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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心的娘

    祝圆猛然想起传闻中道,陈国舅夫人对长子陈扶上管束极严,陈扶上的规矩极重,他们虽是假夫妻,但也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年。

    便态度良好的道歉:“大哥抱歉哈,我本身便不受拘,肚子一天未吃东西,又觉得床上的干果可惜了,便擅作主张消灭了。”

    她被嬷嬷传粗蠢不懂规矩倒合了心意,但就是委屈了陈扶上。

    陈扶上从来行事都是极为考究的,对于这种不规矩的人,现下还成了他名义上的妻子。

    对此,他默念忍一年便成。

    如此粗俗没规矩的女子,别说因为姻缘互生情意,怕是连相敬如宾,都难做到。

    最后甩袖离开。

    俄顷,祝圆以披散下墨色的秀发,结束了这场闹剧。

    她一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刺客,可见没有敌人知道曾经带着面具、辅助父兄征战的女子,是祝家那个无才无德的纨绔女,皇帝把她为父兄身边的蒙面女将的消息护得很好。

    毕竟边关的匈奴和前朝余孽都知,杀得他们片甲不留的是位女子。

    那就好,是她疑心太重。

    将嫁衣和护心镜等等皆褪去,只剩白色的牡丹中衣,她去寻了在正房的南门,趴在书案上批注的陈扶上。

    陈扶上离不开他的叆叇,因为早些年太勤奋了,成堆成堆地啃书,日夜不消停,便把眼睛熬坏了,现下便也养成了勤奋的习惯。即便不再专注仕途,一辈子在国子监司业上扎根,但他仍旧不放弃自己的坚守。

    这都是京中的传言,据说是陈家母亲极其严厉,对陈扶上的功课丝毫不放松,硬生生考出个状元出来,成为京中贵妇的榜样。

    但是,如果陈家母真是这个要求严厉的性格,那么要强,那对于自家儿子娶了京中盛传无德无才的她,不得吃了她?

    现下见陈扶上身体力行,新婚夜仍旧加班加点地熬夜行公事,祝圆只觉着印证了严母,眼前一黑。

    最关键的一点是,她怎么趁着半夜溜出屋舍,而后飞檐走壁查找陈家到底是谁通敌呢?

    熬夜狂不可取!目不交睫!

    祝圆站在陈扶上面前,但他不理人。

    于是,她葡萄般的大眼睛,布灵布灵,探头探脑地从黑漆书桌下伸出来,露出尖锐的虎牙:“陈大哥,你是生气了吗?”

    “我的行为定是惹你生气了,莫要生气了,抱歉!”

    陈扶上继续用他的小叆叇翻一个学生狗爬的字,不理祝圆。

    祝圆受了冷落,觉着很不理解。

    她都为了任务考虑到,他这种讲究人要面对自己这个和世家大妇一点不贴的人共处一年,都怜惜他了。

    圣上难道没给他好处?别逗了,圣上那个老狐狸,就算瞒着陈家让她嫁进府里的用意,那定然给了自诩清流的陈家相应的好处,才会接纳她这个粗蠢之人,做一年的媳妇吧。

    所以说,陈扶上因为她不规矩的行径,便生这么大的气?可真是讲究人。

    而这番话落到陈扶上眼里,便成了慕恋他的祝圆明知故问,以此打搅他办工。

    所以,自然不想理一个他看来拆散他和心上人的人。

    祝圆仔细想了想陈扶上不理人的缘由,猛然间脑袋瓜一灵:“陈大哥,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觉着同公主的亲事被我搅黄了,才如此怄气?”

    也对,陈扶上同公主应禄七情投意合,为了尚公主都放弃了仕途,本身都做到翰林院修撰,再熬几年就是入内阁的命,结果因本朝驸马不得握有实权,硬生生递交了辞呈。

    可见爱之深啊!

