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踩线的事？你千万别违法犯罪。”王诺城一脸严肃地说道，不过他特意控制了声量，不让周围的同事听到，“晚点电话联系，现在我要上班。没我的许可，你千万别走极端，知道吗？”

    “我听王队的。”冬晋笑得人畜无害一脸乖巧。

    王诺城听到同事叫他，对冬晋丢下一句“晚点联系”，然后溜得比山上的吗喽还快。

    冬晋羡慕他敏捷的身手，对自己孱弱的身体唉声叹气了好一会，随后打滴滴，去了市中心的图书馆。

    弹幕君对冬晋开放了一部分关于原身创业项目的资料，让他有机会去找王队聊事情，但关于原身的IT知识没有开放。

    在这个世界里，IT专业毕业的大学生除非是名校，有IT企业到学校特招，否则都需要进入对应的培训机构进行技能培训，如IT测试工程师、IT前端工程师、IT后端工程师培训班等等。

    大学学校学的IT知识都是理论或基础，与市场实操脱轨。

    哪怕最简单的测试工程师速成培训都要两个月，前端工程师要半年，后端工程师则更久，甚至一年的都有，而且培训费高。

    比如测试工程师两个月培训费至少要近两万元，而且是全职培训。

    对于欠债累累的冬晋而言，他有时间接受全职培训，但这至少两万的培训费付不起。

    所以，他选择最为廉价最辛苦的方式——到图书馆买实操资料自学。

    图书馆有很多关于IT实操的书籍，比大学里学的IT理论更贴近市场需求。

    在IT的计算机语言里，Java、PHP、Python、C++是最热门的四种语言。

    挑来挑去，他选了Java，诸如《Java开发指南实战》、《Java语言+SpringBoot框架组合项目实战》等等之类的书籍。

    对于IT门外汉而言，可以简单粗暴地理解为，后端编程相当于所有看不到的代码，前端编程相当于所有能在界面上看到的代码。

    比如手机上一款软件，上面有一个跳转按钮。这个按钮是能看到的，通过前端代码来让人看到，而按钮要跳转到的页面，这个跳转的代码则由后端代码来实现。

    又比如某宝上的优惠卷、红包，里面包含减免多少的活动，这个减免的逻辑则需要后端代码实现。

    一些在运用者眼里很简单的软件功能，但在代码的世界里已走过了千山万水。

    随着深入学习，冬晋觉得压力越来越大。

    IT理论与实操的这道鸿沟，短期内他跨不过去。

    他需要原身昔日创业伙伴的协助，光靠他自己做不出一款系统软件。

    当晚上王诺城打电话过来，他直接问道：“王队，之前的项目因为我是受害者，你们没调查过我。但我想问一下你，我原公司那些员工，你们调查过吗？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中有人跟工厂勾结在一起，不然我这边采购了一批智能报警柱，就曝出工厂老板跑路的事？”

    “这个......”王诺城听后迟疑了片刻，没有马上回答。

    出了泄密的叛徒，公安局怎么可能不调查冬晋及所有人，但冬晋却装作不知道的模样，还问公安局有没有调查其他人。

    这冬晋要干嘛？

    王诺城想不明白，直接问：“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电话那头的冬晋干咳一声，“我打算再创业，想找回公司之前的伙伴，再干一把，但怕有内鬼。”

    王诺城没问关于他的债务没还完再创业之类的问题，听到他的目的较为合理，回道：“这个属于公安局的机密，我不方便透露太多。”

    正当冬晋失望之际，电话那头话锋一转说：“不过呢，这个事吧。若真有人犯错，肯定关局里的。既然没关那肯定是没啥事。”

    冬晋听明白了，笑道：“谢谢王队，改天请你吃饭。”

    王诺城急忙道：“先别挂电话。早上你说要做踩线的事，到底是什么事，赶紧说出来。”

    冬晋嘿嘿地笑了几声，“若我告诉王队，你得介绍局长的表侄给我认识。”

    “吊他的。”王诺城骂了一句，回道：“你小子够滑头。明明是你有求于我，现在搞得像我有求于你似的。”

    “没有啦。”冬晋吊足了王诺城的胃口，这才说：“我是觉得我要做的事有点大，怕你不好回复我，想通过局长表侄看看这事能不能做。

    你也知道我欠了一屁股债，不找投资人这事办不成。如果局长表侄肯插一脚，说明这事局长多半知道，那就等于我间接报备了局长，跟王队没啥关系了。到时候我若真惹了事，你也好脱身，知道得越少越好。”

