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休闲中心，往写字楼外围走。

    一路上的饭店飘香，把冬晋馋得直流口水。

    经过红绿灯，两人在写字楼对面一家卖猪脚饭的饭馆入坐。

    看到细狗拿着碟盘让店老板爽快地上大块的卤猪脚和烤鸭，冬晋嫉妒得眼睛快冒火了。

    嘴巴很馋，肚子很饿却吃上几口就不能吃了。

    老天啊，这惩罚太让人难受了。他这是被迫减肥，这种痛苦谁懂！

    难怪冬玫会快速地吃完两碗饭，满足口腹之欲，然后不管不顾地大吐特吐。

    他也想囫囵吞枣吃很多很多吃的，但这里是公共场合，要顾及一下他人，不能大吐特吐。

    冬晋不想浪费钱，打了细狗一半的饭量，一脸丧丧的表情坐在细狗身旁。

    细狗一边吃着碟盘里的卤猪脚，一边看着他盘里的饭菜，说道：“这么多饭菜，你吃得了吗？别一会吃吃就吐出来。”

    “你还能不能愉快地做小伙伴。”冬晋举起筷子见他眼神还是盯着，叹气一声，把盘子端起了，往细狗碟盘里倒入一点饭菜：“分给你吃，就知道吃，不怕越吃越胖。”

    细狗欣然接受，“谢谢冬总。我这是帮你解决问题，不能浪费粮食。”

    冬晋把碟盘拿回来，一边吃一边嘀咕：“给好处就叫冬总，不给好处就叫冬晋。”

    不算愉快地吃完一顿饭，见周围没有太多人，冬晋跟细狗聊起了刷数据系统这项目。

    细狗把面前的碟盘往外推了推，低声说：“我近来确实在工作上不顺心，但你说的这个项目真的能做？”

    冬晋没塞牙，却无所事事地拿起牙签剔牙，“别忘了我们之前是做什么的。我跟公安局那边还有联系，准备找局长表侄做合伙人。若对方肯入伙，就说明能做。这舆论方向应该掌握在国家手里，而不是各路水军手里。”

    细狗听后激动了，两眼放光：“你是说这系统开发后卖给国家？”

    他看到冬晋点点头后又摇摇头后，一脸懵：“你这是什么意思？”

    冬晋把牙签掰断放在桌上，“局长表侄入伙代表报备过局长，但系统做出来后我们要进行测试，先做个野生营销号，如果能做成大V号抢占热门，才有资格把技术全部上交。

    我今天找你来，是希望你评估一下项目周期进度需要多久，开发工程师需要多少人。如果你想技术入股，需要帮我写商业计划书。”

    细狗搓了搓微胖的脸：“冬晋啊，上次我们没日没夜地跟着你干，你也是这么说的。我们每个人都想抱上国家的大腿，怀着远大的梦想为国效力，可结果呢。合伙人出卖国家，跑到国外去了。

    梦想破灭，我们心里恨不得合伙人去死。这次你又说可以抱上国家的大腿，给我画大饼，可这个爱国梦还能做吗？

    若这次还不成，我还能恨吗？能恨谁？

    你知道辛辛苦苦敲出的代码变成一堆无用字母的那种感觉吗？

    让一个应用系统成功的诞生，并被广泛使用，那不仅仅是钱，还有成就感，更是我在IT业存在过的证明。

    IT行业是所有行业里职业生涯最短的，纯粹吃青春饭的行业。我必须把有限的青春投入我认为值得的项目。

    我可以帮你写商业计划书，但要不要合伙我要考虑一下。我希望你也慎重考虑，不然事情没做好，把自己送局里了。”

    直到细狗离开了好一会，冬晋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没付钱就走了。

    他好像没说过请客吃饭吧。

    付了钱，冬晋黑着脸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冬晋在冬玫家闭门看书，哪都没去。

    穿书第八天，细狗发来了商业计划书和项目研发模块架构书，内容里包括了开发的模块、进度，人员数量，风险评估，预计产生的bug和修复bug所需要的时间。

    如果没有这几天的恶补，冬晋根本看不懂这些内容。

    他不得不承认IT业入行是有门槛的。

    他滑动着电脑上的电子文件，打电话给细狗，咨询了一些疑惑的地方，挂了电话，心想不枉费那一顿饭钱。

    更晚的时候，王诺城来了电话，说局长表侄三天后有时间与他见面。

    冬晋谢过后挂了电话，开始模拟会面时的场景，把对方有可能问的问题都在电脑上，做了文档进行解答。

    冬玫见他这么晚不休息在电脑旁神叨叨的，敲门说道：“你早点休息。你以前可是项目负责人，下面管着一堆研发人员。怎么自己去找工作了，还搞模拟面试自问自答的那一套，难道你把技术知识都忘了？”

    冬晋心想冬玫又不懂技术，忽悠她道：“这将军懂得排兵布阵，不代表懂得挥刀杀敌。有些面试考官问的问题太细节了，他们还会出笔试，跟考试没两样的，可难通过了。有的公司甚至还有五轮面试呢。我得好好应对。”

    “那行吧。你记得早点休息。”

    “知道了，姐。”

    ......

