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笛最近过得不太妥。
月考结束，她的成绩惨不忍睹。初中她的成绩不算拔尖，但偶尔也会排进前十，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去到两百多名！
秦笛光是看到那个“2”，就已经两眼一黑，根本没兴趣知道具体的排名。
其实她早就觉察到不对劲了。
上个星期语文老师把她叫起来背书，前一个人背的磕磕绊绊，她一开口那叫一个丝滑。
语文老师满意地插了一句：“看看别人是怎么背的吧。”
她听着这话，瞬间心虚。
秦笛从小就是一个完美主义，背书不背到滚瓜烂熟的程度她绝不罢休，但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的，她就变了，那课文她背了几遍觉得差不多了，就给自己过了。
她越背越烂，等她结结巴巴背完，头已经抬不起来了，语文老师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打她自己的脸。
秦笛发誓当时真是羞愧难当，但一下课她又忙着和布艺聊天了。
还有她白花花的练习册！她上课打的瞌睡！
如果她在拍《秦笛堕落史》，这些画面会被定格多几秒，为她这次的成绩埋下伏笔。
秦笛长吐一口气，再这样下去不行了。
“秦笛？”
布艺纳闷，怎么没反应？
秦朗也奇怪地看过去，秦笛脸朝着窗户，眉头微蹙，黎季昂正巧拿着水杯和一个女生一起走过，让人很难不多想。
秦朗黑着脸，拍了她一下。
“啊？”秦笛回过神来，不留痕迹地用书本遮住试卷上的数字，问秦朗，“怎么了？”
“是我，”布艺扬了扬手里的水杯，“我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打水。”
当代女高中生日常，哪怕打水的地方出门左拐就到。
“不了，我水杯落宿舍了。”说着有点口渴，秦笛转过身，准备拿秦朗的水杯。
秦朗眼疾手快，自己先行拿过水杯：“要喝水自己买去。”
秦笛不满地撇撇嘴：“干嘛这样。”
“他嫌你光喝不给他打回来呗。”吉他用调笑的口吻说道。
秦笛手撑着下巴，反应也挺快：“我好心好意给你和布艺留一个打水独处的时间，谁知道你没接住。”
吉他一听这话，脸上还真露出几分后悔的表情。
笑死，真好忽悠，秦笛哈哈笑起来。
秦朗没搭理他俩，余光注意着窗外，来了。
“秦笛？”
秦笛还没反应过来，秦朗拧开水杯，伸手递到秦笛嘴边：“喝吧。”
他们就坐在窗边，秦朗这么喊一声，黎季昂还真往这边看过来了，眼神登时变得怪怪的。
秦笛古怪地接过水杯：“你好像有什么大病。”
黎季昂已经走开了，秦朗嘴角勾起，没有回嘴。
*
放学。
四个人走在路上，秦笛突然倒走。
“秦朗，小时在路上了吗？”
秦时练琴经常久坐，秦朗会时不时把他拉出去运动。今天周五，他约了秦时来学校的体育馆打羽毛球。布艺要回家，吉他也就不想留，现在他们送他俩去校门口，顺便等秦时。
秦朗看了看手机里的回信：“嗯，他说带女朋友一起。”
布艺幽幽地来一句：“看来满三个月了。”
秦笛突然想起上次秦时说的话，很损地笑出声来。
“你好好走路。”秦时把她拉过来，避开迎面而来的人。
秦笛被他突然一拉，目光扫到斜后方：“欸，吉他，那个是你姐吧？”
小学同学通常都对彼此的家庭很熟悉，吉他姐姐周洁比他大两届，秦笛是见过的。她当时在学校很耀眼，长得好看，成绩也好看，学校举办的各种活动都能看到她的身影，而秦笛会注意到她是因为高年级的女生们都在传她带妆来上学，她每次见到她都致力于看她到底涂了什么。
秦笛那时候看不出来，现在也没看出来，但在人群里她依旧扎眼。
其余三人应声望去。
周洁在后边和一男生牵着手。
两人紧握的手晃啊晃，男生侧过脸来对她笑。
吉他也是第一次见：“还真是。”
“你姐男朋友长得挺帅的。”秦笛点评道。
“是吗？”吉他看向布艺。
布艺看过去，点点头。
吉他不爽地捂住她的眼睛：“那你不准看。”
布艺平时挺矜持的，这会儿被他捂得左右挣扎：“你有病啊。”
秦笛在一旁看着，她不知道吉他有没有表明过自己的心意，但他的喜欢明目张胆。
很热烈。
很动人。
“你笑得像媒婆找到了活儿。”秦朗揶揄。
秦笛捂住耳朵：“哪来的蚊子？”