    若不是她为了当女将做任务,同皇帝联合拿皇权横插一脚,人家两个早和美成婚了。

    对的,她嫁入陈国舅府,便是皇帝亲赐的圣旨。

    陈扶上给学生回信的笔墨一顿,不可置信地望向祝圆。

    这人怎么会如此不讲道理?!他同公主的婚事,不是这人搅黄的吗?难道说这是给他在炫耀战利品?

    陈扶上隐隐有了怒气,放下狼嚎,问道:“祝小姐,您找我有何事请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无非是想纠缠他。

    祝圆暗道果然如此,戳心口上了。

    于是,祝圆诚恳地说:“我知道咱们是表面夫妻,你的真爱是公主,所以互相不碰对方。”

    “所以,能不能请您去别屋批改作业,我顶着头冠累了一日,真心想入眠。”

    你勤奋没人管,但不让她睡觉,这就使人苦恼,并且两个人处在一个屋檐下,极不利于她半夜在陈府飞檐走壁,探查前朝余孽。

    快快快,快去偏房睡!

    陈扶上没想到她是这幅说辞,实在不知她如今这举动是什么意思。

    不是她恨嫁,所以才会嫁给自己?

    但她有这个觉悟,倒也有利于他。

    抬头见她头上确实被勒出了红色的印子,双目含淡淡的泪珠,只想安稳度过这一年不另生事端的陈扶上,便顺着听她的话收拾纸张,淡漠地道:“确实晚了,只不过外头全是仆妇,这几个月怕是不能分房睡,圣上赐婚,有人守着揪错呢。”

    祝圆一怔,她忘记还得应付里里外外盯着这桩婚事的人,还有外面的风声。

    新婚头几天,就算再不合的人也不能分床睡呀,何况是圣上赐婚。

    她虽知道圣上知道内情,不可能因为二人分房便怪罪,但陈国舅府和祝将军府树大招风,他们二人一有异动,便能以此为由被人参一本,说蔑视皇权。

    便下意识问:“那我们要在一张床上睡?”

    陈扶上冷哼:“休想。”

    陈扶上褪下身上的大红袍,反过来盖在身上,躺在圆木圈椅上便当床了:“我经常这样睡,你睡床吧,记得熄灯。”

    祝圆:“不看这些作业了?”

    陈扶上:“我今日的安排必然今日做完,所以,等你睡着我再点书灯批改。”

    书灯已暗,寂阒冷静。

    祝圆觉得,这人好生别扭,对周围人和自己的行径都十分严苛考究,但却又有君子之风,把床让给她。

    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出这样的公子呢?真让她好奇,不过明日拜见公婆,便能见到陈国舅府的一大家人。

    只是得动动脑筋,看看如何才能把陈扶上赶出正房,以便深入探查陈府。

    *

    次日,祝圆早早便被陈扶上的动静唤醒,结果,却见陈扶上的书桌上,已然堆砌了一沓回信。

    估摸着是自她睡了,便开始赶工的量。

    所以说,他一夜未睡?

    祝圆觉着,这人未免把自己崩得太紧了。

    她好奇地搭话:“陈大哥,现在晨鼓都还未响,你便早早办公?”

    陈扶上冷淡回道:“我安排在昨晚的任务未成,今晨赶出来。”

    “另外,你知道府里的规矩吗?”

    祝圆:“略通。”

    她从边关回京,接下任务等婚嫁的八个月,除了练功,便是恶补礼数。

    陈扶上言简意赅:“据说你在边关长大,处事直率,那么切记,在府里礼数周全了便成,圣上赐婚,他们不会过多刁难。”

    “故,不要同其抬杠,生争执,莫要生事,你我好聚好散。”

    祝圆不解:“谁会同我抬杠?”