    穿书第11天。

    王诺城带上自信满满的冬晋来到一处临近郊区的半山别墅。

    冬晋在想这里还好没出香市。

    别墅很宏伟，建在一处山坡的半腰之间。上山的路都铺上了水泥，开车上去没什么难度。

    道路两旁交错地种着桂花树和榕树。花圃上是各色杂乱生长的太阳花。

    看来别墅的主人喜欢规整.风格的同时又喜欢带入一些杂乱的元素，显得生活多上几分趣味。

    入门后，是非常传统的中式建筑。

    家政人员把两人引入一处水榭，上了一些点心和水果，让两人稍等，接着退离。

    冬晋看着水榭外池里的荷叶和游动的锦鲤陷入了沉默。他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般显得格格不入。

    王诺城抓了一把瓜子自顾自地吃起来：“没事，你别紧张。我跟局长来过几次。项清他很好说话的。我跟他说了你的事，他挺同情你的。再加上愿意给我面子，就同意你过来聊聊。一会等我开溜了，你再跟他聊项目上的事。”

    “王队，你真精明。”

    王诺城一时半会没听出冬晋这话是赞美还是讽刺，听到身后转来脚步声，把桌上吐出的瓜子壳全都抓到口袋里，完全抹去吃瓜子的痕迹。

    他起身后规规矩矩地转过身，对前来的项清打招呼：“项总，好呀。”

    “王队好，请坐。”

    冬晋跟着站起来，由于王诺城挡住了视线，不得不侧身看过去。

    这一看连他都看直了。

    王诺城已经够高了，没想到项清更高，目测有两米，肌肉没有王诺城这么发达，但属于那种不瘦不胖刚刚合适的体型。

    关键是项清还特别帅，五官立体很有攻击性，随便一个角度都能秒杀娱乐圈一群平面男。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此人身上有一股王诺城都没有的铁血气质。

    铁血猛男、大长腿、高富帅......冬晋没想到这些标签居然在别人身上看到。

    一米八的他，站在两米高的对方面前，显得不够看。

    彼此介绍，入坐后没多久，王诺城找个上厕所的借口开溜了。

    留下被对比强烈的冬晋一时间自卑得说不出话。

    桌上有茶具。项清自顾自地泡茶。

    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冬晋看到他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好几次想主动开口说话，但嘴巴一张开像受到无形力量被封住一般，说不出话来，之前准备的腹稿一点用都没有。

    “你一直看着我不说话。怎么，你喜欢男人？”

    项清这话吓得冬晋连连摆手，“我没有，我喜欢的是女人，直男。我是觉得项总身上的风采过于耀眼，一时间移不开眼。呵呵。”

    冬晋看对方的身材只是想魂穿追妹而已，没想到对方会误会。

    许是听多了这种好话，项清没有笑，依旧给人一种疏远的态度。他举起装满茶水的茶杯递到冬晋的面前，做了个“请喝”的手势。

    “谢谢！”冬晋拘谨地举起茶杯细品了一下。茶水太热，他不敢喝多，没品出什么味，一句“好喝”走天下。

    听到“好喝”两个字，项清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好喝吧，口味回甘，先苦后甜。”

    “嗯嗯。”冬晋笨拙地回复，鼓起勇气说：“要不项总听我说一下关于项目的事。”

    “不急。先喝茶。”

    两人你来我往地倒茶喝茶好几个回合后，项清这才说：“其实我今天同意见你，不是我想做什么项目。

    之前的项目，我听我叔说了，他表示很遗憾。对于你们这样一心报国的年轻人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我想跟你聊聊，而不是让王队对你说我拒绝见你，是怕你心里受不了二次打击。

    我是做实业的，你是做IT的，两者有着巨大的鸿沟。所以不管你要做的项目有多好，对于我这个做实业的人来说，都不会跨过鸿沟去投资。

    你可能会想之前的项目，若工厂硬件这块掌握在我手里该有多好，但局长是我叔，我是要避嫌的，反而不能过问任何关于项目的事。你明白吗？”

    “明白。”冬晋抿着嘴点点头，话到这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之前的腹稿和准备全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