身白衣的楚书雪,蔡士诚疑惑问道:“楚师姐,您找我有什么事?”

    蔡士诚和楚书雪并不相熟,也没有什么交情。

    两人之间唯一的熟人也就是将江倚黛了。

    忽然,蔡士诚心有所感,试探般问道:“楚师姐是为了江师姐而来?”

    楚书雪点点头,开玩笑般说道:“不请我进去坐吗?”

    蔡士诚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一下,把门让开,让楚书雪进到屋内。

    楚书雪环顾四周,只觉得这间屋子的陈设和自己的屋子没有什么区别。

    屋内弥漫着一股药味,蔡士诚刚才应该是在上药。

    “药都上好了?”楚书雪关切地问道。

    蔡士诚老实回答:“还没有。”

    “那把药拿来,我给你上药吧。”楚书雪说道,觉得并无不妥。

    她本就是个医者,江倚黛伤得过重,她才能及时顾及到其他的伤员。

    现在自己的面前,站了一位没有上完药的伤者,楚书雪怎会置之不理?

    蔡士诚却不好意思起来:“不了不了,不麻烦楚师姐,一会儿我自己敷上就好。”

    楚书雪一听,却变了脸,强硬地说道:“我给你上药。在我们医者的眼里,没有男女之别,你不必在意。”

    说完,楚书雪没有给蔡士诚辩驳的机会,伸手把那两瓶药召来了。

    “把衣服脱了。”楚书雪命令道。

    看着楚书雪凌厉的眼神,菜市场不敢有违,只好照做。

    蔡士诚身上的伤看起来也是十分狰狞。

    一道又一道的血痂看起来像是一条又一条肥大的蜈蚣,爬满了蔡士诚的上身。

    只是菜市场的伤口没有像江倚黛那样深得见骨罢了。

    有些伤口蔡士诚已经自己抹好了药,主要是胸前的。

    后背的伤口蔡士诚实在是够不着,所以后背的很多伤口都没有上药。

    通过这些伤口,也可以想象到,他们的那一战一定是很艰辛。

    “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楚书雪一边把粉色药瓶里的白色粉末倒出来抹在蔡士诚后背的伤口处,一边问道。

    蔡士诚一五一十得地和楚书雪说了赵家村的情况。

    从他和李净秋悄悄跟着江倚黛和萧乘云来到赵家村,到遇上程秋水,再到杨月寻这个苦命女人的遭遇,和造孽的赵家人和村民,以及婴儿塔的来历与用处。

    蔡士诚事无巨细地给楚书雪娓娓道来。

    楚书雪听得不由得皱了眉头。

    这简直就是一个魔村啊!

    楚书雪瞬间就理解了他们四人为何伤得如此之重。

    正在愣神之时,楚书雪下手便不由得重了几分,惹得。蔡士诚连连哀嚎。

    “哦,不好意思,”楚书雪道歉,又继续追问,“后来呢?”

    “后来婴儿塔忽然有了异变,江师姐吩咐李净秋回宗门求援,我和程秋水留在赵宅看着赵宅的人。江师姐和箫少宗主去看守婴儿塔。我是直到一切都结束之后,才到婴儿塔附近与师姐会合,可那时候婴儿塔已经不见了,只有许多破碎的石块。婴儿塔和师姐萧少宗主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知。”

    楚书雪思索了一会儿,继续问道:“那赵宅里发生了什么?”

    蔡士诚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这事应该从哪里说起。

    “江师姐本来是安排我守着那座充满魔气、魔童、魔婴和魔茧的院子。据江师姐说,那院子里所有的魔婴、魔童和魔茧加起来比赵家村的村民还多。”

    说到这里,蔡士诚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那是令他胆寒的记忆。

    “情况确实如江师姐所说,甚至比她所说更甚,那院子里的魔婴和魔童比村子里的人多多了。”

    “当婴儿塔的方向出现异动的时候,赵宅的那个充满魔气院子也开始躁动起来。”

    “不过一开始我没有那么慌张,因为江师姐一开始就不了阵法结界,将那座院子的魔气都与外界隔绝开。后来江师姐还给了我一个阵法罗盘。哪怕他们出现躁动,开始攻击结界,只要我能往里边注入灵力,那个结界就会恢复稳固。”

    “可是,婴儿塔的方向再次发生异动的时候,天本来艳阳高照的天空马上就黑了,我手里的罗盘直接碎了,而和罗盘相对应的结界也破碎了,完全没有给我反应的机会,我甚至来不及让里边注入哪怕一丝的灵力。”

    “院子里的马上跑了出来,一个个居然都实体化了,我不必开天眼都能看到他们,可之前是不行的,之前他们都还是虚灵体。程秋水说,我当时吓得脸都白了。其实程秋水也没好到哪里去。她说她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程秋水当时笑得很勉强,连拿着法宝的手都抖得不像样子。对了,楚师姐,你知道吗,程秋水的法宝居然是鞭子,不对,不应该叫鞭子,拿鞭子能组合成一把刀。”

    “那叫链刃。”楚书雪解释道,面上笑着,心里却在心疼这个初入修真界的师弟,手上到动作也轻柔了一些。

    魔物凌空,铺天盖日,那该是多么令人绝望的场面。

    楚书雪想想都觉得可怕,很难想象他们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然后呢?”楚书雪继续追问。

    楚书雪很想多了一句,你们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但后半句没有问出口。

    蔡士诚呼吸急促了几瞬,道:“后来,这些魔物开始吃人了。他们一开始并没有对我和程秋水动手,谋害他们性命的人是赵家村的村民,所以心底最怨恨的人也是赵家村的村民,尤其是始作俑者赵家老太太,不是我和程秋水。可我和程秋水作为仙家弟子,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蔡士诚的声音越来越颤抖:“程秋水的链刃抽向了一个为首的魔童,我的剑刺向了身旁到一个魔童。程秋水的法宝乃是上品,所以只是被弹了回来,而我的剑不过是凡剑,坎中的瞬间就断成了两节。然后,我们理所当然地被几个魔童围攻了。我们逃出来赵宅,然后才发现,不仅是这些魔童异变了,外面的村民也魔化了。他们像僵尸一般,不约而同地向着婴儿塔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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