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宴景高兴得恨不能扑上去,却死死压住自己,他告诉自己绝不能急,已等了几年,不能在此时功亏一篑,吓退了罗绫。

    宴景起身对罗绫含笑道,“那我回了,你快些进去用饭吧。”

    罗绫点点头,送宴景出了门,突然抬手一拍脑子,这时才想起,他的荷包...还没还他。

    一连几日,宴景总是会在送饭时留在白兰居内一会,罗绫每每把荷包还给宴景,宴景总不慎落下荷包未带走,反复如此,罗绫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生怕自己会错意,决定今日傍晚他送饭来时,明着问这事。

    谁料今日风雨欲来,宴景说的下雨,迟迟到了。

    正是申时,天地间隐隐起风,乌云密布,雨还未至,宴景却坐在秋千上不肯离去。

    罗绫忧心雷雨落下堵了他的路,劝他快些回云府,宴景却好似盼着风雨快至,能将他多留一刻白兰居内。

    书院里却早早下学,杨夫子夜里着凉,惹了风寒,往常酉时下学,今日不到申时早早便下了。

    云祯这日下学后,却一肚子火气回到府中,因他忙了几日,总算想起了母亲云霞之前写给他的信。

    他找出信打开一看,犹不肯信,怒不可遏回了屋里,一进屋转身便将手中的信件扔至康叔脚下,口中喝道,

    “你说阿娘来信要我回去,可你看看,这里头写的又是什么?”

    康叔弯腰捡起信件,打开一目三行,耳边是云祯依旧不断的斥责声,

    “她究竟哪里盼着我回去了?我若回去,岂不坏她好事?你连她的意思都未明白,便跑来同我说她的好话,你看看,她如今在文城,不知多快活,哪里还记着我逝去的爹爹,又哪里还记着我这个孩儿?”

    “哥儿,莫恼,许是家主一时新欢而已...”

    “我不要她有新欢!”云祯转身怒喝,眼眶红了起来,“她连一日情深都不肯装,爹爹离世没多久,便让宴湖进了房里,我怎能答应她再娶新人?”

    康叔慌张不已,“定是消息有误...”

    “是消息有误,还是你不敢认?”云祯抬手将桌上笔架拂落在地,听着响脆的摔落声毫不解气,又拿起一旁书本用力恨恨摔在地上,

    “自己亡夫离世五年,她但凡有一日思念他,我都不会如此恨她。”

    “是,哥儿,家主此事上,有些过了,可,到底已过去五年,对家主来说,五年没有明面上的寻欢,便是她的表态...”

    “怎么?我还得感恩戴德她装着一往情深吗?”云祯气得在屋中走动,

    “我气恼的难道只是她同别人一事吗?我气恼的,你还不明白吗?为何如此待我爹爹,为何如此待我?为何如此凉薄?!”

    “你瞧见我离家三年,她何曾来禾米镇寻过我一次?她怕是盼着我也与爹爹一样,别成日里出现在她眼前,搅了她的好事!”

    “哥儿,消消气...消消气...”

    “我怎么消气?你看,你看,这信上所写...”云祯伸手扯出康叔手中的信纸,拿在手里抖落几下,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将此事公开?竟堂而皇之带着那贼夫外出共游。”

    康叔正欲再说些什么,云祯怒不可遏拿起一侧砚台砸去地上,随着砚台碎裂,里面未干的一点墨汁溅到地面上,康叔见此忙唤,

    “宴景,宴景,快打盆水来收拾一下。”

    可康叔唤了几次,宴景没有出现,倒是引乐慌慌张张进屋来,云祯满面怒气,抬头去看引乐,“怎么是你来?”

    他的内侍一向是宴景负责。

    引乐哪敢惹今日生气的云祯,低头便老实和盘托出,“我今日因活抽不开身,便让宴景替我给白兰居送饭去。”

    康叔疑惑地问,“给白兰居送饭的不是引泉吗?”

    引乐一下跪地道,“回康叔,引泉已将此差事交予我,我,我就今日忙得走不开身,才托了宴景帮忙...”

    云祯冷笑一声,将桌上书本抽出往地上一扔,他早就察觉宴景同那罗绫之间有古怪,此刻引乐几句话,如何能叫他相信?

    “好啊,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行此秽事。”他扔下一句,“谁也别跟过来。”便抬步往后山寻去,他倒要亲自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康叔实在不放心,这几日云祯打理太多事务,一件连着一件,累得不行,好不容易今日得闲,又被家主一封信给恼着,令云祯彻底发起了火。

    康叔跟上云祯不住道,“哥儿,就快下雨了。”

    云祯置若罔闻,在这狂风中径直走去后院,进了后院,转进二楼木屋里便踩着木梯上去,再走至二楼木栏边低头去看,果真看见宴景就在白兰居内。

    哦?白兰居内何时变了模样?