“哔——”
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还按了下喇叭。
后座车窗降下来，吉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收起，一时手松，还在挣扎的布艺顺势掰开他的手，正要骂他，睁眼就瞥见了他爸。不用说她也知道，刚刚的举动在家长看来有多么不妥，但严格来说，他们确实没什么。
布艺若无其事地打招呼：“周叔。”
秦笛和秦朗也跟着喊了一声“叔叔好”。
“你们好。”周崇江微笑，一种很体面的笑。
他看向吉他，眼神犀利了些：“嘴巴哑了？”
“爸。”吉他不咸不淡地说道。
“你姐呢？”
哦对，他姐！
秦笛悄悄回头，但已经来不及了，周洁就这么和男友牵着手，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周崇江现在是笑也笑不出来了。
秦朗轻轻拉了一下秦笛书包，用眼神示意她他们该走了，但秦笛假装没看到，她还想知道后事如何呢。布艺也没走，他爸要是当场训人，她准备解释一下。
周洁突然看到老父亲自然很慌，她立马甩开男友的手，走到车边，乖巧地叫了一声“爸”。
“上车。”平静的语气预示着风雨欲来。
吉他从他爸出现就没什么表情，这会他也没说话，绕到车的另一边去。
周洁没有行动，嘟囔道：“这么凶干嘛？”
周崇江想瞪女儿一眼，谁知道人家把脸一甩，看上去比他还气，算了，毕竟是女孩子。
他语气不自觉地软了几分：“赶紧上车回家吃饭。”
“哦！”周洁偷摸着笑了一下。
还是姐姐比较知道怎么拿捏爸爸，秦笛目光注视着吉他，莫名觉得他有些格格不入，忽然，吉他书包的拉链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她的眼。她眯着眼睛细看，是一个小吉他的挂饰。
话说回来，他为什么这么喜欢吉他？
*
秦时姗姗来迟。
原来他的女朋友也在这个学校，他直接让她去体育馆等。
秦笛一踏进体育馆，书包甩给秦朗，跑去上厕所。
卫生间外面有一对情侣正在拥抱，秦笛移开视线，钻进了厕所。
“我来啦！”双胞胎很扎眼，秦笛一眼就看见了他们。
秦时揽过张晨萱：“笛笛，我女朋友萱萱。”
“嗨~”张晨萱挥了挥手。
秦笛愣了一下，这个女生……
“傻啦？”秦时戳了一下秦笛的脑袋。
秦笛没理他，看着张晨萱问道：“萱萱，你也是双胞胎吗？”
“不是啊。”张晨萱觉得好笑，“你是替秦时他哥问的吗？”
双胞胎配双胞胎，是有点意思，但秦笛如果敢说是，秦朗准备灭了她。
好在秦笛摆摆手：“不是不是。”
“猜拳吗？”他们只带了一对羽毛球拍，而且他们向来喜欢比赛制，比较有趣。
秦时说完，秦朗已经举起手，秦笛把他拦住：“你们先。”
秦笛什么时候让过人，秦时的目光在秦朗和秦笛身上来回打量：“你们俩又有什么秘密？”
秦笛翻白眼：“什么叫又，我哪一次事情不是和你们都说的。快去快去，输十个球就换人，自己数。”
秦时意味不明地回了一句：“是吗？”
这话反问的秦笛很是不解。
“那谢谢啦！”张晨萱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有点不舒服，没等秦时表态，拉着他去拿羽毛球拍。
等他们背过身，秦笛立马压低声音：“我现在和你说个事，你眼睛千万不要看他们。”
秦朗挑了一下眉，笑道：“还真有秘密？”
“小时有跟你说过他和萱萱的事吗？”
“有啊，他说挺好的。”
“然后呢？”
秦朗皱眉：“还要什么然后。”
秦笛一脸无语：“你也不深挖一点！”
要是她，铁定事无巨细，什么都给问出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萱萱好像劈腿了！我刚刚去厕所，撞见她和一个男生抱在一起。”
秦朗表情严肃了些：“那为什么是好像？”
“因为我看到的是侧脸，万一好死不死真有那么像的侧脸怎么办？”
毕竟只是侧脸，还没有证据，要是误会，秦时夹在中间也很难做。
秦时这时候看了过来，看他俩窃窃私语，喊一声：“哥，过来帮我们数。”
秦朗应了一声，对秦笛说道：“等回家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