    陈扶上默然,而后道:“二房,母亲可能会偏疼二郎一些。”

    祝圆见他这个锯了嘴的闷葫芦头次说了这般多的话,知这些是真有用处的道理,记在心里。

    只是啧啧啧,陈扶上这个性子,实在是像那种不被偏疼,以功课认真才能获取母亲疼爱的老大。

    不顾他的冷脸,礼貌地示意:“多谢陈大哥。”

    陈扶上全礼数地点头,而后一头扎进工作。

    等人一走,陈扶上吩咐身边的侍卫陈大,道:“跟上她,届时将情况如实汇报。”

    *

    陈国舅府正厅。

    此时天早,陈家娶新妇之时,家中的大大小小,几位相近的亲戚,便也都来了正厅。

    陈夫人坐在黑木的主位,陈国舅早些时候被圣上叫去宫中,到现在还未归来。

    而旁边坐着的,便只有二房一家。

    葡萄跟着陪嫁过来,侍奉在一旁,倒好茶水。

    祝圆跪在陈夫人膝前,茶沫在建盏里绕圈,她呈上,道:“新妇给母亲敬茶。”

    陈夫人没什么好脸色,接过茶,也算是认了这桩婚事。

    不认不行,圣旨压在头上。

    只冷肃地道:“陈家规矩繁多,倒是麻烦你了。”

    二房傅氏笑出声来,祝圆知道他们是在笑自己传闻中行辞粗鄙,但也谨遵陈扶上的指点,没回话,傅氏自讨没趣,祝圆果然有了清净。

    而后起身,入座,显得极为祥和。

    她这时才有时间去观测陈夫人和二房一行人的架势。

    陈夫人言辞简明,五官紧凑,眉眼有神,穿着泥金菊花褙子,是典型的强势严苛模样,养出陈扶上那种极其规矩的性子,不完成安排绝不入睡的紧凑样,以及供出个新科状元来,是情有可原的。

    而二房却同陈扶上截然不同。

    二郎陈异安今日也来了正厅,却是一脸被娇宠的模样,同陈扶上的一板一眼全然不同。

    如若陈扶上是姿态挺立,那陈异安便是姿态自在的贵气,钱堆出来的那种。

    而他的夫人傅氏生得极度貌美,也好打扮,从头到脚都极为精细,飞霞妆、山茶花衫,是年轻小伙子喜欢的模样,但家世为六品小官之女。

    即便陈异安殆于仕途,考了三次都未中,只对兵法有兴趣,在军营中混迹,但她也实属配不上国舅府的门第。

    祝圆好似想起,陈异安的夫人是自己择选的。

    虽说今日是新妇进门的第二日,但陈夫人却只与二房攀谈,满目细碎的笑意,同对陈扶上的严苛全然不一,也把祝圆晾在一旁,显得很是尴尬。

    对于此,祝圆只觉着是陈扶上为长子,所以偏宠小儿子些,对长子严厉些,倒也没什么。

    这种怪异在圣上赏赐下来“青花瓷管笔”的时候,达到顶峰。

    宫中戴着幞头的内侍传来陛下的旨意,是皇帝身边的李内臣,同祝圆相熟,他道:“陈司业在国子监诲人不倦,故陛下赠陈府一只青花瓷管笔,沾染喜气。”

    陈夫人道:“多谢大官。”

    这本该交由祝圆转交陈扶上的,是极大的荣耀。

    但等李内臣一走,陈异安竟显露出好奇心,止住陈夫人要唤祝圆的举动,道:“母亲,这支笔可真是精巧,可见只有大哥那般得了陛下青眼的人物才配得拥有。”

    陈夫人蹙眉,正当祝圆以为她会斥责整日钻研兵法的陈异安要来也没用时,她道:“你想要?那你拿去。”

    就这般轻飘飘,当着祝圆一个刚嫁入陈府的新妇面前,把圣上的赏赐送了人。

    连问一句陈扶上的意思都未有。

    这偏宠的,也太明显了。

    祝圆可算是明白陈扶上的那句“母亲偏疼二房些”了。

    祝圆直接被气笑了。

    她人仗义,要是自己被挤兑便挤兑了,但这种不平的局面,自小爹娘教给她的道义,也不能使得她按耐下性子,憋着一股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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