    大树下挂起了秋千,宴景正坐在秋千上,抬首依依相望身侧立在那的罗小娘子,瞧罗绫低头与他说话的模样,面上带笑俯身相视,二人真真一对乡间夫妇的情深之景。

    云祯再定睛一看,怒眉挑起,白兰居内,还开辟出了新的菜园。

    看来,此二人果真是背着他,在这院落里偷偷做了起夫妻,如此...

    如此伤风败俗,如此好不要脸!

    云祯拂袖转身,蹬蹬蹬下了木梯,康叔正站在园子外候着,眼见云祯出来,忙上前轻声喊着,“哥儿...”

    一切都是他给弄砸了,他就不该那日拿着家主的信跑去云祯面前,为家主说好话。

    不然,云祯没有期待,恐怕也不会这般生气。

    云祯走出云府,恰一辆新到的,载有米粮的牛车停在门外,云祯上前一把夺过车夫手里的鞭子,“给我。”他怒气道,又对身后康叔扔下一句,“我说别跟着!”便出了后院,顺着府里的路去往外面白兰居。

    康叔不明所以,不知云祯在木屋上看到了什么,突然生起气,他跟在云祯身后,直至被云祯摔门挡在门处,不敢再逆云祯的意,停步于那不肯再离开,他要等云祯回来。

    那头宴景还在磨蹭着不肯离开,缠着罗绫说话,罗绫头疼不已,陪着宴景说了好一会,突然门外“砰砰砰”响起急鼓一般的声响。

    二人皆回头去看,宴景吓得站起身,罗绫安抚道,“莫怕,我去看看。”

    她话音刚落,木门被云祯踹开,云祯站在门下,冷笑看着二人,宴景吓得当即起身呆立在那,“郎君...”

    他只敢开口此一句,话音刚落,云祯便脸色阴沉上前,扬鞭朝他打去,“丢人现眼的贱奴,还不快滚。”

    “你做什么?!”罗绫惊呼一声,上前一把拦下云祯。

    宴景侧身躲开鞭子,摔倒在地,又慌慌张张爬起来便往门外跑,云祯却一把拽住罗绫的手,将她拉扯至面前,讽笑质问,“怎么?我训斥我的家奴,叫你心疼了?”

    罗绫的手腕被云祯捏得生疼,她青着脸斥他,“你胡说什么,我拦你,是因你欲伤无辜。”

    “我欲伤无辜?那你呢?你自己是为何进来这处的?难道是因你爱及他人吗?”云祯毫不客气反驳,

    “你如今尚在受罚之中,还敢背着所有人,与你情人在此花前月下...罗绫,我云府屋舍,是给你做私会情人所用?”

    “你住口!”罗绫喝道,她万想不到云祯会如此说话,“我与宴景,什么关系也没有,我们清清白白,倒是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毫无根据...”

    “毫无根据?我还用什么根据?你们郎情妾意,在这儿又有菜园又有秋千,还要什么根据?”

    “先前在书院里有罗泽,现在出了书院后还有宴景,我倒是未瞧出来,原来罗姑娘如此有人缘,到哪儿都能左右逢源。”

    罗绫气得反笑,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即便如此好了,算你说的都对,那又如何呢?夫子要因此再罚我,那罚就是,你为何如此生气?”

    她甩手之间,袖兜里掉出一物,原来是宴景的荷包,她原本想着还给宴景,才收进袖兜里。

    荷包掉落地上,二人一齐低头看去。

    荷包上绣有一个景字,是谁的荷包显露无疑。

    云祯瞧见这个荷包,脸色骤然难看至极。

    他缓缓弯下腰,将荷包拾起,阴沉着脸站在那,他紧抿唇,目光冷森看着罗绫一会,抬步缓缓上前,举起荷包道,“罗绫,你真是好,敢如此待我。”

    他将荷包捏在手里对罗绫晃了晃,“你不是要证据?这个算不算?”

    罗绫愣在那一下,而后解释,“此事确是误会,宴景先前送饭来时,掉落这个荷包,我拾起想还给他的。”

    “既见到了你,还请你帮我还给宴景。”

    云祯却再次伸手,紧扣住罗绫单薄的肩头,将人扣至身前,看着小娘子这张坦然无谓的小脸,他怒意越盛,实是想狠狠惩罚她。

    云祯极力压下怒火道,“这些事无须你来操心,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就好好的住在这儿,在你惩戒结束之前,除了每日送饭的女使,你谁也别想再见到。”

    罗绫也生气起来,“夫子罚我的用意,我自知晓,用不着你提醒。”她话音刚落,云祯扣住她肩膀的手,又用力一分,疼得她眼眶红起,仰面大声道,“好疼!放开我!”

    “我倒是忘了。”云祯两眼微眯,盯着罗绫目光阴沉,手愈加牢固扣住她,“你是会翻墙的。”

    “你这次要再敢翻墙出去,那白兰居你也别住了,就住我院子里,由我亲自看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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