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小声，不是跟你说我家没人吗，你心虚什么？”
布艺认怂：“我是有点心虚啊。”
秦笛“啧”了她一声：“有些男生都敢当众讨论，我们看看怎么了？”
“也是。男生被发现做这件事，大家会觉得正常，但如果是女生被发现做这件事，却很可能收获异样的眼光。他们觉得女生至少不该像男生那样理所当然。”
秦笛赞同地点点头，周围的生活环境确实是给她这种感觉，这实在不公平。
“不过我们两个一起看会不会有点奇怪啊？”秦笛也有自己的迟疑。
这会轮到布艺嫌她了：“那你到底看不看？”
“看看看，都到这一步了，不看白不看。”
第一次总是有点紧张，秦笛吞了下口水，她把U盘插进电脑里，
布艺在旁边看着：“你音量调小点啊，万一你爸爸妈妈回来就尴尬了。”
“你放心，他们打麻将经常打通宵，你这个万一真的是万分之一。”秦笛点开U盘里的视频，把窗口放大，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谨慎地把音量调得很低。
“要关灯吗？”
“当然不要，看不清楚怎么办？”
这话说的，布艺觉得该给她配一本笔记本做笔记。
“开始了开始了，你坐过来。”
布艺走过去和秦笛一人窝在一张椅子上。
秦笛见她坐好了，手放在鼠标上，郑重地问道：“我点了？”
布艺抱住双膝，深深吸了一口气：“嗯！”
画面出来了。
秦笛和布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这玩意儿居然还有剧情。”布艺盯着电脑说道。
“这是日本的吧。”
“嗯，还有国产的、欧美的，我怕吉他发现，随便挑了一部拷走。”
秦笛想象那个画面，笑出声来：“听起来有点猥琐。”
布艺摸摸鼻子掩饰尴尬：“我为知识牺牲太多。”
“就是这男主角有点挫，矮胖矮胖的。”看惯偶像剧的秦笛有点嫌弃，但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依旧目不转睛。
布艺认同：“可能是我没挑好。”
当然，后来布艺和秦笛总结，这些受众为男性的影片里，男主角都没什么长相可言。
“你觉得我弄这个发型好看吗？”话题开始走偏。
“啊！”布艺抓住秦笛的手，“他要强迫她了。”
*
“喂？”秦朗接起电话。
“你在家吗？”吉他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在。”
“你帮我看一下布艺到没到秦笛家，我发信息她没回。”
闻言，秦朗挑了挑眉，看来他想多了，还真是布艺啊，那秦笛这么神秘干嘛？
他出门走到秦笛家，确实在门外看到了一双女鞋，但他同时也注意到了那双男鞋。秦笛自家人的鞋要么放鞋柜要么放玄关里的隔间，女鞋是布艺的，那男鞋呢？
秦朗眉头皱起，想到他这个年龄段暧昧的男女经常带着个灯泡一起。
“她在。”
吉他听着秦朗声音突然有点不对，但没多想：“okay，我现在过去找你玩，等会顺便带她回家。”
布艺妈妈管她很严，以前规定九点前必须到家，小时候还行，长大后布艺就经常觉得玩得不够尽兴，最近母女俩因为这事吵了一架，最后吉他介入，保证她出门一定会接她回家，布艺妈妈才松了口，毕竟吉他和她青梅竹马，信得过，现在长得人高马大，又有在练拳击，她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吉他很快就到了，秦朗回家给他开了门，又到电梯口等他。
“你怎么这么快？”
“我在你家附近吃饭。”吉他拎着一袋零食出了电梯，“你电脑开了吗？”
秦朗看向秦笛家：“你买了这么多零食，不如叫上她们一起看电影。”
吉他乐得和布艺在一起：“好啊。”
*
另一边，秦笛和布艺正在房间里经历遮眼、睁眼、遮眼、睁眼的循环动作。
这十分钟可真是让她俩打开眼界。
“你说，声音会不会有点太大了？”她们看着看着胆子大起来，把声音给调高了。
秦笛说这话的时候因为视频觉得有点尴尬，已经不敢和布艺对视了。
布艺的尴尬不遑多让，她结结巴巴地回道：“好像是、是有点哈。”
这声音真的太大，所以她们都没有听见秦朗和吉他的脚步声，更没有听到他们敲门的声音。
“没有应？”吉他把耳朵贴在门上，“有声音啊。”
秦朗一心想知道秦笛和黎季昂在里面做什么，拍门稍微用了力：“秦笛！”
秦笛这会儿听见了，吓得一激灵，赶紧示意布艺把声音调小。
布艺手忙脚乱地去点鼠标。
秦笛的心扑通扑通乱跳，她锁门了没有？
她站起来想去确认一下，边走边清了清嗓子：“干嘛？”
秦朗听到她应了，试探地扭了扭门，没锁。
秦笛看见门把手被扭动，立刻大喊：“别进来！”
秦朗打开门，愣在原地。
秦笛想也没想，跳到他身上，捂住了他耳朵。
可怜布艺被秦笛一吼，吓得手一抖，音量直接拉到最高。
不和谐的声音充斥整个房间。