    “嘶......”王诺城惊道：“你小子胆子到底有多大，这事还得间接报备局长？！”

    冬晋趴在床铺上，用这个姿势把声音压低，显得求人的时候姿态放低一点：“王队，你想想我欠债300万啊。我去打工的话，一年到头不吃不喝只能挣到25万，300万我要还十几年。

    我又是怪瘦病患者，都活不到晚年。我后半的青春难道要在还债中度过。如果当初不是公安局招标招到了我们公司，如果我们不接这个项目，我又怎么会欠债。你帮帮我嘛。”

    “哎，你这家伙。”王诺城在沉默了十几秒后，才继续说：“真是欠了你的。既然要报备到局长那边，那你别告诉我这事是什么事。我不管了。我一个小警察管不了大事。”

    “好咧。那我等王队的好消息。局长表侄的事就拜托了。拜拜。”

    冬晋挂了电话，从床上爬起来，从床头柜上拿出一颗急救糖，一边看IT实操书一边等急救糖化在嘴里，接着才一个个给原身公司的前员工打电话。

    他没有马上抛出合作的目的，而是先问对方目前过得如何，有没有找到更高薪的工作。

    原身遣散员工前把他们的工资都结算了，没有拖欠一分。

    前员工接到他电话，大部分人态度都不错，只有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喝醉酒了，没认出他的声音，对他骂咧咧了几句然后挂了。

    很多前员工都找到稳定的工作。

    冬晋不敢马上抛出高薪画大饼让对方辞职，只能是找人聊聊，事先了解一下这个项目系统开发的可行性。

    总不能找投资合伙人那天，聊天心里没底吧。

    比如合伙人问，这系统开发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他连这个都答不上来，投资金别想拿到。

    他发现有个前员工的电话打不通。难道这人被关局里了，所以联系不上？

    他把联系过的前员工及情况都记在本子上。

    为什么要找前员工，而不是重新招聘新员工。有几个原因。

    第一，找新员工没有信任的基础，容易忽悠他这个IT小白。

    第二，前员工中一定有对之前项目有感情的人。之前的项目若能做成，必定是利国利民的事。

    冬晋需要利用对方的家国情怀，才能把这个引导娱乐圈审美发展的计划告诉对方，对方才敢冒险跟他一起干。

    如果没有家国情怀，是无法理解冬晋的做法的，甚至有可能出卖他。

    若只是单纯地做一个水军营销号，他何必大费周章。

    他的目标不仅仅是还债，还更多的是让这个书中世界的人们，不再以极端瘦身为美。

    美应该多元化的美，美应该是健康的美。

    只要是健康的，不管是瘦子，还是胖子，那都是一种美。

    他要让怪瘦病在下一代人身上彻底消失。

    其实，以上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假的，他真正的目的是弹幕君说，只要他在一定程度上消除身材焦虑，他就算不能回归现实世界，也能在这个世界吃饱。

    ......

    穿书第五天。

    冬晋坐在东区被高耸写字楼包围的休闲中心一处休息长椅上，一边看着IT实操书，一边等着写字楼中午十二点下班。

    没一会儿，休闲中心涌入越来越多从写字楼下来的人，周围的饭馆开始热闹起来。

    冬晋见环境变得嘈杂，无法看书，把书放入背包里。

    今天他没用挎包，用了背包。

    他发现随着穿过来的时间越长，他越适应这幅身体，背上了背包，并没有出现那位宝妈说的背一会就会气喘吁吁的问题，只是吃不饱忍受的饥饿感却没法消除。

    迎面向他走来一名微胖的同龄人。

    此人原名雷鸣锤，因为想瘦身取了个外号“细狗”。

    冬晋同此人打招呼：“细狗，你还是没瘦。”

    细狗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在他身旁坐下：“冬晋，你还是没胖。”

    “哈哈。”两人彼此打拳相视而笑。

    昨天两人聊开了，见面后彼此没什么隔阂。

    “去那吃饭？”细狗问。

    冬晋无奈地笑笑：“就我这身板吃不了半碗饭。你拿主意吧。”

    细狗起身自认为很帅气地甩甩头发，“走，我带你吃饭。这里贼多人，太吵。”

    两人刚才的对话，被一家店铺屋檐下的隐蔽摄像头全程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