一时间，秦朗和吉他的脸色可谓五彩缤纷。
被秦朗接住的秦笛维持着捂他耳朵的动作，面如死灰。
布艺觉得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手又不受不控制，干脆强制关机。
呼，终于安静了。
但房间里的人仍旧保持着相对静止。
几秒后，秦朗尴尬地对着空气说：“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的。”
秦笛懊恼地闭上眼，这叫什么事啊！
吉他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眼睛该放哪：“你们、你们继续。”
布艺面红耳赤，头压得更低了。
秦朗准备把秦笛放下来，用眼神示意吉他和他一起出去。
但秦笛一把搂住他脖子：“等一下，你们找我们干嘛？”
她这话也是对着空气说的。
“哦，”秦朗反应过来，“本来想叫你们一起看电影的。”
这个时间点珠江台、南方卫视都有放港片。
“好，”秦笛动了动，表示自己要下来。
此刻氛围有了些许的转变，布艺等会还要和吉他一起回家，不如现在翻篇。
她接话道：“对，反正我们看完了。哦不，我是说我们不看了。”
啊啊啊啊，她在说什么啊！
吉他偷瞄了布艺一眼，见她一副“毁灭吧”的表情，心里觉得好笑，又不敢笑，只好努力地憋着。
秦朗也觉得好笑，眼带笑意：“那走吗？”
秦笛提起勇气抬起头来，认真地说道：“可以，但你们不准judge我们。”
judge是她最近看美剧新学的单词，意为“评判”。秦笛之所以这么说，是想捍卫先前她和布艺总结的不该感到羞耻的言论。
秦笛继续说道：“我们大家现在感觉有点尴尬，我觉得这没问题，但我要求得到和男生被发现时一样的待遇，就是‘这也正常’的反应。”
秦笛把四人的情绪点破，反而冲淡了这种情绪。
布艺因着这话也抬起头来了。
没等男生们有反应，她跟着表明立场：“对，拒绝双标，我们看的还是吉他看过的。”
吉他突然被点名，有点没反应过来：“啊？”
他又想了一想：“啊？！”
那他电脑里的那些她不就全知道了吗！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好吧，要死大家一起死。
吉他矛头直指秦朗：“那秦朗也应该看过。”
布艺和秦笛看向秦朗，当事人耸耸肩，表示没法反驳，四个人心照不宣地都笑了。
随后，秦朗低头看着秦笛：“这下扯平了？”
秦笛忍不住为她和布艺再辩护一句：“而且谁让你们不告诉我们。”
秦朗也顺着她：“好，我们错了。”
所以说他先前是骗她的咯？
但秦笛见好就收：“好吧，我们原谅你们了。走吧。”
秦笛招手让布艺过来，布艺马上迎了上去。
*
今天播的是《新扎师妹》。
秦笛和布艺坐在一起，吉他和秦朗各坐两边，手里都捧着吉他带来的零食。
这电影其实他们以前都看过，但早已经把剧情忘光，于是就像初次一样，爆笑连连。
中途秦时回来了。
他一脚踏进秦笛家，看见他们四个，挑了挑眉：“怎么大家都在？”
秦笛朝他晃了晃手里的干脆面：“快去洗手，一起看这个，超好笑的。”
秦时今天穿着休闲，帅得很轻巧，吉他作为男生也很认可他的长相。
吉他看了眼布艺，怕她的喜欢卷土重来：“怎么没带你女朋友过来？”
秦时倒也直接：“等这个超过三个月再来。”
秦笛补刀：“这就是我从来没见过你女朋友的原因吗？”
秦时：……
电影一散，吉他打电话叫家里的司机过来接他们。
秦笛三人出门送他们。
秦笛弯腰鞋柜前把那双左一个右一个的男鞋摆好。
“那是谁的鞋？”秦朗在她身后问道。
“我爸新买的，刚出门穿了一下不满意又换了一双。问这个干嘛？”
秦朗嘴角噙着笑：“没什么。”
秦笛狐疑地看了看他：“痴线。”
“秦笛我们回家咯！”布艺进电梯前喊了一声。
“好，拜拜~”
电梯门一关上，秦笛突然想到什么，脱口而出：“欸不对。”
她看了这么久，根本没从视频里明白《那些年》里的那个片段。
“什么不对？”秦时问道。
她看向秦时，既然秦朗和吉他都知道，他没道理不知道。
“小时，你是我的好弟弟吗？”
“那我是你的好哥哥吗？”
秦朗在旁边摇摇头，又来了，秦时要么不搭腔，要么能一直问回去。
秦笛也知道，直接上手拉他：“跟我来。”
秦笛把他拉回家，让他看了那个片段。秦朗心想，怎么不问他，现在他也愿意说。
“你知道他们在干嘛吗？”
“这个啊，”秦时有点为难地看了看秦时，憋了好一会憋出几个字来，“他们在，自娱自乐。”
秦笛皱眉，没听懂。
秦朗在电脑上指了指某个部位。
秦笛秒懂，呵呵两下：“你还挺隐晦的哈。不过比你哥好。”
秦时好笑地看了眼秦朗：“他怎么说？”
“他装死，然后我就……”
秦笛和秦朗对视一眼，止住了话头。
“没什么，我要睡了。”说着她打了个哈欠。
秦时眼神黯了黯，很识趣地没有继续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